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繁城之眷眷京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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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口，还未说话，突然……
对面的乐佑辛突然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协议书，探身过来，伏在长桌上，正好递到我的面前。我微微一愣，感觉在纸张的掩饰下面，乐佑辛的手指顺势紧紧搭住我的手指。他一句话也未说，但是霎那时，我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脸一下飞红，呼吸急促，我分明感到，乐佑辛的冰凉润滑的手指，慢慢的竟在我的小指背上轻轻的滑动，顺势他滑上了我的手背，在我的手指上的肌肤一寸寸的温腻的探伸触摸，他的手指干燥修长，骨感有力，从指尖间的夹合摩擦，他用长指甲一下下划我的手腕脉搏，丝丝痛觉令我全身重汗汹涌而出。狂野的心愈从口腔里一下脱缰。全身都深深燥热。仿佛积蓄已久的某种狂躁的不安一下子倾泻下来，我听到了自己体内的深深呻吟声。本能反应的用力插合了他的手指，和他的冰冷柔腻的手指插合的爽到极限的触觉，令我的全身都坐立不稳微微酥麻。心似狂潮，欲望翻腾，五指插合绞缠着对方的手指，我如附骨之龋挣脱不开，面红心跳头脑嗡嗡作响，光天化日法官律师武警众目睽睽之下，一瞬间，我眼睛嗜血竟然想扑到他的身上！撕碎他的衣服！
想一口吞下他！！！
咬他的骨肉！！　

10秒接触。
心与欲望之交战。
我大败。
乐佑辛不动声色的收回卷宗和手。他毫无表情的表情令我无地自容。此人一手托腮，望向窗外看也不看我一眼，那只手指不经意的紧贴在唇边，嘴角上翘似笑非笑，他的舌尖竟然在无意识的含着自己的指甲。看了这个，我惭愧的无地自容！！！

瞬息间真想痛哭！

被此人掌握的感觉令我痛不欲生。
就快要身不由己！

请帮帮我吧！！

瞬息的精彩，心灵的极度震动与肉体邪恶的畅快淋漓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勾当伎俩。汗湿颊背。身体上的深深欲望，都是凡人的七情六欲为非作祟。无关意志只谈风月，肢体，唇齿，手指，不关系教育，人品，德行，操守，正邪，重要的唯有一点，现在这个人，适合，恰当，合适宜得出现在我的面前。

出现的太及时。令我崩溃的太及时。

不解此时的心情。我只能说这一刻已经陷进了长久以来心情的最低谷底。从未有过的彻底沮丧，彻底绝望，像浪潮一样又一次席卷到了胸口的位置。也许不能像前次自我疏解心情。即使在初回北京的那段最艰难，最痛楚噩梦日子里，在满天枫叶，红墙黄瓦的故城，我依然痛苦抬不起头，每天每天都在北京艳蓝明媚阳光中，亲朋好友的笑脸相迎中，痛楚的想哭！但是，却还有一种力量甚至可以说是，信念在支持着我，令我平静，安详的在北京蜗居，心如止水的等待。
我确信着，此情不断。期待着再次重逢。

总会有云开雾散的一日。
竟然这样天真的期待。

但是，这一切已经在数日前，我看到他的那一刻；以及亲眼面对筑波先生的死尸时，完全破散。我为自己编造的苦苦挣扎的缘由已不符存在。对方人颜依旧，已然破碎残缺。怎敢谅解自己？！凭什么原谅自己？！在世界上难道我们要求的只是别人遵守游戏规则？自己却是随意松懈？

脆弱悬丝的情感维系不住，终落下风。
寂寂两年的徘徊期待，心事成空。

我完全绝望了。

“对不起，我拒绝保释。”
*　*　*　*
清晨，太阳的光芒无限的淙楹着大地。这是这种宇宙自然物质对于人类最公平的恩赐了。他不会斟酌你是否贤明豁达，性懒愚笨，才貌双全，或是清贫如洗。不偏不倚，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地表层甚至深海底的每一生物。由此的，那些空气微生物，海沫单细胞孢子，复叶上的一片蕨类，沙粒中的毒砂黄蝎，北亚的上亿年轮的古地质峡谷珍稀物种，才得以有逃脱人类科技性的大规模迫害，，跨越文明机器犀利绞杀的追击，得以苟延残喘厚着脸皮生存下来吧。
这就是人类生存下来的代价。以每天500种生物种消失，10余种的动物种灭绝的行为为交换条件。适者残存的人类头脑已容不下一点点利益，功名利禄之外的天空。这是进步了，还是在退步？再向前蹒跚蹩行？还是滑翔在急速后退的历史大河中…………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想要试图找出人类存在的理由。但是，没有。想要找出人类对这个世界，文明做出自己的贡献，但是，除了为人类自身带来的利益之外，微乎其微。大至瘟疫，洪水，山崩，战争，小至疾病，失业，生离，死别，我们都在生存过程中咀嚼着自身带来的福祸，因果，以及回报。

我抬头看天，可以看到距离地面的两米以上的透气窗，可怜兮兮的四方形天空中，偶尔飞过的云雀。突然深深体会到失去自由的真谛。闻到随风吹过淡淡的土地腥气和修建过的青草茎叶的味道时，才恍然大悟，能够为所欲为的在阳光下奔跑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事，此时此刻我亦明白了霄栎宫的心情。
没有时间徘徊忏悔。我们都迷失在都市丛林里。

