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林夕-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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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林夕听了这些话，先是微怔，而后排山倒海的苦涩淹没了自己，胸中翻腾着酸意！林夕终于体会到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真真切切！林夕无法在林同修面前表露出脆弱，只在转头的时候轻轻抬头擦了一下眼角，然后转过来继续挂着一副笑脸，看着林同修：
　　
　　“你好好养身体，有个小手术，做完你就好了。”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和耐心，带着丝丝的震颤。林同修看淡生死，点了点头，安慰的跟林夕说：
　　
　　“你也别太累了。”
　　
　　林夕叹了口气，借口出去买点东西，就躲出了病房，心中酸涩难忍，直想流泪。擦了擦眼睛，由它干涸，拿出手机看看，红肿肿的像个小桃子。林夕无力跨下肩膀，在外面晃悠晃悠，买了点水果，直到能平复胸中那口浊气，眼睛也不是那么酸疼了，才回了病房。
　　
　　林夕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陆观澜正巧也刚到。正停下车，大步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盒子，风尘仆仆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零落，墨黑的眼神亮灼灼的，刚进医院的门，眼珠子就定在林夕的身上。
　　
　　陆观澜走进两步，看见林夕的脸色很是苍白，于是一把将林夕裹到自己的大衣里，摸了摸林夕的手，有些冷，陆观澜皱了皱眉说道：
　　
　　“怎的穿的那么少就出来了，也不怕病了。”
　　
　　林夕吸了吸鼻子，将身子微微离开，轻轻说道：“我没事，你公司的事儿忙完了吗？”
　　
　　陆观澜提了提手里的盒子，一手揽住林夕的腰，低沉的说道：
　　
　　“忙完了，没吃饭呢吧，我给你打包了。进去吃点吧。别太辛苦了！”
　　
　　林夕的颓然与恐惧，随着陆观澜的体温略有放松，就像沉浸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水波时时刻刻漫入你的鼻腔，寒冷时时刻刻刺激你的骨髓，突然有根浮木，在你眼前，你可以爬上去，你可以抱住，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得到救赎！林夕看见陆观澜的脸庞，闻见陆观澜熟悉的味道，听见陆观澜熟悉的声音，惶惶不安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是啊，她是有人疼惜的，她还是有依靠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夕抬起一只手，玉葱般纤细白嫩的手指轻柔的抚摸上陆观澜的那只按着自己肩头的手，古铜色和玉白色交缠，虽突兀，却又美好。林夕这几天一直不太搭理陆观澜，他说什么，林夕也就简单的支应一声，弄的陆观澜心中焦急颓然，却又无从下手，林夕这一举动，倒让他摸不着头脑。
　　
　　林夕附上那只手，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进去吧，我肚子饿了。”
　　
　　陆观澜一听这话，相视一笑，随即将那只小手拿下来，然后紧紧握在自己手心，牵着手进进了病房。林同修看着两人相携而来的身影，苍白的脸也透露着笑意。
　　
　　陆观澜陪着林夕一直在这里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林同修的所有身体检验报告才出来。所有心胸科的专家立刻组织开会。林夕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林同修看她这样很心疼，自从自己病情恶化，林夕倒是瘦的比自己都快，于是招呼着陆观澜把她带回家。
　　
　　林夕本不想走，但拗不过陆观澜和林同修，只好好叮嘱了护工，然后一步一回头的看着林同修才和陆观澜回去。
　　
　　一路上，林夕默然无语，心里担忧。瘦弱的身子没在宽松的羊毛大衣里。黑色的大衣衬得林夕脸尖尖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像只小狐狸。皮肤白的有些透明。让陆观澜心疼不已，这几天她真的太累了，每晚到家都很疲乏，沾到枕头就睡着了，有时候都是陆观澜抱着她去洗澡，却不敢再动她。
　　
　　陆观澜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牵着林夕的小手，不停的摩挲着，冰凉的手，白皙的皮肤下都能看见缓缓流动的血管。略带尖利的粉红的指甲一直刮着陆观澜的手心，他却无所谓。林夕看他这样，倒也没推开，挣扎两下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心情不太好。　
　　
　　陆观澜开着车，察觉到林夕忧心忡忡，于是假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窗外，低沉的对着林夕说：
　　
　　“你别太担心了，手术还没做，一切都未知，再说，我还陪着你呢，不要自己吓自己！”
　　
　　听着陆观澜低沉喑哑的嗓音，觉得心中温热了许多，好像很安定，知道自己着急也于事无补，于是点了点头。
　　
　　陆观澜看林夕这样，想起这几天的冷淡，继而有些局促的说道，没有刚才的气定神闲了：
　　
