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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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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席尔梅斯在自宅的中庭和沙姆谈事情。席尔梅斯要沙姆去讨伐萨普鲁城的圣堂骑士团。沙姆立即回答:
“属下愿接受此任务,殿下。”
“不过,我知道吉斯卡尔的本意。他想让我们和圣堂骑士团相互冲突,来个两败俱伤。我的想法是既然知道他的用意,我们就不能中了他的计……”
席尔梅斯的银色面具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他自己则陷入了深思。
“沙姆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一定是有什么对策了。说说看吧!”
“首先,如果有了讨伐圣堂骑士团的大义名份,殿下就可以公然地召集兵马了。我们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用鲁西达尼亚人的费用来整备我们的士兵和武器吗?”
“……唔。”
“再加上,圣堂骑士团虽然和他们的国王对立,但是毕竟还是鲁西达尼亚人。如果我们能将他们消灭掉,相信一定可以大受帕尔斯人民的欢迎。有朝一日殿下君临天下的时候,一定会有所帮助的。”
“话说得没错……”
“同时,如果我们获胜了,就可以将这个恩情记在吉斯卡尔的身上,到时就可以要求赏赐了。依属下的意思,我们可以要求圣堂骑士团盘踞的那座城。”
沙姆话一说完,席尔梅斯松开了他原本交抱着的双手。
“这确实是一个好构杨。可是,如果输了呢?”
席尔梅斯反问这句话之后,沙姆立刻变了脸色。他把上半身探到帕尔斯大理石的圆桌上,用强而有力的视线注视着银假面。
“身为英雄王凯·霍斯洛后裔的您岂能想到战败之事?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圣堂骑士团都胜不了,那如何能收复帕尔斯国?”
席尔梅斯戴着的银色面具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是,藏在底下的脸孔或许早就通红了。“凯·霍斯洛的后裔”这一句话摇撼了正统意识极为强烈的席尔梅斯的心灵。
“沙姆说得没错。谢谢你的建言。我就接受吉斯卡尔的要求吧!”
“哦?您同意了?”
当知道席尔梅斯答应攻略萨普鲁城时,吉斯卡尔一方面感到欣喜万分,一方面却又掩不住感到意外。他不相信银假面这个男人会这么简单就中了他的计策。虽然他原本打算即使用强迫的手段也要对方就范……。
“当然,我必须要有足够的粮食和武器。既然我不能要求拔出鲁西达尼亚军的正规军兵力,我想是不是可以让我征募帕尔斯的士兵?”
“好吧,一切都交给你去办吧!”
吉斯卡尔虽然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但是他决不小气。在约定了足够的准备和报酬之后,他让银假面回去了。
这个时候,有人带着忠告的语气告诉吉斯卡尔。
“王弟殿下,让圣堂骑士团为所欲为固然有损鲁西达尼亚的国威,但是,让异教的帕尔斯人去讨伐妥当吗?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枪尖什么要转向朝着我们来啊!”
这些放言出自宫廷书记官欧尔加斯的口中。他在吉斯卡尔手下担任行政上的实务。吉斯卡尔带着苦笑回答部下:
“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目前我们必须珍惜我们一兵一卒。根据各地来的报告显示,帕尔斯人似乎很快就会大举进攻叶克巴达那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哪!”
“反正我们知道银假面有他自己的盘算就好,目前就让他们和盘踞在萨普鲁城的那些笨蛋去战个你死我活吧,只要他们开战,就一定会造成损伤。至少他们是高高兴兴去作战的,不是吗?”
欧尔加斯听了点点头,然后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那个银假面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帕尔斯王室的一员。”
吉斯卡尔的答覆让欧尔加斯不禁吞了吞口水。
“是、是真的吗?”
“大概吧!或许是我无益的猜测,不过也或许是个事实。因为帕尔斯的王室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吉斯卡尔对波坦大主教的愤怒又被激起了。在占领了叶克巴达那之后,波坦大规模地焚书,把许多贵重的书籍都烧掉了,其中也包括王宫书库中收藏的古书。如果查阅这些古书的话,一定可以知道许多关于帕尔斯的国政和宫廷史的秘辛。由于波坦甚至也烧掉了地理方面的书籍,所以对统治帕尔斯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障碍。譬如,要向某个村庄收取租税,到底这个村庄能负担多少租税?有多少劳动人口和耕地面积?这些资料都必须重新调查才行。
“真是伤脑筋啊,吉斯卡尔。”
伊诺肯迪斯七世说道。在这个阶段,他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弟弟了。而他自己并没有察觉这一点。
兄长归兄长,波坦归波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让吉斯卡尔记挂在心上。那就是帕尔斯的王妃泰巴美奈。
“泰巴美奈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兄长和波坦合起来也没有那个女人难缠。”
对吉斯卡尔来说,这是最令他不愉快的事。
王兄伊诺肯迪斯是一个有着像是用海绵做成的肉体和精神的人,如果泰巴美奈有意灌注毒液,他可能就会毫无选择地完全吸收了。
譬如,如果泰巴美奈对吉斯卡尔怀有恨意,在国王耳边轻轻说上几句,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呢?
