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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天边歌唱 作者: 蓉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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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时候前仰后合。即使田泽有了儿子,也是如此,甚至他们不让安淇碰自己的儿子,大小事他们都要一手操办,好像安淇是多余的,也难怪好脾气的安淇终于发了脾气。也就是安淇,换了别人早把房顶吵翻了!婆媳是天敌,这话没错,哪个家不是如此呢?甚至,他们还劝田泽趁早离婚。后来,可能是意识到儿子大了,总归是又有了儿子的人,也就认了这个儿媳。事实上,田泽能有今天的成绩,也是跟安淇的努力分不开的,如果没有安淇费尽心力为他找来了第一笔贷款,恐怕田泽现在还在机关里混呢!
  想想,这些年,安淇也确实不容易,忍气吞声、任劳任怨、尽心竭力,才让这个家绵延了下去。现在,父母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从前是怎么说儿媳不好的了,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媳多么孝顺、多么贤惠。仔细想想,便觉得自己确实很对不起安淇,自己都忘记关心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看着安淇忙忙碌碌,除了工作还要照顾家庭,这么多年来,田泽第一次感觉到了内疚。也只有这一次,内疚是发自心底的。
  安淇不明白田泽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费尽了力气讨好,还动手动脚。看到他急迫的样子,安淇有点好笑。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了,记得还是刚结婚那阵子,田泽才会这样,像个狼外婆似的,谄媚、穷凶极恶、没完没了。那时候,他多年轻啊,光滑的皮肤,结实的肌肉,乌黑的头发,透亮的眼睛,让人看着就舒服。而现在,皮肤松弛了,肌肉没了,腰粗了,腿细了,口臭了,头发花白了,眼睛不透亮了……时间真的很残酷,不知不觉更改了一切能更改的、不能更改的,包括当初所坚持的……记忆,终将在黄土深处回想它的从前,从前……
  安淇很想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战斗,这场灵与肉的战斗,或许这就是她多年来所期盼的,然而,她就像是一个木乃伊,被人层层剥落了衣服之后,骨骼化成了齑粉,再也没有战斗的力气。然后,她感觉他们就像是两条被甩在了岸上的鱼,拼命挣扎着想回到海里,但海水已干枯。
  心灵的伤痛被空间的距离挤迫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晒干的咸鱼气息。
  突然,她看见了淡梅!淡梅就站在她头顶三尺的位置对着她微笑,那笑容很迷人,但一丝一缕透着杀机。她想起自己曾经诅咒过他们的,希望他们都不得好死,但现在,她是那么恐惧!
  她把自己藏在田泽的身体下面,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田泽眼睛湿润了,说,“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
  等她再次把头伸出来观望的时候,淡梅却不见了,就像她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田泽环抱着安淇,沉沉睡去。
  听着田泽沉重的呼吸,鼾声时高时低,安淇怎么都无法想象那些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从哪儿发出来的。就像是一个噩梦,而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从梦魇中拔出身体。
  睡梦中田泽看到淡梅正在转身离去,梦中的他是那么不愿意,他就在后面追,大声喊着淡梅的名字。
  一声“淡梅”就像一声晴空霹雳,把安淇从天空直接摔到了地面,地面一片荆棘。
  即使是夏天的炎热也没能把那一树虬枝焐出花来,细细弱弱的枝条,零零散散的叶片,遥看绿意朦胧,近看苍白无色。在这样一个水泥铺缝的城市生存下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有土却是贫瘠的,有水却是纯净的,雨还没落到地面,就已经干涸。一切都不是当初想象的样子,自从她艰难地爬出地面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事实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她越是努力,就越是扭曲,越是扭曲,就越是境况艰难。夜风中,我听到她在轻叹,酸酸的,恹恹的,像是在呜咽,又像是在述说,旋即沉入了梦幻。她的梦很茂盛,就像野地里疯长的野草,也很混乱,就像白毛风里飞坠的雪片。在梦中,她又回到了童年,在温暖的土壤中慢慢地积蓄力量,在黑暗中摸索从前。黑暗给了她一个绝对自我的想象空间,那有关生命,有关未来,有关信仰,有关历史的原始童话,一幕幕交叠,一幕幕重现。
  她让我想起了草原上那些孤零零的白塔,空旷的草原上,那一顶顶散放在大地上的灵塔支撑起了整片天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草原的象征,也是草原游魂的皈依之所,天和地之间的纽带,大地以及大地上的灵魂就是这样跟长生天交流、对话的,获得庇佑,获得永生。在某种程度上,城市的树就像草原上的灵塔,天和地之间交流、对话的纽带,这个世界的精神支柱,然而,她却跼蹐无地,难以成型,痛苦中痉挛,无奈中变形。那一波一波的纹路,就是她封存在内心的情感,那粗糙干硬的树皮沉积着世事的沧桑,她的根拼命向黑暗中延伸,却再也找不到松软温暖的土壤。 

