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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飞震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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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你鼓揪那点玩意儿算个啥!我老婆生孩子和你们有啥关系?谁他妈往我家拎东西了,都乖乖给我拎走。从今往后你们这些王八犊子一个不许上我家道喜送礼,谁敢来别怪我不留情面,连人带东西卷出去。都下地干活儿去!
  社员们蔫头耷脑,乖乖地一个个溜进地里。
  别看张万军凶,这帮农民就是愿意听张万军的。因为张万军人品好,家风正,能主事,为人仗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以后,农忙时节,张万军忙完自家地里的活儿,总是不闲着,帮完这家帮那家。
  那年头,到处是灾情,从安徽、贵州、河南等地来东北的“盲流”(即逃荒要饭的灾民)很多。遇有可怜的妇女儿童或求助上门的,张家总是来者不拒,尽可能给予帮助。那天傍晚李彩凤从镇上办事回来,见南墙头晾着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尿布,心里的火噌地冒起来,这是谁跟谁哪跟哪啊,破尿布片儿都晾到家里了。她腾腾腾几大步跨进屋,老公不在家,炕上竟躺着两个年轻女人!
  你们都谁呀?李彩凤凶着眼睛,没好声地问。
  两个女人赶紧坐起来解释,说她们是从安徽凤阳那边逃荒过来的,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一顿饱饭了,今天上午饿得不行,头昏眼花,靠在墙根那儿奄奄一息,孩子都没力气抱了,路过的张万军见了,就把她们叫到家里,管吃管喝,还帮着洗了一堆尿布。
  张家的门口对着辽河,每年从开江到封江都会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情,不是人淹着了,就是马车翻进河了。只要听到有人呼救,只要有人找上门来求助,张万军总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不讲价,没二话,带头相救。有受伤的昏迷的,他不由分说,抢上前就背回家设法抢救。有一年刚开春,江面还结着冰,那天夜里张家正在睡梦中,忽听咚咚的敲门声。张万军披衣出来,来人急切地说,没想刚开春冰层就酥了,一辆拖拉机掉进河里,黑灯瞎火的,不知怎么办好了,希望张万军能去帮帮忙。张万军二话没说,叫了几位村里的青壮年,茫茫夜色中,冒着初春的刺骨寒风,与来人一起跑到拖拉机陷入河中的地方,人走在酥脆的冰面上,只听咔咔作响,令人胆颤心惊。折腾到天亮,满身冰水的张万军又从村里调来两辆拖拉机,才将陷入河中的拖拉机拖到岸上。
  正直善良的父母,给丛飞传下一副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3
  爷爷当过几年农村教师,有点文化,给大孙子起名叫张崇,意思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好人,一个崇高的人。
  丛飞七八个月后,有一阵子家里没粮了,母亲就像喂小猪崽一样给丛飞喂豆饼。后来丛飞常常自吹,“我是吃精饲料养大的,力气大着呢。”丛飞生下19个月后,弟弟张力出生了,丛飞过早地成了需要学会照顾弟弟的哥哥。两年后,母亲又生下第三个儿子张广。看着3个活蹦乱跳的小孙子,爷爷奶奶喜上眉梢。
  丛飞7岁那年,父亲生了一场重病,住进田庄台镇卫生院。同一病房里,住着一位赵姓农民,其妻3年前因病去世,他独自带着8岁的女儿春玲艰难度日。住了几天院,赵姓农民不仅治病吃药没钱了,连每天的病号饭都买不起了。看到父女俩这么艰难,张万军要妻子李彩凤每天多送点饭菜来,说这父女俩挺可怜的,让他们跟我一块吃吧。
  一周后,赵姓农民病危,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他拉着张万军的手泪水纵横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们两口子是难得的好人,我走后,闺女就没人管了,求求你们就认她为干女儿,多照顾一下她吧!
