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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火:一个少女帮的自白 作者:[美] 乔·卡·欧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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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幸运,马迪·沃茨在这之前早就被逐出“狐火”帮,从法律的角度说,这拯救了她。
我回过哈蒙德市四回,最近的一回,我想将是最后一回,我去过哈蒙德公共图书馆和县法庭,搜集整理旧报纸和1956年5月至6月的那几星期的没有结论的官方记录,那是“狐火”帮最后的日子。还有许多我到那时从不知道的事情——例如,警察和联邦调查局很快声称,这是一起绑架案,相信它是一起阴谋,“高级别的工会官员参与的有组织的犯罪”,不仅意图从凯洛格家榨取赎金,而且胁迫和恐吓其他像凯洛格先生那样的曾经拒绝工会要求的美国商人!——媒体这样引述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的话。
关于这次绑架案的“业余”特性,例如间断的电话联系,警察解释为有意误导的策略。
当地一家报纸的标题是:
凯洛格绑架案是共产主义分子的阴谋
另一个标题是:
本地少女帮勾结国际红色恐怖分子
长腿如果知道这些,她一定会笑死!
关于小惠特尼?凯洛格和他家庭的文章,我都很快掠过,我不想读凯洛格先生向基督教的“转化”——“真基督教,主在我心中”——我也不想读到有关他的女儿玛丽安娜,她是如何“信任”长腿·萨多夫斯基,又如何被她“背叛”的。
我感觉内疚,非常内疚,虽然马迪·沃茨不是绑架者,但我却希望“狐火”帮成功。
我还希望四名“在逃分子”逃脱。
警察及时找到了戈尔迪,接着是兰娜,她们住在相距几百英里的地方,互相之间不知道对方的行踪,也不知道长腿和V。V。的。
戈尔迪被逮捕时正在纽约的马头加油站工作,她用的是假名。
兰娜在奥尔巴尼被捕,当时她正和一位酒吧男招待在一起,她用的也是假名,头发染成棕褐色。
但是,警察从未找到长腿·萨多夫斯基,也从未找到V。V。,还有“闪电”汽车。
也许长腿和V。V。越过了边界进了加拿大?——她们将“闪电”藏在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徒步逃跑了?
长腿的祖母否认姑娘们曾去过她那里,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们去过,也没有任何长腿在普拉茨堡的邻居表明曾经见过像“闪电”那样的汽车,如果它被停在什么人的车道上,除非是瞎子才不会看见。
就这样,长腿和V。V。一直负案在逃,对她们的公开追捕持续了几个月,也可能进行了几年。有成百次错误的线索和见证,但是,这些姑娘们从没有被找到,就我所知,她们至今仍然在逃(绑架是一项联邦罪)。
“马迪——天哪,是你吗?马迪·沃茨?”
我转过身,看见一位长着红萝卜色头发的漂亮女人,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年轻女人,快三十岁,丰满的身躯、白皙的皮肤,长着雀斑,她正推着一辆儿童车,推着一个同样长着红萝卜色头发的孩子。是丽塔?奥黑根,我已经十一年没有见到的丽塔。我曾警告自己,或许丽塔会出现在我的近旁,那我就跨过街到另一边去,或许,我要完全避免这种会面,但是,当我看见她时,所有这些想法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们互相抓住对方,就在费尔法克斯大街的路边上叫了起来,丽塔的小儿子怔怔地看着我们,嘴里吸吮着手指。
看着我们这样,你会想,这就像一对失散很久的姐妹。
这样,丽塔坚持要我跟她回去,去她的住所,她的大一点的孩子们正在上学,科利斯要到六点才会回来,我们有很多事要做,丽塔这样说的,自从我离开哈蒙德已过了很多年!
她和科利斯?康纳结婚后住在渡口街的一所新公寓楼里。科利斯在一家器具店工作,负责销售和维修,我知道她与科利斯结婚了,不是吗?——就在那件麻烦事发生后?
