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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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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除了恃强凌弱还会什么?”
  烛心的声音不大,却是抖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拳头在两侧捏紧,似在极力隐忍。
  千秋厘的动作便停了。
  “至少……我自己的身体,让我自己做主……”
  她诧异地看着他,听出了他话里的无奈,自然也听出了那隐忍着的屈辱感。于是,挥手解了他的禁制,看着他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咬牙挺直了背,再不说一个字。
  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么副硬骨头,若不是褚双拾的下作手段,怎会屈服。这么内外无双的一个人,与她这样粗鲁貌鄙的人配成一对,心中定然着实委屈的吧?
  千秋厘于是又心软了。
  往日不死城一霸的嚣张气焰也不知都去了哪儿,就想依着他,跟个昏君似的。是以,他让她出去,她便也听话地出去了,走到门外才惊觉,她这是被轰出来了。
  却也丝毫不恼,翻动的思绪想的全是如何取悦他、亲近他。
  烛心啊烛心……
  他有张良计,她却有过墙梯。不让她上药,那她便将灵丹掺在茶水里,只不过每次掺入的剂量不能太大,否则好得太快他该起疑了。
  只不过,烛心到底是凡胎肉体,而千秋厘身上的灵丹又都是上品,便是这般刻意之下,烛心背后的伤也不过七日便大好了……
  在烛心疑惑的目光下,千秋厘头一次没能与他对视超过三息,心虚地挤出个笑,抬臂往虚空一抓,手里出现个东西,献宝似的伸到烛心面前。
  烛心低头一看,狭长的眼尾隐隐一挑,一星光亮在他眼底闪过。
  在千秋厘掌心躺着的正是烛心那串被褚双拾毁坏的小叶紫檀持珠。
  烛心今年二十岁整。他二十年前被遗弃在千昭寺门口的时候,襁褓里便只有这么一串持珠。这串持珠跟了他二十载,从未离身。十八颗大小不一的小叶紫檀珠,名十八子。
  千秋厘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高兴起来,手一翻,整串持珠落入他的掌中。
  她右手又自虚空中一探,从识海中取出一件簇新的鱼肚白僧袍,抖落开。
  “持珠还你,你不愿蓄发,随你,不愿脱下这身僧袍,随你,日日诵经念佛吃斋也都随你。便是你我的婚事,你一日不真心点头,我不逼你。”
  烛心愕然挑眼看向千秋厘,便见她一手挑着僧袍,一手轻抚着腹部,面上透出些许羞色。
  “我虽不美,却是真心爱慕于你,我还算挺有本事的,这世上打得过我的人没有几个,往后,只要我活一日便护你一日,不让你受苦。我……等你,多久都等,但你不许离开我!”
  烛心半讶半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千秋厘趁机上前,双手扬起绕到烛心背后,将僧袍松松披了上去,又自然而然地向他颈侧偎去,夹着暖风的话语轻慢地拂过他的耳畔。
  “我用不死城最坚韧的藤缠成丝重新串的,你放心,只要我不死,这世间再没人能将它弄断。”
  不仅如此,最小那颗珠子上还刻入了一缕她的血灵,往后无论他在哪里,只要陷入危险的境地,她都能察觉,第一时间赶去救他。
  说完,她略一侧脸,暖融融的唇在烛心侧脸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不等他反应,便带着得逞的坏笑出去了。
  留下和尚,半边脸白,半边脸渐渐变红……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明儿九点丫~摸摸哒~


第4章 小燕楼
  烛心的棍伤既然好得差不多,他们也该启程回去了。再不动身,褚双拾该臭着脸亲自来押她回去了。
  返程也再不能像来时那般走走停停,千秋厘虽面上不显,身体的不适与无力感却是真真实实地一日胜过一日。在外头毕竟不妥当,若遇万一之事,怕是连护和尚都力不从心。
  推开窗,凌空跃起,直飞云海。云海之上,一只鹤儿正悠闲地打盹儿。千秋厘走上前,唤醒鹤儿并将信交给它,拍拍它的头,鹤儿扑扑翅膀便朝不死城飞去了。
  信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祝哥哥年年有今日,明日回。
  今日是二月初十,是道家祖师太上老君飞升之日,也是褚双拾的不知道多少岁的生辰。东陆以道为尊,没有除夕一说,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节日,便是二月初十。
  听说很热闹。
  千秋厘从前一门心思修炼,整日里绞尽脑汁想的全是如何超越褚双拾,将他打得痛哭流涕匍匐在她脚下喊姐姐,从不曾留意在意过修炼之外的世界。
  如今,不同了。
  千秋厘打算与烛心在此过了节再回去。
  时近黄昏,暮色渐浓,空中白雪洋洋洒洒,落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
  千秋厘虽活了这许多年,却常年守在不死城不出,鲜少往东陆这些烟火气息浓郁的地方来,不像褚双拾,对于哪里有好玩儿的哪里又有好吃的了若指掌,信手拈来。
  眼前这家名为“小燕楼”的酒楼便是褚双拾推崇备至的一处所在,只瞧它门前这条无畏风雪、已经蜿蜒排到巷口拐角处的长龙,便知褚双拾所言非虚。
  千秋厘身上裹了件素色的披风,头和脸半匿在披风的兜帽里面,烛心随在她身后。踏入小燕楼的一刹,暖意与沸沸人语如同潮水霎时袭面而来。
  与此同时,一老一小被人推搡着赶出了小燕楼的大门。
  赶人的是店内的一名伙计,生得人高马大,边推边啐,“快出去,出去,满了就是满了,没空和你们啰嗦!走走走!”
