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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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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见鬼!亚邦先生对亚森·罗平的影响力真够大的,居然能让他复活,听凭亚邦先生的调遣?”
“是的。”
“天哪!你已经使我无限崇敬,那么现在只有向你鞠躬了。已故亚森·罗平的朋友,这就够精彩了!那么什么时候,你可以把这个幽灵调来帮忙呢?六个月?三个月?一个月?半个月?”
亚邦做了个手势。
“大约十五天,”贝尔瓦上尉说,“好哇!把你朋友的灵魂召来,我很高兴与他接触。真的,你把我看得很平庸,因此你认为我需要一个合作者。你把我当成一个无能的笨蛋,是吗?”
九、帕特里斯和柯拉丽
一切都如德马里翁先生所预料的那样过去了。没有新闻,也没有舆论。各种事件和事情都无人在意。巨富银行家埃萨莱斯的葬礼也无人知晓。
但是在葬礼的第二天,贝尔瓦上尉在警察局的支持下,与军事当局进行了交涉,在雷诺瓦街的公馆,作了新的部署,它被改作香榭丽舍野战医院的第二附属医院,由埃萨莱斯夫人监护。除贝尔瓦上尉以外,还有七名残废军人也住进了里面。
柯拉丽不再用女仆和厨子,一个人住着。各种活计,七个残废军人就足够了,一个看门,一个当厨子,一个管家。亚邦被分配做随身仆从,料理柯拉丽妈妈的私人事务,晚上他就睡在柯拉丽房门外的走道上,白天他就守在她的窗前。
“这样,就没人从门口或窗户靠近她啦!”帕特里斯说:“谁也进不去!即使飞进一只蚊子,我也要找你算账。”
尽管如此,帕特里斯还是不放心。那些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他见得太多了,他不相信有什么绝对的防范措施。危险总是出人预料地无孔不入的,而且人们无法知道威胁来自何方,防范就更难。埃萨莱斯死了,下一个轮到谁呢?由谁来实行他在最后的信中提到的针对柯拉丽的复仇计划呢?
德马里翁先生马上开始了调查,但他对那些戏剧性的事件漠不关心。因为找不到那个死前在电话里向帕特里斯呼救的人的尸体,也搜寻不到袭击帕特里斯和柯拉丽的凶手的任何踪迹,以及无法判断凶手使用的梯子从何而来,因此他不再考虑这些问题了,他只是忙着调查一千八百袋黄金,这是他的头等大事。
“我们有理由肯定,黄金就在这里,”德马里翁说,“就在花园与房屋之间的这个正方形的四边之内。显然一袋五十公斤重的黄金,体积要比同样重量的煤炭小得多。可是不管怎样,一千八百袋黄金可能也有七八立方米的体积,这样大一堆东西是不好隐藏的。”
两天以后,他作出结论,黄金既没有压在房子里,也没有藏在房子底下。以前,埃萨莱斯的汽车司机晚上把法兰西—东方银行保险柜中的黄金运到雷诺瓦街以后,埃萨莱斯同司机和叫格雷戈瓦的人,再用一根粗铁丝把它从气窗塞进去,这是上校的一个同伙说的。
铁丝上有滑动的铁钩,用它挂袋子,这些袋子就堆在图书室底下的大地下室里,铁丝和挂钩都已找到。
德马里翁先生同他的警察们,使尽浑身解数,以极大的耐心,寻遍这个地下室的角角落落。通过他们的努力,至少可以说,这里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更没有秘密。只有从图书室到地下室去的梯子,还有在楼梯口上有一块翻板,上面铺着地毯。除了雷诺瓦街的一个气窗外,另一个气窗开在花园上面,同第一层的平台一样高,两个气窗内都有很笨重的铁护窗挡着,成千上万根金条可以从这里塞进去,又可以从这里运出来。
德马里翁先生心里纳闷,这黄金究竟是怎么运走的呢?真是一个谜。为什么要送在雷诺瓦街的地下室作转移站呢?这又是一个谜。而法克西,布尔赖夫及其同伙,都一致肯定这批黄金没运走,还在这里。那么就应该发现得了。我们已经找遍了这所房子,就只剩下花园没找。走,到花园去找找看。
这是一个美丽的旧式花园,从前是一个大庄园的组成部分。十八世纪末,有人来整修帕西区排水渠,从雷诺瓦街到堤岸两百米宽,从花园下去有四层平台,与绿草如茵的草坪相连,草坪中排列着树丛和灌木。
站在花园的任何一层平台上,可以眺望塞纳河风光,左岸是一抹平川,远处是重峦叠嶂的山丘,真是美不胜收。四层平台之间由二十级台阶,二十步小路相连,台阶就开在护坡上,常常被长得很茂密的常春藤覆盖着。
花园里到处都是塑像、断柱和柱头碎片。最上一层平台的石栏杆,是用很古老的陶土装饰的。这层平台上还有两处圆顶庙宇式建筑的废墟,那是从前饮酒喝茶的地方。图书室前面,有一个环形水池,中间站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流着水的海螺。