　　“那个，媳妇儿，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林夕还沉浸在在林同修的事中，冷不丁听陆观澜提起这茬，略有惊愕的抬起了脸，想到前几天的事儿，心中怒气早已消了，只是要让这个男人明白，什么是底线，看着他这几天忙前忙后，看脸色也不抱怨，反而给自己最有力最温暖的支持，然后摇了摇头说：
　　
　　“事儿都过去就莫提，只是不要有第二次！”话说的简单，飘渺的嗓音带着丝笃定！
　　
　　陆观澜知道林夕性子刚烈，这几天跟着跑前跑后，又是伺候她，又是讨好老丈人的，这才让林夕有点缓和。陆观澜立马龇牙咧嘴的表示到：
　　
　　“你放心吧媳妇儿，肯定不会有第二次的，我那天喝多了才做出这种混事，再有这种事，任凭你发落。”
　　
　　林夕听了这句承诺并没有表示什么，继而沉默，跟褚汶分手就是因为他做出这种事，陆观澜虽说情有可原，但也确实发生了，林夕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都介意，却又什么都原谅吗？林夕只能承认，自己越来越依赖陆观澜，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两人回家洗漱之后，林夕疲乏的不行，倒在床上，身子酸软。即使屋里有暖气，林夕还是很虚寒。陆观澜把林夕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把林夕冰凉的脚丫熨帖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伸出修长的手一边轻轻抚摸着林夕的后背，一边哄她睡觉，身子有了反应，却不再动她。直到林夕的身子暖和睡着了，陆观澜才叹了口气，摸了摸林夕的柔滑的青丝，亲亲的吻了一下娇嫩的脸蛋，两人沉沉睡去。听着林夕轻缓的呼吸声，陆观澜觉得整个心都被填满了！　
　　
　　两人第二天到了医院的时候，连夜商讨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林同修的病情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马上做手术。不然随时可能出现休克！若抢救不及时，人说走就走！听到这个消息，林夕觉得特别绝望，她那颗柔软心脏慌乱的抖动，像奔驰的马队从心尖上踏过，涌流的热血像突然淤塞在一个无路可走的峡谷！觉得心中有千斤巨石很很压抑！
　　
　　况且，看着身体报告，医生也只能表示尽力而为，没人能给这个事儿打包票，一看病人的身体素质，二看求生意志。令人感到庆幸的有合适配型的心脏源，一切还都是有风险的，签署手术风险书的时候都有说明白。但是不做手术就只能拖着身体等死，做了还有一线生机。林夕明白，她只能赌一把……
　　
　　自从确定了手术时间之后，林夕这一个星期一直在医院和家两边奔波，跟杂志社告了假，天天身上都沾着消毒水的味儿，陆观澜每日除了去公司，旁的空闲时间也都陪着林夕在医院里头陪护着，把能推的差事都退了，基本没出差，有时候再忙，也要把林夕送到病房，晚上再过来接。如果林夕的状态不太好，陆观澜会把文件拿到病房看，陪着林夕。
　　
　　林同修每日每日的消瘦，吃不下东西，胸闷气虚，有时候夜间会咳血。脸色枯槁发黄，头发白苍苍的跟草一样。手也干枯的像老树皮。说话也是嘶哑暗沉，嗓子好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呼啦呼啦的，说两句就要咳嗽。一边咳眼泪都要出来了。特别是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通红……
　　
　　林同修病发时，林夕就在身边，眼看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紧张的抢救！高流量吸氧，输液，静脉注射强心剂，利尿……
　　
　　林同修在昏迷，半卧在病床上，双腿下垂，面色青灰，嘴唇青紫，嘴里还涌出淡红色的泡沫，一动一也不动，放佛那颗心已经停止了跳动……
　　
　　林夕被吓得肝胆俱裂，直到医生略有疲惫的将林同修推出，还能看见一丝丝活泛气儿的时候，林夕真的很想虔诚的祈祷！谢天谢地……
　　
　　眼看病体不能再拖延，手术定在周六早上做，林夕一大早就来了医院，穿着灰色的短大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雪地靴。带着口罩，本来就巴掌大的脸这下被遮的就漏了一双清亮的眼睛。神情紧张，脸色苍白！
　　
　　陆观澜推了所有的事，开着车陪着林夕来，林夕这几天也没什么食欲，早上就喝了一杯豆浆了一个鸡蛋，结果胃里反酸还给吐了。脸色白的不行。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夕这几天特别困倦，食欲不振。
　　
　　陆观澜看着心疼早上特地早起去买了糕点用保温盒盛着怕林夕会饿。看着天气冷，陆观澜又专门拿了个羊毛毯子。然后一手揽着林夕，一手提着东西就来了。林云清昨夜里没走，一直陪着父亲。一早上也是很困倦，疲乏，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衬衫皱巴巴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反倒是林同修最坦然，除了病痛折磨夜里会醒好几遍，心里倒是很轻松。他想的很明白，若是就这样去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见林夕嫁人而已。他看了看周慕云的照片，带着愧疚，带着轻松的笑了笑！
　　
　　一大早医护人员就来给林同修做术前准备。林同修此时干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轻巧巧的就能被抱起，皮肤松弛的耷拉着，眼睛浑浊，精神头倒是很足，林夕一直在他身边安慰着跟他说没事。说着说着自己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怕林同修看了心情不好，转过脸闷闷的靠在陆观澜怀里。
　　
　　手术室准备好，护士就把林同修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