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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加死等于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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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尽管说。克鲁伊申克先生会帮你们弄的。”

  他转过身。

  离门口还有一半路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转过身,双拳支在臀部。看上去他正在努力地斟词酌句。

  “对你们中的大多数而言,”他尴尬地补充道,“这太糟了。你们不应受到如此的待遇。你们在以为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表现得很镇定。谢谢!来吧,麦克斯。”

  他拔开门栓,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麦克斯将所有的随身物品都留在了餐厅。当他离开餐厅时,瞥见瓦莱丽·查佛德伏在餐桌上,头埋在双臂间。马休斯中校在C甲板开阔处的一个较远的角落里等他,那旁边就是关着门的事务长办公室。

  “怎么了?”麦克斯说。“出了什么事?”

  “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巧妙的花招了,”马休斯中校几乎是充满钦佩地脱口而出。“先是假警报,接着……谋杀眨眼间就发生了。”

  “他们没能杀掉可怜的老H。M?”

  “没有。我们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医生现在跟他在一起。”佛朗克·马休斯仔细地看着他弟弟。“你的脸有点发青,小伙子。我可没怪你。”他笑了几下,又觉得并不好笑。“别担心。会挺过去的。要喝一杯吗?”

  “现在不。究竟出了什么事?”

  “天知道。格里斯沃尔德本人没被伤到真是个奇迹。我们都和衣而睡。格里斯沃尔德的卧舱是跟他的办公室连在一起的。警铃响时,他起床,打开保险柜,拉开现金抽屉,然后打电话叫他的助手来把钱跟文件收拾到一起,而他——就是格里斯沃尔德——去帮克鲁伊申克疏散乘客了。

  “克鲁伊申克说他根本不需要帮助,于是格里斯沃尔德就回来了。只离开了五分钟,但凶杀已经发生了。你可以自己跟格里斯沃尔德谈。”

  麦克斯试着调整自己的思路。

  从一片混乱中,出现了一条清晰而曲折的轨迹,凶手的轨迹。麦克斯现在可以看到它像蜗牛爬行的轨迹一样蜿蜒曲折。

  H。M。发现了整个阴谋的秘密,不管是什么吧。在某些方面,或许是它的目的,或者它的证据,与那些小小的指纹卡有关,而这些指纹卡被事务长锁在保险柜里。H。M。想得到那些卡,凶手也是。格里斯沃尔德没给任何未经授权的乘客看过这些卡,更不要说把卡给他们了,盗窃船上的保险柜对一个新手来说,并不实际。

  发假警报有双重目的。它会迫使事务长打开保险柜,当轮船遭到潜艇攻击时,他自然会这么做;并且为凶手偷东西提供了掩护,当爱德华迪克号上其他人都在奔走忙乱时,他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作为一个灵机一动的计划,还真有天才。麦克斯生气地想,为什么他就没有料想过诸如此类的事情。

  马休斯中校打开了事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事务长干巴巴地说。“看看屠杀现场。可怜的泰勒!”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事务长的助手用来储存全船船员指纹卡的卡纸文档夹散落一地。狭长的书帖和印着黑色指纹的白色卡片散落在地上,仿佛铺了层地毯。书桌的抽屉被拉开,现金抽屉也是。桌上立着一只用来装钱和文件的轻巧钢箱,盖子开着。保险柜被打开了。

  格里斯沃尔德坐在角落里新近修好的转椅里,头埋在双手之间。

  “五分钟!”他咆哮着。“五分钟!”船长进去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麦克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里面的情形。透过半开的门,他可以看到事务长的卧舱。一具尸体摆在床铺上,盖着床罩,双膝蜷曲。床罩把头部也盖住了。

  年轻的泰勒血流得不多。除了指纹卡上,办公室里几乎没有血迹。

  麦克斯眼睛闭了几秒,然后才转向事务长。

  “这么说,”他说,“凶手是偷袭。他打开保险柜并偷了指纹卡。”

  “不,他没有,”事务长反驳道,“他都没碰过保险柜。”

  “什么?”

  “就是没碰,”事务长坚持道,同时热切地伸出双手,仿佛手里真握着什么东西似的。“亨利爵士……这老家伙怎么样了,长官?”

  “我不知道,”马休斯中校说。“你可以下去看看。布莱克医生现在跟他在一起。”

  “这老家伙警告过我,”格里斯沃尔德继续说道,同时用手背擦着脑门,“说有人可能想砸开那个保险柜。我还嘲笑他。没人能砸开那个保险柜,你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今晚我跟他交谈时跟他这么说的。

  “天啊,我明明白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老家伙怀疑鱼雷警报有诈。他赶到这里看有没有出事。凶手正好撞上他们两个;他肯定从背后悄悄靠近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从背后被击倒的。然后凶手拿到了他要的东西。但我可以发誓,他没有碰保险箱。瞧。”

  事务长把保险柜的门拉得更开。里面有一些分格和分类架,有些分格还装了门跟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链子,链子的一端是串钥匙;他毛茸茸的手有些颤抖,费了点劲挑出一把小钥匙来,打开了其中一扇分格的门。