我静静地站在看守所外的屋檐下，在寒风里，等候着从北京审判庭送来的判决，一阵凉爽的风吹拂了我的短发。草叶飞舞着从我的面前，乘风飘过，无忧无虑无矩无束舒展叶面潇洒写意，我痴痴的伸手在空中虚抓，那狭长的叶面狡猾的从的指缝中逃生，它嘲笑的对着我在空中打着旋翻了一个身，驾驭着风越飞越高，终于翩然飞向远方。
就是如此吧。
原来就是如此啊。

乐佑辛从看守所走出大门。距离他乘坐的汽车还有一段的距离。目测一下距离，他决定走过去。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有少许的心烦意乱，怎么了？今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本来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计谋又哪里出了差错？哪里不切合实际。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怎能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耽误。乐佑辛略略烦躁的扯过领带，漫不经心的松了松，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旁边有人轻声对他打了招呼。
“你好……那个……”
“你好。”是个学生装束的小姐。大大的眼睛模样甜美的北京姑娘。
“可以不可以借用……你的手机……”那女孩子望望挤满人群的街头IP电话机。“手机没电了。刚刚朋友打电话来说不舒服，很担心。”
乐佑辛笑笑。他开玩笑的笑道：“是同男孩打的，还是女孩子？”
女孩腼腆的笑：“女生。”

乐佑辛取出手机交给了她。女孩红着脸道谢后，跑到街旁一组花墙的后面回话。从这个地点看不到少女，在讲什么呢？情话？北京姑娘是否都什么性格？认识的中国人屈指可数。所以设想不来。是否都如那个人呢？
“还忘了什么事情没有办的？”慢慢的踱步，乐佑辛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持的文件，俱已没用。真真遗憾。他犹豫了一下，没舍得扔到果皮箱中。乐佑辛有点怀疑，“中国人的脑子里都想点什么？为什么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双手奉上四亿日元巨额保险金，才买的上秀的父母出让代理权。借上秀的刀杀死霄栎宫的属下，彻彻底底的斩断这两人之间的纠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是警方方面难以疏通，最后以保障陈七辰的安全，与自由的前提下，才取得了警方的默许，万事俱备、水到渠成………

竟然，竟然，陈七辰拒绝了！！！
真真，是病了！！

愤愤不平中还有一丝恼羞成怒。不懂得这七窍玲珑的明白人，是不屑顺水推舟？还是自甘迂腐透顶的不通人情世故？明摆的动心垂涎的表情，却终于放弃，翻身即成自由人，生生推却良机。功亏一篑…………远远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外的不解，这人的思想，内涵，抉择，判断力……
这就是他，所谓的魅力魄力所在？
于小事处不拘小节，处大事时严守原则。

乘上汽车；乐佑辛远远的望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中国人。有步履匆匆赶时间的白领，有年迈的祖父母带着幼小的孩童出来游戏玩耍的。还有成群结队的学生打打闹闹。怎么了？平静的都市，汽车玻璃后的无声世界。想看默片一样体会着市井民俗。但是，但是心底这种不安稳的驿动从何而来？是不是做得太绝了？要不要最后更改？最后，那个人，陈七辰同他讲的最后一句话：“多谢了。你帮不了我。”
微微有点苦涩。竟然是这样？　

夜晚，红霞满天艳如霓裳。市郊。绿树掩映，不起眼的僻静处，有一处宽阔的西式建筑的洋房公馆。这是前法国公使遗留下的北京别墅。满眼望去，巍巍“哥特”风味，大厅内外都装饰着许多精美的雕刻，窗棂栏杆上也分别饰有不同形象的格式雕象，状似奇禽异兽，仿造著名的“希魅尔”。园林中布满了法国镧树，灯火通明，一派奢华，典雅，冶艳，浓郁的气派。
从雕花铁门望进去，以及在铁花雕艺栏杆柱子上上装饰的盏盏欧式街灯，印照在排在路旁的一派豪华汽车上。仿佛是魔鬼盛筵上最终的华丽布景。
乐佑辛直接把车开进庭院。怎么了？一向会奔来接过车钥匙的管家，今天看不到他的身影。远远的望见，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似乎笑语喧哗，原来有客人来了。

一把推开大门。
豁然的，笑语喧哗声，热烈的气氛，还有眼前金碧辉煌的人间仙境景象都迎面扑来。　
眼前一良就看见长长达近数十米的长型餐桌，装饰着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数千只浓蓝色的长茎玫瑰。意大利手工绞金镶嵌的银质餐具，倒映出桌边各式各样的绚烂人影。门旁的重达数百公斤的座钟整整振鸣了八下重击。
金铁之声轰鸣。华丽的乐队里奏起了欢快的法国路易王朝柯隆比（Sainte　Colombe）的宫廷音乐。

香槟、红酒、咖啡，面包、起士、鹅肝酱，楚浮、普鲁斯特、沙特，结合着以上的种种，组成了美奂美伦的夜。非常适合谈情，叙旧，把盏，谋划，但是不适合惊吓。乐佑辛距离地面还有几步他突然停住了，他有点迷惑，左右看看，一个保镖站在楼梯口，正在款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