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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拉斐尔-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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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到了喉咙口的阻止，我抿着嘴听了下去，不敢去看身旁人的脸。
“他爱你……他只爱你……”
这是一个奇怪的场景，三个男人略显狼狈的缩在墙角处，一个人奄奄一息地靠在那里，另外两个呈半跪的姿势守在他身边。
“两年了，他的眼中只有你……除了那次在你眼前……更衣室中……他从没碰过我……咳咳！”甜腻的味道从口腔中涌出，唐影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可心中一点悲哀的感觉也没有，终于可以解脱了。
枪声渐渐安静了下来，龙岩有些尴尬的看着小飞，“小飞……”
“唐影，谢谢你！”我故意的，我故意不让他说出口，因为我不想听。
“谢谢你救了我……”或许，我有些残忍，为了自己的私怨居然欺负一个快要死的人，……唾弃自己，宁愿唾弃自己我也不想听龙岩打算要说的话！
“少爷，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中了，唐虎活捉了。”有个人站在了他们的上方，他的出现遮住了灯光。
“爷爷……”已经昏昏欲睡的人，在听到某个名字时再次睁开了眼睛，挣扎了起来。
“不要动，龙岩……”我示意着，想要他抱着唐影，最后一刻唐影要的人应该是他。
龙岩当作没有看见小飞的暗示，不但没有去抱他，反而放开了刚才一直握着的手掌站起身，“带过来！”挺直的身体和那个离去的人一起遮住了光线。
你好残忍，我的脑中跳出了这样一句话。看着志辉离去，我才想到原来前面他一直都没有现身，原来少爷早有准备，那么今天死了这么多的人算什么？莫叔的死……又算什么？
“我答应过你，不杀他。”龙岩将视线放在了那个被人押过来的人身上，冷静的声音告诉躺着的人他的决定。
“谢谢……少爷……”他心里其实明白，少爷之所以会饶爷爷一命，只是因为自己救了谢飞跟他的生死无关。
“唐虎，当着唐影的面我饶你不死。”站在众人面前的是龙家的少爷，龙岩。
“哼！不用了，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只是没想到背叛我的人会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就算不是枭雄，也胜似枭雄，他唐虎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也没有看不透的，到此时也明白了自己输了哪。
“爷爷……”对得起少爷，却背叛了唐家，唐影明白自己注定走得不心安，“对不起……我不能背叛少爷……您还记得吗？从我……咳咳……三岁起……你就每天在我耳边告诉我……我是少爷的护卫……我是少爷的人……咳咳！”已经不行了，他知道自己就快永远不能开口说话了。
“唐影！”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这声呼喊是阻止他还是担心他。
“……这样的我……怎么……能……做出背叛少爷的事……我的整颗心里都只有……少爷……啊……”
我看见了，他的眼角滑下的是泪水。
直到最后一句话，龙岩才转头看了他，原来这个人对自己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因。
“傻孩子。”唐虎有些后悔的喃喃道，是自己教错了吗？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的眼中……始终没有我……所以我要让他永远记着我，哪怕是恨……”
看着他这样说时，我能感觉到他流泪的不是只有眼眶，他的心也在哭。
“砰！”枪声响起了……
好痛！这样的感觉让我直觉地皱起了眉头，低头察看，才发现唐影的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支掌中雷，枪口紧挨着我的身体。
“和我一起走吧……”说完这最后一句，他就在我的怀中脱力了，掌中雷发出了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小飞！”
龙岩的惊吼声拉去了我的视线，我看着他在向我扑来，一切画面都像是慢动作回放。再向后，我看见了黑色的物体出现在唐虎的手中……是枪！
“砰！……”
两声枪响过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先清醒过来的人赶紧抓住唐虎夺过他手中不知哪来的枪，随后都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个角落——看着谢飞趴在少爷的背上。
“小……飞……”龙岩伸出手颤抖地抱住了快要滑落的人，喉咙里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直达内脏，连眼睛都微酸，在最后一刻小飞居然冲上来帮自己挡了唐虎的冷枪。
身体好痛，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努力睁开眼我看见了他完好无损，费力地举起手臂摸了摸他的脸，最后一次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如此靠近了。我也想像唐影一样能在最后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还是放弃了，我能说什么呢？对他。也许，我爱的人并不是他——龙岩，而是一个叫做温子安的男人，虽然他没有少爷温柔还会欺骗我，并且骗得我好惨，可是至少他是属于我的，属于我谢飞一个人的温子安。而现在在我面前的人，只是龙岩……
既然如此我还在犹豫什么，垂下手臂、放松身体、闭起眼就好了。
“小飞！——”耳边的嘈杂离我好遥远。
“快！送医院！”这个，好像是少爷的声音……龙家的少爷。
十天后，龙家老宅的书房中——
