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恐怖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瓦莉娅的故事-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年后和一位比他大六岁的俄罗斯女人结了婚,婚后并不幸福。他们回俄罗斯以后,有了两个孩子。但是,大弟弟还是有了别的女人,因为他不爱自己的老婆。他经常不回家,妈妈知道后经常去信规劝。最后他回了家。他是否就能安分地过日子了呢?爸爸妈妈不知道。  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这样的往事了。一只已经粗糙不堪的手,伸向她苍老的内心。在她53岁的时候,在一个偏远的劳改队里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辆毛驴车上去城里登记结婚。她说:“这事很滑稽。”不知道她为什么用了“滑稽”这个词,不该发生的发生了——这是她最不愿触及的往事。过了一会儿,她低沉地说:“这一切,都是命。”  她很无奈地垂下了目光。那天,毛驴车颠颠地向城里走去。半路上毛驴的尾巴突然高抬起来,“扑噗”一声,驴粪喷溅在瓦莉娅腿际的黄大衣上。男人有些难堪地看了瓦莉娅一眼。见她冷艳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也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毛驴一路不断地拉稀,黄大衣被弄得很脏。瓦莉娅心想:“这大概是上帝在预示着什么?”她并没觉得这是一次婚姻。她像路旁边的一根木桩,厂房里的一台机器,正在完成一项功能。能不能胜任,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到了婚姻登记地,瓦莉娅下了车,男人扶了她一下,他自己跳下车来,把驴车拴好。


第十三部分:麻子就要成为她的丈夫登记结婚

  接待登记的人抬起头,看见他们进来,没有理睬。  他们俩坐在那里,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那个女同志问:“你们来干什么?”  “登记结婚。”瓦莉娅说。  “什么?”她像没听懂,又问了一句,“结婚?你同意了?”  “同意。”瓦莉娅看见对方用一种怪怪的目光看她,又看看大麻脸。眼前这两个人是两个不和谐符号,完全是两种相反的色彩,很刺眼。  对方提高嗓门,加重了语气冲着瓦莉娅又问一句:“你真的同意了?”  “真的同意了。”瓦莉娅有些不敢看她。  女同志的眼睛朝别处看了看,说:“你坐那儿再想想,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然后转过身不理睬他们了。  对方是个负责任的敏感的经办人。这工作上干了许多年,凭她的观察和感觉,他们的结合相当不正常。  瓦莉娅重复:“我同意了。”  没有回答。  男人站在瓦莉娅身边一直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瓦莉娅,那目光是:你告诉她,不用想了。他没有多少文化,却有主见。  瓦莉娅下决心要彻底毁掉自己——小时候“过家家”那样,突然对小伙伴说“不玩儿了”,把自己摆设好的小玩具用胳膊一扫,一切都乱了。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她可不管。于是,她大声再说一遍:“不用想了,我真的同意。给我们登记吧。”他们终于拿到了结婚登记书。男人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瓦莉娅不记得那个结婚登记书是什么样的了——在她珍藏的所有个人历史资料中,包括有她钢琴伴奏的节目单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只是没有那张结婚证书。看得出,她不愿意把那段婚姻留在她的历史里。那个年代的结婚登记书都印有毛主席语录,如:“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都是服从。她是服从上级还是服从命运?她和男人从婚姻登记处出来后,就去商店买了一斤水果糖和二两茶叶。那天劳改队的管教干事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他为自己能成全一对婚姻而满足着。那天也来了许多邻居,都是劳改队的家属。男人不断地给大家发喜糖倒茶水,看得出他非常高兴。他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他的话不多,只是反反复复地说:“感谢政府,感谢党,给了我一个好媳妇。”  讲起这些,瓦莉娅的目光不再直视我了。我知道,她的内心一直在躲避。许多年过去了,她不停地去努力忘记过去,可是,这是一段永远抹不去的磁带,只要回放,将引发她内心的阵阵痉挛。那是一种被羞辱、被泼满污水、被众人践踏过的感觉。


第十四部分: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婚纱梦破碎了(图)

  在良知的动荡中,在良知的儆戒、规劝和谴责中,信仰之慧眼恒然凝视着一位不可见的无限的审判者的身影。良知动荡犹如一种无声的自然语言,它是上帝对灵魂言说的语言,其指令关涉个体的灵魂和世界的获救。我们在此面临着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否可以使所谓“良知”动荡的特殊的统一和意义脱离上帝的充满奥秘的“声音”和“手势语”的解释,而我们称之为“良知”者的统一尚依然存在。    

