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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石安门外(同志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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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听实话还是瞎话?” 
“边儿去,当然是实话了!” 
“那……”故意拉长了语调,我看了看那张有些紧张的脸,然后点头,“有。” 
“真的?”一下子坐起来了,周小川挺兴奋。 
“蒙你干吗,在这方面你确实有点邪能耐,多练练……就能赶上我了。”我逗他,于是很快便被他捶了一拳。 
“赶上你算什么呀,那根本就不能列入我的人生追求。” 
“哟嗬,您还想把音乐当成人生追求啊?” 
“废话,我才不想一辈子当个小技术员呢。” 
“你努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当上厂长,就是得入党,可我看你这觉悟不怎么高啊。”我的一连串打趣明显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周小川咬着下嘴唇看了我半天,然后说: 
“行,你等着的,我还就不信了我,就冲你这态度我也得混出个样儿来给你瞧瞧。” 
我当时都能感觉到他的热血沸腾,然后也跟他一块儿热血沸腾了一把,话一出口,绝对有点儿信誓旦旦的意思。 
“成啊,我等着,你好好混,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言语一声,绝对两肋插刀,但凡我不管你,你活埋了我。” 
“你、你还一套一套的,哪儿学的啊?”他有点诧异,大概是被我话里的江湖气给弄懵了。 
“评书,《小五义》,江湖好汉不都这么打保票嘛。” 
“哎哟……你江湖气这么重,以后别当警察了,直接组织个帮派当老大吧。” 
“行啊,那你跟我混,我罩着你。” 
“德性样儿。”白了我一眼之后,川川沉默了片刻,然后很认真地跟我说,“嚼子,不开玩笑,我以后真的不想走这条路。” 
“哪条?” 
“进农药厂当技术员啊,你说,那么干一辈子,多没劲哪。” 
“那你那阵儿还说挺知足。” 
“我是说能考上这中专挺知足,不是说以后。”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能考上,也多亏了你。” 
“哎,你是不是又想说以后亏待不了我啊?要那样儿可就没劲了。” 
我一脸戒备的表情肯定特好笑,周小川的严肃一下子消失殆尽了,他“噌”的从床上跳下来,拽了拽衣襟,然后拉我。 
“走,找小九去。” 
“干吗?” 
“去玩儿会儿,老闷在家里就傻了。” 
“上哪儿啊?” 
“嗯……天桥。” 
天桥,我喜欢那地方,因为能找到当年的江湖气,可能我始终是个摆脱不了江湖气的人,也许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我想闯天下,想自己创立一番事业,我觉得如果真有件事能让我找着人生目标,我肯定为之“甘洒热血写春秋”,不取得真经绝不回头,我非要修成正果当个斗战胜佛不可。 
小时候总是充满梦想,还一万个信心十足认定了自己能成功,从不瞻前顾后,我想,也就是这股闯劲儿才成就了我们,成就了我,成就了周小川。 
八十年代的天桥,已经挺热闹了,不,应该说还是那么热闹,当时我们仨爱去天桥乐茶园,三个小子跟一帮老头挤在一堆儿看戏,听评书,听京韵大鼓,听相声。 
当时的相声段子都特经典,不像现在只知道臭贫,所有的包袱我都能背下来,周小川说我之所以这么贫就是背相声段子背的。 
我记不太清楚那天都有什么节目了,好像有一段《玲珑塔》,“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一张高桌四条腿儿,一个和尚一本经。”还有什么“说大风,好大的风,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惊。”后边儿这句我记得牢,因为用得多,会唱之后,每回赶上刮大风我都条件反射的来两句。 
“对了,小九,我刚找你的道儿上还跟嚼子说,以后可能会弄个乐队玩玩儿。”周小川突然开口。 
“啊?” 
“乐队啊。” 
“什么乐队?不会是唱校园民谣吧?” 
“那就没劲了,玩儿就玩儿刺激的。”我插嘴。 
“刺激的?”有点明白我们俩的意思了,小九撇了一下嘴角,“摇滚?” 
“差不多。” 
“那……”迟疑了片刻,他抬头看我们,“瞅你们俩这口气,是要拉我入伙啊?” 
“行,有潜力,够精的。”我拍了拍他后背,“不过现在还是初步计划,酝酿中。” 
“听着倒挺好玩儿。”小九点了点头,“成,要是用得着我就打个招呼,上刀山下油锅。” 
“我说你们俩怎么一个德行啊?”周小川一脸无奈,“别都跟走江湖的似的成不成?动不动就两肋插刀,谁让你们两肋插刀了?” 
