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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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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通讯员方子洲报道:京兴市某火锅店为挣昧心钱,不惜咂掉老招牌,他们居然把客人已经使用过的红锅底,重新收集起来,继续供客人食用。”
下面附着六幅照片。
照片一:热热闹闹的某火锅店,客人正大吃大嚼。这拨客人使用的火锅号牌为八号,用餐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
照片二:刚才用八号火锅就餐的那拨客人满意离去,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
照片三:女服务员端走了刚使用完的八号火锅。时间是十二点二十二分。
照片四:一个大师傅正从八号火锅里把红汤向一个大盆里挖,表情平静。那火锅一定是刚使用完的那个,因为,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三分。短短的一分钟,火锅不可能更换。
照片五:另一个大师傅端来了九号火锅,同时,从大盆里往出挖红汤至九号火锅。时间也是十二点二十三分。被倒回去的旧锅底准备继续给新来的客人用。
照片六:一拨新的客人已经围坐在九号火锅前,开始吃喝。时间是十二点二十五分。此时,红锅底循环使用,已成事实,铁证如山。
照片的最后,是写了带惊叹号的几句问话:
这是节省吗?这是习惯吗?这是该店秘方吗?可无论如何,您是忘了消费者的健康和生命!!!”
看了这则报道,酷爱吃火锅但肠胃极弱又极敏感的我,立刻就恶心起来,真的想吐。呕了几次之后,脾胃才恢复过来。
刚轻松一下,手机响了。没想到,打电话过来的竟是合作银行南郊支行的那个吴副行长。他寒暄之后,又把他依然欣赏我的话说了几句就言归正传了:“您还愿意到我们这儿工作吗?”
我感到突然,章副行长不会这么快就已经给我联系好了工作吧?我依然记得上次应聘时被他们那个叫骆敬业的行长拒之门外的事儿,便不冷不热地说:“你们那个骆行长是要存款的,我没存款怎么有资格来!?”
吴副行长挺实在,说:“小柳同志就是谦虚!今儿这个电话就是骆行长让我打的。他说,京兴摩托车股份公司的章总找了他,说准备在咱们南郊支行开户,开户时就存过来一个亿。还指名道姓地要求我们让您作客户经理,说您能干,和他在爱农银行时合作得非常愉快。”
“那一个章总?”我诧异了。我想,总不会是章副行长已经摇身变成京兴摩托股份公司的章总了吧?
吴副行长更加客气了:“我就说您是个人才,在我们这儿一准儿能干好。瞧,透着您联系的客户多,这么大个老板,您竟然忘了。就是主管公司财务的章亦雄副总经理呀!京兴摩托车股份公司,是薇州摩托车集团公司的分公司,资产好几个亿呐!”
我不禁脱口而出:“他这么快就过去了?”心里又惊又喜的。
“小柳同志,骆行长指望着您明儿个就来报到!”
我对如此快地改变工作环境没心里准备,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嘴上也就支支吾吾:“那一个亿存款不是还没存过去吗?我这么过去¨¨¨”
《钱网》 一枚银戒指真爱更是糊涂的(1)
吴副行长却是实实在在地为我考虑:“我们这儿进人已经没问题,骆行长已经把给管理部人事处的报告写好了,只要您愿意来,他就签字送批了。我不是不惦念着您马上来,我倒是想给您几天时间休息,下星期再来上班。”
鉴于我目前的工作状况和章副行长的良苦用心,我也很爽快,立刻答应下星期到合作银行报到上班。
吴副行长竟连声和我说谢谢,说马上就向人事部门报材料,争取我下星期一上班就能成为南郊支行的正式员工。我想,他和那个势力的骆行长一定已经把我将给他们带来的存款业绩以及盈利算清楚了,否则,他们对我同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天翻地覆的改变呢!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我继续看有关方子洲的报纸。在下面的报纸里,还有方子洲炮制的更刺激的采访和报道,什么《扮小贩,揭开生猪注水黑幕》、《暗访京东妓女街,嫖客半成是农民工,半成竟是国家干部》、什么《斩断伸向学生钱袋的黑手——书商与教职人员沆瀣一气行销盗版教材纪实》,等等等等,简直是一部揭黑打假大全。
我正准备翻看他的相册时,却听到外面的门突然有了声响。我一惊,不知道又有哪路的神仙找到这儿来了?想到方子洲的所作所为,对好人和政府来说是英雄事迹,对恶势力和阴谋诡计者来说,这当然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行为!他们当然要除之以后快!而方子洲房间里的相片和录相带,我没看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一定记录着某些人某些组织已经曝光或者还没曝光的丑事恶行!因此,这两间小屋也就无异于是一个随时可以喷发的极为不安全的火山口!
我秉住呼吸,对着门口再听。门外,分明是有人把门锁弄得“悉悉簌簌”响,分明是有人在外面企图开门!
