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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燃灯抄-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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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那种虚伪高尚的地方,能容许他们的首神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么?天帝虽然统领众神众仙,但也未必能够肆无忌惮做一切想做之事。他的言行有四御约束,他必须保持所有人心中那个圣洁的形象屹立不倒。一旦不名誉的事玷污了他,他还如何立威?如何再在那个象征着最高权威的庙堂生存下去?
“这可是陛下的第一次?”她恶毒地笑,俯下身子,嘴唇停在离他唇角一指宽的地方,“天帝的房事大白于天下,明天你就会成为三途六道的笑柄吧?”
如果她的诱惑令他血脉喷张,那么她的话则在激情上悬了一把刀。天帝冷冷向她一笑,“玄师的报复真是不择手段,你曾说我无所不用其极,如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这是耍勇斗狠的时候,反正已经如此了,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她捏住了他的下巴,“陛下不必说风凉话,你明明受用得很,否则以你的修为,早就将我掀开了。”
他说是,泠泠的一双眼睛望住她,“本君就是想看一看,你究竟有多少手段。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别想停下。宋长情,不要让本君失望。”
彼此之间的对垒进入白热化,谁都不肯退让半步。有些折磨因爱而起,发展到极致后便呈现出残忍的一面,无路可退,无药可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胸怀大开的天帝笑得悲悯,他两手抓住她的腿,蛮狠地将她向下推动了半尺,“看来你真是没有经验,坐在腰上能成什么事?”
湖水里浸泡过的脸,终于从苍白一瞬变得酡红。那两片晕如胭脂飞上面颊,将身上的女人勾勒出了妖娆的况味。
天帝很满意,这种场景他曾悄悄肖想过,如此悱恻的暗涌下满含杀机,像蘸了蜜的砒/霜,极具致命的吸引力。他不是没有顾忌,是因为到了这种时候,纠缠变成较量,两个同样强势的人,谁都不会轻易服输。
她说:“你不怕身败名裂?”
他冷笑,“身败名裂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玄师如此在乎本君,莫不是爱上本君了吧?”
她说你做梦,垂首贴上他的耳畔,在他耳廓上重重一啮,激得他打了个寒战。她示威式地哂笑,“陛下可要憋住了,别三两下破了功,那可是会笑掉人大牙的。”
果然天帝不说话了,这个雏儿,在她那双浸泡过无数不堪入目画面的眼睛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好得很,架势摆上了,她知道接下来应当怎么做。一手往下探,交领掩不住春光,她的指尖在他胸前画出了一道蜿蜒的轨迹,“天帝陛下打算隔靴搔痒?穿着裤子怎么办事?”一面说,一面恶意抬臀往下坐了坐,惊出了天帝一声低呼。
这次和上次大不一样,渊底那次不过是浅浅的试探,这次却随时可能真刀真枪。两个都没有实战经验的人,都要装得比对方老辣,交锋起来倒也很像那么回事。只是天帝的羞涩仅凭咬紧牙关,反而有了欲盖弥彰的味道。他没有试过青天白日下衣冠不整吧?那不时从唇角掠过的羞愤,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彷徨。
长情看他的眼神充满不屑,仿佛自己夺人贞操如探囊取物。支起身子,往下移了移,正要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余光忽然瞥见个人影。她吃了一惊,转过头看,只见雾气缭绕中站着引商,他哭丧着脸,拱着手,正不住向她作揖。
长情傻了眼,愣在那里忘了动作。天帝发现没了下文,正打算趁机讥嘲几句,结果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大禁,一时三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还是大禁先开口,他都快哭了,哀声乞求长情:“玄师大人,这时候……不宜啊。斗部神将都在上面候着呢,君上的情绪与天道相通,万一有点大的波动,届时铺天盖地全是人,大家都不好下台。您高抬贵手,无论有何恩怨,不能在这时……或者臣立刻回去准备好碧瑶宫,玄师随君上一同上九重天吧。进了天宫不管玄师想要如何,都随玄师心意,但现在……您不能对君上下手啊。”
长情面红耳赤,只得从天帝身上下来。回头看了眼,天帝默默穿戴好,垂着眼连一句话都没说。
她摸着额头难堪至极,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脑子一热,做出这种事来。瞥了引商一眼,“其实……是你看错了。”
沉默的天帝终于转头望向她,“你刚刚做下的好事,人还没离开就打算抵赖?”
大禁也掖着手叹气,“臣说句公道话,刚才玄师所做一切,都是臣亲眼所见。臣当时俯瞰,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忙下令斗部不得擅自妄动,才匆匆赶来制止。玄师,天帝陛下万余年一向克己自省,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处。他是清清白白的人啊,没想到竟遭您……您不负责也便罢了,千万不可否认,否则让我陛下情何以堪呢。”
他们君臣一唱一和,确实让长情十分心虚。这种事做得好便好,做不好常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心里稍稍愧疚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又不对,照他们这个态度,恐怕是打算讹她一票了。
于是惭愧一扫而空,她整了整领口道:“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以你我的立场,计较有意义么?天帝陛下什么时候见过敌对双方谈负责的?生死都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她说完,气定神闲转身走了。天帝望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在晨雾中越去越远,握起拳哼笑:“真是耍得一手好无赖!”
