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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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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著身体,虽然几乎昏迷,但却无法得到安静,四年中被强迫忘却的记忆像反噬的蚂蚁一般倒灌而出,侵蚀著他的意识,梦境扭曲却格外真实,颜烈挣动著双手想从其中醒来,却只有更多的画面刺进他的眼睛。〃不。。。。。。〃梦中人紧紧闭著眼睛,纤薄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的全是凄楚的哀求。。。。。。
黑暗中回荡著唱诗班空旷的童声,颜烈独自躺在其中,他下体冰凉,有什麽东西正在他的||||穴口处切割,睁开眼睛向下看,正对上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高耸的鼻骨和深陷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像具骷髅,他的黑衣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看上去只有一个脑袋,而那把冰冷的手术刀就漂浮在他胸口。
颜烈害怕地挣动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男人没有表情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尖薄的刀刃在他毫无痛觉的身体上游走。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惊愕的感叹声,颜烈侧过脸,另一个苍白的男人拎著一具少年的尸体从眼前走过,少年赤裸的下体拖过地面,涂抹下一条妖艳的红线。
儿童的歌声越来越响,回荡在黑暗的上空,仿佛随时就要破壳而出。
视线被黑红的色块占据,睁开眼,自己正在用手上的血迹摩擦一块黑色的布料,高中时的那个美术老师,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双消瘦的手放在他的头颅两侧,不能控制地痉挛著。。。。。。
颜烈害怕地抬起头,看见徐黎端著一杯浓稠的白色液体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笑著对他说:〃小烈,喝下去,乖孩子喝下去,喝下去。。。。。。〃
本能的畏惧让他极力躲闪,却撞上一块坚硬,回过头是家里漆成紫红色的床头,床上的阎伟力一丝不挂,正奋力地和一个长发女人交合,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不停地催促:〃快点。。。。。。啊。。。。。。啊。。。。。。好棒。。。。。。啊。。。。。。〃
突然,那女人尖叫一声猛地仰起头来。颜烈千疮百孔的心脏再也无法动弹,血液就堵塞在那一瞬间,他看见。。。。。。那床上,媚叫著女人,居然有著一张与自己十五岁时一模一样的脸!
Chapter 10
颜烈在噩梦中惊坐起来,抓著沙发的靠背一阵一阵的恶心,却吐不出口,透明的津液顺著张开的嘴角流淌下了,像一条淫乱的小溪,崩溃边缘的人蜷缩著紧紧地捂住耳朵,却有更多的声音扎进来。。。。。。女人羞耻的浪叫,被强暴后的少年哭泣的控诉,母亲发作时疯狂的嘶吼,阎伟力的谎言,爱德华的淫语,裴殊彧紧张地问他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还有那个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喊著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呃。。。。。。呜,不。。。。。。。。。。。。〃腹部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有人握著刀片搅烂他的身体,颜烈大汗淋漓,紧紧地蜷成一团无声地滑倒下来,双腿并拢压在胸前,肘部用力抵住疼痛的腹部,像一只海浪之中颠簸的海螺,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朦胧中,感觉有人从背后撑起他的身体,抓起他的手臂,有刺痛的感觉,颜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连动一动睫毛的力气也没有,说不定是死神赶来收纳他的灵魂了。颜烈突然有种难以描摹的安宁,心里微笑了一下,渐渐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颜烈才再次苏醒过来,阳光一如既往的绚丽而刺眼,昨夜的事仿佛已过去好几个世纪一般的不清晰,他还记得是裴殊彧在关键时刻出现带他离开了那个恐怖之城,但裴殊彧看到了些什麽,知道了些什麽,自己却完全没有把握,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一点半了,愣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拨通那人的号码。
身上还穿著裴殊彧的衣服,颜烈抱著双臂坐在沙发上,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人残留的温度和气息。一瞬间他有些忐忑,这样的幸福和温存自己是否还有权利继续拥有,或许从来就不该拥有。
裴殊彧的电话是下午六点打来的,先问他好些没有,吃过饭了吗,最后才说要见他,让他到某某地方等。颜烈挂上电话的时候手有些抖,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那人所有的小习惯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当他听到电话里传出的第一个字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他们。。。。。。完了。
颜烈换了一件淡色的衣服,以免气氛太过生硬。夏天是个奇妙的季节,所有的东西就会极快地被蒸发,比如衣服上的水渍,比如你的泪水,有些庆幸中午就把裴殊彧的衣服洗了,现在已经干透,颜烈慢慢地把它叠好,好像对自己的爱人都不曾如此小心翼翼。