我只得大着胆子,颤栗着声音问:“谁?”同时,拿出了手机,随时准备用自己屡试不爽的手段:拨110。
我的话音未落,手机也根本没来得及拨一个号码,门已经开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笑嘻嘻地闯进来。
“方子洲!”我的心情一紧一松,腿立刻发软,几乎站不住了,“你可把我吓死了!”
方子洲顺势抱住了我:“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我真的有几分气愤:“你都干了啥子呀!这能不让我提心吊胆吗?”
方子洲拉着我坐在占了房间一半地方的旧沙发上,那久已不用的沙发,突然承受了他们两人的体重,“吱吱呀呀”地怪叫着,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方子洲像个急巴巴的猴子,先来亲吻我,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没兴趣与他共渡爱河,便挣脱了:“先说你的冤屈,是怎么伸的!”
方子洲坐起身,视线离开了我,直奔他的书架,眼睛上下搜寻片刻,刹那之间,他脸上的阳光突然换成了乌云,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恶声恶语地对我说:“我不希望你翻我的东西!”
我还没受过男人这样的轻慢,以为他的此举是因为我拒绝与他做爱而进行的报复,于是,我内心压抑的不畅快,立刻变成了怒火,我站起身,大声吼叫:“你凭啥子这样跟我说话!我不关心你,翻你的破烂做啥子吗!?”
方子洲见我真的发火了,立刻软了下来,重新拉了我的手:“我是说¨¨¨我是说我这些东西¨¨¨”
我继续不依不饶:“你是说你的这些东西可以卖钱是吗?”
在我的淫威之下,方子洲立刻变得低声下气了:“我是说我的职业很危险,你没必要瞎搅和!”
见他在我面前已经卑躬屈膝起来了,我即便是八国联军也应该见好就收了。于是,我重新坐在破沙发上,轻声叹口气:“看来,人呀,相见容易相知难,贪欢容易相爱难呐!”
方子洲把被我翻乱的东西收拾起来,重新恢复了他那宽厚的笑脸,对我说:“不管你怎么样,我可是一开始就爱你!我可不是情不自禁,是追了好久才追上的!”
我已经没了怨气,好奇心又恢复了,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警察同志就这么好糊弄?”
见我追问得饶有兴趣,方子洲便拿了搪,逗弄我:“派出所所长不但给我平反昭雪,而且还请我吃了一顿饭呢!”
方子洲告诉我,我和章副行长才走不久,他就遇上了京兴市的一位警察。方子洲的打黑事迹才被这位警察说了一部分,方子洲就已经由阶下囚变为了座上客。而后,他还和这位京兴市警察一块儿又侦察了一个大案线索,完了事,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最后怎么给你结的案?”我问。
方子洲无奈地摇摇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各项政策法规都不健全,看在京兴市警察的面子上,我和那倒霉的派出所彼此都不了了之了呗!”
“那么,咱俩到底是爱情还是卖淫嫖娼?”我很认真地问。
“你说呢?”他向我挤了挤眼睛。
我明白,他是在借机问我是否真的爱他。我倒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便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我怎么晓得?”
但是,如果说我和他在东北天海闹出的绯闻,是出于一种好奇、感激、好感、彼此身心需要的复杂情感,那么,现在我对方子洲的情感里倒的的确确有了真实的爱。只是这爱有多深,会不会发展为婚姻,现在我还说不清楚。
虽是秋季,可京兴市的小平房里却是阴冷的,再加上不习惯方子洲单人床的凉和硬,我简直难以入眠。窗外的蟋蟀,在深秋里悠扬的低唱。从蟋蟀们不同的鸣叫声里,方子洲可以判断出蟋蟀的品种。发出“嘟嘟”声,声音脆且直的,俗名叫“蛐蛐儿”,圆头、细尾,由于善斗,是历代最受欢迎的品种,大家不辞劳苦,争相来抓的便是这个品种的蟋蟀,为的是与他人的“蛐蛐儿”相斗,作为游戏,找个乐子。而那“咪咪”声的,叫作“劳咪子”;“吁呦呦”声的,叫作“呦葫芦”;“叮叮咚”声的,叫作“金钟”,这些品种的蟋蟀抓来,由于他们不会打斗,只能听它们唱歌,所以,不讨大家的喜欢。而现在那窗外秋虫的低唱,“嘟嘟嘟嘟”的,既脆且直,声音宽厚,一定是一个大个头的蛐蛐儿!
“我能听出哪个蟋蟀在独唱,我还能听出哪个男蟋蟀在与女蟋蟀谈情说爱!”听出我在床上不断地翻身,躺在沙发上的方子洲也没睡着,便说。
“我不相信。”我说,睡意已经全无了。
“母蟋蟀是不会叫的,会叫的全是公蟋蟀。当公蟋蟀还没找到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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