“少爷。”徐志辉敲门后就直接进入了，他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在龙家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什么事？”龙家的老太爷在剧变发生的第二天就宣布传位给龙岩，自此不再过问任何事务，现在龙岩已经搬回祖宅居住，这里的书房也成了他每天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他……在今早没有呼吸了。”徐志辉说这句话时也在观察着少爷的反应，他不知道那合上文件夹的动作算不算是少爷的颤抖。
“是……吗？”龙岩无意识的吐出了两个字，虽然不是没有想过，但也无法以平常心接受事实，“志辉，我在两年对你的命令永远有效。”
“我……知道。”少爷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纵使他再聪明也猜不透两个人的心思，一个是Duke，还有一个就是少爷。
一天前，在谢飞的病房中，徐志辉奉少爷的命令一直守候在此。
“志……辉……”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这安静的病房中还是很清晰的。
“Duke？！你醒了？”一股狂喜的感觉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那个医生说得果然是实话，那两枪都没有打中要害的部位，他醒了！“我去叫医生！”
“等……等……”倔强的人努力的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离开。
“Duke？”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吗？一时之间，志辉有点不明白了。
“答应我……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就说我死了。”死里逃生的感觉自己算是体验过了，原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心碎的感觉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为什么？”他原以为经过这一次，Duke和少爷总算能破镜重圆了，毕竟自己看得出Duke的心里还是爱着少爷的，否则也不会在最后自己受伤的情况下还去挡那一枪。
“答应我！志辉……咳咳……”我不想放弃可以逃离的机会，我知道他只是龙家的少爷，不是我的任何人。
“小飞……”自己应该立刻去叫医生的，但是他又那么坚持的拉着自己。
“这里是你家的医院，我知道你能瞒得住。”从一睁眼看到枕套上的字样我就知道自己在哪了，也知道志辉会帮我的。
“好……我答应。”他知道如果不答应，以小飞的倔强是不会放手让自己叫医生的，而且私心里他也愿意偏袒小飞。
“谢谢……”想笑着表达自己的谢意，却发现自己有点脱力的感觉。
“小飞！”又晕过去了，看着他这样志辉只会更心疼。
两个月后，在机场。
“好了，登机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两个月的时间够我养好身体办理手续的了，今天我终于要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以后也不想再想起。
“抱歉。”志辉知道他之所以会走得这么坚决是因为那件事。
在他完全清醒后的第三天自己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小飞，阿姨在那场混战中不幸被流弹击中，逝世了。”
他亲眼看见小飞的身体晃了晃，然后故作坚强的笑道：“是吗？挺像她的性格，说不定是老妈自己找死的吧。”
然后两个人什么也没说，病房里只剩下寂静。
“说什么蠢话呢！如果不是你，我有这么简单就能离开香港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在你对岸生活的，说不定有空会来看你哦。”站在出关口，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
“我等着你，不要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就好。”志辉笑道，其实他心里明白小飞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嗯，那我走了。”拎着简单的行李，他准备过关了。
“小飞！最后问你一次，你就这样离开真的不后悔？”老爷和夫人已经完全不再管事了，如果小飞愿意他是可以永远和少爷在一起的，难道还有什么是比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更幸福的吗？
“他……会和苏小姐结婚的。”我没有回头，以背对着他的姿势说道：“因为龙家经过剧变后需要这场联姻。”我不想让他在情感上为难，也不愿再承受一次或许会发生的心碎。
“我走了，拜拜。”艰难的吞下苦涩，我力持着带有笑意的声音。
徐志辉最终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再见”觉得是奢望，带着心痛和一点后悔站在机场大厅内透过玻璃窗仰望着天空，直到他乘坐的那架飞机远去。
“少爷！”转过身，他惊惶地看见了另一种打扮的少爷，淡色的休闲服，金色框架的眼镜，涂抹发胶疏得一丝不苟的短发——温子安的形象。
“一起回去吧。”摘下眼镜的人随手把它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然后再剥去外套丢给了徐志辉，里面是暗蓝色的线衫。
带着惶恐步步紧跟在后的徐志辉好像听见少爷这样说道：接下来，该准备和苏家的婚事了。
……
原来，他们是如此了解对方……
原来，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原来，他们是彼此相许的……
也许……Duke也知道自己没有瞒过少爷，也知道少爷其实知道他没有死，但这两个人……都太骄傲……都太了解对方……
——《假面拉斐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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