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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旅奇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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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容辉拿着,带杜莎去“寮房”。
山上上至掌门、长老,下至管事、供奉,均是独门独院。屋里的花卉盆景,院中的花草树木,均有定制。花房自字辛妈妈走后,一直没有得力的人。上半年事情又多,这桩小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寮房首座是孙潇谨,素知潇璇“会打扮”的雅望。看了条子二话没说,就给了杜莎花房管事的对牌,又正色嘱咐:“以后花房的开销,全凭它报账,可得仔细保管。”
雨珠和露珠得了自由,也愿意留在山上。于是作了花房执事,拿五百文月例,一并登记造册。“水云堂”照例在“太素门”中拨了间小院,容辉帮杜莎搬了箱笼,三人这才安顿下来。
容辉回到药房后院,痛痛快快地擦了把脸。又拿起一沓花样子,去了燕玲那里。“针线房”毗邻中街,独占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院中不但有工房和库房,还有一座小食堂。绣娘们单人独屋,十分优越。
容辉找到燕玲,她穿了件水墨半臂,荷叶绣边,形容素雅。长裙掩地,外披绸衫,正在绿荫下绣一副《璇玑图》屏风。一针一线,不紧不缓,娴静自在。
那屏风大红缎面,金丝绣线,一律的簪花小楷。既喜庆,又好看。容辉一见就知是簪缨世家婚庆上摆的,直为她鸣不平:“谁这么无聊,用洒金大纸写个喜字就得了,这不是活折腾人吗?”
燕玲听是他来了,手上没停,嘴中哼哼:“这叫‘霜冰斋洁志清纯,望谁思想怀所亲’。你小小年纪,当然不懂。”
容辉只觉得无聊:“我昨天下了趟山,看见时新的花样子,就买了一沓,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说着将一封牛皮纸放到了燕玲身边。
“算你有这份心!”燕玲手上不停,稍瞥一眼,又笑着说:“我前两天做了双鞋,你拿去送她,保管她喜欢!”
容辉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转身就走。“你等着!”燕玲抛开针线,快步进屋拿了双素面布鞋出来。容辉好生尴尬,不情不愿地接了。
鞋底又厚又软,韧性极佳。鞋头上绣了朵粉色桃花,花蕊用洒金红绸钉着个蝴蝶结,蝶翅上又用丝线绣了花斑。微风拂过,颤颤巍巍,十分逼真。容辉红着脸道了声谢,直接揣进怀里,逃也似的去了,引得燕玲一阵轻笑。
下午归容辉和万荣值班,听说“陆潇诚向芳琴三家各赔了八百两银子,三家就不闹了”,心中一阵叹息。他晚上和潇璇练武,临走才敢送出绣鞋。潇璇听说是燕玲做的,先是不大高兴。可见他红着脸抓耳捞腮,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又大大方方地接了。
第二十四章 中秋小较
容辉知道局势后,就打定主意和潇璇一同进退,练功更加勤奋。!到了八月,中秋将至。各地堂主忽然借口探望‘明清真人’,要回山共度中秋。
局势渐紧,两个人的话也越来越少。容辉始终记得御医的话:“中秋前若能断根,这病就能全好。”当夜拆完一套剑阵后,主动握住潇璇的手,轻声问:“怕不怕!”
茫茫夜里,那只小手用力回握,十根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她沉默片刻,只说了一个字:“怕!”语声微颤,听得他心里发酸。
“我也怕!”容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但我既然选了你,就一定会挡在前面!”语声低沉,字字坚定,不容置疑。
潇璇欣然微笑,看着容辉,正色说:“潇月和潇娟两个傻丫头也得我护着!”两个人伫立林中,两颗心似乎连在了一起:“纵然面对刀山火海,也要一起去闯!”只可惜秋风萧索,吹起一层薄雾,藏住了这股豪情。
中秋节又是“太阴朝元之辰”,白天要小较拳脚,晚上要焚香守夜。清晨时分,秋高气爽。赵长老披了件宝蓝底云纹大氅,亲率十二位监察长老,往‘紫薇殿’敬香。然后是陆潇诚领着八房首座,敬香叩祝。再是各房管事,各地堂主,依次敬香叩祝。
‘朝元礼’后,赵长老又领众人去看新弟子小校。校场在“太极门”外,青砖铺地,十丈见方。场中摆着一圈盆菊,围出了片五丈正方的空地。北面摆着十四张矮几,几后放着蒲团,由十三位长老就坐。中间空出一位,本该由掌门就坐。
赵长老在人群里看见潇璇,就招呼他:“楚师侄,来来来,你坐这里!”