大禁不敢应话,只是暗自吐舌。天帝陛下当然不好糊弄,很快那两道眼神便杀到了,寒声道:“大禁真是越来越有眼色了。”
被打断了好事,任谁都不痛快,大禁盯着足尖嗫嚅:“臣知道臣来得不是时候,可臣不是得向君上回禀龙族的战况嘛……庚辰与九天鲲鹏鏖战,双双坠入东海流波洞,下落不明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请君上恕罪,臣绝无窥探君上与玄师‘那个’之心。说实话,臣没想到您二位竟已发展到了这一步,快!实在是快!君上苦尽甘来,臣也为您高兴,可刚才那事……实在欠妥。您是乾坤之主,大日头底下‘那个’,有辱身份,要是捅出去……”
他左一句“那个”,右一句“那个”,让天帝脸上有点挂不住。他知道他的意思,天帝毁了名声,对于天界可算是震动八方的大事。其中利害他心知肚明,可他现在的心情,大禁又能真正理解几分?
“欢喜?”他轻轻撇了下唇角,弧度里有苦涩的味道,“她不过是想以此,让本君颜面尽失罢了,何来的欢喜!”
所以这回受的刺激又大了,大禁噎了下,歪着脑袋分析:“臣倒并不这样认为,以玄师的脾气,分明可以拔剑相向,最后却用了这种手段,难道就没有私心作祟么?她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君上对她的一片情,她岂会感觉不到?臣觉得她多少有些动摇了,只是不肯承认,或者说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天帝听了这几句话,忽然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了。
也许大禁说的不无道理,她一反常态是从水下那一吻开始的。上岸后气不过要报复,没有拿出兵器来拼命,反而打算侵犯他,这种心态不奇怪么?当时他大为惊讶,受宠若惊之余又隐隐失望,但现在重捋,还不是只剩风月无边,回味无穷!
果真是开始对他有感觉了,只是不自知。他想起那张脸,想起她坐在他身上热情奔放的样子,唇角便忍不住要上扬。可大禁还在跟前,他不能失态,于是负手言归正传,“你刚才说庚辰与鲲鹏跌进东海流波洞了?”
大禁道是,“翊圣元帅在东海搜寻了两日,也没发现他们的踪影。”
“如此……”天帝斟酌了下道,“庚辰之下有四海龙王,让翊圣君对他们稍加点拨吧,龙族自会调转枪头,直取金刚轮山。”
金刚轮山是迦楼罗一族的圣地,迦楼罗很好地传承了鲲鹏的习性,专以龙族为食。不管庚辰和鲲鹏在玩什么把戏,只要将此二族之间的争端挑起,天界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将这两族一网打尽。
大禁领命,踅身正预备去传令,走了两步重又退回来,“君上,过了甘渊就是大壑。黄粱道在大壑之中,妖魔巨万,怨气冲天,君上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以免冲撞了圣体。”
天帝自然懂得大壑的厉害,颔首道:“本君自有分寸,你办事去吧。”
大禁驾云知会翊圣君去了,天帝又在泪湖边独自站了很久,才慢吞吞回到碧云仙宫。
君上外出,一夜未归,想必风尘仆仆,很是辛劳。仙宫里的仙婢专侍天帝日常生活,眼尖的女官姜央在玉冠下发现了一片水草,忙上前来行了一礼,“陛下,臣已派人准备好香汤,陛下移驾飞花殿祛祛乏吧。您归位之后过于操劳,臣看您气色很不好,这两天还是在宫内养着,外面的事物让九府四司承办就是了。”
姜央同大禁一样,很久以前便追随天帝,大禁掌外朝朝议,姜央统领仙宫宫务。姜央作为首席女官,对天帝的照顾可算尽心尽力。也因为女人本就和男人不同吧,见了天帝每常有些唠叨,年纪轻轻的,喜欢管头管脚。
天帝和大禁属于男人与男人的交流,三句不对横眉立眼习以为常。对待身边女官倒还温和些,姜央追在身后规劝,他听了也不反驳,将手里玉扇一扔,举步往飞花殿去了。
飞花殿建在醉生池边,是个不甚大的精致去处,专供天帝沐浴之用。他褪了衣裳入池,蹚水倚在朱红的栏杆前,外面是接天的碧莲,水底是稀有的鱼品。有时想,如果自己真是醉生池里的一尾赢鱼,和长情没有隔着那么多的仇恨,也许现在已经双宿双栖了吧。
人生无奈,品咂过感情的滋味之后,才知道文人的那些酸话不全是废话。以前他心无旁骛,以一己之力操控天道,翻云覆雨酣畅淋漓;现在呢,忙到晨光微亮,走上空空的露台,举目无亲,四顾茫茫,那是种什么悲凉的况味!
一个人开始渴望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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