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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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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媳妇走了,村长儿子终于小声道:“是我媳妇欠钱,不是我。”
明辉一看,这两口子一个装傻,一个混蛋,与吴错对视一眼,干脆由她开门见山。
明辉道:“你带过包工队,还修过路,那铺路的活你也会干?”
一听这话,村长儿子脸上挂不住了,“你们怀疑我?”
“是。”明辉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所以你最好老实回答问题。”
“……”
明辉的直白倒叫他没话说了,他还以为这些警察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
看来村长这个官实在太小,对这些京北市来的刑警,别说管了,就连一点儿影响力都没有。
村长儿子心里憋屈,却也没办法,只好道:“我是带过包工队,可具体的活儿我可没干过,不信你们问我手底下的人啊。”
“不会干?”吴错皱眉,心中已经了然,八成作案的不是这家伙。
吴错又道:“昨天下午4点到5点你们两口子在哪儿?”
“我哪儿都没去,在家呆着呗,我媳妇下地了,”村长儿子扯着嗓子冲厨房道:“得了,出来吧,跟人家警官说说昨天下午。”
他媳妇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客厅里几人的谈话,一听招呼,赶紧出来继续道:“我在地里碰见隔壁吴婶儿了,她能给我证明。”
吴错点点头,又冲村长儿子道:“那你呢?谁能证明你在家?”
村长儿子急了,牛头不对马嘴地嚷道:“真不是我啊!我没害人!”
“没说凶手是你,这不是在帮你洗脱嫌疑吗,好好想想,有没有人能帮你证明。”
“这……”村长儿子眼珠咕噜噜直转,“有了!昨天下午斜对门家的狗乱叫,吵得我心烦,我就站在院里嚷了几句,让他们看好自家狗,再敢乱叫,我就把狗抓来炖火锅……应该,有人听见了吧……”
明辉立即起身,“我去核实。”
吴错略一思忖,嘱咐道:“别忘了问问,狗为啥叫。”
明辉停下脚步,想了想道:“组长是想让我问问,有没有陌生人。”
“对喽,有进步!”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下午我叫上小白继续在村里走访吧。”
“行,你俩自己安排。”
明辉一走,吴错又对村长儿子道:“这事本不该我管,不过既然赶上了,我就多说两句。
罗家小孩出了这样的事儿,躺在医院里花钱如流水,这时候再欠着人家的钱不还,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我明白,”村长儿子赶紧点头,又对媳妇儿道:“等会儿就把钱给人家送去。”
他婆娘脸上一闪而过不乐意,却也只是点头,没敢反驳。
吴错只觉得跟这种人打交道心中压抑,不想多待,出门点了根烟,深吸两口,这才觉得憋闷之感散去了些。
可是一想到闫儒玉正在戒烟,吴错不想叫他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再勾起他的烟瘾来,一根烟吸了一半就掐灭扔掉了,想了想,他干脆掏出口袋里的大半盒烟,送给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村民。
下午6点。
案情分析会。
法医科长徐行二已经回了市厅,大王村派出所刚腾出来的询问室成了重案一组五人的临时办公室。
许是因为一大早的呕吐,又或者是因为连续询问了几人,闫儒玉觉得嗓子里要冒火了一般,脑袋也发沉,便少有地在会议桌上闭目眼神起来。
吴错一看这尊神不言语,就率先开口道:“村长儿子儿媳的嫌疑已经排除,明辉走访了他们两口子的不在场证明人,案发当时两人的确不在现场。所以,重点应该放在施工队。”
他又对闫儒玉道:“老闫,你和小白不是一直在询问施工队的人吗?说说吧,有什么收获。”
小白一看闫儒玉不说话,刚想张口汇报,闫儒玉却懒洋洋来了一句:“不急不急,等你们说完,我告诉你们凶手是谁……对了,明辉,走访得怎么样了?昨晚施工完成以后,现场埋孩子的那块地方看起来平整吗?”
第四二二章 黑洞(6)
明辉答道:“不平整。”
“哦?”闫儒玉的眉头皱了皱,重新拿起桌上的两份资料审视起来。
“有一位村民在5点之后天黑以前从附近路过,他注意到新修的路上有块地方不平,就多看了两眼,当时他还在想,这些施工的净干些豆腐渣工程,还不如村长儿子修的路好。
不过因为着急回家吃饭,那村民就没走到近处去看。”
小白也补充道:“没错,我询问了报案人,报案人称,昨晚下班以后,他独自沿着路边往家走,听到细微的呜呜声,他吓了一跳,拿手电往发声的方向去照,正好看见路上有一块凹凸不平,他走到跟前去听,确定声音就是从那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发出的,这才报了警。”
闫儒玉将手中的两份资料摊在桌上,“你们看,这是埋孩子的坑的大小。
长103公分,宽66公分,高35公分,孩子才4岁,而且与同龄孩子相比,体型偏瘦小,这么大的坑足够装下一个蜷缩的孩子了。
如果凶手是个有经验的铺路工人,完全可以将路铺得很平整,这说明凶手在铺路这件事上经验还不足,手艺还不到家。”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吴错问道。
闫儒玉耐人寻味地一笑,“本来是知道的,可现现在我的推论与事实不符,我又不知道了。”
吴错一挑眉,“这么说来……你出错了?哈哈,老闫,你也会出错?”