  在她身旁不远的月季花憔悴着,粗粗的沙砾铺满青草每一片叶脉,苍白的月光在车轮的碾压中打着战,围绕在路两边的冬青摇摇欲坠。
  她在梦中流了眼泪,泪水打在坚硬如石的土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旋即湮没在无边的喧嚣中去了。
  秋天快来的时候,心雨转到了离家很近的一所高中,每天坐公车上学,一站路而已,安淇再也不用每天早起送他上学了。可是,养成的习惯总也改不了,一到早晨六点,身体里那个生物钟就开始闹铃了,再赖床也赖不下去,干脆还是每天早起。起来了也没有事儿做,就主动承担起了每天早晨浇花、喂鸟、遛狗的工作。
  其实,她挺喜欢做这些的,让她有一种回归田园的感觉。想起小时候,父母就很爱做这些事,尤其是父亲。父亲是个书法家,每天上门来求字的人络绎不绝,可是父亲并不经常写,写之前也总要浇花、喂鸟、遛狗什么的,只有把这些事儿都做完了,他才会动笔。名人嘛,总会有些怪癖的,可以原谅。
  那时候,家里养了一条黑色的板凳狗,就是长不高但可以长得很长的土狗。记得小时候自己老欺负那条狗,像心雨一样总想把狗当马骑,有一回跟那条狗较劲较急了,趴在那条大黑狗耳朵上“吭哧”就咬了一口,狗耳朵都被她咬烂了,流了很多血,但是那狗愣没跟她急。那一年她六岁。有好长一段时间,狗一看见她就跑,反正绝对不让她走近一米之内。那狗是在她上初三的时候死的,那时候奶奶还在世。
  看着狗已经老得一步都挪不动了,好几天没有进食,瘫在椅子上的奶奶就知道他是真的不行了。奶奶对安淇说,“你把他带到河边去吧,找个好一点的地方,等他死了,把他埋了再回来。”说着,奶奶就红了眼圈。
  再看那只黑狗,早就在奶奶脚旁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那还是安淇第一次看到狗流眼泪,不知怎的,自己也跟着哇哇大哭了起来。
  “算了,反正是自家的狗,死到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晦气的,就不要带他出去了。”奶奶红了眼圈说。
  可是,走不动一步路的黑狗,到了第二天早晨却不见了。
  安淇哭着闹着要去找,奶奶不让,奶奶说,“好狗是绝对不会死到自己家的,孩子,你不懂,让他去吧!”
  “可是,他能去哪里呢?”安淇问。
  “他会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一个我们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奶奶说。
  可是,后来,安淇还是找到了那条狗,他就死在离家不远的河堤上,脑袋冲着家的方向。安淇哭了一场,就把他埋在了河岸上那棵歪脖儿老柳树下面了。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奶奶也不知道,安淇把他埋得很好,柳树下平平的,任谁走在上面都不会知道。
  从那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养过狗了,可能是伤了心,也可能是无法忘记那条黑狗吧,反正,家里再也没养过狗了。
  但是,家里人却常说起她小时候咬狗耳朵的故事,父亲老是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可是新闻啊!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碰上人咬狗,拿起狗来砍砖头,砖头反把狗咬一口!”摇头晃脑的,逗得大伙儿直乐,她也总是涨红了脸,嘴上不停地抗议。
  其实,安淇挺怀念父亲那个鬼样子的,也很怀念自家那个独门小院。这样的小院在九江其实很多,但她只怀念这一个。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不管怎么吵、怎么闹,也还是一个家啊!有人宠着,有人疼着,有人嘘寒问暖,受了伤还能回家养着。可惜,她是没这样的待遇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没娘亲没爹疼的,一个人还要扛起一个世界!有时候,她很羡慕别人,在丈夫家受了气扭头就走,回自己家了,多好!可她能去哪儿呢?
  当然,她也会有几个不错的女朋友,但是,大家各自成了家,又怎好叨扰?女人其实挺重色忘友的,有了男朋友忘了女朋友,有了老公连自己的老娘都可以不要,哎!其实,不是她们不知道,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动物,只是她们没办法,孩子在她们的心中绝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为了孩子她们也不会离家出走,只好忍气吞声,像个乌龟一样慢慢地爬向未来了。
  是扎巴唤醒了她儿时的记忆,也是扎巴为这个家注入了新的活力,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感谢扎巴的,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来自哪里。无论如何,他也是一条生命,所有的生命都充满了艰辛和厚重,都值得敬重,她又何必斤斤计较他的来历呢? 

  极细小的米色小花在寒冷的空气里瑟缩地开放着,花蕊嫩黄。该是凋谢的时候了,但她仍然坚持开放着。香气远不如从前那么浓郁了,隔十几米就能闻到。现在只有淡淡的一缕,似有似无的,给人一种很遥远的错觉,但明明是近在咫尺。夜来之后,那一蓬细碎的小花在川流不息的灯影中兀自发亮,像极了梦境。梦一样含混,梦一样清晰,梦一样闪烁不定。流光中,我看见她在笑,淡淡的、凄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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