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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男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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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点点头。
“我对贝恩斯的疑问是通过‘道’即六线形晟四十六的玄秘运作得到解答的。是个好判断。线六在开始,线九在第二个位置。”
他的问题是,我能否成功地与贝恩斯先生做生意?而线九在第二位就确保他会成功,那上面写着:
如果你真诚就能促使你得到哪怕小小的收获,没有过错。
很显然,由于塔格米先生的斡旋,贝恩斯先生将会很满意流商团转送给他的任何礼物。但塔格米先生在问问题时。心里打了个深深的问号,他只不过是下意识的。
常常是这样的,在回答别的问题时,神谕已经洞察出更关键的疑问,而且还用它来回答阁下的问题。
“正如我们都知道的,”塔格米先生说,“贝恩斯先生将给我们带来瑞典研制的新型喷射铸模的详细说明。如果我们和他的公司联合签约,毫无疑问我们就可以用塑料来代替许多市场紧缺的金属。”
许多年来,太平洋公司一直试图得到来自德国在合成剂领域的基础援助。然而,最大的德国化学公司卡特尔,就藏匿了它们的专利。事实上在塑料业形成了世界性的垄断,尤其在聚酯的发展方面。这就意味着德国用这个手段一直超过太平洋的业务,在技术方面起码领先10年。飞离欧罗巴的星际火箭主要由抗热塑料制成,重量极轻,坚硬得足以抗住流星撞击。太平洋没有这类东西,诸如木材这样的天然纤维还在用,当然还有普遍使用的合金。塔格米先生想到这一点就畏缩了。在贸易市场他已看见了某些德国的领先产品,包括一辆全为合成物的汽车,用美国西海岸货币要卖600元。
但他的潜在问题,是必须面对一个由东京发出的原始密码电报,它提供了贝恩斯的情况,那是一个越过商团办事机构、他绝不能对平诺克泄露的问题。首先,密码原料是稀有的,而且往往涉及安全问题,不关生意方面的事。密码是个隐喻符号,使用诗一般的语言,这些都用来迷惑德国的监听器——它可以解开任何文字的密码,不管有多么复杂。因此很清楚,东京当局耿耿于怀的正是德国,而不是本土那些不老实的小集团。关键的一句话“他的食谱里有脱脂牛奶,,,涉及到那首因迷信而令人恐惧的歌谣,它阐述了其训诲意义:“……事情很少像它的表面那样/脱脂牛奶冒充乳脂。”
当塔格米先生求卦时,《易经》坚定了他的参悟。它的评说如下:
这里先假定一个强壮的男人。真实情况是他与周围的环境不协调,他太鲁莽,一点也不注意礼貌。但因他为人正直,会得到响应……
这个参悟很简单,贝恩斯先生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来旧金山的实际目的并不是签署喷射铸模的合同。其实贝恩斯先生是个间谍。
但就塔格米先生自己的生活经验而言,还想象不出他是哪一类间谍,为谁干,为什么干。
那天下午1点40分,罗伯特·奇尔丹老大不情愿地锁上了美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前门。他把那些沉重的箱子拖到街边,招呼了一辆人力出租车,叫“钦克”(对中国人的蔑称)把他送到日本时代大厦。
这个“钦克”面孔瘦削,汗津津的,弯着腰气喘吁吁地重复了地名,把奇尔丹先生的箱子装上车,然后帮奇尔丹先生坐进铺了毡毯的座位,“钦克”啪地打上计程表,爬上他的座位,沿着蒙特戈梅里蹬起车,汇人了车流。
整整一天都在为塔格米先生寻找他要的东西。奇尔丹目送着,逝去的大楼,那苦衷与烦恼差点把他压垮,但还是胜利了。且不说他的其他能耐,分检的技术还可以: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塔格米先生会平心静气的,而他的顾客——不管是谁都会大喜过望。我总能使我的主顾满意。奇尔丹想。
他能够奇迹般地设法弄到一本几乎崭新的《优秀连环漫画》第一分册。注明日期为30年代,那可是美国文史资料的首选,最有趣的书之一,不断收集起来的获奖人作品集。当然他还带了别的显不一流的东西来。他会慢慢地把话题转向那本有趣的书,用厚绢纸包着放在保护得很好的皮箱子里,在那个最大的包里。
那个人力车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流行音乐,与那些公共汽车、小汽车的收音机比赛着。奇尔丹听不见,他习惯了。他几乎对每幢大楼前都悬挂的霓虹灯永久性广告牌也视而不见。毕竟他有自己的招牌,与这个城市所有的霓虹灯一道放着光华。你还有别的办法做广告吗?你得现实点。
其实那收音机的喧嚣、汽车的噪音、广告牌和这人潮能使他平静下来,它们可以抹去他内心的焦虑。让另一个人蹬着,感受着那个“钦克”崩紧的肌肉以一种有节奏的颤动形式传送着,着实令他愉快。这是一种放松的机器。奇尔丹想。让人拉着代替自己的吃力,即便是一小会儿,也是高人一等的。
