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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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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将明天要被人砍去分尸剥皮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心想说得越惨才越能激起神仙的慈悲之心。
  谁知小黑却轻飘飘地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做椽子就做椽子吧,给人镇宅守家,不是好过在这里风吹日晒?”
  感情不是要砍你啊,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我急道:“砍下来我就死啦!”
  小黑不以为然:“什么死不死的,就是换个活法而已。再说了,就算死了又怎样,?轮回转世,投胎做别个,不是挺有趣么?”
  我暗叹自己命苦,好容易见一回神仙,却是个没心没肺的。
  又听他转脸向那小白道:“你说这世上怎么人人都贪生怕死,连棵树也不例外?真没意思!”
  我心道你不怕死怎地不去死死看?只是眼下想求他们救命,这话不便出口。
  还好小白没接他的茬:“好啦,你别逗她了。”说着伸手在我身上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安慰,我心里顿生亲切之意,总算遇到一个厚道点的。
  不料他拍了我两下之后,手指又继续下滑,一寸一寸地慢慢抚过我的身体,从肩膀到胸脯再到腰间,轻轻的,有点痒又有点麻。
  我顿时身子一颤,也许在他看来手下摸的只是树皮,可在我,那却是肌肤。
  想说些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但一想在对方眼里,我不过是棵树,这种话说出来没得遭他耻笑。
  罢了,算我倒霉,临死前还被人揩油一把。
  便在此时,启明星沉了下去,眼前一片漆黑,一阵睡意袭来,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阳光耀眼。
  树下聚了四个人,围着我争论不休,其中就有二傻跟何老六,另两个人不认识,一旁地上还有两把明晃晃的斧头。
  一个年纪稍长的道:“真的是神树,你没看错?”
  何老六道:“千真万确!昨天这棵树身上刻满了字,一夜之间全消失了。”
  二傻也道:“是啊,还有好多地方原来没有树皮,一夜间都长好了。”
  “一定是听说要砍它才显现神通,告诫我们!”
  “对,不能砍,得罪了神灵可不得了……”
  这四个人最后达成统一,围着我跪了半圈,口中喃喃祝祷:“神树啊神树,请恕小人无知冒犯……”
  我也是一阵迷茫,连忙低头检视全身,果然那些刻得入木三分的字,一个都不见了,还有那些被剥去的树皮的地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出来了,谁知竟在一夕之间恢复得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点痕迹。
  我登时心中恍然:是小白!他昨晚借抚摸我,不动声色间治好了我的伤。
  他不是揩油,而是救我!
  从那天后,我被这山下的百姓当做了神树供了起来,隔三差五就有人在我跟前烧香许愿。
  后来他们索性围绕着我身遭三尺挖了深深一道沟,又筑起围台,说是保护我不被伤害。
  起初我得意非凡,但过不了几天就意识到了危机。
  因为这道深沟的阻隔,断了河边水源,脚下土壤日益干燥,日子变得很难挨。我只得把根尽力朝着沿河湿润的方向探去,吸取我赖以生存的水分。
  时间一长,我驼背了。
  为了取水,我的根不由自主地伸向河边,带得我身子也失去重心,朝着河边倒,可怜我本该风华正茂却未老先衰,成了一棵驼背柳。
  如今只要一探头就能看见河面上自己的倒影,真不知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当我正望着河里那尾大青鱼发呆时,听见背后人道:“今天天气不错!”
  天气是不错,正值人间四月天,阳光和煦,春风送暖,一派风和日丽。
  另一个声音却意兴萧索:“左右过了冬天就是春天,过了春天还有夏天,有什么错不错的?”
  与此同时,我感到一股寒意逼来,这气息有点熟,对,就是那晚那股带着死亡象征的凛冽寒意。
  小黑?我连忙转头,果然就是他,另一个自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白了。
  我一阵激动,几片叶子落了下来。
  我还不知道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仔细端详他脸,望去却是朦朦胧胧,五官难以辨识。
  怪了,夜里看不清就算了,现在晴天白日,艳阳高照怎么还是看不清?
  那时我不知道,神仙都这样。除非他愿意显露本尊面貌,否则要么道行比他浅的都看不清,要么看起来就如同让人记不住相貌的普通人。
  再看小黑也是一样,只见他周身如笼在一层淡淡的云雾中,袖手立在河边,漠然道:“左右是这样无聊的日子,时间过得太慢,真不知道怎么打发。”似乎这明艳春光下,苍翠动人的青山绿水皆不入他眼。
  小白笑道:“你啊,就是太闲了!好吧,左右无事,来杀一局?”
