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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我是我的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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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早上5点,你到中华路码头轮渡售票处等着,有人带你去看你妈。”她对那个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说,“那个人不认识你。你把左边的裤腿卷起来,别到处走,他会过来问你的名字,还有你妈的名字。你告诉他,然后什么也别说,跟上他。别问他的名字,别提任何问题,他不会告诉你。也别对人说起这件事,我不会承认的。记住,早上5点,中华路码头轮渡。”
  早晨的露水很大,5点钟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一个男人朝乌力天扬走来。这个时候,已经在轮渡码头售票处等了一夜的乌力天扬被露水浸洇得都快要发芽了。
  他们乘第一班轮渡过江,在汉口王家巷码头改乘另一班轮渡。船在汉江口拐入汉江,在清冽的汉江上行驶了一个多钟头,到了汉阳县境内的某个码头,在那里下了船。那个男人丢给驾驶员一包大桥牌香烟,领着乌力天扬挤上一辆东方红牌拖拉机。路很远,路上满是灰尘,乌力天扬始终闭着嘴,一句话也没说。那个男人也不说话,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男人把乌力天扬带到一个农场,找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两人小声说了几句。干部模样的人让乌力天扬跟着自己走,男人则坐到路边去,摸出香烟来抽。
  “待在这儿别动,”干部模样的人把乌力天扬带到一片茶场,指了指一群正在茶林里干活儿的女人,“不许过去。不许出声。十分钟,我们回去。”
  乌力天扬眯着眼,透过强烈的阳光,他看到了萨努娅。她穿着一件肥大的囚服,正沿着茶垄。费力地把一篚刚采下来的茶叶往地头拖。她紧绷着脸,面容呆滞,头上有一片白花花的影子。但是,乌力天扬很快就看出来了,那不干阳光什么事儿,是萨努娅自己——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乌力天扬口渴得很。他伸了伸脖子,用力咽下一口唾沫。
  第十九章 寻找杀死你的那个敌人
  所有北越人民军、南方民族解放阵线解放军、南越军队和美国军队的军事指挥官都知道那句出自阮氏朝廷的格言:控制中央高地者得越南。
  没有比中央高地更美的地方。高地的东边是人口稠密的沿海地区;中部是丘陵地带;西边是内陆山区。一向傲慢的美国人被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所欺骗,他们不知道,他们将卷入并旷日持久地陷进与这个神秘的丛林之国的战争之中,因此蒙受美利坚合众国在20世纪里最大的耻辱。
  月21日,中国人陈子昆和乌力天赫跟随秘密前往中央高地作战的北越人民军第65团离开了广宁省,进入胡志明小道。
  陈子昆是老兵,朝鲜战争时的班长,出国前的职务是陆军连长,他不爱开玩笑,谁开玩笑他就戗谁,往死里戗。
  第65团沿着胡志明小道向南,陈子昆和乌力天赫走在部队最中间。他们的装备和北越人民军无二。陈子昆的肩章下写着他的新名字:黄克强。乌力天赫的名字是狄果。乌力天赫担任陈子昆的助手。他们的联络官是越南军事学院的武琴上尉。上士班长周延安带第一个班负责保护他们。
  部队沿着胡志明小道进入南方,穿过9号公路,翻过长山山脉,进入老挝的下寮地区。在进入下寮后,部队匀速运动,每天行军十五公里,因为到下一个宿营地的距离正好是这么多。他们必须在宿营地宿营,否则会遭到毒蛇、野兽和蚊虫的攻击。部队每行军四到六天,会停下来休整一天,处理伤亡事件和治疗疾病,补充粮食。
  不见天日的胡志明小道上,有成千上万的中国工程兵和越南民工在修路。一辆辆长春产解放牌汽车满载着弹药往前方运送,两轮车上装着中国制造的手雷和步枪子弹,成群结队的天津产实心橡胶胎自行车像无翅芫菁,驮着粮食和军装行驶在小道两旁。那些骑在自行车上的青年突击队员中,不少是身穿黑色紧身上衣和宽大裤子的年轻女工,或者乳房还没有发育起来的女学生。一些灰色的丛林蛾在人们头顶上飞来飞去。更高一些的地方,一批批从停泊在南海航空母舰上起飞的美军海基轰炸机轰鸣着飞过,去轰炸北方的河内和海防市。而中国的高射炮部队阵地就在附近什么地方连续响起沉闷的炮击声。
  “我们每向南方行进一步,就离祖国的胜利接近一步。”65团政治委员阮友春中校豪情满怀地对陈子昆和乌力天赫说。他是一个大个子,像中国的东北人,说话喜欢用手势,很有气派。
  “也离危险接近一步。”陈子昆阴沉着脸说,低头躲过一名防化兵伸向树梢的消毒喷头,把肩上的AK-47冲锋枪往上颠了颠。
