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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加死等于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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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了吗?”麦克斯追问道,“我以为……”

  “听着,”H。M。厌倦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个人证言?忘了你亲哥哥告诉我们的话?忘了吉阿·贝夫人的客舱乘务员曾证实手提包里有过一捆信件?”

  “天哪,她证实过!”事务长喃喃自语道。

  阿彻医生又插话了。他皱起古典式的额头,挥挥手,模棱两可地表示反对。“是的,”他语气坚持,“但我还是对肯沃尔西先生想要杀那位女士的动机感到好奇。有损颜面的信件。呃——现如今这难道(请原谅我用这个说法)不是维多利亚时代才会有的威胁吗?”

  “的确,”H。M。跟着说道,“但肯沃尔西的唯一经济来源,他的父亲阿伯萨德尔爵士,更像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家伙。如果你听过那些大家关于他性格的传说,你就会承认这点。”

  医生毫不理会这些。

  “嗯,”他微笑着说道,“我可能会支持你。目前为止,除了我以外,人人都对这场讨论发表了见解。正如星期三我在甲板上告诉你们的那样,我做了一次尸检。我说过结果惊人。”他顿了顿,“我没说我发现这位女士是被毒死的或淹死的。然而,我确实发现,她怀孕了。”

  H。M。猛地咬了下手指。

  “‘信中,’”他引述瓦莱丽的话,“‘承认了某些事。’我赌五镑,是关于杰罗姆·肯沃尔西的孩子的。伊丝黛尔·吉阿·贝打算直接去见阿伯萨德尔爵士。哦,我的眼睛。”他朝麦克斯眨眨眼睛,“啊,她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她要去见某个伟大的人吗?我赌五镑,她说的是海军部的人。她不是说过她有证据?这个,咱们第三次赌五镑,就是动机。

  “女士们,先生们,这个动机现在使整个案件明确了。

  “我们可以相当有把握地重现案件了。当吉阿·贝夫人决定远渡重洋,把自己的遭遇向阿伯萨德尔和盘托出时,肯沃尔西就冷静地下了杀心。如果要我猜测的话,我猜他还对此极尽诱惑之所能。我猜他说服吉阿·贝夫人乘这艘船,并且他也同去。我猜他只是请求她对他们的关系保持沉默,直到他打定主意怎么干了为止。”

  拉斯洛普打断了他的话。

  “哇!”拉斯洛普说道,“假如她在船上对某人说,她是他的一个朋友呢?”

  “是啊,”H。M。说,“假如她说了呢?那会怎样?我想你注意过,伊丝黛尔·吉阿·贝,就算她兴高采烈、喋喋不休,对于谈论私事——哪怕她醉得东西不分,她始终是个守口如瓶、严守秘密的女人。注意,她丝毫不相信肯沃尔西:她假装把那些信件封在一个信封里交给事务长,并且可能对肯沃尔西说她这么做了,而实际上她把信件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不幸的是,肯沃尔西看穿了这个花招。

  “但就算假设她说起过肯沃尔西是她的一个朋友又如何?记住,这次犯罪预谋好了是由皮埃尔·伯纳上尉,一名法国的狙击手来干的。这个毫无疑问。伯纳上尉会被抓,确切地说,还是现行,有血指纹为证。他会认罪,会留下一张自杀字条,然后自杀,案子结束。这跟阿伯萨德尔爵士无辜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肯沃尔西极为精心地作了策划。他装扮伯纳时要穿的制服跟其他廉价的衣物,无疑是在纽约做的。他精心挑选了两个客舱,分别用两个名字订下了。伯纳的箱子被送到了船上;但是伯纳的躯壳从未上过船:到了后来他才出现。肯沃尔西仅仅是把伯纳的船票跟护照扔在B…71舱的床铺上,服务员会把它们取走的。(记住,开船后,是服务员来取你们的票子,你们不必交给检票处。)

  “现在,我不必跟你们说他在船上双重身份的细节了,这些你们自己可以从我已经说过的话里去想象。他无法伪装太长的时间,而且也不必。他要做的就是在第一个沉闷的晚上,在那些忧心忡忡、不善观察的人的脑海里形成一个模糊的印象,就是跟他们同乘一船的乘客中,有一个黑皮肤穿法国军队制服的人。第一天晚上,他还通过让人胆战心惊的飞刀游戏,散布了一点不安情绪:这个是想引起注意,并在我们的头脑中造成这样的印象,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具有对一个女人盲目的怨恨。他差一点,虽然就差那么一点,在救生演习中被逮住。

  “第二天晚上他准备就绪。我怀疑他真的想在刚入夜的时候就去杀吉阿·贝夫人。想想,不明白嘛,她当时烂醉如泥地跟麦克斯在一起,确信无疑,他装扮成伯纳的样子悄悄溜去她的客舱进行搜查。她下去拿外套时撞见了他,但她没有大喊大叫,因为第一眼她没认出他是肯沃尔西扮的;况且,看见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客舱,要猜测他的来意,这不但不会叫她不安,甚至都不会让她不高兴。当她发现真相时就太晚了。他把她打晕,然后杀了她,可能就用的那把剃须刀。

