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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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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几下。
“如果真是藏宝暗构,这土下的屋子在建造时还要迎合日起月落,承接到日月精华。所以屋子是竖建的,门口朝南偏东,对着峡口。日月初升可以照到西半谷偏中多一点;暮落时可以照到东半谷;中天时可以照到大半个峡谷,只有靠近峡口这边有些被遮掩。从这始终有日月光华照耀的范围来看,暗构所藏至宝应该在东北一块的范围里。”女人说完这话,顺便瞄了一眼冰沟中冰面反射出的淡淡弯月牙。
“就好比金家寨,日出就能光照各屋,日行随山形,直到日落不见,各屋才没有光照。然后屋角对墙,锐角对面,相邻房屋隔音极好,无法探听说话。面对锐角,却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女人的分析让鲁一弃想到了金家寨的木屋构造。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中越发慌乱了,眼皮连着太阳穴一起突突地跳起来。于是他便说话边聚气凝神,往周围的黑暗中细细感觉。感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在往这里靠近,而自己却感觉不出那东西的方向和形状,就如同透明的空气一样。
“咯咯!”女人轻笑了两声接上了话茬,“你也有不知道的啊,那些房屋不是相互隔音,而是‘一屋闭,一屋清’,你住的那屋是隔音,而锐角一面却可以清晰地探听到你屋中的声响。你以为我在金家寨卖的那些消息都是用食物和女人身体换来的?那些山客子奸着呢,有好些都是偷听来的。不过你好像多少还是觉出些什么了,不然你怎么会假装睡觉,却用棉被铺底,突然冲出屋子。”女人说得有些得意,也稍有些惋惜。
对话就像是二转,你来一段,我再来几句,鲁一弃和女人的对话倒也错落有致、高低相谐。
瞎子和独眼却一直都默不作声,鲁一弃和女人的对话让他们两个觉得就像是在上一堂课。
啊!进了金家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一声一息都在别人耳里。这让鲁一弃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样明媚的白日里,自己都始终被别人握着把儿,那么眼下如此黑暗的山脚,如此荒芜静谧的峡谷,不是更有可能被什么人给握着把儿吗。于是他心中的慌乱变成了心脏剧烈的跳动,而眼皮和太阳穴的跳动一下子凝固了一样,脑袋上所有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有异物靠近的感觉瞬间变得十分的真实、清晰。
“啊!那是什么?!”女人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恐惧的叫声。
听到这声音,独眼单手持铲横在身前,同时一把按住鲁一弃的肩膀,把鲁一弃按得蹲下。
瞎子看不见,但是除了女人的叫声,他好像还听到了其他什么声音,于是盲杖一抖,往脚下的冰沟中斜刺下去。
女人看到的还是冰面上反射的那弯月牙,只是弯月牙动了,扑闪了,就像是个笑成弯月形的眼睛。女人惊恐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进峡口没多远,按照自己刚刚分析的天行日月的轨迹,这里是看不到月亮的。
鲁一弃被独眼突然大力一按,不由地将手中的荧光石掉落下来,滚到了冰沟的边缘。
这下女人看得更清楚了,那月牙般的眼睛藏在一团绿幽幽的棉状物中,棉状物就像漂浮在水中的草絮,也像轻纱、像烟雾,轻轻柔柔,飘飘摇摇。但这肯定不是水中的草絮,冰沟中没有水,不可能有水草,就算有水草也不可能是如此轻柔飘摇的。
瞎子的盲杖准确地刺入了那团柔絮,没有发出一点声息。那团柔絮在原处没移动丝毫,依旧那样轻柔柔地飘摇着。瞎子一招刺中,随即马上回抽盲杖。但盲杖也和那柔絮一样未动丝毫。瞎子根本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一个没防备,紧握盲杖的手掌竟然在盲杖上滑脱了两个把位。
当瞎子再次运力抽回盲杖的时候,吃住盲杖的力道突然消失了,几乎用尽全身力道的瞎子直往后跌出,也幸亏老贼王有很好的轻身功夫,就在上半身要跌在地面的瞬间,他的双脚尽量回收,身体像折成两折一般。于是上半身压在了双腿上,而双腿一个用力,让身体直直地挺立在那里。但后跌的力道没有全消,他双脚在地面上又平平滑出三四步,这才稳住身形。
鲁一弃站在了冰沟的旁边,他从那里捡回了荧光石。人一般可以蹲着往前挪步,却很难蹲着往后挪步,更何况鲁一弃根本不是个会家子。所以他很自然地在冰沟旁边站了起来,所以他也很自然地看到沟子的那团飘絮,看到了飘絮里那只扑闪的月牙。
独眼动作虽快,却没敢再拖压鲁一弃,因为在冰沟边上,一不小心就可能将鲁一弃推入沟中。
月牙应该也看到了鲁一弃,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吃住瞎子盲杖的力道松了。随即,那团絮状物渐渐飘摇而起,渐渐舒展开来,舒展成一个人形模样。
第三章断凌碎雾第二十四节人亦鬼
絮状物不是水草,也不是烟雾,却真的是轻纱,那人形的轻纱中伸出了一只轻柔的手,撩开了曼曼轻纱,也撩开了轻纱一样的头发。
于是鲁一弃看到了两个月牙,于是鲁一弃感觉到冰寒刺骨的气息,于是鲁一弃从这气息中觉察到隐晦霉涩的味道。
这是鬼气,比养鬼婢要浓重好多倍的鬼气。
