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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苦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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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树叶是银杏树叶吗?”我忽然问她。在我寄住的草庐目光所及之处,有一棵叶子金黄的大树,有人说那是银杏,但我没有走近看过,不知道它的叶子究竟是圆是方。
“是……送你几张要不要?”女孩说。
这让我大感意外。
以我的经验,像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子,见了我这怪异的“骆驼样”,一般都会“退避三舍”,想不到,她非但不怕我,反而对我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我说,好啊,我还没有看过银杏叶呢。
她递给我几片银杏叶,又问:到你那儿看看花行吗?
她看过花圃里的各种花之后,又好奇地看了我住的草庐。
你是学生吧?我问。
是,读初三了,我还听过徐老师讲的诗词课呢(徐天舟曾在当地中学开过古诗词创作辅导课)。
她和她的两位同学在屋里坐了一会,临走,把我的诗文集《野火集》给借走了。
她走之后,我忽然有些懊恼:
刚才,怎么忘了问她的名字?!……
这一念之间,忽然一道电光火石在我脑海中一掠而过:
她的名字中,一定有个“凤”字。
这强烈的预感让我震惊不已——以前,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匪夷所思的预感!
下午,我在外面的公路上碰到她,我说:
上午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在她含笑启齿回答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
哦,我姓×,叫凤香。
我,在心底里深深地微笑了……
很巧的是,我们搭伙吃饭的一个男老师正是给她所在年段拍毕业照的“摄影师”,我在他的工作室发现了夹在一大堆正在晾干的照片中的“凤香”,便叫那位老师多洗了一张。可惜,在后来的动荡漂泊的生涯中,不慎遗失了。
在翻阅自己从前的日记时,在人亡家破之后不久写下的一则日记,让我再一次为自己而震惊:
1996。9。18 八月初六 星期三 晴
我将让父兄的热血和爱在我的生命里燃烧,以永恒的姿态,照耀并温暖永恒的世界。
来路与去路,只有我知道。
大地将迎来她的另一个金秋,我的稻谷也成熟了,我必须举起手里的镰刀……
让汗水成河,让热血成海,让豪情成山,让生命成不死的火凤凰!
让我震惊的是:冥冥之中,仿佛自己真的早已知道“来路与去路”,真的知道“前世、今生”……
凤凰,中国传说中一种吉祥的神鸟,它通过在熊熊烈焰的焚烧中,获得新的生命,从而飞得更高更远,“歌声”——鸣叫声,也更加嘹亮动人。
“前世是凤凰”当然是一种无稽之谈,凤凰本身就是子虚乌有之物,更不可能化身为人。
然而,我的每一次痛哭之后的升华,难道不是与凤凰的浴火重生如出一辙?
是的,我的前生绝对不可能是一只并不存在的鸟儿,但是,我这残缺的肉身,却承载着如凤凰般不死的魂魄……
第十五章 漂泊在北京(1)
人,可以口出狂言,但更需脚踏实地。
只要有一颗向上的心灵,梦将会引你到你梦中渴望的地方。我便是这样的一个证明。
世界是不会抛弃你的,只要你不抛弃心中的爱和梦想。
——沙漠舟
怀揣80元钱,我上路了
在徐天舟家过完年后,我回到了家乡。
我去了父亲、母亲和哥哥的墓地,向他们告别——我就要启程赴北京了。
去年清明节未能来给亲人们上坟,今年,又将不能在杜鹃盛开的时节,为亲人们扫墓了。
这一走,何时能回来呢?
我去了二姐和三姐的家,向她们辞行。
尽管我口袋里只剩下80元钱,我却没有向她们开口言借。
她们因为钱而反目成仇,上街赶集时碰了面,连招呼也不打,更别说来往了。
我不愿意向她们提到“钱”字。
村里的朋友们都不富裕,我也就没有向他们开口。
就这样,怀揣80元钱,我上路了。
我先到了省城福州,那里有不少朋友,找到其中的任何一个,我都能借到去北京的路费。
坐长途车抵达福州时,我口袋里只剩下10块钱——车费花了70元。
夕阳硕大而火红,即将沉入地平线。
打了三个朋友的电话,一个回了家乡还没有出来,一个刚被公司分配去了泉州,一个出差到了南昌,最迟也要三天后才能回到福州。
我的身上开始冒汗。
希望一个个落空,怎么办?
一屁股坐在行李上,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乏与沮丧……
下意识地翻着薄薄的通讯录,忽然,一个名字跳进我的眼帘:
张霖!