“放心,就算你真要那样儿,我们也心甘情愿,对吧小九?”说着,我侧脸问旁边的家伙。 
“那是,万死不辞啊。” 
“俩病人。”川川瞪我们,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 
后来回想一下,那是我们三个头一次商量有关组乐队的事,虽然话说得挺邪乎,什么刀山火海都拽出来了,但那时候其实并没有基础和能力,心里也没底,于是,这一计划直到几年之后才真正付诸实际行动。不过,那种热情却是后来所没有的,三个刚十六七岁的毛小子,就那么在茶园里,听着京韵大鼓,在嘈杂的人声中为各自的将来定下了共同的奋斗目标,可能有点好笑,可我对毛主席保证,那时候我们都是认真的,特认真。 
…… 
人嘛,总是需要成长的,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好多好多人,然后和这些人发生好多好多事,其中有好事也有坏事,有的事和你并无利害关系,却能让你感慨万千。 
周小川就遇见这么一档子事儿。 
那是高一那年夏天,还没放假呢,差不多是五月底六月初的样子,一天下午,周小川风风火火跑过来找我,说:“出事了!”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有人欺负他了,但看他除了一脑门子汗,身上脸上一点儿外伤也没有,于是我又觉得是他们家出事了,但问清楚了才知道,我都猜错了。 
“我一同学淹死了。”冷静下来之后,他跟我说。 
我愣了。 
“他是昨天晚上出的事,今天上午老师跟我们说的。”坐在床上,他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有点发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后来,我才听川川讲了全部事情经过,他那个同学是在游泳馆里淹死的,那天已经很晚了,到该关门的时候,管理员发现池子旁边有小孩儿衣裳,一看水里,还真有个人,当时打了急救电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刚一听说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在游泳馆里淹死呢?就没别人瞅见? 
“那天已经特晚了他才去,深水池子已经没人了,我们老师说医生估计他是腿抽筋了,想上来,却呛了水……”声音很低,周小川拿指甲轻轻抠着我床上的草席花纹。 
“那……”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本来,遇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言语已经没用了,我能说的可能只有“你以后可千万注意”这样的叮嘱。 
“嚼子,你说,人命怎么就那么脆弱呢?”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本来就已经很短了,怎么还那么不经折腾呢?” 
“……可不嘛。”半天,我叹气,然后朝他凑了凑,“没办法啊。” 
“你说,生死是命里注定的吗?” 
“可能是吧。” 
“那多冤哪,你想轰轰烈烈,可还没来得及就没时间了。” 
“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活到头儿了呗。” 
“我不甘心……”他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啊?” 
“我说,我得好好轰轰烈烈一把,要不然都对不起自己。”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发誓赌咒咬牙切齿的意思,我能听出来,这小子是认真的,而实际上,后来的一切都证明他的确照自己说的去做了,后来的轰轰烈烈的确验证了他前面说过的一切,我是陪他经历了所有轰轰烈烈的人,只不过在当时,在那一刻,我没能预料到后来的轰轰烈烈而已。 
周小川是个认真的人,我知道,虽然我嬉皮笑脸的时候他也经常跟着嬉皮笑脸,但认真起来,他比我能玩儿命。 
“我绝对得干出一番事业来。”他抬头看我。 
“嗯……”我点头,然后揽过他肩膀,“说别的没用,我就告诉你,要是用得着我,就言语一声,千万别拿我当外人。” 
“行,我记着。”他笑了笑,“我还指着你为我上刀山下油锅哪。” 
“那绝对的。”我夸张的点头。 
那是一九八五年,论年份,不错,有好多挺有意义的事儿都发生在这一年,但个人的悲欢却被淹没在整个时代浪潮中。 
我忘不了那年,忘不了那年发生的种种,我觉得我和周小川的关系就某种程度上而言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一个有点儿不明不白,又特明明白白的阶段。我也说不清楚,那张需要勒嚼子的嘴在这个问题上就死笨死笨的,完全没了平日的流利。可能周小川真是我命里注定的劫数,遇上他,我本应这样那样的人生就都偏离了原有轨道,朝着我又期待又有点发怵的方向跑了下去。 
我拉不住缰绳,我控制不了自己,大概缰绳在他手里,不是我能够得着的,于是,他牵着我,他快马加鞭,我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朝某个还不知道在何处的目标扎了下去。 
“想干吗你就干吗吧。”我说,“反正到什么时候我都支持你,你把天捅下来,我给你扛着,你把房捅塌了,我也给你扛着,绝对不让砖头瓦块儿的砸着你。” 

夏天过了就是秋天,北京的秋天很短暂很短暂,短到你还没摸着它的袖子它就已经跑掉了。真正“秋高气爽”持续不了多久,之后便是一阵风刮过来的寒冬。 
我对于冬天并没有排斥感,反正冷了就加衣服呗,但川川怕冷,一到冬天他就没什么精神,我估计是因为他太瘦了,才对于低温没有抵抗力。 
小九也不怕冷,他是可以数九严寒光着膀子跟我去冬泳的类型,这小子虽然矮,却并不受弱,也不娇气,一张嘴和我的不能不说话相比有类似之处,就是不能不吃东西,不管什么时候翻他兜,都能抓出一把一把的花生瓜子山楂片儿,我觉得他有点像后来电视里播的《机器猫》,还拿矮胖和贪嘴讽刺过他,那回小九还真急了,指着我鼻子骂我:“我就知道我好歹也算建安里第一美男子,不知道谁他妈长那么难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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