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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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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我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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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外加一只小小的金丝雀—雄鹰,终于踏上了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旅程。骆驼的脚力纵然比不上马匹,但有了上次在沙城的经验,我对它们有了充分信任的理由。一路上,盖答的丰富阅历和经验加上盖曼的天真烂漫,原本充满凶险的未卜行程却载满了欢歌笑语。
一路东行,很快,我们进入了沙漠的腹心,盖答指着南边说:“按照族长田老所言,当年他们就是在这个方向看见了异象。恶魔所幻化的圣地应该就是出现在那边。”
“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出现埃那恶魔该不会嫌我们人少,不愿意大费周张!”盖曼玩弄着发辫。
“盖兄,到了这里,我相信一定会有线索。我会?粼谡饫镒邢杆蜒埃挥薪峁也换峄厝ァD忝遣挥玫任遥然匕桑?盖答刹时红了…鹊桥仙回复'13':脸:“那怎么行。你我既已兄弟相称,助你破解身世之谜也就是我的担当!你若再这样说,就是不当我是兄弟!”
“对啊,袁大哥,你再如此见外,雄鹰也会生气的!”盖曼将雄鹰凑到我的鼻前,那小家伙滴溜溜的黑眼珠盯着我,竟似真的生了气。
我只好妥协。可是,我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浓得无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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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日升日落,只看见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我们储备的食物已经快见底了,小雄鹰的歌唱也越来越弱。我们依然一无所获。尽管我们都有些泄气,可是谁也没有说一句打道回府的话。我心中不住自责,连累了他兄妹二人。可是我不能放弃这可以揭开所有谜团的唯一线索。我更知道,我不离开,他们决不会走,这就是西域人的纯良秉性。
我只有将感激放在心里。
就在我决定开口说出回去吧三个字的那天,雄鹰的歌喉又一次清亮起来。它扑腾着小翅膀,竟飞了起来。盖曼一路追赶着,直追到前面一座如山的沙丘上,她站住了,雄鹰也降落在她小帽插着的羽翎上。她们站了片刻。盖曼突然爆发出欢叫:“哥!袁大哥!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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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我们脚下的不是传说中的恶魔设下的陷阱,而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绿洲圣地。绿洲中央,耸立着一座奇形怪状的岩石,岩脚一条清清的河流闪着诱人的晶光。
盖答严肃地指着那座岩石说:“那就是我们回族的圣祉。”他和盖曼庄严的对着圣祉默默参拜良久。
当我和盖答浸泡在淌淌的河流中时,盖曼躺在草地上哼着一首民谣,歌声飞越了绿洲,飞越了沙漠,飞越了天际,飞进了我的心底。我悄眼看她,她正用青草逗弄着“雄鹰”,娇憨的面容令我心念一痛。我随即想起那个屈死的女子,我的爱人。我转开眼,心中暗骂自己。
突然,盖答指着我背后河流的上游,眼睛越瞪越圆。我回过头,一股无数次让我魂牵梦萦的香气自水面上漂浮过来。我的头一阵晕眩,忙用河水浇自己的头。可是头越来越晕,几乎没有了思维能力。我将头埋进了水里,稍觉舒适。
我缓缓将头从水中抬起,眼前是无数从上游漂流而至的金灿灿的鲜花,美得不可方物。
它们散发着的,正是我在父亲灵前失去记忆那夜所闻到的。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志,在这关键时刻,我决不能倒下。
面对苦寻不得,却又突如其来的满满一河流鲜花,盖曼也跳进了河中,玩耍着,欢呼着:“旱地金莲,好多的旱地金莲!”我已经实在无法分享她的快乐。我的灵魂好象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使劲往水里拽,越飘越远,我的思维也越来越飘渺。我缓缓滑向水里,感觉到盖答的手拉住了我,焦急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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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情海遗恨
窗外是无数身穿蓝白条服饰的人在玩乐,还有一些戴着白帽,穿着白袍的年轻女子在来回的忙碌,阻止着那些互相撕咬,或是将泥土往嘴里拼命塞的人的怪异行为。我直直地望着他们地闹剧,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
“16号,你今天很乖,这么安静,没有吵闹。你在看什么呢?”一个同样戴着白帽,穿着白袍的女子走到我身边,往窗外看了看:“呵呵,你在看他们吗?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再将药盘弄翻,不再用剪刀割护士的长发,不再放火烧红色的东西,我们就不会捆绑住你了。
你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埃”她想了想,暗自笑笑,“这对你来说似乎也太困难了。”
她说的什么,我不懂,我想思考,可是头好痛,我无法完成对自己思维的控制,只能机械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将一管东西扎进我的手臂,又拔出来。推着一个装满瓶瓶罐罐的金属架子离开。屋内又是一片死寂。
…鹊桥仙
回复'14':另一名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径直来到我的面前,蹲下来,含着眼泪,不断地说着什么,用手抚摩着我的脸,又将我的手贴在她脸上。泪水浸湿了我的手。
我的心逐渐明了起来。我听见了她说的话,好象讲着一个古怪的故事。一个男人在酒吧闹事,骚扰其他女宾,还拿起酒瓶砸伤一名保安,用火机去点着女士的长发。后来那个男子被送进警局,在那里,他越发嚣张,疯狂地撕碎墙上悬挂的红色锦旗。警察请来医生,诊断出他得了狂躁型精神玻我听懂了这个故事,笑了起来,这个男人真的应该关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才是,免得扰乱治安。
但是,这种醉酒情形好象我也遇见过。我记得自己当时处理得很得体。保安客气地将我请进洗手间,给我解释的机会,后来还。后来,后来我又怎么了?
