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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之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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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调查判断,一分钟左右。”和田曹长回答。
  “用一分钟就能够砸坏锁头、打开柜门、盗走展品吗?”“这。。。 。。。”和田曹长边苦苦思索边回答:“那个中国人四、五天来都到过盛唐室。也有人认为:锁头前一天就被弄坏。”粟林少佐又讯问上等兵宇佐美:“那个壶足有三十厘米,藏在什么样的衣服里面,都会很显眼。你没有注意到?”“是啊,我注意不够。”“不需要道歉!问你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上等兵宇佐美的脸色变得苍白。
  “二等兵横田!”
  “在!”
  “那个中国人确实进了盛唐室吗?”
  “是。进来啦。这位先生。。。 。。。”他的手指着我说,“也见了。”当时,几乎使我产生了粟林少佐在审讯的错觉。
  报据外部知情人提供的情况来看,栗林少住的证词倒是可靠的:一个是在坤宁宫出口附近的中国警卫员。他说;午后三点以后,没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另一个是位日本游览者,约五十岁的军需公司经理。他走累了,在坤宁宫出口不远的树下休息。他也证实说,三点以后没看到有人从坤宇宫出来。据说这位经理从有关军人口中听到这事,觉得奇怪,特地托人来说明。在没有完全搞清事实的情况下,我被释放了。这样,这件“不可思议的事”就留在我的脑海里时至今日。我把它详细记下来,是因为在三十二年后,我去台湾旅行时,碰上了解开这个谜的机会。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参观结京,我们一行人来到门口。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中国人。他身材修长、体格键壮。擦肩而过的功关,他眉旁的小疣引起我的注意。我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在走向观光车的途中,我一直在向记忆中探索。
  “啊!”
  我轻声叫起来。三十二年前的情景在我的脑海中复现。那是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门前。
  我想追上去。
  “哪儿也不能去,马上就发车。”领队说道。
  “去厕所!”我生气地推开他,急急跑起来。
  不错,不错,尽管他上了年纪,肯定是当时那位中国青年。我心中反复叼念着。不料,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我追进故官博物院,也无影无踪。
  观光车出发时间到了。十分遗憾,的确真遗憾哪。
  那个中国青年还活着。
  但我想解开这个谜,却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却台湾的机会。
  这样,这件“不可思议的事”,依然作为“不可思议的事”留在我心里。

第一章 三彩的诱惑
1 
  砂原麻也子站在上野公园国立博物馆东方馆门前。她心情有些激动。菅原哲夫赞不绝口的唐三彩,到底是怎样美丽呢?宽敞的大厅静悄悄,很少有人走动。麻也子看了向导图。
  唐代陶器展室在二楼。走过陈列青铜器的房间。进入唐代展室。每种唐三彩都附有说明卡片。
  目光一接融展品,麻也子立刻被那华丽的色彩吸引住了。
  总共陈列着约十二、三件唐三彩展品。无论哪件,色彩都十分鲜艳。
  麻也子逐一仔细地欣赏着。
  最初的感受,毋宁说是一种泥土气息。
  在花红酒绿的现代社会长大的麻也子,习惯于凭直感观察容易辨认的色调。唐三彩的色彩使她感到:是在泥土坯体上,直接涂上原色,经过一番焙烧而获得的。它充满了浓郁的泥土气息。
  这种印象,也许是因为首次看到原色气氛强烈的陶马而形成的。陶马高约三十厘米,鬃毛丰满、四肢粗壮,体态十分雄健,被单独陈列在一个橱柜里。
  麻也子在陶瓷方面的知识本来很贫乏,从菅原哲夫的信中才了解到唐三彩是中国唐代文化的精华。但她一向不喜欢投合别人观点观察事物。看到这匹陶马色彩,心中震动很大。
  她把目光移向正面橱柜的唐三彩,长时间地凝视着,对这种色彩产生了亲切的感觉。
  展品还有瓶、盘、壶。
  麻也子的目光停留在一件直径约十厘米的陶盘上,显然它有很大的魅力。
  瓶、壶之类是以绿、褐、白三色相间涂饰的,都具有独自的格凋。进入麻也子眼帘的陶盘上的绿、褐、白三色,界线朦胧,相互融合。这真是梦幻一样的色彩啊!她长时间不愿把目光从陶盘上移开。假如去掉展品上面的卡片,麻也子立刻会认为这是一种现代色彩,决难想象它是千百年前的制品。
  “妙哉!”麻也子失口赞叹。
  她毫不怀疑唐三彩的艺术价值或美术价值。通过自己的亲眼观察,只要发观一个中意的就心满意足了。
  麻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陶盘,完全陶醉了。
  过了一会儿,她从原来站立的位置退后两米,重新观看庸三彩。
  麻也子想,自已这样恋恋不舍,或许出自女性的痴情。
  有一只彩壶,卡片注明是“横川珍贵文物”。一眼望过去,便觉得华丽非凡。
  壶上有两条作饮水状的龙。龙头伸向陶壶口,恰好构成把手。壶体中央是由圆形图案构成的。那是一些巧妙绘制的花朵。双龙也好,图案也好,都具有惊人的细腻精巧。砂原麻也子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钟,该回去了。她不是为欣赏参观而来博物馆,是到御徒町办事时,顺便来看看。
  进馆后,她径自穿过埃及美术室、亚洲美术室和中国绘画书法展室,直奔唐代展室。出馆下楼梯时,她愉快地想;进来看看多好哇。只看到那只陶盘。就算接触到朦朦胧胧的中国古代美了。怎样才能把这种感受写信告诉给菅原哲夫呢!砂原麻也子住在世田谷区的东松原。回到家时,己是下午五点多钟。这一带街道住宅都被整齐的树丛篱笆环绕着。
  麻也子对这处住宅还没有产生“家”的情感。虽说从九州的福冈来此地己两年,但她对环境仍很陌生。
  这所房子,是她父亲三年前跻身于东京实业界时买下的。有十几个大房间,是战前建的,己经陈旧了。这里住着麻也子、父亲和厨娘定子三人。“我回来了。”麻也子边招呼边进屋。
  “啊,您回来啦!”