分手的时间到了。。。。。。走在路上时,颜烈突然想起苏格拉底曾经这样讲过一句话,只不过他们的分别无关生死,也不分好坏,只不过是单纯的,要分手了而已。
裴殊彧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修长,脚下拖著的黑影比他更长,两者交叉的地方形成一个尖锐的角,像一把刀锋刺痛颜烈的眼睛。
〃你的衣服,洗过了。〃颜烈显得过於平静,裴殊彧尴尬地皱紧了眉头。
接过装著衣服的塑料袋,又问了一遍,好些了没有,吃过晚饭吗?裴殊彧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谈话究竟是想得到怎样的结果,他沈默地看著颜烈,那人却不在看他,脸上的颜色淡过身上的衬衫,突然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烈,今天我出去了。。。。。。然后。。。。。。〃
颜烈抬起头看说话的人:〃然后。。。。。。?〃
〃然后我遇见了你的继父。。。。。。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沈默,颜烈并没有露出自己想象中的任何一种表情,只是继续看著他,裴殊彧动了动嘴角,低著声音:〃烈,是不是。。。。。。只要给钱,跟谁,都可以做?〃
裴殊彧目光黯淡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似乎更希望颜烈冲上来向他解释,求他原谅,但那人只是站在那里沈默了半晌吐出一个残忍的字:〃是。〃
咬了咬牙齿,裴殊彧压住心里的愤怒和悲哀,他还不想就这样结束,阎伟力说的也许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谁不曾犯过什麽错误呢,自己不也曾经偷走了父亲的信用卡出去挥霍吗?更何况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不需要什麽贞洁,只要烈现在是爱他的,是只爱他的,他就原谅他,就不会离开他:〃烈!〃裴殊彧激动地喊著那人的名字,〃和我在一起之后呢,我们在一起之后呢,你。。。。。。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颜烈的眼眶微微抖了一下,单薄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裴殊彧几乎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声音:〃有。。。。。。〃
Chapter 11
〃有。。。。。。〃
〃。。。。。。〃仅仅一个字就将裴殊彧所有的期待击得粉碎,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泪水已经不听话地流出来,〃你。。。。。。〃
虽然被揭穿的伤痛让人难以自拔,但裴殊彧此刻失落的神色更让他疼得窒息,颜烈有些迟疑地动了动手臂想安抚他一下,却被裴殊彧愤怒地吼叫制止了:〃别过来,不要再碰我。。。。。。〃
随后,大声的斥责变为悲伤的哭诉,裴殊彧红著眼睛像个跌痛了的孩子,〃我以为我们至少是相爱的,我以为至少我跟那些人不同。。。。。。。。。。。。没想到,烈你竟然这样对我。。。。。。我真傻,呵呵,你在别人身下欢叫的时候,我还在傻乎乎地看著这玩意想你!!!〃
胸口的挂件被狠狠地扯下来,提在眼前,裴殊彧的眼里布满了愤怒;抖声问道:〃颜烈,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可没等颜烈开口,裴殊彧的手已经松开,细细的黑线顺著指缝滑落下来,上面的吊坠摔在地上,断成两半。那是自己教那人做的第一件陶器,因为特别难看被那人砸了,他捡了其中两块残片默默地磨成两片薄薄的水滴形,一人一个,现在那人的碎了。。。。。。
颜烈出神地盯著地上的碎片,伸出的手还没放下,那样的神情让裴殊彧眼角泛酸,他狠狠心,想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极限,佯装愤怒地转过身,说:〃你走吧,从现在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听著身后细微的动静,他知道颜烈站在原地呆了很久,然后慢慢才转身离开。那一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恐惧,他不断地对自己说,只要烈捡起那块碎片就原谅他,只要他回头看自己一眼就立刻冲上去抱住他,只要他再叫一声自己的名字就证明他心里有他。。。。。。但是连如此简单的期待都没能如愿。
裴殊彧眯著眼睛看著颜烈细长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一步一步,仿佛没有丝毫的不舍。地上的陶片安静地躺著,正好在刻著那人名字的地方被拦腰摔断了。裴殊彧狠狠地踢了一脚,过了几分锺,又弯腰拾了起来,就当作纪念吧,裴殊彧自嘲地对自己说,纪念自己曾经蠢到这种地步的,爱过一个人。。。。。。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喝得烂醉的裴殊彧被一群女生唧唧喳喳地扶到校医室。郑众一开门,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同时进来的还有〃污染源〃的裴殊彧和一群挤破门的〃少女〃。一手抱过东摇西晃的裴大少爷,一手拉过房门把碍事的女人们堵在外面,有一两个特别泼辣的,拔著门缝问裴殊彧怎麽了?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郑众脸皮笑笑说:〃我想他大概是牙疼。〃
这种敷衍显然不能让她们满意,一个个叫唤起来,郑众从来都知道裴殊彧的追随者并不比他少,顶了顶鼻梁上的眼睛,郑大夫困扰地皱了皱眉头,正色道:〃请大家配合一下,不要影响到我的病人。〃无处不显摆济世救人的人性主义光辉所谓〃郑氏〃装蒜第三式,只是现在的裴殊彧根本没有心情笑话他。
好不容易赶走了旁人,郑众倒了杯水,拍拍床上人的脸损道:〃醒醒吧,喝点水,到我这儿来耍酒疯,小心我叫烈来收拾你。〃
裴殊彧本来像根蔫了的茄子,一听他这麽说,跳起来推开水杯,大声喊道:〃不要跟我提他,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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