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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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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赌吗?赌一个女皇的心智?
“罢了,李元芳和你同品不同秩,算不得是你的下属,朕若此时降罪,到真让他笑我朝中无人了!”只一顿,女皇猛然回过身来,“狄仁杰,朕将洛阳陇右之事一并交与你来办,旬月之内,我要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
“臣遵命。”
“还有那个李元芳,给朕全国通缉,不论各道凡见此人,格杀勿论!”女皇说罢又看向狄公,“李元芳的案子也交给你,你看着办吧,但倘若让朕知道有包庇之举,你我君臣——”女皇语调一顿,顺起案上的茶水,缓举,缓倾,流水凝成一线,堪堪溅落,“便若此。”
“臣明白。”
“好”女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似此时才想起穆芷萱还一直立在一旁,遂缓色道:“公主,事已至此,不如暂住皇宫再做打算,公主以为如何?”
“陛下厚爱,芷萱感激不尽,但芷萱有个不情之请。”
“公主请讲”
“芷萱想请陛下允许我随狄阁老查案。”伊人眸如秋水,却分明透出那么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陛下,此事冲撞的是两国的和亲之事,芷萱以为,自己对这个案子有所帮助,也有权了解事情的始末。”
“既然公主这么说,那就这样吧。”女皇点头道,“朕累了,都退了吧。”
“是,臣等告退。”
宫门长立,生生将浑然的世界隔成两个天地:内是丹墀金銮,外是浩荡长天。可又有几人能入乎其中出乎其外,依旧洒脱自然?狄公无奈一叹,毫不犹豫地迈出宫门。
洛阳冬日的阳光很好,明澈的光芒照的一切都清若琉璃,可是,碎金般看似温暖的阳光下,感触在指尖的,依旧是冬日的彻寒,不见一点暖意。穆芷萱望着那个传说中睿智如神的老者,心中不期涌上一丝复杂:“狄阁老——”
狄公闻声回头,见她再不言语,当即一笑回之:“方才殿中,让公主见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浊酒千杯世间醉
风卷云低,初冬的萧瑟搅碎瓷青的天幕,却驱不散那熙攘的人群。繁华,甚至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洛阳。是的,洛阳正是这样一个复杂多元的城市,繁荣而厚重,据方寸而揽天下,它似乎时刻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是人间——在洛阳,是不会有人想到出世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守的那点执念。
既在世,就该入世。
既入世,那么沉浮荣辱,又复何怨?
洛阳街头,总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的一侧,便是悠悠荡荡流过城中的洛水。水汽荡在人群中,人影映在水中,就这么一并流远,终于分不清是人流还是水流。
转过城中一角,远远见一群人堆在一处,再走近,便见一张告示,贴在墙上最醒目的地方。告示俨然是刚贴出来的样子,甚至连那墨迹还未完全干透,题头用加粗的字写着“通缉”两个大字,字下一幅画像,画着个相貌清朗的年轻人,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可惜隔着成堆的人群,终不能看得清晰。
目光下移,看那告示之下,直可谓各色人物聚集,有着长袍的读书人低声议论着什么,也有布衣百姓图着凑个热闹——不过,都是聊做茶后笑谈罢了。
一片杂乱中,各种声音都堪堪充斥耳边:
“这个李元芳真是嫌我们百姓过得安稳了……要我说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才解恨!”
“……年纪轻轻就坐到了正三品的位置,还不知满足,真真是狼子野心啊……“
“哎,听说了么,这个李元芳好像是狄阁老的卫队长啊,你说狄阁老身边也会有这样的人?还是——”
“佛祖眼皮子底下还有偷香油的呢,这你也敢瞎猜?我倒是听说圣上可是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了狄阁老。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他卫队长又如何,这通缉令还不是狄阁老下的?听说狄阁老还伏请圣上决不可姑息此人呢!……”
“啧啧……”
大概谁也不曾注意,有一位身着宝蓝色长袍、身形颀长伟岸的男子,男子始终站在人群边缘,一言不发,任由这些闲谈碎语流水般从耳边荡过,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向对面的街道。
对面正迎面过来一顶轿子,在两侧侍卫的护卫下,绕过街角,转进一旁的街坊中去了。
轿子停在一座古朴的庭院前,略一抬头,便见朱门上墨扁题着“狄府”二字。自轿中下来一位气度如山的老者,只是此时,那看似静如止水的面容上,却似乎有一丝隐隐的——压抑?