“麻烦事”意思是“狐火”帮的终结、拘捕和丑闻。
上楼来到康纳的公寓,在起居室,丽塔请我喝咖啡,然后是啤酒,我们坐在那里喝着,交换着信息。
主要是丽塔在说话——她好像很高兴,也很兴奋与我谈话——有几次她倚过身来碰碰我的手臂,好像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她以一种姐妹间的责备口吻说,“我差点没有认出你,马迪——你看上去与以前很不同。”
我本能地笑一笑,没想问我怎么样看上去不同。
丽塔叹了口气,补充说,“——我猜想,我们都看上去很不同了,或者说应该是。”
这是1968年,我回到哈蒙德作短暂访问,没打算看望“狐火”帮的任何一位姐妹,甚至没有扫一眼电话指南,去寻找某个特定的名字。
我相信我不再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我相信我的心对伤痛更坚强。
我自己正在做的这项工作,你可以称之为搜集碎石片,它好像很自然地让你的心变得坚强,不是吗?——或者,你的心在某种程度上变硬了,而你没有查觉。
马迪,你是我的心肝。
再没有人对我这样说。
再没有人有理由对我这样说。
丽塔急切而圆滑地向我询问,我现在住哪儿?——意思是我结婚了没,我是不是有了家,我是不是像她一样转向“正常”。我解释说,是的,我结过婚,但是很短暂——“不是很成功,但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想去看丽塔同情的表情,因为,对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更有意义、更珍爱和更倾心,“——我住在新墨西哥州的昆西,我在那里的天文台工作,我喜欢我的工作,但那儿很偏僻,我猜想有时我是有点寂寞,但我也很开心。”
“哦,马迪,听你这样说我真高兴,”丽塔好像是很高兴,这让我有点吃惊,“我们所有人当中,除了……”她拖长了声音说,她的眼神很快地转向一边,因此,我们都知道这个名字,不必把它说出来,“……你是最……不同的一个。”
想起曾有一次,我听见戈尔迪说,马迪有点不像是我们中的一员,那句话让我刻骨铭心。
我很快转移了话题,我询问有关我们姐妹的情况。丽塔很快地告诉我她知道的一切,很多,大部分情况就像从一辆超速行驶的汽车窗外看到的模糊的景象,一闪而过,但是我还是特别注意瓦奥莱特·卡恩——“哦,很肯定,她还好。”
丽塔耸耸肩说,“——嫁给了那个家伙,与他的父亲和叔叔们住在某个大建筑群里,他们当中甚至没有人读完高中,但是,他们富有。猜猜,瓦奥莱特在哪儿有房子?——在梅里迪安。”
瞬间,我就理解她的意思,梅里迪安与杰利弗相连。
这让我们回到丽塔想要问的话题,她几乎是害羞地问,“你从没有收到过……她的信?”
我很快地说,“没,你呢?”
“没,一个字也没有。”丽塔停顿一下,带着期盼的笑容,“没有她的只言片语,除了……”又是一次停顿,丽塔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温和地看了我一眼,就像一对从前的老情人那样默契。
到现在我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了第二杯啤酒,一开始对双方来说并不是太容易。一个长着红萝卜色头发的小男孩在几步之外的婴儿栏里天真地、开心地呀呀自语着,这让我既伤心但也想笑。我伤感的是丽塔的儿子将永远不会知道“狐火”帮,永远不会知道长腿·萨多夫斯基,她改变了他母亲的生活。那时,他母亲还是个小姑娘,是的,这样才可能造就了他的生命。
丽塔低声说,兴奋得像个小姑娘,“嘘——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马迪,告诉你——不是很多人知道的。”
见她的眼神,我马上摘下眼镜,我急不可待。
在整个谈话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说出她的名字,我也不能让自己低声说出来,长腿?
丽塔匆忙地走出房间,拿着一本厚厚的剪报过来。她将它抚平,放在我身边的沙发垫上,说,“天哪,马迪!——
一天晚上,我碰巧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个,那是很多年以前,非常巧合,因为我从不关心政治那类的事情,但是,我在报纸的头版看见了这个,我想,哦,天哪,是她。”她把剪报递给我,好像是什么很珍贵、易碎的东西,“——马迪,是她,是不是?”
我盯着报纸上的照片,上面有一个硬朗的大胡子军人,那人是菲德尔·卡斯特罗,站在一个搭建的平台上,在古巴的哈瓦那一个广场,向大规模聚会的人群做演讲;报头上的日期是,1961年4月22日,猪湾入侵刚刚失败没有几天①,在照片的一侧边缘有一个人,很明显是美国人,高挑的个子,金发,男人?还是女人?穿着衬衣和长裤,扫视着正在愤怒地听演讲的观众:是长腿·萨多夫斯基。
或者是跟她长得像一对双胞胎的某个人。
“马迪——?是的,不是吗?”
我不能回答,我走向一扇窗户,手里拿着剪报,来到光下,以便看得更清楚。
丽塔神经质地说着话,笑着,将酒瓶中剩下的啤酒倒进我们两人的杯子,“——我将其中的一部分给有的姑娘们看过,我们互相不太经常见面,但是,我拿给她们看,轮到托尼?勒费贝尔——还记得托尼吗?——她嫁给了里奇·赖特——托尼也在报纸上看见了,她认出是长腿,但不敢对任何人说,你想呀,你知道,联邦调查局的人可能会出现和逮捕她!(你想他们会吗?这么多年过去了?)科利斯,到现在——我从未向他 吐过半个字,他会将这些撕得粉碎,他恨死了长腿。”
然而,她很快转变了态度,“——可是,他真的很可爱,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家伙,在所有那些罪行暴露以后,他实际上拯救了我的生命,就像你们这些家伙一样,在我很小的时候拯救了我。”
我在想,要是有一个显微镜就好了,一个显微镜可以将报纸上的照片放大,但是,那又是不可能的,别笑话我,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将那些微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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