闫儒玉喝了几大口热水,继续道:“我虽然错了,对施工队的询问中却也发现了一些疑点,小白你来说说吧。”
说完,闫儒玉咳嗽几声,显然是喉咙不太舒服。
小白赶紧接过话头,“首先,我们发现了一个撒谎的老段头儿。”
“哦?什么情况?”
“老段头儿是施工队里的……怎么说呢,应该叫技术骨干吧,他最有经验,施工队里其他人干活都得挺他指挥。
昨天案发时段,施工队里其他人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村里饭馆就那么两三家,大伙互相做不在场证明,每个人都排除了嫌疑,唯独这个老段,他儿子来看他,父子俩买了酒菜回临时住处吃的饭。
吃完饭,大概7点多的时候,小段告辞离开。
这一切本没什么问题,可老段却在两件事上撒谎。
其一是他谎称儿子到来的时间,小段明明4点左右就到了,当时大家在工地收拾东西,小段还在旁边等了老段一会儿,施工队里有看到小段,可以证明。老段却说儿子是5点半以后才到的。
其二是老段说酒菜是他自己去买的,饭馆老板却证实,酒菜是小段去买的,而且,小段5点之前就去买的酒菜。”
吴错思忖片刻,猛然醒悟,问道:“小段是从工地去村里的饭馆买的酒菜,然后回到工地附近的临时住所?”
“没错,”小白点头,“受害者罗乃静家就在工地附近,并且,如果要去村里的饭馆,就必然得经过罗乃静家。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吴错摇头,“那动机呢?”
闫儒玉道:“过失致人伤,不需要动机。”
“过失?”
闫儒玉拿出证物袋,指着证物袋里的毛衣道:“你想想看,现场为什么会出现它?”
不等吴错回答,闫儒玉又就道:“别忘了,这上头有孩子的头发,毛坎肩的作用就不难猜想。它是用来止血的。
你再想想孩子头的对冲伤,她自己可摔不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大人把她抱起来,然后摔了。
那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故意伤害,二是不小心失手把孩子摔了。
孩子摔了以后,凶手立即脱下毛坎肩捂住孩子头上的伤口,试图止血,这种积极的施救行为,让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吴错点头,继续道:“可是孩子伤在头部,伤势重,凶手有可能误以为孩子死了,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就处理了’尸体’。”
“还有一种可能,”闫儒玉道:“凶手知道孩子没死,却仍然将她浇筑在马路里面,试图用这种方法杀死孩子,逃避罪责。这两种情况对将来的量刑可是有很大的影响。不过,现在先不考虑这些,先得确定凶手,我认为小段嫌疑巨大,可以拘捕询问了。”
吴错拿起证物袋道:“还要走访跟他熟悉的工友,如果毛坎肩是小段的,他的工友一定认得出来!”
大王村派出所,询问室。
小段被连夜带到了这里。
进入询问室,看到桌上的毛坎肩时,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显然这两天没睡好。
“哎……我不是故意的。”不等刑警们询问,小段先道。
刑警们不接话,等待他的下文。
“昨儿个我去买酒菜,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在路边上玩,小孩看见我手里的下酒菜,馋了,留着口水问我好不好吃,还跟在我屁股后头不走。
我家也有个女儿,跟她年纪差不多,可招人稀罕了,我就停下,给她捏了一块卤肉。
她也不怕生,一边吃还一边跟着我走。
我就停下抱了抱她,谁知道,这一抱可好,我手里的酒瓶子差点掉……
哎!一时糊涂啊!当时我只顾着酒瓶子,手一撒,孩子就给摔了。
我听见孩子脑袋撞地那一声,就觉得不好了,可我真没想着跑啊,我把坎肩脱下来垫在孩子头上,然后赶紧跑到工地宿舍找我爸帮忙……”
“跑去找人帮忙?为什么不打电话?”吴错问道。
小段低头,“工地宿舍就在眼前,分分钟就能跑个来回,我就没想起来打电话,再者,孩子家也就在跟前,我怕她家里人听见,不敢打电话。”
“找着你爸以后呢?”
“找到我爸,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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