这是怎么了?狄春看得不由诧异:难道自己今天偷懒先回来,让老爷不高兴了?此念一出,狄春便急忙摇头,抛开这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大人忧心的是国家大事,自不会为这些琐碎动气,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况自己并不是诚心偷懒——今天在宫外候着时,他似乎是看到了李将军,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感觉到了——似乎只是一阵风掠过,但却很熟悉,是的很熟悉,而且今天街上,有好些风言风语……但愿李将军,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就这般愣神的功夫,狄公已然开口:“狄春啊,你速去府里收拾一间上好的房间,南诏公主要住在府中,你替我接待着。”
南诏公主?南诏公主回洛阳了,不是该由礼部接待么?既然南诏公主都回来了,那么李将军呢?为什么大人提也不提李将军?狄春怔怔地冷着,甚至忘了答应,但看着狄公走近另一顶轿子,向那轩窗道:“公主,老臣今日身体不适,先告请回房,公主一切事宜管家会安排妥帖,礼数不周还请公主见谅。”
但闻轩帘后一温润柔和的声音接道:“阁老不必多礼,原是芷萱给阁老添麻烦了。”
“多谢公主体谅。”
狄公应罢,也不再多言,便径直入府,只留下狄春还傻傻地怔在那里。轩帘忽起,便见一秀美如兰芷却又隐隐带有倦意的面容靠在轩窗边:“狄管家不必麻烦,一切自然便好。”
有那么一瞬,狄春甚至想到了林慕水,自然便好,记得初到狄府时,林慕水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李将军和林娘子都不在。
是呢,都不在。
……
彻清的日光自九天倾下,铺泻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华,那是一种干净的琉璃都为之逊色的净。顺着天光远望,极目处便是连绵的素白的雪山,犹如端庄素颜的圣女,向着长天祈福。
这里,是距离苍天最近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清澈的透明——除了人心。
世上最难猜的,莫过于人心,不是么?就像在此时,吐蕃的宫殿之上,吐蕃臣子们猜不透他们的王在想什么,正如吐蕃赞普猜不透他族人们的心思。
堂堂一国的储君,为和亲之事亲临边界,却死在了缓冲地带,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忍受的。战——这是生生的挑衅,吐蕃的尊严不容许被践踏;不战——素来相安的两个国家走到这一步,这背后必定有什么问题。所以,大军压境;所以始终相隔三舍;所以一直保持着这样一种微妙的,甚至一根稻草就可以完全改变的平衡。
“明日一早,大周公主就会带队入宫,这其中有些话题不得不谈,在座都是吐蕃的元老,对此事,有什么意见么?”赞普环视一遍座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对他的震动不可谓不大,自己最在意的、要继承大统的儿子,就这么死在异乡,震怒和惊痛之余,也不由让他陡然清醒:这个殿堂也许并不像自己一直认为的那样,牢牢掌在自己手里。“伦珠益西,你是两朝的元老,经验最多,你觉得——”赞普说着,不自觉的拨弄起手中的玉扳指,仿佛这一转,就能决定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英伦赞普,伦还是以为,不可擅动。世子之死当然要有个说法,然大周肯让一个公主仅带不到百人入我吐蕃,也足见对方意思。何况,以大周国力,犯不着使什么手段,更不会授人以柄,这其中,怕有别的原因啊!”
“呵,我看是伦珠益西是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旁边一个年轻的轻嗤道,“中原有句话叫丢卒保帅,小伦看他们大周就是想抛出个公主堵我们的嘴,背后里还指不定抓紧时间搞什么勾当呢!再者就算开战又如何,我吐蕃还真就会败给他大周么?”
“是啊,我们吐蕃还怕了他大周不成,吐蕃难道就这么让人欺负吗?”众人的忿忿之情,在这一激之下几欲沸腾。
赞普看着这一切,说不上是喜是怒,似乎只是看着,却也似乎不止是看着。不期意,一双淡静的眸子迎上:“噶尔卓安,你有话说?”
“英伦赞普,卓安没有什么远见卓识,只是觉得伦珠益西的话故有道理,但吐蕃怎么说也不必忌惮大周,既然他们的公主明日入庭院,那我们也不妨听听大周的说法。”噶尔卓安一顿,又道,“大王,恕小伦无状一问,大王真的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吗?”
几乎就在那一瞬,赞普心中震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噶尔卓安是真的看透了他,还是仅仅无心一问。不错,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是因为世子之死,他要为吐蕃要为自己要一个说法?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是这么讲的,可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他清楚地知道,死者已矣,如此没有任何加益,而他想要的,似乎也不仅仅一个说法。换句话说,世子之死,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挥兵的机会?有哪个在位的君王不想开疆扩土,为后世传颂?每一个君王,都是有野心的。
赞普隐隐一笑:“说得好,到底是噶尔家族的人。”语调微凝,似不经意提及往事,“你叔叔政赞藏顿去朝,有五年了吧?”
“是,下个月便正好五年。”
宫殿外,阳光依旧明净如透,净到极致的光辉与远处雪山漫成一片,无风,亦无尘,而寒意却也这样真实的存在着。
这里,真的是离上天最近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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