  被驱赶的是位年迈的妇人,牵个垂髫小童,二人穿着并不富贵,却也不是衣衫褴褛的乞丐。
  小童两眼泪汪汪直喊饿,老妇人不住哀求:“小哥,小哥行行好,可怜可怜孩子,求你给个方便。我们祖孙俩赶了一天路,肚子一天没进一粒米了,孩子饿得受不住。一路行来,别家都已满座,你瞧你这里面还这么多空座儿呢不是?”
  伙计置若罔闻,只一味驱赶。小童哇哇大哭,老妇人无奈,两手牵住伙计袖管,“小哥,老婆子求你——”
  不牵不要紧,这一牵,伙计像被烧着了尾巴,立时炸了毛,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扬便将老妇人搡了开,气急败坏,“我说老东西,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
  老妇人连带着小童被搡得连退好几步,右脚正好崴在落满雪的石阶上,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倾去。眼看祖孙俩就要摔落台阶。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一人从台阶下疾趋而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抵住了老妇人的后背,将其稳住。只是,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救得了大的,却顾不上小的,那小童仍是滚下台阶。
  众人不禁纷纷惊呼起来,那伙计脸上也露出骇容。
  然而,下一刻,众人的惊呼声却都化为此起彼伏的吁气声。那伙计也悄悄松了口气。
  大伙儿只觉得一片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过一个眨眼,那小童便完好无损给被人给捞了上来。捞他的是名女子,斗篷兜帽罩身,身量中等,看不见面容。
  烛心将老妇人扶稳站好,老妇人回过神忙道谢。烛心挂着小叶紫檀持珠的手往胸前一竖,长身微躬,长睫低垂,不慌不忙地宣了声佛号,声音慈悲而温和。
  千秋厘将小童轻轻放下。四周一时悉悉索索的,有骂那伙计欺负老幼的,有夸和尚好相貌的,也有夸她身手敏捷的。
  她拿眼偷偷看向烛心,不想他也正看向自己,眼中隐隐几分赞许。她不由得傻傻地扯起嘴角,脸藏在兜帽里偷偷得意地笑。“助人为乐”,帮助别人就会很快乐,是真的呀。
  千秋厘走到小童面前。小童受到惊吓,又饿又怕,哭得更厉害了,甚至还一顿一顿地打起了嗝。她想帮帮他。
  她虽然肚子里有一个小的,却从未真正与孩子打过交道,并不懂如何安抚情绪崩溃的孩童。只能回想小时候,褚双拾的做法。
  那时,褚双拾还是一个亲切的哥哥,像对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护她,不对她说一句重话,事事让着她,便是她无理哭闹的时候,也会耐心地哄她。可惜,这样和蔼可爱的哥哥,在她七百岁之后便没有了。七百岁之前,褚双拾天天带她出去揍别人。七百岁之后,褚双拾天天揍她。
  当年,褚双拾是怎么哄她的呢——
  千秋厘回过神,对小童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牵起他的小手向小燕楼里面走,“走,哥——姐姐带你去揍人!”
  小童一愣,忘了哭,也忘了打嗝,呆愣愣随着千秋厘进了门。
  烛心抬眼扫向千秋厘的背影,扶着老妇人紧随其后。
  那伙计又上前阻拦,“哟,客官,真是对不住了,您瞧小店堂内客满了。”伸手一指门外排起的长龙,“烦请您去那儿排队等候。”
  千秋厘牵着小童的手,从帽子里抬起头扫了眼,下巴往东面一抬,“那边不是还空着许多?”
  “那一片儿啊都被三招宗包下来啦!”
  “包下来?什么意思?”千秋厘土土地问。她鲜少出不死城,所以根本不懂这些世俗规矩。
  “三招宗是什么地方,什么派头!各地酒楼客栈都是常年包座儿的,就为了方便门中外出历练的弟子!”
  千秋厘顺着他的话问道:“三招宗是什么地方?”
  伙计一脸不可置信,“您不会连三招宗的大名都没听过吧?”
  “有多大?”
  伙计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异色,“三招制敌三招宗,是近二十年来最厉害的刃修流派,您说有多大?”
  最厉害?千秋厘印象里的刃修第一还停留在星沙山的时候,不过那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星沙山是当时的刃修魁首,只记得当时星沙山的景宗主曾输在她手里。
  对方用剑,她徒手,过了几招记不太清了,应当没有三招吧。所以,对于伙计的这个“最厉害”,她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便随便应了声“哦”。
  哦?伙计一脸“你逗我”的表情,心想这姑娘大概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就是个没本事的废材,又见她身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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