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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归来:吸血魔君请小心-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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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毯上,摆了白色的翘首雕花矮几,矮几上,彩墨盛在一个个小磁盘里,粗细不一的画笔搁在笔架上……
锦璃一袭珊瑚粉的彩蝶锦袍,盘膝坐在软垫上,轻拢袍袖,于画纸上细致地描画着。
她的画工,虽不及御蓝斯,却是得自南宫恪真传,纵不能称绝,亦算是不凡的。
尤其,画记忆中的,前世康恒送她的那艘龙舟大船,更是信手拈来。
她由衷的期望,这场战争可免去,也不希望御蓝斯搅于这浑水里,所以,她必须帮他免除这场战乱。
金
tang纹白纱随风飘渺,亭子里幻美若梦,美人,花瓣,白毯,墨香,花香,清幽静谧,她惊艳融入了画卷里,而她的笔下,却血腥惊魂,暗殇铺洒。
亭子外,剑气如虹,长剑挥展,那握剑的南宫谨,却与沉重的长剑一般高,娇小的身体凝灌真气,在光下迸射出一片神秘的白光。
倏然一声大呵,真气冲击,一片假山轰然爆碎。
锦璃在亭子里无奈摇了摇头,这小子似乎总没有安宁的时候。总要弄出些动静,炫耀自己一身内力。
苏无殇就在半空里振翅盘旋,小翅膀载着圆滚滚的小身体,扑棱扑棱一下一下,越飞越高。
青丹等四位宫女,和围成一个大圈的护卫们都仰着头,紧张地盯着那越飞越高的小家伙。
就连亭子外的孙嬷嬷,也忍不住走出去,下来台阶,拿手挡住阳光,仰头看向天空。
呃……飞得越高,摔得越痛呀!这小子还不会走路呢,飞这么高,真不怕摔疼!
见众人都仰头看着无殇,南宫谨也收住剑招停下来,就看到弟弟在半空里已然成了一个小红点,还好他那一身紫红的小袍子够艳丽,否则,丢了也找不到呀!
他想大喊,那小家伙定然听不到。
他看了眼凉亭内专心忙碌的娘亲,不忍打扰,只得用牵引传音,召唤无殇回来。
“别飞太高了,很危险,马上回来。”
“哥,爹没教往下飞……”
南宫谨气得眼前暗黑,往下飞,还用教么?“翅膀不动,往下旋就可以呀……你没吃过鸟肉,总见过鸟飞吧!”
“见得不多呀!”
凭他几个月高龄,没事儿就躺在摇篮里,闲暇时摆弄几个玩具,平时只顾得吃奶长肥膘,那有空去看鸟?
半空里的小家伙被吓得小脸儿惨白,他只看到地上的护卫都成了小点点,围成一个圈,哥哥的影子都快看不到了。
他也想下去,可他每次飞的时候,爹都是牵着他的手,带着他飞的。
而他现在着陆,都是一头扎下去……这高度,扎下去就……势必头破血流,摔得脑浆迸裂,再无痊愈可能。
正在他急得要哭爹喊娘时,头上的阳光被遮挡,一个俊伟的白影,挥着宏大雪白的羽翼冲到了眼前来,精准拉住了他的小手。
那对儿宏大的雪白羽翼,在阳光里,光芒莹白璀璨,出尘脱俗,艳若白天鹅的双翼,艳若神祗的祥云,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细雪凝成,美丽纯净,无一丝杂色。
那男子一身雪白龙纹锦袍,束腰光袖,银丝下,面容俊雅。
这是……哥哥的爹,南宫恪!
小家伙顿时镇静下来,惊艳赞叹地小嘴儿圆张成o形。
他实在很想问一问南宫恪,怎么把翅膀弄成白色的。染的吗?
当然,他苏无殇的翅膀也是白的,却是因为没长毛的缘故,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下面,南宫谨本要飞上来,见南宫恪飞来护住苏无殇,不禁皱起眉头。
他并非看不出,爹是为求得他的原谅,才对弟弟好。
可他看到他,就想起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无论他做什么好事,永远都无法抹平他做过的恶——永远!
小家伙冷绷着脸儿,捡起刺在白石地砖上的长剑,继续练剑,只当没有看到那一幕。
“无殇别怕,放松下来,翅膀别动,一圈一圈往下……”
南宫恪手把手地教着,见小家伙听话地照做,他的心便柔软起来,笑反而僵在唇角。
前世里,谨儿这般大时,也是胖墩墩的,胳膊腿儿上都是软软的肉。抱在怀里,暖的一团欢喜。
可,他教谨儿学习飞翔时,他总是抵触,他说东,他便往西,他说上,他便往下,他说慢,那小子反而越快……却是到最后,也学会了飞,对他的憎恨却有增无减。
再后来,那小子不必他带着飞,便能飞很远。
那一日,谨儿破天荒地,缠着他教习飞翔。
偏偏,他和佟诗灵有约。
他寻了借口,借故阅兵而拒绝,飞过玉鳞江赴约,却没想到,谨儿会尾随在后。
年幼的他,不动声色地藏着,隐着,憋着怒火,以超脱年龄的沉静,等着抓他!
