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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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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娘刚生完老二才三天啊,哪儿受得了这个刺激,从那以后精神就不正常了。前几年疯得厉害,我下地干活就得把她栓在家里,不然她就要跑到别人家去找儿子,这两年老二长大了,我婆娘的病总管好了点,只要不受刺激,她就跟正常人一样。
可是,牛杰家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把我家老二的眼睛打瞎了,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我婆娘要是知道这事,她还不得彻底疯了?
幸好出事那天我婆娘回娘家去了,我只偷偷跟老丈人说了这事,让他们无论如何多留她在娘家住一阵子,所以我婆娘没在家。
至于我家老二,他一个人在城里医院呢,我城里家里两头跑,昨天回来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儿。本想着干完活再去问牛杰要点钱,结果就看见牛杰家进进出出都是警察,我才知道他家人死光了。
你们说,我杀他干什么?杀了他我跟谁要钱去?”
听完牛超凡的讲述,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微微摇了摇头。
牛超凡的遭遇的确令人唏嘘,可这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相反的,因为动机充足,他的嫌疑更大了。
吴错问道:“能看看你的草鞋吗?”
“啥?”牛超凡很诧异,好像不敢相信吴错会提出这个要求。
“草鞋,你不是有一双吗?我想看看。”
“我哪有什么草鞋,现在谁还穿那玩意……哎我想起来了,牛伯好像给过我一双,你们等会儿我去找找……”
牛超凡转身进屋,吴错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吴错手里拿了一双草鞋出来,他将草鞋鞋底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检查鞋底。
“我从来没穿过,你能看出来啥?”牛超凡抱着膀子道。
他说的没错,那双草鞋已经被压得变了形,干巴巴的,鞋底干干净净,上面还有一股樟脑球的味道,显然是刚从衣柜深处翻找出来。
吴错只好道:“谢谢你的配合,后续我们可能还会向你了解情况。”
三人向外走,走了几步,闫儒玉突然停下脚步,又回身问牛超凡道:“能说说你儿子跟牛德亮打架的具体过程吗?”
牛超凡一脸的不耐烦,可他看到闫儒玉递过来的烟,回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当时我不在跟前,是我儿子捂着眼睛回家我才知道的,俩孩子是在村东头老槐树底下打起来的,可恨的是牛杰不承认,非说我儿是被狗咬的,他家那个小王八羔子也跟着撒谎,当时周老太就在老槐树底下晒太阳,没想到她也帮腔,都说我儿子是被狗咬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什么两个小孩逗狗玩,狗急眼了就把我儿子咬了,没天理啊!”
“逗狗?”闫儒玉眯了一下眼睛,对村支书道:“能带我们去见见那个周老太吗?”
村支书抬头看了看天,“这时间周老太准出来晒太阳了,咱们就去老槐树底下,肯定能碰见她!”
闫儒玉和吴错跟着村支书往村东头走,一出牛超凡家的门,吴错就小声问闫儒玉道:“你怎么知道他儿子的眼睛瞎了?”
“我不知道,”闫儒玉耸耸肩,“不过是诈他一下。”
走了几分钟就看见了一棵老槐树,老槐树底下是一截断木,一个老太太正眯缝着眼睛坐在断木上晒太阳。
老太太虽然一脸褶子,但是皮肤相当白净,脸上一丁点儿老年斑都没有,手中一杆烟袋,时不时抽上一口,一双三寸小脚,昭示着她曾度过的苦难岁月。
远远地,村支书就跟两人介绍道:“周老太可不是一般人!快100岁了,耳不聋眼不花。她是牛家最后一任族长的老婆,年轻时候泼辣着呢,文革时期她抓去批斗,打得多狠啊,她男人自杀了,她却撑了下来。”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周老太将闭着的眼睛睁开一道小缝,懒洋洋道:“三个猴崽子吵吵什么?”
村支书毕恭毕敬地向周老太问了句好,说明了三人的来意。
“不是说过了吗,二男的眼睛是让狗咬的,怎么?信不过我老太婆?”
村支书赶紧赔笑,“哪里哪里。”
闫儒玉上前道:“您能跟我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吗?两个孩子是怎么逗狗的,还有,那是谁家的狗?”
周老太指了指对面道:“我从那条巷子里往老槐树底下走,老远就听见牛德亮嚷嚷,说什么把狗按住,等我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条大黄狗噌地蹦起来,朝着牛二男脸上就是一口,正好咬着眼睛。
那条狗可真大,跟火烧了尾巴似的,一个劲儿原地打转,火急火燎的样子,然后一溜烟就跑走了。”
“打转?……着急?……”闫儒玉思忖片刻又问道:“您知道那是谁家的狗吗?”
“那狗个头可真大……看着可不像是一般的土狗……”周老太一边比划一边冲村支书道:“村里有谁家的狗有这么大?”