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通过一封信一个电话了,她还在吗?还能帮助我吗?
最终,我还是抓起了公用电话,拔出了那一个曾经刻骨铭心的电话号码……
万幸,她在家!
张霖,我到福州了,要去北京,可是我又没钱了……
你要多少?
一二百就行……
那我明天上午给你吧。我到哪里找你?
……
和张霖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呵!
把口袋里所有的票子掏出来数了两遍,只剩下五块四毛钱了。
还好,晚上不会饿肚子……想到这,我不禁微微一笑。
可是,晚上的住宿呢?……笑容瞬间僵在了我的脸上。
总不能再打电话给张霖,说你现在就送钱过来吧,我晚上没钱住旅社了……
不能这样得寸进尺!
怎么办?
一边嚼着干面,一边想着今天的遭遇,我忽然笑出声来……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
我拖着笨重的行李(里面除了几身衣服外,大多是书和日记本),在汽车站和火车站之间的一段街道上徘徊着。
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他们大多是刚下火车往家赶,或者是要进站乘火车,他们,都有各自的去处。
我今晚的去处呢?
唉,大不了,再露宿一回街头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游荡到一家招待所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拉客的领了一个挎着包的旅客过来。
那旅客看了看门口牌子上的价格表,皱了皱眉,往回就走。
喂,你怎么不住了?
你这里是15元的,你不是讲有8元的吗?
8块的有哇,我带你去……
一个念头忽地冒上来,我赶忙紧跟上去。
穿过了两条街,拐了一个弯,我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大院。
“明星旅社”的牌子赫然高挂。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大姐,五十开外,我递过身份证,说,我晚上没有钱交房费,能否用身份证抵押一个晚上,明天我朋友会送钱来……
你是下园的?对方看了看身份证,问我。
她也知道下园?我疑惑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暨春现在住哪里吗?她又问。
哦,暨春已经盖了新房子,搬到三队坪那里去了……我答道。
暨春早年是我的邻居,又是同一个生产队的,我们两家当年只隔着一条巷子。
您怎么知道下园?我忍不住问道。
哦,以前我在你们村插队,就住在暨春家里……你是大水的弟弟吧?都这么大了……她说,声音里含着几许亲切。
原来,20世纪70年代有不少福州的知青,到我们村插队落户,我还记得我的家里也住进了两个女知青。
偌大个福州城,竟如此机缘巧合……
当天晚上,我很顺利地住了进去。
洗了把脸,上街买了一包一块钱的方便面,倒了一杯水,我在旅社的阳台上干嚼起方便面来。
这是三楼的阳台,能看到外面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一边嚼着干面,一边想着今天的遭遇,我忽然“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今晚不必露宿街头了!阿弥陀佛……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我赶到汽车站候车大厅时,一排座位上站起一个人来——是张霖。
我们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张霖掏出200元钱,递给我,说:还好,我去年底退伍时,发了一点退伍费……
第十五章 漂泊在北京(2)
原来,这三年里,她去当了兵,年底才退伍回来。
三年多不见,经历过部队洗礼的霖子,清秀的脸庞透出成熟的风韵。
我谈了这三年里我的一些遭遇,也说了去北京的目的——想去大学里旁听哲学和中文。
谈话间,我偶然提及了北大哲学系出身的著名作家周国平,霖子说,她也很喜欢周的作品,很有哲学味道。
说不定在北京还能见到周国平呢。我说。
那可太好了,别忘了让他签名哟……霖子说这话时,显出了几许调皮。
最后,霖子翻起了口袋,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总共还有30多块钱。
她把其中原30块钱递给我,我连说不要,200块钱够了;她硬是把钱塞在了我的手上。
我留几块钱坐车回去就成了……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了;到了北京,可要多照顾自己,身体最重要……霖子说这话的时候,明亮的眸子里透着明显的关切。
分手时,我说,咱们握个手吧。
隔过三年之后,我再一次握住了霖子温暖的手。
我们的手,握得很紧……
祝你一路顺风!我走了……霖子向我微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人流中。
望着霖子渐行渐远的倩影,我的眼里涌上咸涩的液体……
第二天,我见到了提前从南昌赶回福州的友人圣贵,知道我要去北京,他也“赞助”了我100元。
从圣贵那儿回到旅社,已是晚上9点多了,又是那位大姐在值班。
她给我安排了房间,但死活不肯收我的钱。
第二天早晨,我向她告辞,她说,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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