潇璇今天梳了宝髻,戴了红宝石耳坠,穿着橘黄深衣,人群中十分醒目。她微微一怔,走出来敛衽一礼:“长辈在上,弟子怎敢并作!”端凝持稳,不卑不亢。
众人见她头戴银钗,凤头衔穗,秋风中闪闪发亮。衣绣紫菊,腰佩宝剑,又引得一阵议论。堂主们见了不由抚额:“果然是掌门弟子,娇生惯养!”“金玉其外,哪里有半点武风!”“邯郸学步,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姐不成?”……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少女们却为她欣叹:“快看快看,她又穿新装了!”“她绣的是紫色的瓜叶菊,紫色的,紫色的呀!我怎么没想到秋天还能这样穿紫色!”……
赵长老忽见一片哗然,有些错愕。轻咳一声,伸手相请:“你当得起,来来来!”潇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悠悠然再施一礼,坐到了首位,又引得一众堂主怒目而视。
场地南面交错摆着两列蒲团,两列条凳,由新上山的弟子和执事就坐。相熟的搭伙坐在一起,秦家兄弟和万荣合坐了张条凳,容辉抢着坐在了他们旁边。抬头平视,只见长老们头戴羽冠,身穿克丝鹤氅,也是席地而坐。秋风拂过,须发轻扬,端的是道骨仙风。
长老席后交错摆了两列八仙桌,桌前坐着一众劲装青年。一个个身姿如松,横眉冷目,正是山中护法。他叹为观止:“二十八桌,每桌四个,一百多个高手,就坐在她身后。要是一起出手……”他不敢往下想,直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又看向东席。
陆潇诚领着八大首座,稀稀疏疏地坐了九桌。他们身后坐着各自的得意门生,在后面是两列八仙桌,坐着山上二、三等的管事。容辉看见了“水云堂”首座余潇清,看见了“寮房”首座孙潇谨。他们也身后都坐着一大群弟子,心头不由一松:“若真打起来,也总算有人帮忙!”又看向西席。
那里坐着各地来的堂主,其中有肌肉健硕的壮汉,有羽扇纶巾的俊生,有郎情妾意的夫妇,也有目含精光的老者。一个个锦衣华服,都是主持一域生意的“大当家”。他们身后也坐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和随行上山的护法。
容辉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发苦:“他们这时上山,到底是来帮谁的!”正皱眉头,鼻下拂过一股香风。若有若无,沁人心脾。循香望去,燕玲已坐在身边。她扎了双螺髻,穿着秋香色对襟上衣,秋枫色凤尾罗裤,腰佩银丝缎带,清丽脱俗。
容辉一怔,偷偷睃了潇璇一眼。燕玲若无其事,悠悠地说:“来晚了,就只有这里了。”
容辉不敢多说,淡淡的“嗯”了一声。燕玲又说:“听说这次名为‘小较’,实则是在后辈弟子中挑选护法。”
“太虚门”功法由内而外,护法也分作三等,以真气打通“十二经络”的弟子,就可以当三等护法,每年拿三十两利银。再打通“任督二脉”,则为二等护法,每年五十两利银。再打通“奇经八脉”,则为一等护法,每年一百两利银。弟子若志在武学,留在山上当护法,未尝不是一条出路。若想博个富贵,则可以跟着堂主们下山,到江湖上打拼。
“先天境界”之难,容辉深有体会。大多数护法炼到二等,就会下山打拼。他想起这桩事来,心里不住发苦:“哥算是一等护法,只可惜了那一百两雪花银!”叹了口气,又问:“我们不过是打杂的,该没我们什么事吧!”
“当然有!”燕玲嫣然轻笑:“有人唱戏就得有人搭台,我们就是那搭台的。”正说着,已有管事往陆潇诚桌上放了只签筒。
他今天穿了件宝蓝底菊纹直裰,头插玉簪,盘膝而坐,俊朗不凡。当下抽出一张黄纸,随手晃了晃。所有人立刻闭嘴,齐齐望将过去。
容辉听他念了两个名字,十分耳熟,似曾相识,却从没交集。他话音刚落,身后窜出两道人影。衣袂带风,直入场中,正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天青色细棉直裰,手持太极刀,英俊潇洒。女的穿银红色克丝背心,松绿色凤尾罗裤,手握宝剑,飒爽飘逸。两人互施一礼,“呛啷”一声,刀剑出鞘。刀身锃亮,白刃森寒。剑脊流光,锋芒闪烁。针锋相对,看得人不寒而栗。
“好一个头彩!”容辉轻叹:“不愧是赵长老的徒孙,上山不到一年,就开始练兵刃了!既然敢当众拿出来,显然练得不错。”
“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燕玲悻悻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还是你的对手?”
容辉眼见两个人窜高伏低,刀来剑往,“铮铮”有声,也只讪讪地笑,不置可否。他虽然没练兵刃,但早和潇璇拆透了这些招式,眼下就是听着声音,也知道两个人拆到了哪一招。
非但容辉看不上眼,长老护法们见了,也不过微微颔首,仅表嘉许。只有刚入门的弟子看得心驰神往,握着拳头不住喝彩。
较技之余,客堂执事也正忙活。柑橘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场上送,菊花茶一托盘接一托盘地往桌上端。厨房抬来煤炉,在西北角上熬粥温酒。秋风拂过,米香阵阵,勾得人馋涎欲滴。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醇风送暖,吹得人醺然欲醉。容辉正喜滋滋地吃橘子,陆潇诚却抽到了他,他对手竟是燕玲。两个人相视苦笑:“这是谁在背后使坏!”
其实不然,其他执事纵然天资不济,多少还去教习那里请教过几招拳脚,这两个却从没去过。管事的按功夫深浅配对,既不知两人底细,索性将他们配了对。
容辉硬着头皮站起来,伸手相请。燕玲嘴里发苦,讪讪地跨过花盆,走到了场中。旁人上场,或是飞身直入,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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