  “他带着那瓶墨水,拿不准是用墨水呢还是用鲜血。最后他用那瓶墨水取代了吉阿·贝夫人手提包里鼓出来的信件,擦掉指纹,留下精心伪造的指纹让侦探去发现,然后离开了。

  “请注意,他不在乎身上是否有血迹!也不在乎有人看见他靠近或离开犯罪现场。等‘伯纳’的罪行成立后,这些就大派用场了。

  “接下来是计划中最棘手的一部分。这个问题就是,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尸体?侦探什么时候开始查案?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追查指纹?他认为不会在当天晚上就开始的,肯定不会在一小时内开始的,这种假设不无道理。他回到肯沃尔西的客舱,除掉伪装,吞下另一剂恶心的药物,这让他那两天的晕船反应显得货真价实,接着痛苦呻吟着爬到床上。他刚一安顿下来……”

  事务长接上了他的话茬。“我就走进了他的客舱,”格里斯沃尔德闷闷不乐地说。

  H。M。点点头。

  “是的;如你所说,你第一次走进了他的客舱。可那又怎样?只是让虚构的情形像模像样罢了。肯沃尔西讲了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四处游荡的鬼故事。他刚讲完,麦克斯·马休斯就进来了。从麦克斯告诉事务长的话中,肯沃尔西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发现了尸体!船长已经咆哮着要求采取行动了!肯沃尔西肯定是额头冷汗直冒,胃部痉挛。”H。M。看着事务长和麦克斯,“你们还记得,他是怎样突兀地把你们赶出客舱吗?还记得事务长建议找医生来看看时,他又是怎样地大发脾气吗?还记得他嚷嚷着说不管出什么事,当晚都不想再被打搅吗?

  “现在就轮到真真切切的严峻考验了。

  “他把自己再次装扮成伯纳,锁上门,然后飞快地穿过洗手间进到B…71舱。在那儿他坐下来摆弄他的橡皮图章,印油准备就绪。

  “他当时的打算是这样的。某人,也许就是船长本人,会来要他的指纹印。好!伯纳面前放着印油,同意取指纹,并且把拇指按在他自己那个一塌糊涂的印油上。然后,他会表现得很懊恼,用手帕擦擦拇指,接着就当着目击证人的面,留下伪造指纹,与他留在B…37舱里的一模一样。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他们对他设套,他就要设法让自己的言谈举止显得真是犯罪了。”

  这回是三副插话了。

  “不好意思,”克鲁伊申克说,“可他叽里咕噜说的那些……关于‘那个女人’,还有‘她’是个叛徒……?”

  H。M。哼了一声。

  “捏造动机,年轻人。他想向你灌输这样一个念头,而且看来他也做到了:那个伊丝黛尔·吉阿·贝是个纳粹间谍,他杀了她。你瞧,我完全肯定,肯沃尔西就是那个写匿名纸条给船长,警告说船上有个女间谍的人。

  “好了!有了在伯纳客舱提取的拇指印,他认为他的计划就将大功告成。他们不太可能在客舱里当场比对指纹,而只是先搜集指纹,再带走比对。就在他们取走指纹的当天晚上,‘伯纳’会写下自杀字条,然后用一个穿戴好的假人上演他的假自杀,接着就消失。事务长和三副离开那个客舱后,没人会再见到他。‘伯纳’的指纹会跟血指纹比对相同。他的罪证就在那儿摆着。最后,船上所取的其它指纹都跟伯纳的不一样,因为肯沃尔西的指纹是在正常情况下提取的。看,这个计策妙就妙在这里。整个冒名顶替的过程会在四十八小时内结束。”

  H。M。顿了顿,嗅了嗅空酒杯。他的雪茄已经熄灭了,但他没再重新点燃。

  “只不过,”他酸溜溜地说,“计划出错了。”

  “因为,”事务长说,“我和克鲁伊申克被他的叽里咕噜弄得很激动,拒绝让他用自己的印油。因此,我们用正常的方法取了他的指纹。他完蛋了。”

  “完蛋了?”H。M。大声说道,“难怪你们离开的时候,他脸上有那种奇怪的表情:这种表情你们描摹不清。他的全盘计划可是机关算尽、万无一失的。你们没看出来吗?

  “我们来回想一下第二天晚上发生的事吧,‘伯纳上尉’的危险越来越大,必须在他被抓住前把他处理掉。肯沃尔西穿戴好一个假人(他说是用一块地毯跟一些卷起来的报纸做的),对它开了一枪,再将‘尸体’扔下船去,他有把握看守们会看到它掉下去。‘尸体’将原封不动地落到海水里,当然,没人会知道。你们知道,他还想补救他的计划。伯纳上尉的的确确留下了一张自杀字条,承认杀了人,但却被扔掉了。而且胡佛先生发誓说B甲板上有两个人。

  “我们还可以回顾一下肯沃尔西受到的惊吓,他哆哆嗦嗦地处理完假人,哆哆嗦嗦地喝下一杯酒让胃消停下来,哆哆嗦嗦地头一回穿上合适的衣服上楼,这时他撞上了一个姑娘,自称是瓦莱丽·查佛德,他的表妹——而且,表示要把他从那些信件的威胁中拯救出来!

  “哦,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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