  厨娘迎出来。她年过六十,忠实地料理着家务活。是极好的帮手。
  “爸爸今晚在家吃吗?”麻也子问。
  “不啦,说是今天也要很晚。。。 。。。”
  “是吗?那就把它放进冰箱吧。这是爸爸喜欢的佐酒菜”海参肠“。”麻也子把买的东西交给定子。
  父亲勇造近来归家很晚。也很少在家吃饭。回来时,经常露出疲乏的样子。
  “兴许是公司方面不顺利吧?”麻也子这样想。父亲显得很烦躁。
  他身为经理的砂原产业是一家塑料制品公司,在福冈地方企业中颇有名望。为了打入东京,当麻也子还在西日本女大二年级时,他已把总公司迁来这里。
  父亲在事业上自信心很强,雄心勃勃。
  麻也子曾听说:父亲来东京头一、二年还算顺利,他的事业处于竞争的旋涡中心,近来却遭受很大挫折。
  麻也子觉察到;父亲的衰老,与一年前母亲去世很有关系。失去患难与共的妻子后,他便很快苍老了。
  在帮父亲换衣时,麻电子看到性格刚强的父亲的脖颈筋肉有些松弛,很是吃惊。父亲的脖颈出现乌斑,乌斑周围的皮肉明显地干瘪了。
  意志特别坚强的父亲,从不向女儿发牢骚,也不在家中透露公司的事情…这是他的习惯。
  回到自己房间的麻也子,忽然想看菅原哲夫的来信。
  这是一封至今已看过几遍的信。
  今天在国立博物馆东方馆看了唐三彩后,麻也电子感到自己的感情和身在福冈的菅原哲夫更加靠近。
  麻也子是个办事严谨的姑娘,收到哲夫来信都按收信日期保存着。
  麻也子靠在桌前,开始读信。
2
  “从您去东京后,我心里很空虚。”
  这是菅原哲夫从福冈寄来的第一封信。信里只有这几个大字。
  麻也子忍不住微笑了。
  哲夫给母亲去世不久刚从福冈女大毕业就搬到东京来的麻也子寄的信,确是这样写的。字体特别大,别的话一概没写。从这点可以想象哲夫写信时的热情。这是麻也子最初读信的感觉。
  麻也子在女大读书时,有来往的同学当然不只菅原哲夫。她是那样无拘无束,连她自已想起来都感到惊讶。男朋友很多,跳起摇摆舞来有时闹到深夜。
  负责照管麻也子生活的伯父夫妇,有时也对她的任性感到憷头。她虽在文学系读书,却参加了美术活动小组。她交了很多未来的画家做朋友。
  西日本女子大学是一所安定平静的学校。这所学校一直站在如火如茶的福冈学潮之外。也许是对这种软弱校风的叛逆,麻也子的青春,向自由交际的方向发展了。
  然而,麻也子追求的不是颓废堕落的生活。她在男女间的交往方面是纯洁的。说是奔放,也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尽情狂欢而已。那时,她和西部大学的研究生、专修考古学的菅原哲夫见面机会并不多。
  菅原哲夫当时尚未进入漂亮的女大学生麻也子的交际圈。
  麻也子喜欢听菅原哲夫谈话。这种谈话,往往是哲夫一个人讲考古方面的事。他那专心致志的劲头,颇得麻也子好感。况且,考古故事本来就饶有兴趣。麻也子是推理小说迷。考古学正是通过逐个研究文物遗迹,揭示古代社会面貌的。这种工作本身,具有强烈的推理性。
  和哲失约会的地点,不是街中茶馆和滚木球场。而是进入到无数古墓或遗迹的旷野之中。
  即使这样,也留下了非常愉快的回忆。
  哲夫身材高大。肩宽背阔。他钻古墓的狭窄入口,象猫一样敏捷轻巧,麻也子至今仍有鲜明印象。
  当然。那还不能说就是令人心跳脸红的恋爱之情。
  接到哲失用大字写的第一封信时,麻也子平生初次感到心中出现一种微妙的波动。这是因为哲夫把自己珍贵的感情但率地倾泻在信上。麻也子对自己在福冈读书时期的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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