他与佟诗灵的亲热欢爱,打情骂俏,一起寻猎,都被他看在眼里。
正在他与佟诗灵躺在床上,一边分食着人类的血液,沉纵欢爱时,小家伙才杀气腾腾地挥着剑劈过来,要杀了他和佟诗灵。
那血淋淋的罪证,铭刻在他小小的心里,他满眼仇火,誓要杀他,给他的娘亲讨个公道。
他明白,不管自己做多少,这恨都无法磨灭。
带着苏无殇从半空里落下,见儿子长剑朝自己劈过来。
他忙抱无殇躲避,南宫谨倒也没再紧追不舍,怕伤了无殇,他生生忍下怒火,收住剑
招。
南宫恪惊魂不定,走过去,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龙鳍长剑上。
这是太皇御尊传承下来的,天下只此一柄,那一世,他生生夺了这柄剑,征战天下,从不肯让任何人碰触。
御蓝斯做储君时,御穹把这剑赐给了他。
如今,这剑象征的是血族的未来,御蓝斯却能把这剑留下来,给谨儿练剑。可见,对他由衷的疼爱与欣赏。
相较之下,他这个父亲,的确太失职。
看着与龙鳍长剑一般高的儿子,他收起羽翼,眼眶灼红地赞赏一笑,“武功有长进。”
“不要碰我弟弟!”
南宫谨说着,强硬地把无殇抱过来,怒声警告,“看清楚,这人脏,以后离他远点,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无殇被哥哥凶巴巴的样子吓到,嘟着粉润的小嘴儿,不敢说话,还是感激地看了眼南宫恪。
孙嬷嬷尴尬上前来,忙接了无殇,嗔怒地劝南宫谨,“世子爷说话别太过分了,恪皇子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
南宫谨讽刺冷哼,没有和孙嬷嬷争辩。
南宫恪却反而脸色暗沉,竟是比刚才更难看。他担不起“亲生父亲”这个称谓。
“你不是该在学堂吗?”南宫谨一手握住剑,警告地盯着他,“不要趁御蓝斯不在,蓄意接近我娘亲。”
锦璃在亭子里,将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楚。
她无奈颦眉,轻声一叹,“谨儿,是我叫他来的,我有事要他帮忙。你和无殇都累了,随孙嬷嬷去外公外婆那里。”
见儿子僵持,她不悦催促,“青丹,你们都保护两位小世子过去,不必陪我了。”
“是,娘娘。”
南宫谨扛着长剑转身,霸气四射地指着南宫恪警告,“别碰我娘,否则我饶不了你!”
南宫恪始终默然。
目送儿子和一行人离开,他才掀开纱帘,进入亭子里。
这一眼,竟又是恍若隔世,地毯洁净,宛若初雪,美人眉目如画,风华绝代,令人不忍惊扰。
原来,他这样思念她,却明明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每一次见她,都觉得她总比上一次更美。
未施脂粉的肌肤,莹润细美,迸射出白如玉的光泽,许是因有身孕的缘故,她一身温柔的气韵,愈加惊艳,周身似有光笼罩着。
锦璃已然画完,正在细细地于圆碗中清洗毛笔。
见他只站在那边呆怔,她笑着催促,“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呀。”
他脱了靴子,才静静走上去,优雅撩开袍子,在她摆在一旁的软垫上,盘膝坐下。
他视线落在地毯上铺着的几幅画上,不禁脸色微变。
墨渍已干,那血,那人,触目惊心。从前教她画画,是手把手教的,大都是画花草,画楼阁,不曾画过这样的。
“你画这些东西做什么?”
锦璃把晾干的画,一副一副叠摞好,卷成画卷,放在备好的大竹筒里,放在他面前。
“帮我去送信。”
“送给康恒?”
她点头,头上的彩玉步摇轻轻摆动,光芒回应澄澈的眸光,愈加美得惊心。
“眼下,除了你,没有谁能在半天时间飞过玉鳞江阻止这场战事。”
他眸光挣扎,从她脸上收回视线。
“锦璃没用的,康恒看到这些,不见得会停战。庸西王给他兵,势必要夺取大齐……他不打,必死!”
“康恒绝不会做庸西王的傀儡皇帝,他绝不会受制于人。”
锦璃笃定说着,拿手帕擦了擦手,把一封密封好的信,放在竹筒旁,“连这个一起给他。”
南宫恪拿起信,摸了摸,薄薄的一张,似只有几句话的样子。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她一脸坚毅笃定,似已然看到康恒改邪归正。
可,在他心里,康恒没有资格改,那种人该死。
“锦璃,他决心杀御蓝斯,你对他说再多也无用!御蓝斯也早就想杀了他,当然,他杀康恒,不只为你,也为天下。”
她当然知道,她苏锦璃在这场战争里,不过……是一件可悲的战利品。
所以,她更该努力化解干戈,她不想像一件东西一样,被夺来夺去,也不想孩子们活在战火中。
她没有就此与南宫恪争辩,只不由分说地下命令。
“你不要冒险,搁下信和竹筒就离开,不要逗留,也不要挑衅他,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
既如此,她是心意已决。
“锦璃,你……是在担心我?”
他手伸过来,握住她娇柔温暖的手。
她手上没有任何硌手的手饰,在掌心里,这样美好,却反而……越是让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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