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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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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一声响,剑虹一闪,侯五的右臂应剑而落,痛得“哎”一声狂叫,扭头便跑,只跑了五六步,已痛倒了。 


  到得最快的有三个人,三把单刀一齐上,同声虎吼,火杂杂地卷到。 


  青年人冷哼一声,剑举起了,仰天长笑,剑涌千朵白莲,“铮铮铮”三声暴响,火星飞溅,三把单刀断成六段,向四面八方飞掷。 


  三大汉每人的颊上挨了一记拍击,血流如注,骇然后退。 


  其他的人大骇,心胆俱寒惶然止步。 


  人影疾射,到了围攻绿珠的五名大汉旁,大喝道:“谁再敢出招,大爷卸下他的狗爪子,住手!” 


  喝声像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震得耳膜欲裂。五大汉五方一分,退出丈外。 


  姑娘长叹一声,力竭挫倒。 


  青年人轻拂着剑,虎目怒睁,大喝道:“县城快到了,不管你们谁是谁非,官司你们是打定了。” 


  青衣凶手们悚然退至一处,共有二十一名,大概准备一拥而上。 


  青年人扫了众人一眼,向前接近,厉声问:“谁是主事人?站出来说话。” 


  禹嫂见女儿倒地,一声哀号,狂叫道:“女儿你……你不能……死……” 


  青年人吃了一惊,转身向倒地的绿珠奔去。 


  凶手们招子雪亮,知道碰上了可怕的高手,看那青年人的器宇风标,与从容镇静无所畏惧的神情,令他们心中发毛。不知由谁发起的?不约而同全向江畔狂奔。 


  青年人听到奔跑声,讶然转身,不由火起,大叫道:“哪儿走?站住!” 


  谁肯站住?跑得更快,噗通通全往水里跳,入水逃命。 


  青年人救人要紧,顾不得追人,也不易追上,有垂死的人待救呢。他先将半昏迷的绿珠抱至禹嫂身旁,说:“大嫂,你的女儿力竭昏迷而已,歇会儿便好。你……” 


  他一面说,一面放下绿珠,帮忙解下禹嫂背上仍在啼哭的小娃儿。 


  “恩公,请……请救忠……忠伯……”禹嫂虚说地叫。 


  他扶起忠伯,忠伯已气息渐弱,血已行将流尽,睁开无神老眼,气竭地叫:“主………母,老……老奴死……死不瞑……目……” 


  话未完,吁出最后一口气,老眼瞪得大大的,遽然长逝。 


  青年人长叹一声,将人放下道:“晚了一步,血已流尽,在下无能为力了。” 


  禹嫂大叫一声,声泪俱下,蓦尔昏厥。 


  小娃娃一声尖叫,抱着乃母哀号道:“娘,你醒醒,娘……” 


  青年人为之酸鼻,叹息道:“这是人间惨事,我怎能不管?” 


  他先救醒绿珠,说:“姑娘,清醒清醒,你母亲受了伤,快帮我照顾你的小弟,我好专心救人。” 


  姑娘爬伏在乃母身上,哭了个天昏地黑。 


  他一把将姑娘拉开,大叫道:“你再哭哭啼啼,可就误了你娘的性命了。你要打起精神来,莫令生者抱憾死痛衔哀。” 


  姑娘悚然一震,止哀拭净流痕,替乃母捏人中。青年人取下了一只酒葫芦,不容分说,灌了禹嫂一口酒,察看她全身上下,说:“伤在胁下,已透肋膜,需上药裹伤,右足踝已碎,需上好的接骨药方可挽救。快,在下找地方安顿令堂上药。” 


  “上游有一座村子。”姑娘含泪叫。 


  青年人抱起禹嫂,姑娘抱起乃弟,奔向小渔村,四名轿夫也跟来了。 


  村中开始有人走动,村民一个个胆战心惊。找到了村主,村主慨然供给他们一座草房安顿了。 


  天色已晚,村主热心地送来了松明茶水等物。姑娘取来了轿中的包裹,取出了不少药瓶药罐膏丹丸散俱全。 


  青年人一怔,问:“姑娘,你像是会医道的人呢。” 


  “家父是杭州的名医,贱妾略知歧黄。”姑娘沉着地答。 


  “哦!看来姑娘自己可以处理,那么,在下去料理死者的后事。” 


  他用五十两银子请来了十余名村民,将留在渡头的十二具尸体搬至江滨放好。等姑娘替乃母裹好伤,方前来认尸。六名仆人,留下了五具尸体,另一具是侍女的,只不见禹德的尸体,大概已经逃脱了。 


  姑娘坚持不报官,村主也不愿打官司。 


  青年人只好不加过问,给了村主一百两银子,请村主派人挖坟。六名忠心耿耿的义仆分别掩埋,托村主准备墓碑。另五具凶手的尸体做了一坑埋了。 


  李光中的尸体,则请村主加以暂时照顾,以便日后李家的人前来收尸。直忙至半夜,方回房歇息。 


  青年人在外面露宿,替她们护法。 


  次日一早,打发一乘山轿回头。村主送来了早膳,席间双方总算找到机会交谈。 


  青年在一旁的矮几进食,向神色萎顿的禹嫂问:“大嫂,昨天的事,在下能问问其中详情么?” 