我想不起来,我完全想不起来。我拼命摇晃着头,好象要将回忆从脑海里摇出来。
“思源,你怎么了?你痛吗?你又犯病了,你忍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
思源,思源是我的名字?对了,我叫谈思源,我是IT界人见人羡的奇才,可是我现在怎么在这里?我的手为什么不能动?我低头看着,我身穿精神病人的专用病服,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怎会这样,难道故事里的人就是我?
我抬头想求助,正好看见匆忙往外赶的艾露,艾露,她还是那么坚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伤害?我怎会将这个词与她联系起来?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叫道:“艾露,快给我松开这些绳子!”
艾露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我:“思源,你叫我?你能认识我了!你能叫我了!”
她飞也似地扑过来,抱着我:“思源,你的病情终于有起色了!太好了!”
“快将我从这该死的椅子里放出来!”
“我,我……”艾露面露忧郁的神色,搓着双手,好象在做着激烈的思想交战,“我还不能这样做。我先叫医生来看看你,我不能确定你的病情是否已经稳定,还需不需要进一步观察。”
“快放了我,我什么事也没有。我要离开这里!”我压低嗓音吼着,不敢高声,怕惊动了医务人员,否则我就走不了了。
艾露说道:“你看你,又暴躁起来了。你不知道,你发病时有多可怕!”
“你爱不爱我?”我用出最后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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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露的帮助下,我顺利离开了那家精神病院。
那夜,在我的天地里,我们爱得很热烈,很持久,好象要将积蓄多日的热情、痛苦、担忧、烦恼全部释放……艾露躺在我的臂弯里,用食指在我胸前来回划着圆。我低头吻着她的秀发,“谢谢你,真的。”
“谢我什么呢?”她抬起眼睛。
“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好象霉运一直跟着我。可是你,也只有你,一直不离不弃的守侯着我,照顾着我……”“别说了,身为你的女友,我不为你着想,还为谁?哪怕你是个痞子,我也认了……”我用嘴打断了她的深情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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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从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我直起身子,审视着微弱壁灯笼罩下的房间。
“怎么了?”艾露睡眼惺忪的问。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我顺手拿起床头一只花瓶,径直朝厨房走去,扭亮灯,只见微波炉腾腾的冒着黑烟,原来是它给烧坏了。我放下花瓶,用一只木勺去拨弄,想将插头从插座里弄出来。只看见冒出一团电火花,整个房间突然漆黑。我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卧房里传出艾露短暂的惊叫。我冲了过去,黑暗中,我碰翻了花瓶,破碎的玻璃渣刺入我的脚。我不能顾及,也无视疼痛。当我冲进卧房,只见夜色中,艾露仰躺在床上,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纸样刷白,双手无力的垂吊在床沿……※※※※※※※※※※我在急诊室外焦急的守侯着,不住祷告,上帝、佛主,阿育王,能知道的神,我都拜了。到此刻,我终于明白我有多爱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女人。她是那样善解人意,默默的作着她身为女友的本分,当我需要时,她总是出现在我身边,当我工作时,她自动离去,毫不干扰或怀疑,在我病痛时,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受了委屈,也从不放在心上。可是我为她做了什么?我从没100%付出过真心,我沉醉于自我的世界,甚至我连她的血型都不知道,以至于医生问及,哑口无言。医生怪异的目光让我感觉到自己为艾露付出的实在太少太少。我深深的自责,我期盼她能康复过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用毕生的爱来回报她。
终于,医生走了出来,我扑过去,问道:“她怎样了?”
他叹口气:“她的情况很特殊,身上没有受伤害的痕迹,也没有严重病史,这种突发的症状我们找不到原因,只能尽人事,控制她的病情不再恶化,仔细寻找治疗手段。”
我呆在原地,脑海里有瞬间的空白。不!我不能失去她,上天不能剥夺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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