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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魂-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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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只身下山。柳载锡吓坏了,连说天爷爷你太冒险了,老虎窝离咱这里有八十里路呢。王宝林分析说,老虎窝离山区还远,敌人不大戒备,正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他还说,离开老虎窝十年了,没人认得他,再说我现在瘦得像干巴猴似的,鬼都不认咱,怕啥?
  这天早晨,赵前一如既往地抄着袖管踱出家门。有乞丐堵住了去路,他心里发烦,挥手说去去去。不想那乞丐拉住他的袖子,悄声道:“大叔。我是王宝林。”赵前惊得浑身发麻,万万想不到来人竟会是他,好久才缓过神来,问:“不是说你死了么?”
  王宝林说:“嗯,是活不下去了。”
  赵前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王宝林说:“你要么带我去领赏,要么救我一命。”
  可供思考的时间太短了,赵前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一人通匪,全家灭门,这后果他清楚,但又不想吃眼前亏。王宝林简短说明了来意,想买棉花和布匹。赵前吓得半死,嗫嚅道:“侄子啊,不是想要俺的老命吧?再说棉花和布匹都是……”
  王宝林不想听他倒苦水,截断话头说:“大叔帮个忙吧,我去南沟等信。”他不由分说往赵前的兜里塞了些东西,沉甸甸的,鞠了一躬走开了。赵前紧张地四处张望,小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几个挑水的在闷头走路。王宝林转眼就消失了,赵前好半天才将呼吸平稳下来。在旁人眼里,刚才的一幕并无异常,会以为赵财东又碰见了个要饭的,乞丐缠人太司空见惯了,而在赵前这边却心虚的很,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他很快意识到,不能再惊慌失措了,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沿街遛跶,边走边寻思。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也梳理不清。此事须当机立断,拖延不得,王宝林要是有个好歹,他推脱不了干系的。想到这一层,便下了决心。
  马二毛赶车下屯,满车子的木料。甘喧恰好撞见了。甘喧站在城门洞里,友好地笑了一笑,尽量笑得自然平熨,甘署长一般是不对别人笑的,爹娘老子以外就只对有用的人开颜,之所以咧咧嘴完全是因为对方是赵家的车夫,而且是与赵家渊源很深的人。甘暄对赵马兰有情有意,马二毛深知这层关系,抱着鞭子咧开嘴笑,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东家安排去南沟哩。”甘暄点点头,说:“去吧去吧。”可是甘暄心里犯嘀咕,赵家的车马走乡下屯实属正常,一般空车而去满载而归,拉回来秋菜或者柴禾什么的,此种情况极为罕见。虑及他准备做赵家的姑爷,忍了忍没问。署长不过问,其他警士更懒得去管,由着马二毛大摇大摆地驾车远去。甘暄觉得马二毛怪怪的,平日里老是闷声不响的,今儿个怎么忽然热乎起来了呢?眼神极不自然,分明有种恐慌和谄媚的意思在里头,这引起了他的警觉。
  黄昏,家家户户都在烧柴取暖,秫秸燃烧的气息在老虎窝街头游荡,呛人的味道在土城墙内郁积不散。赵金氏悄悄地跟丈夫说:“二毛子不老实!”赵前听了一惊,忙问你知道啥?金氏说:“你肯定不信,二毛子是小偷!”女人说她起夜时看见二毛子偷走了盐罐子,直接往车上装。“啊?你说盐?”男人很惊讶,手上的烟灰抖了一下,星星的红亮渐渐黯淡了。赵前惊得一身冷汗,又不敢告诉女人原委,只得低声道:“这号话以后不要说,你装糊涂就是了。”还说:“二毛子自有道理,别再问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勾当啊。”
  赵家偷藏多年的布匹和棉花不见了。几年前,赵前颇具眼力地购买了三包棉花,说丰年想着荒年,手里没货准心慌。未雨绸缪的实际含义是,备下棉花布匹粮食留做嫁闺女娶媳妇。市面上的东西越来越匮乏,棉花布匹咸盐等物资早就军管了,凭票配给限量购买。赵前曾为自己的眼光而自鸣得意,说人混在世上没个好脑筋还成?叮嘱女人细心点看着,别潮了别霉了也别让耗子蟑螂臭虫给嗑了。可转眼之间,这些东西都不翼而飞,这是谁干的?这是家贼啊,金氏心里割舍不下,她首先想到的是全家从此要穿像麻袋片一样粗糙的更生布②了,休想再缝制正经八本的新衣裳。金氏恼了,母兽般冲男人低吼:“你干的好事!”