  小黑眼里一闪,顿时有了光,拉起他便朝我这边走来。
  走到我身前丈许,不意遇到那道深沟,皱眉道:“好好的地方挖条沟做什么,这里乘不了荫啦,去别处吧。”拉着小白便走。
  我自见他们朝我走来时,心中便盘算着要跟小白说些感谢的话,谁知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们却中途折反,我心中一急,叫道:“喂!”
  小白闻言转身,对我淡淡一笑:“你长歪了。”
  ……
  那一句“你长歪了”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我心上,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到后半夜。
  风起之时,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借着风势卯足了劲将枝条甩出去,一次,两次,三次……
  成功了!
  我终于用柳枝缠住了丈许外的一块大岩石。它的位置正好与我倾斜的方向相反,我紧紧地抱住它,希望得以扳回我日益倾向河面的身子。
  几天下来,纤弱的枝蔓因绷得太紧而导致全身酸痛,但是我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那一句“你长歪了”带给我的心头酸楚,可远胜于身上这点痛。
  我一厢情愿地认定,那个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他一定喜欢一棵同样修长挺拔的柳树,而不是我现在这个驼背的样子。
  再见到小白时,已是十月仲秋,天高云淡,凉风习习。
  他足下踏了片云彩落在最高的那座山头上,依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这次竟破天荒的没有小黑同行。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山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翩然飞下,落在我身前。
  见着我缠着巨石的怪模样,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不禁失笑。
  我羞愧地抖抖身子,又生怕这一抖放脱了缠绕的大石,又连忙将枝蔓紧了一紧。也没见他如何举手抬足,就已越过深沟来到我跟前,在我身上轻轻一拍,笑道:“这样是没用的,你看,水在那边。”
  我黯然,这道理我如何不懂?水在哪里,我自然就偏向哪里!
  可小白现在就在我身畔,与我并肩而立,就如同我无数次幻想中的一般,而我却已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轻舞枝蔓,像个撒娇的孩子般,缠住他衣袖轻轻摇曳,那意图再明显不过:求你帮帮我!你是神仙,一定有办法的!
  他却没答应,而是笑着轻轻拂开了我住他的那些枝蔓。
  我一颗心就像那些被他拂开的枝蔓,缓缓坠下,悬在空中荡来荡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又越过深沟,远远地看了看我,再望了望天,“好吧,过几天,我帮你想想办法。”
  朝思暮想,翘首期盼。
  三天后,没盼来那身素净白衣,却不知从哪来了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影,渐行渐近,一直走到我身前的河边。
  原来是个年老的农夫,扛了把锄头,背负斗笠,一身粗布灰衣,手脚上都沾了不少污泥。
  那农夫走到河边既不是洗手也不饮水,而是挥起锄头挖起土来。
  我从没见过有人在河边开荒种地,看得饶有兴致。
  大约一顿饭工夫,那农夫从河边一路向我身前,挖出了一条小沟,清冽的河水一下子浸润了我身下干涸已久的土地,畏缩在地底树根无比受用地肆意伸展,贪婪地吸取河水,好久都不曾这么惬意过了。
  我向那农夫投去感激的目光,不意他此时也正看我,像是读懂了我心思,冲我颔一颔首,微微一笑。
  我见他眉眼甚是慈和,颌下三缕长须,相貌文雅,神清骨秀,与寻常农夫大不相同。
  他走到蕖边,洗去手上的污泥,掬起河水饮了几口,然后倚着我身子坐下,对我道:“今天是天下祭祀水神的日子,我也不好意思光看不练,跟着做做样子吧。”
  我不明他话中之意,只光顾了高兴,解决了水源,我就再也不用驼背了!
  少顷,他站起身,掸掸灰尘,对我道:“好人我就做到这里,以后看你自己了。”
  我一愣,待明白过来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求医

  好习惯坏掉容易,恶习想要改好可就难了。
  我足足花了五年时间,才完全恢复往昔亭亭径直的身姿。
  此间小白偶尔会路过,稍做停留。
  我与他打照面时,往往就是他点一点头,我抖抖身子或摆摆枝叶。
  日子就在这样蜻蜓点水般的交往中又过去了三百多年。
  这期间我学会了说话,但是口才不佳,往往他路过时,我还没寻到搭讪的由头,他就点点头一晃而过了。
  而他偶尔驻足在我身旁看日出日落时,我却又紧张得说不上几句话,这也就导致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我并不沮丧,反正我只要知道小白很照拂我就很开心了。
  这种感觉真好!比如在炎炎夏日遇上他,就算什么都不说,随后定会有一场清凉的阵雨。
  这种温馨而宁静的日子持续到我被那人强行转变成人为止。
  自从这里被那场火海吞噬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小白的影子。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便不再来。所以现在,即使这里已恢复了原先八成的旧观,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我本以为此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谁想得到,辰汐,他竟然就是小白!
  “哈,你还有个名字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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