  ——M。舍勒《懊悔与重生》    

  他们在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子里成了家。两个劳改犯,就像两个“跑腿的”,都是光杆儿司令,所谓的家什么都没有。男人只有一堆又破又脏的衣服,一股怪味直呛鼻子,为此瓦莉娅缝洗了好几天,才把他收拾得干净了些。  瓦莉娅不可能去想白色的婚纱,梦早就破碎了。结婚没有改变她什么,她只是在一天天同样的日子里活着。  她极不情愿地承认自己是那男人的妻子——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在那样的环境中,他们是暴露着的。男人也许知道瓦莉娅想什么,要什么——她脸上不经意地露出微笑,定了格的微笑,她的思维已经抛弃了躯体。她是遗失在山坳里的城堡,破碎的墙体和断柱,带着诱惑和神秘,破旧不堪。  流浪汉独自生活的艰辛,触及了瓦莉娅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开始承担家里的许多事。女人容易徘徊,却不轻易放弃。她逃避不了现实,同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她无法推却。做饭洗衣打理家务成了她主要事。  白天瓦莉娅下地干活。收工时候,她的男人却要去上班。好像轮流站岗,偶尔打个照面,他们只是简单打个招呼:“回来了。”  “嗯。” “饭在锅里。”  “知道了。”  一切都是公式化。这让瓦莉娅心静。没人打扰她,她还如同一个人那样生活。“他是你丈夫,他会需要你吗?”我问。  “那个人常常半夜跑回家,但不敢呆长,怕管教发现。”  她提到丈夫时,总是说“那个人”。  刚去那里的时候,麻脸男人主动地借她脸盆,主动地帮助她,不断地讨好,不久就有了这样的婚姻。丈夫只是一个标志。现在,她可以回哈尔滨了。但是,为什么没回去?  她没能马上回家看望妈妈,劳改队还没有批准,她还需要耐心地等待。  “结婚了,怎么还不能回去?”我问。  “上面没批下来。”她说。  回家要报告当地的派出所。劳改犯被称作历史的垃圾,社会败类,每个环节都不能放松。这是阶级斗争态度问题,是革命不革命的问题。像她这样刑满释放,在当地安家落户的“二劳改”,只能听凭上面安排,没有资格计较。  转眼,播种的季节过去了,仍然没有一点准假回家的消息。  瓦莉娅的身体却有了变化,她的腹部逐渐隆起。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大叫着:“哎呀!老白菜开花了!”  怎么可能呢?瓦莉娅心里比谁都明白。  腹部在快速地增大,人却越来越瘦,厌食、无力气,瓦莉娅知道自己是病了,去了几次村镇卫生所,大夫皱皱眉头,说不出什么原因。过了些日子,瓦莉娅觉得走路都吃力了,就对那个男人说:“到城里的大医院去看吧。”  男人又赶着毛驴车,陪瓦莉娅去了县城。来来去去跑了3次,终于确诊:急性肝炎肝腹水。并嘱咐家属做好后事准备。  男人怕被染上,吓得跑到外面住了。  瓦莉娅一个人躺在炕上,昏昏沉沉。邻居每天都来给她送饭,她没力气睁开眼。过了两个月,那个男人眼看瓦莉娅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不肯伺候,就到队里要求,把瓦莉娅送回家去。  瓦莉娅知道自己病得很重,就要离开人世了。在见到上帝之前,她祈祷着,祈祷在临死前能见到妈妈。  可她已经不能走了。1977年1月7日,瓦莉娅被一副担架抬着,在车上颠簸着,被送往妈妈家。回家的心情像飞翔一样快乐。她想:就是明天离开人世,我都快乐。因为我自由了,能够见到妈妈了。  瓦莉娅被抬回了家。妈妈惊慌地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女儿,躺在担架上的瓦莉娅低哑微弱地对妈妈说:“妈妈,我回来了,我最多能活两个月。”  妈妈望着自己的女儿痛哭,“瓦莉娅,我等了你十二年,你怎么会扔下我……”  妈妈伤心着。她在这十二年孤独地守望。她不懂汉语,能和她交流的人很少。她艰难地过着日子,就是为了等女儿回来。  男人把瓦莉娅送回家,一刻不停地赶回了农场。也许他觉得自己很倒霉,刚娶的媳妇就病成这副样子;他怕搭上自己的钱和自己的命。总之,他把她送回哈尔滨,也就不管不问了。  如今提到那个男人,瓦莉娅谅解地说:“两个人没什么感情,他也只能这样做了。他脾气很好,从来不欺负我。”  “他没再来吗?”我问。  “听说我的病好了,听说我在哈尔滨能教书挣钱了,他又来了。”


第十四部分: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1979年7月,他是作为丈夫的身份来的。他想在哈尔滨留下,住在瓦莉娅和她妈妈的家里。那个男人说:“要不,我们就回到农村去,我们要一起过日子。”瓦莉娅的妈妈坚决反对,在僵持中,她躺在门前老泪纵横:“谁要是让瓦莉娅走,就从我身上迈过去!”瓦莉娅知道该是分手的时候了。第二天,她上街花150元买了一辆白山牌自行车,买了双份餐具和衣服送给那个男人,让他今后再找一个妻子过日子。又拿出200元钱给了他。瓦莉娅说:“我们的生活习惯、文化差异都太大了。我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我们离婚吧。”  那男人不同意。为了离婚,他们3次去法院调解,女法官对男人说:“离了吧,你们差异太大了,过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