  自此,本来在家里排行老大的丛飞多了一个比自己年长1岁的姐姐。春玲成了张家的成员,从初中毕业到找工作,再到结婚出嫁,张万军夫妇一直把春玲当自家女儿看待。
  20世纪70年代,“文革”中的中国社会动乱,百业凋敝,百姓生活饥寒交迫。张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3代8口人,住着“里生外熟”(即房前外墙是一层砖,内墙和其它三面墙都是土坯)的两间茅草房,仅仅依靠张万军月薪30多元的微薄收入维持生活,有上顿没下顿,少年时代经受的那些穷困、饥饿和寒冷,在丛飞脑海中留下磨灭不去的可怕记忆。至今提起,他依然无法平静,泪光闪闪。
  曾经,父亲带着队里农民出外修水利40天,给家里只留下5元钱生活费。老少三代7口人、5元钱、40天!生活在今天的人们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是怎样支撑过来的。丛飞记得,母亲天天傍晚到菜市场外面拣些人家扔的发黄的菜叶葱叶,拿回家来洗洗,一家7口人用这些叶子蘸着盐水,喝包米渣子稀粥……
  曾经,一双胶鞋丛飞穿了五六年,个子已经长高,脚已经变大,脚趾头从鞋前面硬生生顶出来,可还得穿着。夏天,鞋底露了大洞,雨里土里泥里地走,鞋里一抓一把臭泥……
  曾经,塞北雪花大如席的寒冬腊月,家里没柴烧炕,只是炕头那儿有点儿做饭时留下的温热,那里当然是给爷爷奶奶睡的,丛飞和两个弟弟只能睡冰冷的炕梢,半夜冻得瑟瑟打颤。早晨起来,屋里的脸盆和水缸都结了冰……
  曾经,多少次上学交不上学费和书本费,老师生气地威胁说,交不上学费就别念了!丛飞只能羞红着脸低头无语。可他多想读书啊!于是,脑瓜一转,找来一些破木板,偷偷钉了个箱子,再塞条破棉絮,然后到爷爷那儿要了点零用钱,回头从卖冰棍的老太太那儿赊了一批冰棍,开始满镇子到处游荡叫卖。一个多月下来,除还给老太太的本钱和部分利钱,终于赚下2·5元,可以交上下学期的学费了。心满意足的丛飞一声唿哨,村里那帮野小子应声而到。丛飞把箱子用脚一踢,来呀,大家吃吧,这都是我白挣来的!野小子们欢声四起,小狼般扑上去。这是夏天,可大冬天无法卖冰棍,学费仍是问题……
  曾经,每天每天,他都因生怕自己被老师撵回家去。不是胸有大志,也不是天生自觉,仅仅为了讨老师的欢心,别让老师撵回家,小丛飞就拼命学习,把门门功课温习得滚瓜烂熟,回回考试在全班名列前茅。每到期末,学校都派人到家里热热闹闹地送喜报,同学都叫丛飞“小博士”。只有这时候,小丛飞那颗日夜恐惧失学的心,才稍稍有一点安定……
  这种恐惧带着血色,深深刻印在他的记忆里。


铿锵作响的记忆(2)


  4
  进入中学,家里经济状况更加窘困了,爷爷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时要治病吃药,使原本就穷困不堪的家更加雪上加霜,4个孩子每人每学期两元五角钱的学费,成了父母颇为头疼的事情。
  初中一年级上学期开学时,别的孩子都欢天喜地,充满了新鲜与好奇。丛飞却被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和恐惧感压抑着。第一天分班认教室,第二天由班主任老师收学费和书本费。老师走到丛飞面前,丛飞低着头站起来默不做声。钱呢?老师问。父母没给,丛飞喃喃说。
  明天一定要带来!老师严厉地说,否则明天不用我说,你自己就到操场上去罚站吧。
  听着老师的严厉批评,感受着全班同学犀利的微带嘲笑的目光,丛飞羞愧难当。放学后,他满脸委屈地向父母要钱,说明天如果交不上学费,老师就会罚他的站。老人治病等着要钱,全家吃饭穿衣等着要钱,生活如此艰难穷困,父亲本来心情就不好,丛飞又来要学费,不是等于火上浇油么。父亲一声暴叫,滚!没钱。村里交不上学费的孩子不只你一个,要罚就让他罚,大不了不念了!
  第二天,丛飞没能交上学费和书本费,被老师赶出教室,众目睽睽之下到操场上罚站了两堂课。上课铃响了,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小丛飞站在那里泪如泉涌。晚上放学时,老师心情沉重地对他说,张崇啊,我也不想让你罚站,但不罚不行啊。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不交学费,我们班级就结不了账,学校就要批评我。你回家好好跟爸妈说说,一定要在明天把学费带来呀。
  丛飞含泪点点头,背起书包默默向家里走去。他知道,家里无论如何是凑不齐也给不了他这2·5元学费的。
  入夜,丛飞眉峰紧锁,一筹莫展,瞪着两眼望着窗外清寒如霜的月亮发呆。银色的月光下,窗台上立着的两个紫铜蜡台忽然引起丛飞的注意。这两个紫铜蜡台各有一尺多高,造型独特,正面是古代仕女裙带飘飘的浮雕,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着幽幽的紫光。丛飞知道,废品收购站最喜欢收铜,这两个铜蜡台是爷爷奶奶的上辈传下来的,一定值些钱,把它卖了学费也就有了!学费终于有了着落,丛飞兴奋得不及多想,悄悄起身,摸黑将铜蜡台装进了书包。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直奔废品收购站,两个铜蜡台一共卖了3元钱。那天上课时,丛飞把学费交了上去,他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像别的同学那样坐在教室里安心上课,不必再担心被驱逐出课堂罚站了。然而,快乐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晚上,一家人吃晚饭时忽然停电了,屋里漆黑一片。母亲让丛飞把蜡烛点上。心里有鬼的丛飞一下紧张起来,胆颤心惊地拿来一根蜡烛点燃,却呆呆地不知把蜡烛放哪儿。父亲没好气儿地说,你举着它干嘛,把蜡插蜡台上啊!
  蜡台没了,丛飞低下头嗫嚅着说。
  什么?哪儿去了?父亲惊问。
  老师催着要学费,我把蜡台给卖了。
  父亲怒不可遏地吼起来,这么小就开始偷家里的东西卖钱,将来长大了说不准干出什么坏事来!叫着吼着,父亲举起熊掌似的大巴掌,猛地抡到丛飞脸上。张万军的大粗胳膊可是全县的“名牌”啊,哪怕是年轻人,轻轻扫你一下都受不了,何况小小年纪的丛飞。这一巴掌扇过去,丛飞横着飞了起来,接着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和两只鼻孔汩汩流淌出来。打完大儿子,父亲又教训起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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