“陛下,请您杀了吉斯卡尔。那个男人不但轻视陛下,而且企图将自己推上至尊的宝座。让他活着会对陛下您造成不利。”
“是吗?如果你这样觉得,那一定错不了的。我立刻就将他处决。” ……吉斯卡尔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寒毛直竖。虽然他是鲁西达尼亚的王弟殿下,实际上又是最高权力者,但是,他的立场并不是真的那么安稳。好不容易才把狂信者波坦赶离了叶克巴达那,没想到又冒出个泰巴美奈。
吉斯卡尔不禁感到厌烦。从小他就一直在帮兄长,从来就不曾接受过兄长的拉拔。长久下来,他真的感到厌烦了……。
另一方面,得到吉斯卡尔许可的席尔梅斯公然地召募帕尔斯的士兵,同时也整备了军马、武器、粮食。他大可以明目张胆地向鲁西达尼亚军要求。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需要鲁西达尼亚人去做一些勉强的事。就多花费一些时间去做准备的工作吧!”
席尔梅斯接受了沙姆的忠告,慎重地进行准备工作。如果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冒然地攻击萨普鲁城而反被咬一口的话,岂不落人笑柄?在把鲁西达尼亚人赶出国境之外,于叶克巴达那即位为国王,将安德拉寇拉斯和亚尔斯兰的脑袋并列在城门之前,他是不能死的。他是帕尔斯中兴之祖,将在帕尔斯历史上刻下永不磨灭的名字。所以,他必须先攻下萨普鲁城,把该城当成他的根据地。然后,他会选择一个表彰有席尔梅斯之名的时机,升起帕尔斯的旗帜。
“那座城看起来似乎易守难攻,事实上是有几个弱点。鲁西达尼亚人可能不知道吧?我曾三度前往那座城,将内部调查得清清楚楚。”
在帕尔斯十二名令人闻风丧胆的万骑长中,最擅长城塞攻击和防御的就是沙姆。因此,他才会被安德拉寇拉斯王指定为防御王都叶克巴达那的守将。
而现在,因为席尔梅斯要攻陷萨普鲁城,所以他必腹攻略萨普鲁城。沙姆全身有一种自我嘲讽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做着他的事。
于是,帕尔斯历三二一年开始之初,席尔梅斯紧锣密鼓地编制私人兵团,整备武器和粮食。当吉斯卡尔开始焦躁地追问什么时候才能从王都出发时,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
这是二月底的事。
(二)
地下牢房内部的温度在一整年当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冷冷的湿气紧紧地黏贴在牢房里面人的皮肤上。火把和烛台的亮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一片阴森的幽暗,死于牢中的人们无声的呻吟仿佛在长着霉菌的大气底部对流着。
帕尔斯第十八代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自被幽禁在此,到二月底就是四个月了。
拷问频繁地就像每天的例行公事一样。不是为了探听出什么事情,纯粹只是为了伤害他的身体,污蔑他身为一个王者的尊严。他们用鞭子抽打他,用烤红了的铁串烫他,在他的伤口上浇上盐水,用针刺他。
安德拉寇拉斯的容貌已经变得像个半兽人了。胡须和头发肆无忌惮地生长着,当然更别提入浴了。
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来访者来到国王的面前。悄悄地从黑暗中走来的人恭恭敬敬地对着囚犯低下了头。
“好久不见了,陛下。”
声音是那么低沉、痛楚。安德拉寇拉斯睁开了眼睛。尽管经过了漫长的监禁和拷问的日子,他的眼光却仍然那么炯炯有神。
“沙姆吗……”
“是的。是陛下颁封万骑长地位的沙姆。”
“沙姆你来干什么?”
安德拉寇拉斯之所以没有立刻就断定对方是来救他而雀跃万分,或许就是他自己内心的恐惧吧?沙姆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他却感受于是一股来自安德拉寇拉斯身上的异样压迫感。
他确实不是来救安德拉寇拉斯的。他甚至没有拿出武器来。事实上他是收买了拷问的狱卒,换来了极短暂的会面时间。以沙姆的武勇来说,他要斩杀狱卒,逃离地下牢房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然而,他要带着身负重伤的国王离开王都却比登天还难。
再加上沙姆也知道狱卒正搭着弓箭瞄准自己的背部。
“我来是有事想要请问陛下。”
“你想问什么?”
“陛下难道不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你到底想问什么?”
安德拉寇拉斯佯装不知道似地重覆问道。
“是十七年前的一件事。”
帕尔斯历三零四年五月,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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