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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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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可见是个刁民!好吧,本官先原谅你,让你说说看;说好了便罢;说不好定责不饶!说吧!”
王锦屏便指着杨老三道:“禀大人,这个人刚才所讲的是一篇蒙谝假话。那怪兽实在不是他杀死的。”
寇自芳闻言大怒,大声喝问:“既然不是他杀的,你先前怎么不讲?俺问你们众人时你也不言语,是为了什么?”
“因为俺年轻少见,故此,要在这儿见识见识这个瞪眼说瞎话的人比那‘鬼怪’还能‘鬼’多少?脸皮究竟有多厚?嗯!原来也是心虚的!王锦屏坦然的冷笑着说。”
“不是他杀的,那么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寇自芳原就注意到王锦屏的不同寻常了,所以在心里暗自留了神;方才故做威严,高声喝问,他竟然神情依旧,坦然陈说。见此情形,便又缓和了气色问她道:“如此说来,你自许是说真话的了。好吧,那你就说是谁杀那鬼怪的吧。”
“俺杀的。”王锦屏正色应道。
“你杀的?”寇自芳逼视着问:“你有什么凭椐证明是你杀的?谁来做证是你杀的?”
“这个么,长官高明,可以理解:俺是外乡人为赶路夜里经过此处,在不知觉中偶然遇上牠们逼到跟前,为了自卫而不得已与之拼斗杀死的,所以当时没有旁观人来做证明,现在寻不出人证;要讲物证,倒还可以拿得出来。”
“那么好吧,你就拿出物证来当堂验证,看是如何?”寇自芳和在场其他众人都在看她的物证了。
“要物证,就是那两个怪尸的伤口。”她轻松的说:“只是这会儿要敲准一件事,就是让在场所有的人说,还都有谁能说那两个东西是他杀的?要有能说是他杀的,又能证明无悮,就算是他杀的?俺算是假冒;若没有人能做到这个,那就请大家看俺的了。”
寇自芳点点头儿,于是瞅着杨老三问:“你才说是你杀的;还有谁说是他杀的?”杨老三和其他人都缩着头,没有言语。
五十斑斑血跡费解释(4)
四
寇自芳此时是拘于场面,只好先让她做做证明看是怎样,如有破绽,再另打主意。他想:反正银子是握在我手里的,你就再怎样,我要打发你又何患无词,是自有办法的。于是便吩咐:“把那怪尸搭进来,咱们当堂验证!”
差役应声抬了进来,放在当厅。药政寇自芳起身离座,来到堂下怪尸前。转着圈儿看了两遭,见那血糊糊的两个东西着实吓人;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丑陋凶恶的物像,无怪乎把人们都吓到那么样。他一面这么瞧看着,心里还在不住的盘算着另一回事——就是这三百两赏银如何能归为自己所有。想了一会,他便重新归座,开口道:“来呀!那年轻人,你说说你怎样以那伤口来证明是你杀的那东西吧?”
“长官请想:那伤口乃是兵刃剌穿皮肉所致的,所以它必定和兵刃的宽窄相符;不过皮肉经过这一天的时间,它要有一定的抽缩;可是,现在再用原用的兵刃来复验,大约还是可以穿透而不致再宽扩大新伤的吧。所以现在如果谁的随身兵刃能与伤口相符,就证明是谁杀死牠们的了!”王锦屏自信的说。
寇自芳听她提到兵刃二字,心下很有些犯核计,想道:这小子是根硬剌儿,有些难惹!思想至此,便向下说道:“这倒也有理。那么好吧,就这么办。来呀!你们这些人,不管是谁,要说是自己杀的怪兽,要领赏,就把你的兵器拿出来摆在当场,当众以器对伤,谁的器物符合就赏谁,否则就给我快快退下。”这时,别的众人自不用说,就是黄脸皮杨老三也只有空搓手,干瞪眼儿没咒儿唸。寇自芳沉一沉,就拿眼来注视着王锦屏,让她上前验证。
王锦屏来到两个兽尸近前,回首向堂上道:“请长官来看。”回头又叫杨老三和郝德金也到近前来,然后指着那雄怪尸,说:“现在请各位看清,牠的伤口是在胸腹处,伤口形状是这样的。”说话间,她伸手去拨开那兽毛,露出剌口;用手指在口子上横下比了比,约有七分左右长短的剌口。几个创口部位不一,但口长却都一致。让大家看得明白,验得清楚,然后她才顺手从靴筒里制出一柄凤毛短剑,长下一尺二寸,宽约一寸;那剑锋寒光闪射;举在手上轻抖一下,发出微微的颤嗡之声。她一手擎剑,向众人讲说道:“这剑是我的防身之器,昨夜就是用它杀死这怪兽的。请看,它宽下一寸,而这怪尸的伤这么看约为七分,比剑宽差少三分的样子,这是我前面讲过的:时间长了,皮肉抽缩的缘故。众位不信,请看。”说着她就弯下腰把短剑轻轻插入伤口去,放在那儿让大家看,少倾抽出,伤口复归于旧。她这么说着作着;堂上堂下一干众人都在哑雀无声的盯视着;有的还点着头表示心服了。
王锦屏比试完毕,转头四下看看,见堂下众人都静默无语,只有上座的药政官寇自芳在那儿摇头摆脑的干笑着,不置可否。王锦屏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就站立当心转环拱手道:“大家看清了吧,这就是确凿的物证!”说着就转脸对寇自芳说:“大人看得清楚了吧?”