这个水池的水太满,溢出来形成涓涓细流在岩石上穿过。头天晚上,帕特里斯就跌倒在这里。
“总之,有三四顷面积要搜寻。”德马里翁先生说。
这项工作动用了帕特里斯的伤员和十二名警察。这工作相当容易,而且应该有结果。正如德马里翁先生说的,一千八百袋黄金不可能看不见,总会留下痕迹的。不管是运进去,还是运出来,总该有个出入口。然而,草地也好,沙石路也好,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常春藤、护坡、平台,所有的地方都察看过,都一无所获。人们从通往塞纳河的旧排水系统和帕西区的引水渠中,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仍然没有发现可以隐藏黄金的地方。
帕特里斯和柯拉丽也参与了搜寻工作。尽管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并且他们对刚刚发生的悲剧还心有余悸。可是实际上,他们只热衷于他们那无法理解的命运,他们的谈话内容几乎没有不是关于以往的痛苦的。
柯拉丽的母亲是法国驻萨洛尼卡的一位领事的女儿,嫁给了当地一个十分富有的塞尔维亚家族的奥多拉维兹伯爵。这人年纪很大,柯拉丽出生一年后就去世了。那时孤儿、寡母正在法国,确切地说,就住在雷诺瓦街公馆,奥多拉维兹通过一个年轻的埃及人埃萨莱斯买下了这所房子,当时埃萨莱斯是他的秘书兼管家。
柯拉丽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童年生活。接着母亲去世了,她孤苦伶仃一个人,由埃萨莱斯把她带到萨洛尼卡,她的外祖父让比他小得多的妹妹照看她。不幸这个女人在埃萨莱斯的控制下,代替侄女签了一个协议,使得孩子的全部财产交给了埃萨莱斯掌管,并且一点点地被他弄走了。
在柯拉丽十七岁的时候,她遭受了一场灾难,给她留下了最可怕的记忆,对她的生活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一天早上,她在萨洛尼卡的乡村,被一帮土耳其人劫走,把她关在一所省长所垂涎的宫殿里过了两个星期。埃萨莱斯救了她,但这次营救非常奇怪,致使柯拉丽经常怀疑,这是土耳其人和埃及人玩的诡计。
从那以后,她总是生病,情绪消沉,害怕再遭到劫持。一个月以后,由于姑妈的逼迫她嫁给了这个埃萨莱斯。他曾向她求过爱,而现在又以救命恩人的面貌出现在她跟前。这是一次可悲的结合;在她看来,那是一个恐怖的日子,她受尽了折磨。柯拉丽成了她所憎恨的男人的妻子,这种关系相反地激起了她的仇恨和蔑视。
结婚的当年,他们定居到雷诺瓦街公馆。埃萨莱斯很早就在萨洛尼卡建立并领导着法兰西—东方银行分行的工作,他几乎统揽了这家银行的全部股票,买下了拉法埃特街的房子,成为巴黎金融界巨头之一,并在埃及享有国王的封号。
这是有一天在美丽的帕西公园,柯拉丽告诉帕特里斯的。他们回忆过去这段暗淡的生活,并与帕特里斯同时期的生活进行对照。然而不论是帕特里斯,还是柯拉丽,都没有找到任何共同之处。两个人生活在不同的地方,生活中没有一个人是两人同时都认识的。没有任何一点能向他们解释,为什么他们各自都拥有半颗紫晶球,为什么他们的照片会出现在同一个颈饰里,或出现在同一本影集中。
“就按这样解释,”帕特里斯说,“颈饰是埃萨莱斯从那个关照我们并被杀害的陌生人手中夺走的。那么相册呢,他放在自己内衣的口袋里?……”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帕特里斯又问:
“西蒙呢?”
“西蒙一直住在这里。”
“是从您母亲在世时起吗?”
“不,是从母亲去世一两年后,我到萨洛尼卡了,埃萨莱斯委托他看管这些房产。”
“他是埃萨莱斯的秘书吗?”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秘书吗?不是。心腹吗?也不是。他们从来不在一起谈话。有三四回他来萨洛尼卡看我们。我记得有一次,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听见他非常粗暴地对埃萨莱斯说话,并且好像还威胁他。”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了解西蒙。他住得离我们远,差不多总在花园里抽烟斗,或是在沉思,或是同他经常请来的两三个花工一起整整树木花草。”
“他待您怎样?”
“这个,我说不清楚,我们从不交谈,他由于工作忙没有机会接近我。不过,有时我感到,他总透过黄眼镜盯着我,可能是一种关心。另外,最近一段时间,他很乐意陪我去医院,在那里,或是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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