  禹嫂凄然涕下,语不成声。 


  姑娘脸色苍白,拭泪道:“恩公,一言难尽。贱妾姓禹,家父是杭州的名医……” 


  “哎呀!令尊是不是安国坊济世堂的禹郎中鸣远公?” 


  姑娘大惊,站起戒备地问:“你……你知道我们?” 


  “知道,在下从杭州来。是外乡人,在杭州听说过令尊的事。” 


  “恩公是……” 


  “但不知道追杀你们的人,是何来路?” 


  “是家父的师兄幻剑池琦派来的爪牙。” 


  青年人冷笑一声,道:“我不该问你们的恩怨是非,但池琦派人追杀孤儿寡妇,太不像话,哼!” 


  “月来我们东藏西躲,满以为风声已过,没想到……” 


  “禹大嫂,你们准备到何处安身?”青年人问。 


  “贱妾准备到江西南昌,或者到福建延平府,去投奔亲友容身。”禹嫂垂泪说道。 


  “路可不近呢。” 


  “先夫只有这两地有朋友,只怕逃不出浙江地境。” 


  青年人略一沉吟,慨然地说:“好,在下愿送你们一程。” 


  姑娘拜倒在地,叩首再三,泣道:“恩公仗义援手,义薄云天,贱妾愿来生犬马以报,今天为奴为婢以报万一。” 


  他避在一旁,正色道:“姑娘请起。扶危济贫,乃是我辈分内事,不敢望报。” 


  禹嫂也拜倒在地,泣道:“恩公救贱妾孤儿寡妇于锋镝之下,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大嫂请起。如果你们再如此多礼,在下只好告退了。”他不安地说。 


  禹嫂拜罢而起,含泪道:“恩公的大名,能否见告?贱妾禹张氏,这是小女绿珠,小儿中江。” 


  “在下柏青山,大嫂伤势不轻,等会儿先到县城安顿,在下出去招呼。” 


  进了桐庐,柏青山立即至江边雇船,渡口出了人命,不久定会走漏消息,必须立即远走高飞以免被官府查问,同时,也希望扔脱追兵。 


  禹大嫂伤甚重,不能行走,唯一的办法是雇船。秋冬水浅,但船仍可通行。他花百两银子雇了一艘小舟,言定驶往衙州府。预计水程是十天至半月。 


  雇好小船,他回到街口的候舟街亭。糟!山轿不见了,绿珠姑娘一家三口失了踪,大事不妙了。这儿是浙河驿右面街口,客商甚多,人轿怎会失踪的? 


  他的包裹也不见啦!那还了得?包裹中有黄金三百两,银子百余两,还有价值巨万的金珠,与换洗的衣物。他的百宝囊中虽有金银珠宝,但大包裹被人取走那还了得?显然禹嫂一家已被掳走,凶手连他的包裹也一并掳去,真正的掳人劫货,大街之上,未免太过无法无天啦! 


  他无名火起,立即找到右邻一家店铺,沉静地向掌柜伙计抱拳一礼问:“掌柜先生早。刚才街亭的那乘山轿,不知到何去了,请问有哪一位大哥看到山轿的去向么?务请见告,感激不尽的。” 


  掌柜的召来两名店伙询问,一名小店伙笑道:“哦!是不是还有一位好美的姑娘?” 


  “正是,姑娘还佩了剑。” 


  “那就对了。” 


  “小兄弟,她们到何处去了?” 


  “他们随青溪庄的富大爷走了。” 


  另一名店伙接口道:“富大爷不久前带了六名从人,偕同圆通寺的法云大师经过此地,与那位姑娘交谈片刻,便随他们走了。” 


  “青溪庄在何处?富大爷又是谁?”他急问。 


  “青溪庄在西门外三四里牛山下,过圆通寺还有两里地,站在寺门向西望,青溪庄距江三四里,那座高有三层的聚星楼耸立在树影中,那就是富大爷的青溪庄。富大爷名叫文星,是本县的乡绅。” 


  小店伙撇嘴冷笑,说:“其实他是私盐贩子头,与江边水关的官兵勾结……” 


  “你要死了?滚!”掌柜的变色怒叱。 


  小店伙一面走,一面冷笑道:“这又不是奇闻,我们桐庐的人谁不知道这件事?这是公开的秘密嘛!” 


  柏青山行礼告辞,含笑道谢,取道西街。 


  西街口便是像征性的城门楼,其实没有城墙。沿小径西行,这条小径也就是驿道,经过牛山的险道要冲。驿道内倚山崖,外临河壁,绵延十余里,洼凸屈曲,步步生险。 


  原来此地建有七百座石扶栏防险,后来张士诚盘据浙江,拆除石栏用来筑桐庐的城墙,城未建成,朱元璋已率大兵压境,石栏便草草筑成四座城门楼,城墙仍然没有下落,石栏没有了,这条驿道经常出人命。 


  圆通寺在望,这座本城第一大寺香火鼎盛,位于路左半里左右,面临江,有一条小径岔入绕至寺门。 


  他冷哼一声,忖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圆通寺的和尚算上一份,且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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