第三十三章(3)



  整整一天一夜,赵前心惊肉跳,心情如巨石般沉重,这一昼夜漫长得叫他快要崩溃了。他不敢合眼,因为一做梦,就会梦见自己被关在牢里的情景。希望总是与痛苦相克相生,他不知道福是否系祸所倚,更不知道祸是否为福所伏,福与祸之间的转换,往往总是那样的突如其来。真还不如死去,大梦一场,永远但是平安地走向了黑夜!赵前好几次想去找富连声商议,他们关系不冷不热,但赵前还是很佩服内弟的。生死攸关之际,他忍住了没去。
  马二毛终于回来了,一身黑短袄,憨憨地站在那里。见四下无人,二毛子从怀里掏出个纸条递了过去。赵前迟疑着接了过去,烟盒纸背面的字迹写道:“盐物收到。办中国事光荣,走满洲国道可耻。多谢。抗联一路军三师王宝林。”
  赵前将纸条反复看了看,说:“这孩子太像他爹了。胆子大,忒倔。”随后点火将烟盒纸烧掉,幽蓝的烟雾袅袅娜娜,久久不肯散去。
  “他还捎话过来,问钱够不够。”二毛子说。
  赵前反问:“俺指望卖这个发家?”沉吟半晌,转过话题,问长问短,老婆孩子的关切了二毛子一番。忽然问:“有人知道么?”
  “有。东家。”二毛子恭恭敬敬。
  赵前一怔,问:“谁?”
  “甘署长。”
  “哦?”
  长时间的无语,墙上的挂钟咯噔咯噔地走着,房缘上有鸽子的咕咕叫声,主仆二人都陷入了沉思。赵前终于开口了:“兄弟,俺,俺想和你唠几句实嗑。”
  “行,东家。”二毛子咬着嘴唇,目光躲向了一旁。
  “咳,俺又寻思了一晚,”这显然是一次艰难的谈话,赵前说:“俺不会错看你的,三十来年能看透一个人吧?”
  二毛子低声说:“你放心,东家。”他想了想,说:“山里头熬不过去了,他们难啊。”看来二毛子不糊涂,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清楚。他所说的“他们”,两个人都明白,只是不说破而已。
  “俺知道”,赵前声音苍老干哑:“俺实在没法子,两头都难。”
  “老东家,他们怪可怜的。”
  赵前有些激动,说:“他们可怜?难道俺不可怜?他在坑俺呢!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弄不好要灭九族的啊。”他看了看二毛子,威胁道:“就真有那一天,你也跑不掉!”
  “听说王大猫死了。”二毛子的眼泪流下来了,嘴唇微微翕动,露出了焦黄的牙齿。哽咽了一阵子,又说:“他们一家真惨,这两天一闭眼,王大哥的影子就来回的晃。”
  赵前极力想稳住心神,就抬手摸摸耳垂,说:“唉,这个王二虎也够戗了。”
  三师的踪迹暴露了,“讨伐队”穷追不舍。周旋三天之后,他们被紧紧咬住了。在石砬子山隘口,三师与安城县靖安军遭遇了,凶猛的火力挡住了去路。王宝林的心里咯噔一下,前有拦路虎,后有紧追的日寇,情况十分危机,他顿时感到了窒息。好在他很镇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做出了令所有人意外的决定:“兄弟们,咱们唱军歌吧,我起头。”
  山河欲裂,
  万里隆隆,
  大炮的吼声,
  帝国主义宰割中华民族的象征。
  国既不保,家何能存?
  根本没有和平。
  黑暗光明,
  生死线上来决定,
  崛起呀民众,
  万万不能再憩梦,
  既有血,又有铁,
  我们只待去冲锋……
  歌声开始稀稀落落,随后渐强,这是绝望的歌声,这是抗争的怒吼,慷慨之志悲怆之声震天动地,草木都为之动容。歌声犹如奇特的心跳,奇特的节律穿透了茂密的山林,让人肃穆让人屏气凝神。对面的枪声停息了,战场上出现了令人心悸的沉寂,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王宝林和柳载锡迅速地交换了眼色,他指挥战士齐声高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梦一般的戏剧性,结局奇特的不可思议,三师竟然突破了封锁。队伍冲出了山坳时,身后才响起爆炒豆似的枪炮声。王宝林回头看看,对老柳说:“咱躲了这一劫!”柳载锡说:“妈妈的,好玄啊。”
  王宝林抹去额角的冷汗道:“你没看见他们朝天放枪吗?”
  “是啊,这是朋友枪。”
  王宝林依在松树后高喊:“谢了——容当后报啊。”
  人不该死就有救星,抗联三师的救星竟然是阵前的敌人。报答安城靖安军的想法荒诞无比,日本人哪能给王宝林践诺的机会?眼睁睁地看三师跑掉,靖安军新兵害怕,而老兵却哂笑,说:“没鸡巴啥事,从前俺还故意往地上掉子弹呢,死活不承认,神仙也没缝。”老兵们认为,日本人知道了又能奈何?历来法不责众,天塌下来有头头顶着呢,咱小兵一个怕个屁?老兵们很敬佩对手,他们说,这伙人是铁打的好汉。然后,他们大骂累死人不偿命咋的,赶紧着开伙做饭吧。尾随而来的日军中佐用望远镜观察到了异常,恼怒地发现,酝酿许久的合围计划竟然以这种方式破产。关东军决不接受这样的嘲弄,但日军头目却不动声色,连一句斥责的话都没有。越是风平浪静,兵们的心里越忐忑不安,预感在告诉他们情况很不妙,许多人想到了逃跑,可是为时已晚。日军借开饭之机集体缴械,百余名伪军全被捆绑起来。这下从军官到士兵全都傻了,后悔莫及,后悔不该放抗联生路,后悔没随抗联进山,有的国兵禁不住抽咽起来……



第三十三章(4)



  躲过一劫的王宝林事后得到情报,“国兵”班长以上的人员全被投进了狼狗圈,日本宪兵根本就没有耐心审讯甄别他们,一切都叫狼牙利齿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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