他醒了过来,觉着愧疚。要干的事太多,连中午打个吨都不成。他的穿着绝对适合进入日本时代大厦吗?他可能会在高速电梯里晕厥。但他随身带了晕车药丸,一种德国产的化合药。各种各样打招呼的方式……他都熟悉。对什么样的人礼貌,对什么样的人蛮横。对门口的仆役、开电梯的、接待员、向导、任何看门的蛮横。当然要对所有的日本人鞠躬,即使要他鞠几百次也成。对平诺克,鞠躬,却视而不见,仿佛他们并不存在。那么这适合于所有的情况吗?对一个来访的外国人呢?在贸易商团里常可看见德国人,还有第三国的人。
德国或南边的船一直停泊在旧金山的港口里,有时候允许黑人短时间上岸,经常是不超过三人为一组。天一黑就不允许他们上岸,即依照太平洋法律,他们也得遵守宵禁令。但也有奴隶在船坞卸货,这些人的家都在岸上,就在码头下面吃水线以上的棚屋里。这种人不会在商团的办公室里出现,但如果要搬东西的话,譬如说,他自己得把箱子搬到塔格米先生的办公室去吗?当然不会。即使他要站着等一个小时,那也得找一个奴隶来,失约也无所谓。让一个奴隶看见他搬东西根本不可能。他得十分注意这一点,这类失误会让他付出很高的代价。在这些人中问他绝不可能再有类似的位置。
从某个角度讲,奇尔丹认为,我几乎乐意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把箱子搬进日本时代大厦。那是多大的气派啊。其实又不会违法,我不会为此进监狱。我会表现出我的真实情感,一个再也不会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人的心情。但……
他想,我可以这么干,要是找不到那些该死的黑人奴隶的话,我可以忍受上面这些人的白眼,他们的嘲弄——毕竟他们每天都嘲弄我,羞辱我。但是要让他们从下往上看我,感受一下他们的受辱。就像这个在我头里蹬车的“钦克”。要是我没叫一辆人力车,要是他没看出我想步行去赴商务约会……
你必定会因为这种形势而责备德国人,有贪多吃不下的癖好。毕竟,他们仅仅是设法打赢这场战争,马上他们就要去征服太阳系,在国内他们已通过了法令……得啦,起码想法是好的,毕竟他们把犹太人、吉卜赛人和读《圣经》的学生摆平了。而斯拉夫人的价值却倒退到两千年前,退到亚洲他们的老巢去了。离开了整个欧洲,皆大欢喜。回去骑着牦牛用弓箭狩猎。那些光彩耀眼的杂志在慕尼黑印刷,在所有的图书馆和书报亭流通……你可以看到整页的彩色图画:金发碧眼白皮肤的雅利安人,他们在勤劳地耕作在乌克兰这个世界的巨大粮仓。那些家伙肯定幸福。他们的农场和农舍都很干净。你再也看不到醉醺醺、木讷的波兰人的画片,没精打采地坐在歪斜的门廊里,或在乡村集市上叫卖几个蔫萝卜。过去的一切,就像凹凸不平的泥巴路,一到雨季就成了一摊稀泥,把车给陷住了。
可非洲呢?他们只需用自己的热情去征服。你不得不佩服,尽管有许多有识之士提醒他们,是不是再等一等。譬如说,等到“农田工程”完成再说。纳粹在那儿显示了创造才能,他们真的出了艺术家。地中海的水给弄干了。通过使用原子能,变成了可耕作的良田一多有气魄!而那些看笑话的人,譬如蒙特戈梅里街上那些看笑话的商贾们该怎么打自己的嘴巴呀!实际上,非洲已差不多成功了……但在此类工程中“差不多”是个开始听起来不祥的字眼。罗森堡那本著名的小册子发表于1958年,很有影响;当时这个字眼是第一次出现。至于非洲问题的最终解决,我们差不多达到了目的。然而不幸的是——
安置美国的土著居民花了 200年!德国人在非洲只用了50年差不多就办成了。所以批评也未必合乎情理。其实,奇尔丹最近与某商人吃午饭时,把这件事给嚷嚷开了。他们显然期待着奇迹,好像纳粹能够变魔法似的重塑这个世界。不,创造世界的是科学和技术,还有那从事艰苦劳动的非常才能。德国人从未停止这方面的努力。他们做一件活儿,就像那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大量的战争分散了世界对非洲困难的注意力。所以都得回到他对合伙开杂货铺的老板说的那番道理上来,那就是我们所缺乏的,而纳粹所具有的崇高。敬仰他们对工作的热爱或他们的工作效率……能激励你的梦想。太空飞行先到月亮,后到火星。如果不是人类最古老的向往,也是我们为了荣光最美好的愿望。现在,日本人占了另一方。我十分了解他们,毕竟一天到晚和他们打交道。他们是东方人——让我们正视的黄种人。我们白种人得向他们鞠躬,因为他们掌握了权力。但我们看看德国人,就明白在白种人做主的地方可以干什么。那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快到日本时代大厦了,先生。”那个“钦克”说,由于费力地爬坡他胸脯上下伏着。现在他慢了下来。
奇尔丹试图想象一下塔格米先生的客户。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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