寇自芳“嘿、嘿”笑着,说道:“仅凭这个怎能领赏?须得能够出结划押或能够说话的证据,俺才好向上交待呀!这么着吧,你们都先回家等候着,待本官着人把这两具怪尸送上县衙,禀明了,县大人准了赏,俺就把银子送给你们去;倘或县上不承认,本官也就没法儿了!你说是不?”
王锦屏闻言腾的动了火儿,怒视着寇自芳,忿然的说:“既是这样,那就不劳你了,我自己会去县上说明情由,请赏;但有一宗;现今国家正处于战时,药物紧缺,朝庭焦急的时候。你身为此地此司的主管吏员,如此弄权犊职,你该知道应当何罪的!”说罢,“嗖”的一声,双股凤毛剑握在手中,抖一抖,吆呼众人:“把这两个东西抬着,往县上去!”那石臼庄来的一干人也都看出这药政官的小够当了,又见过了这个外路人的难惹‘若除非他,地方上平人还真对这个药政官没法可想。因此,听王锦屏一声召呼,就唿喇喇一齐上前,抬起怪尸要走。
寇自芳原就心存戒惧,才只一试探,见这个年轻人手握双剑,怒目横眉,确实不好惹。见众人真动手抬那两个东西要走,便赶紧上前摆手拦阻,连叫:“且慢!有话好商议!”王锦屏怒视着他道:“既然我的证据不会据结划押,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寇自芳连称:“不、不,不是这样说话。”一面又上座。然后缓和声气道:“嗐!按说呢,壮士不避凶险,为一方除了害,本该由我代一方百姓深深道谢;至于这赏银,钱财大事,我们为官为吏都要图个清明廉洁,而仅慎处置,文宗,账目上不可无据;因此不能因人宜事。这在壮士看来就似乎多事了。
既然壮士匆忙,你能冒险为本地除害了,本官说不得为此担些干系,就在这儿发出赏银吧;如有什么过错,就都由我来承担着就是了。”说罢,当下又忙着吩咐斟茶、备酒,要招待众人。
王锦屏摆手辞却,说是有事在身,还要赶路,不打忧了。
寇自芳也乐于早早把这个“剌猬”打发开,便面上欢喜心里痛的捧出三百两雪花白银来。王锦屏细心验过,便让郝德金装入褡裢背着,留下两个怪尸,然后头不回的走了出来。
这时,天已大擦黑了,锦屏与同来的一伙人在镇稍寻了一家客店,她自己一屋,让郝德金把银子放在这里。余众各自分房住了。
王锦屏房里,店小二掌上灯来。她把郝德金叫来,对他说:“俺是无意中碰上这怪兽的,没想到有领赏这事。在你家听说了才知道。当时俺让你找几个人取那怪尸是想让你出面领赏,也做为俺在你家打忧的酬谢;没曾想你去到那乡团找来这些人,以致闹到要动枪刀。这一来,我不出面,就要出人命了。这也难怪,因俺身带血迹,不由人不疑。”
郝德金此时是又惧怕她又巴望银子,便连连赔不是认错:“都怪俺糊涂!俺是个混蛋!兄弟你别怪吧!”
王锦屏又说道:“现在我找你来是要说这笔银子的事:你都看到了,为这个,良心也不要了,廉耻也不要了,甚至还要动刀动枪的;可见银钱财宝这东西是好东西,也是祸害。有它多了在身上並不一定是好事情,所以我想赶快把它处理了才好。”
郝德金听她这么说,一面瞪大眼瞅着案上那些银子,心头咚咚直跳,气也喘不匀了。嘴上只管应“是、是、是”。
她接下去说:“这三百两银子,我打算这么处置;石臼庄总共来了二十人,每人工夫钱五两;那个让俺给毁了枪,又在堂上说谎的人,给十两;这约计去掉一百多两。余下一百多两,给石臼庄的穷苦人家每家一两;这又去掉七、八十两;我自己带十两做为路上用;你个人得十两工夫钱,大嫂子待我一饭,给十两;最后剩余的五、六十两给你家大伯大娘,算是他们的養老钱。俺这个打算你看怎样?”
郝德金听到这儿,心里是又喜又悔;喜的是他家总算得到个大份子;悔的是:要不报乡团惹麻烦,岂不都归他自己所有了呢?可是转过来一想:单看在药政局子里那情形,凭他自己这个样的,哪里能领得出这份银子呢。现在不管怎样,他家总还是得了个实惠,養老不養老,反正是“肉烂在锅里”——都在他们家。想到这,便连连说:“好”。
王锦屏便让他去把那些人都叫来,当众把她的意思说给众人。杨老三心里自然不愿意,但他对王锦屏的身手、嘴码都是见识到了,此时是满心不愿意也不敢说出口。其余众人更是没的好说了。
王锦屏最后又说:“俺说是这么办了,大家大约也不便驳回;但是俺还得说句不好听的话:银钱这东西是财宝、也是祸害;俺要不把丑话说在前头,恐怕用不到明早,你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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