鲁一弃没有注视那对月牙,而是盯住了那依旧飘扬的轻纱。鲁一弃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异样感觉,却找不到那逐渐接近的异物。这是因为鬼气是从冰沟中偷偷接近过来的,也是因为有这轻纱包裹了浓重的鬼气。轻纱墨绿,隐隐有冰雪的晶莹光泽闪烁。这是用“圣山雪玉蚕”吐的丝织成的“包魂巾”。
《异开物》有云:圣山雪玉蚕丝,如滕六之雪,断邪掩晦,以此织成包魂巾,可收魂、揽魄,掩盖鬼味晦气。
瞧清楚了轻纱,鲁一弃的目光这才漫不经心地移到月牙那里。两个月牙儿,弯弯的,明亮的,美丽的,但如果这样一对亮得发白的美丽月牙,是一张青白色脸庞上镶嵌的一对眼睛,那就只有用恐怖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了。
青白的脸庞是漂亮的,脸庞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可是不管漂亮还是笑意,都让人觉得呆滞,就像是幅新画成的遗像。散发的气息是黑绿的,就像那轻纱的色彩一样沉黯,沉黯得让人一下就想到阴毒和鬼魅。
“养鬼婢。”鲁一弃这话就像是脱口而出,可语气却很是平静。
“养鬼娘。”那轻飘飘的人形发出的声音就像坟地里的夜枭突然发出的叫声一样悚然,让人背脊处嗖嗖地往上冒寒气。
没人能动一动,独眼虽然很想和以往那样挡在鲁一弃前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都挪不开步子。
瞎子根本就没想到动,虽然在刚才的出手中没摔倒,站住了,但是他已经从这次交手中体会到力量的悬殊。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他知道自己有站立在这里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女人想动是下意识地。一个比鬼还要像鬼的人形飘在那里,平常的女人最正常的反应除了尖叫就是举枪。可这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会尖叫,那鬼魅般的人形背对着她,尖叫只会引起人形的注意。所以她举枪。
枪没举起来,女人的手臂抬高了才两寸,一股大力重重地拍在枪身上。女人的手臂很自然地顺势抬高到四寸,这时候她便自己主动停住了。手里的驳壳枪已经不见了,那枪静静地躺在她脚边上。
“你们没找到。”鲁一弃说这话时身体虽然没动,脑子里已经飞快的转了好多圈。这养鬼娘如果想要自己这几个人的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之所以偷偷地接近这里,就是要偷听到些信息。之所以要偷听信息,就说明对家目前为止还没找到正点儿。
“来听听我们怎么找。”鲁一弃关键时候喜欢说大实话,甚至是废话。他是想利用这些话拖延时间,让自己想到应付面前情形的方法。而事实上有时候说这样的话作用远远不止于此。
养鬼娘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脸色稍微有点泛红。的确,一个顶尖高手,找不到正点还在其次,竟然象个江湖下三滥那样从沟里摸过来偷听,那就太掉份儿了。
鲁一弃简单的几个字就让养鬼娘感到了羞愧。说实话有的时候会让别有居心的人听着像是挖苦和讽刺。
鲁一弃的话更让养鬼娘感到震撼和害怕。在如此危险的近距离对峙中,不凝神运气准备迎接随时会出现的致命攻击,反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酸咸话,只要顶尖的高手才能有这样笃定的风范。
养鬼娘飘飘然的身形也没太大变化,只是位置好像往后退了点。也是,与一个摸不清底细的高手靠得太近,是不明智的。这道理就是一般的江湖人都知道的,更何况早就不是一般高手的养鬼娘。
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鲁一弃的这几句话,是因为还有一件令养鬼娘的更加心惊的现象:她没办法看清这年轻人的眼神。
鲁一弃不敢正视养鬼娘的眼神,如此发白发亮、鬼气森森的眼睛,几乎看不到黑眼仁儿,真的让人感觉到害怕。更何况,鲁一弃最近这段时间从独眼和瞎子口中知道了江湖上各种神奇的本领,有种用眼睛摄魂迷神的功夫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一见到这样的眼睛,他就有所戒备。只是将眼神迷离着,眼光松散着,不与对方对视,用余光闪烁不定地从养鬼娘的脸上瞄过。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一下就可以看出鲁一弃的眼神中其实蕴含的是畏缩和逃避。可是养鬼娘却不会这样认为,她的脑中有个概念已经先入为主了:这年轻人是个绝顶高手。
肯定有人早就告诉给她这样的信息,面前这年轻人破了北平院中院,那么些个高手都没能留住他。所以这样的高手眼神如此散乱,只能有一个解释——高深莫测。
相持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而鲁一弃和养鬼娘却觉得时间如同飞梭一般。鲁一弃的后背已经是层凉凉的汗珠,而养鬼婢飘柔的身体越来越显得僵硬。
突然一声鹰啸划破了夜空,让独眼、女人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让瞎子的脸上一阵不自然地抽搐。
峡谷中厚厚的枯草中渐渐蒸腾出一层浓浓的白雾,白雾无声地流淌着,滚动着,就像是劲风中翻转的云层。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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