  “在这儿呐,”他解释说。“没被碰过。所有的卡都在里面。用一块手绢包着,跟我当初放的时候一样。这个家伙似乎把其他的卡都翻了一遍,就没想过要看看这些卡。”

  麦克斯迟疑了一下。“可能他没办法拿到这些卡。分格是锁着的。”

  “啊!可当时这个分格我并没有锁。我只是——后来才锁的。在泰勒被杀后。算是亡羊补牢吧。在那件不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锁。哦,还有件事。凶手偷走了所有未被护照主人取回的护照。如果他要找的是这个,又是为什么?这么做他妈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麦克斯吹了声口哨。“他们这样故弄玄虚,是想让我们更加困难,不是吗?”

  “该死的困难,”事务长承认道。“问题是,我们中是否有人这样故弄玄虚。”

  “格里斯沃尔德先生!”马休斯中校厉声说道。

  “对不起,长官。我是说——”

  “哪些人的护照被拿走了?”

  “拉斯洛普先生,查佛德小姐,伯纳上尉,还有吉阿·贝夫人的护照。后两本倒没有关系,但另外两本就麻烦了。更要命的是,惟一一个觉察到事件内情的人——亨利爵士——已经是个半死人了。他有过一个想法,对我提过,虽然没说具体是什么。要是他恢复不了意识的话……”

  事务长的电话响了。

  麦克斯觉得脑子晕忽忽的。格里斯沃尔德接电话的时候,麦克斯看到时间是四点二十五分。当他和马休斯中校看到事务长脸上的表情时,两人都迅速往前一跃。办公室静得可以听到布莱克医生(船上的外科医生)在电话里的声音。

  “死了?”说话的声音很尖。“他当然没死。”

  “他会恢复意识吗?”

  “当然会。没有脑震荡。他得躺上几天,会头疼,这会让他的日子比以前难过些,但不会有别的问题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跟他说话?”

  “明天或后天。不能再早了。这样对你们来说还不够好吗?”

  格里斯沃尔德放下听筒。办公室里的人显然松了口气,又重新有了希望,魔咒似乎从他们的脑海中离开了。

  “这就去找他!”马休斯中校搓着双手立刻说道,“听着,我必须抓紧时间。格里斯沃尔德先生,麦克斯,我把你们留下来负责工作,询问那里的每个人。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我必须走了。现在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但还要像以前那样行动。”

  自那一夜后,似乎再也没有哪个黑夜到白昼,过得那么漫长。格里斯沃尔德一个接一个地把乘客带进他的办公室询问而又一无所获,麦克斯不止一次地认为时钟停转了。无聊的时间渐渐消逝,神经变得麻木。但是麦克斯依然乐观并满怀希望。七点二十分的时候,他和格里斯沃尔德被一声狂叫吓了一跳,那声音是从餐厅方向传来的。

  等他们来到餐厅,见到禁锢在这里的兴奋的人群中,才发现那是喜悦的叫喊。一扇舷窗打开了;黎明灰暗的光线从那里照射进来,照在一张张脸上,这些脸由于一直处在人照灯光下而面色惨白。乘客们围着舷窗。三副咧着嘴笑,并招呼麦克斯到舷窗跟前来。

  麦克斯向外望去,晨风透着寒意,悄悄吹上他的眼帘。晨雾之中,爱德华迪克号驶入了一个长长的巨浪里,深蓝色的海水上下翻滚;浪花溅得麦克斯的脸生疼。地平线在蒙蒙的晨光中撩开了面纱。他看到地平线周围模糊的影子。起初是紫色的、小小的,由于天空中弥散的薄雾,这些影子从小点变成了一轮廓。麦克斯看到黑烟盘绕的单排烟囱,长长的船身在前面一排炮塔下行进。细长的驱逐舰如猎犬一般迅速,正在前方执行警戒。

  胡佛脱下救生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拍了拍麦克斯的肩膀。

  “伙计,咱们挺过来了,”他简短地说道。“海军来了。”

  18

  “脑袋瓜这儿猛挨了一下,”亨利·梅里威尔爵士不无骄傲地说,“妙不可言。这可能永远破坏了我莎士比亚式的颅骨线条。自打我1891年在剑桥打橄榄球以来,可再没遇上过这样的事。”

  他把床单拉到胸口,人靠在枕头上,头没有怎么动,然而,对H。M。来说——他的表情几乎算是温和友善的了。

  他的同伴盯着他看。

  “听着,”麦克斯不解地说。“你有哪儿不对劲儿吗?”

  “不对劲儿?当然有些不对劲儿!我是个废人,废人就是我。但我从来都不抱怨,不是吗?”

  “你肯定,”麦克斯问道,“这不会影响你一辈子?我还以为会看到你把这个地方臭骂一顿。到底怎么了?”

  H。M。看上去很惊讶。

  “没什么。年轻人,这伤疤代表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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