村支书想了想道:“村里没有,山上有个看林的大个儿,倒是养了一条大黄狗。”
第二八章 牛头山灭门案(7)
“看林人?大个儿?有多高?”
“比我高半头,最少也得1米8,他在山上有个小屋,很少下山,偶尔赶一趟集买点生活必需品。不是本村的,村里人都跟他不熟。”
村支书特意强调大个儿不是本村人,似乎这样就能让牛头山村少抹点黑。
闫儒玉可不管他话中的别有用心,一股脑儿问道:“牛二男眼睛受伤那天附近有集市吗?大个儿是不是去赶集了?那天咬了牛二男的就是他的狗吧?这个人身手敏捷吗?还有,他叫什么?”
对闫儒玉突然的激动反应,吴错见怪不怪,村支书却是听了后头忘了前头,最后只是简短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大伙儿都喊他大个儿。”
过了一会儿村支书像是又回过了味来,又道:“我记得这个人会打猎,身手不差。当年村里有几个小孩进山去玩儿,走丢了,还是他带着我们去找的,最后发现小孩被困在一处山壁上了,他几下就爬上去把人救了。”
吴错瞄闫儒玉一眼,心想:让他说对了,还真是个猎户,这家伙的嘴开过光吧?怎么说话这么准?
闫儒玉似能看出吴错所想,回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服了吧?
“咳咳,”吴错假装没看见,一本正经地对村支书道:“能带我们去大个儿的住处看看吗?”
“可以可以,就在山上。”
闫儒玉却阻拦道:“多带几个人吧。”
吴错心领神会,马上给钱所长打了电话。三人与五名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汇合,一起向山上进发。
几人半下午的时候开始爬山,没一会儿闫儒玉就喘上了大气儿,不擅运动的本性展露无遗,吴错不得不跟在他旁边,时不时拽他一把。过了一会儿,王思淼看不下去了,也过来扶,弄得闫儒玉很是不好意思,不停道:“你们先走,我慢慢追你们。”
日落十分,山间小路终于到了尽头,一座仿佛来自童话世界的木屋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对久居城市的闫儒玉和吴错来说,这样的景象足以令他们心旷神怡,吴错甚至怀疑,下一秒会不会从木屋里跑出来七个小矮人。
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屋内一个人都没有。
几人进屋,首先看到木桌上的半碗稀饭,还有一碟不知是什么肉,稀饭正冒着热气。
闫儒玉伸手摸了一下碗的温度,皱眉道:“人刚走。”
“不会是看到我们来,畏罪潜逃了吧?”吴错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给钱所长打电话。山上信号不好,通话内容断断续续,对着手机吼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明白,钱所长骂了一句:“娘的!钻到林子里还找个蛋!”就指挥手下其余警察前来支援。
借着夕阳的余光,闫儒玉发现距离小屋不远处的一块地上很有仪式感地摆了一圈石头,石头圈起来的地方泥土比其它地方颜色略深,似乎是近期被挖掘过。
进屋找了一把铲子,闫儒玉闷声不响地挖起了土。
待到一条臭气熏天的死狗被挖出来,吴错凑上来问道:“这……就是那条大黄狗?怎么死了?你挖它干什么?”
闫儒玉打着手电仔细去看狗嘴,还嫌看不清,干脆跪在地上,掰开狗嘴,又看又闻。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笃信道:“这就是犯罪动机!”
“什么?”
“幸好天足够冷,尸体刚刚开始**,还能看到狗嘴里被灼伤的痕迹。”
“嘴里被灼伤……你是说……”
“牛二男不是平白无故被狗咬伤的,那天两个孩子绝不仅仅是逗狗玩这么简单,他们在虐狗!”
“虐狗?”
“对!他们往狗嘴里塞了某种滚烫的东西,狗急眼了才咬了人跑掉。烫伤导致这条狗口腔内大面积溃烂甚至有可能食道也受伤了,狗没能挺过来,最终还是死了。
大个儿不知怎么知道了狗受伤的原因,去牛杰家理论,牛杰家刚给牛超凡家赔了2万块钱,自然对这条肇事的狗恨之入骨,正是有火没处撒的时候,肯定不会给大个儿什么好脸色,双方难免会起争执。
我猜女主人一定是说了不恰当的话,或者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刺激到大个儿了,引起了他的报复欲。”
“为一条狗杀人……这也太……”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跟人相处得越久,就越喜欢狗。大个儿独居山林,终日跟这条狗作伴,在他眼中这条狗就是伙伴、战友。为惨死的朋友报仇,说得过去。”
两人说话间,屋里的警察在床下发现了一双鞋底带血的草鞋。
“带回去检验!大个儿有重大作案嫌疑,可以组织抓人了!”
徐行二连夜带着狗尸和草鞋赶回了市厅,第二天下午传回消息:对草鞋鞋底的血迹进行dna检测,结果与死在厨房的女性死者dna相符。另外,对狗进行尸检,发现口腔和食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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