  “黄同志,我们不怕危险。伟大的领袖胡志明说过,世界上没有任何比自由和独立更宝贵的东西。我们的每一个战士都愿意为祖国的自由和独立献出生命。”阮友春中校听完武琴的翻译,严肃地对陈子昆说,“我们越南有个着名诗人叫素友,他写过一首诗,我背给你们听,”阮友春把一只手举在空中,好像要抓住那首诗似的,“解放之路才走了一半,另一半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人的身体不能两分离,火剑不能割碎山河。”
  阮友春中校在抗法战争期间是连政治委员,负过三次伤,算得上死过去又活回来的人,有资格背诵这样气吞山河的诗。乌力天赫只是奇怪,那么爱戗人的陈子昆为什么不告诉阮中校,美国人肯尼迪也说过同样的话,“美国会不计任何代价,不怕任何负担,也不畏任何艰难地为扞卫自由而战。”
  在进入柬埔寨和老挝境内前的最后一个宿营地里,乌力天赫遇到了女民兵阮氏红锦。
  阮氏红锦十七岁,战前是广宁省一家农具修理厂的工人,皮肤黝黑,眼睛很大,人瘦削,不爱说话,样子长得就像一个没有发育开的孩子。她穿着越南女孩喜欢穿的传统旗袍,宽大的白色裤子,这使得她在灰绿色和黑色的人群中像一个飘然的丛林仙女。65团中有人认识阮氏红锦。锦姐!阿锦!他们快乐地和她打招呼。阮氏红锦冲战士们笑,把头上的白色轻便帽摘下来。她的牙很白,笑起来有些羞涩。
  “她是诗人。”阮友春向陈子昆和乌力天赫介绍,阮氏红锦十五岁结婚,有一个九个月大的女儿,“她的丈夫是一名人民军军官,七个月前牺牲在波来古了。”
  部队宿营下来,陈子昆和古顿团长、阮发春政委、迪龙参谋长研究进入老挝阿带坡省后的行军日程。为这个他们争吵起来。陈子昆嗓门儿很大,弄得古顿团长脸色很难看。
  周廷安背着冲锋枪,带乌力天赫去小溪边洗衣裳。丛林里有很多溪流,它们是中部地区的毛细血管。他们在溪流边遇到了阮氏红锦,她也在那里洗衣裳。不断有人民军的士兵到溪边来,他们站在阮氏红锦的身后,不时朝她紧身上衣下露出的一截细腰瞟上一眼,装腔作势地说着话,然后唱《进军歌》:“越南军团,为国忠诚,崎岖路上奋勇前进,枪声伴着行军歌,鲜血染红胜利旗,敌尸铺平光荣路,披荆建立根据地,永远战斗为人民,飞速上前方,向前齐向前,保卫祖国固若金汤。”这是越南音乐家文高所作的歌曲。1946年越南第一届国会上定为越南国歌。
  “小胜会说话了吗?她乖吗?”周延安抢着和阮氏红锦说话。
  “他是中国人?”阮氏红锦朝撅着屁股用力在水中揉军装的乌力天赫投去一瞥。她的眸子很明亮,像流星似的,一闪一闪,让人心疼。
  “是我们的同志。由我负责保护。”周廷安不说乌力天赫是不是中国人,很骄傲地把冲锋枪往怀里一搂。
  阮氏红锦看了乌力天赫几眼,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乌力天赫身边,把乌力天赫手中的衣裳拿走,又回到原处。她揉衣裳的动作很快,长发在细而柔软的腰间来回晃荡。乌力天赫注意到,她没有穿鞋,赤脚浸在溪水里。溪水又清又亮,她的脚趾像一群安静的鱼儿,老老实实守着她,怎么都不肯游开。
  乌力天赫没事干。总不能过去把自己的衣裳抢回来。京族话倒是能说几句,可一说就露馅儿。他只好坐在古藤垂吊的大树下,等自己的衣裳。
  阮氏红锦洗完衣裳,把衣裳晾在藤条上,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坐到乌力天赫身边。她斜了脑袋,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乌力天赫,像看一颗星星。她和他说话,好像是问他父母的事。不是父母,是母亲。“难过”或者“担忧”什么的。她的口音很重,他摇摇头,表示没听懂,把一只趴在脚脖子上贪婪地吸着血的丛林蚂蟥拔下来,丢进溪流里,冲她一笑。
  有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说话,坐在那儿听周廷安和一群从昆蒿撤下来的孟东老乡激动地大声说话。阴暗的溪流从他们脚边淌过,有一群近似透明的无鳞小鱼儿游过来,又游走。后来阮氏红锦掏出一个笔记本,用一截短短的铅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她把本子放在瘦削的膝头上,咬着嘴唇,一笔一笔地写。她实在太瘦,骨架儿跟个孩子差不多,明显能看清脖颈下的锁骨。她写了一会儿,从本子上抬起头,呆呆地看溪水,又转过头来看乌力天赫。他们的目光在阴暗的丛林中相遇。他们都笑了。
  武琴来找乌力天赫。团首长开完会了,和陈子昆一起下去视察各连队的宿营情况,武琴来带乌力天赫去宿营地。她在写什么?乌力天赫很好奇,问武琴。他知道,很多人民军的士兵都有一个笔记本,他们在本子上抄下胡志明的语录、一些爱情诗和抒情歌曲。他在一个人民军的本子上看到过中国歌曲《越南有个小姑娘》:“越南有个小姑娘,家住南方小村庄……”
  武琴和阮氏红锦说了句什么,从阮氏红锦手里接过笔记本。笔记本里夹着一张女婴的照片,用一张塑料纸包着,边角已经磨损。笔记本里全是诗,字迹匆忙,却很清秀。武琴为乌力天赫读本子上的一首诗,诗的题目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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