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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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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喘着大气:“怎么叉?”
我惊讶于他的愚蠢:“军防重地,闲人莫入啦。”
迷龙和不辣便已经开始付诸实施,一人一个上去叉:“走啦走啦!军防重地,闲人莫入!”
死啦死啦:“放屁!你们自己又有哪天当这是军防重地啦?”迷龙和不辣便愣着神,看着他:“老子叫他上来的!谁敢叉?!”
于是死啦死啦在壕沟里困兽一样地转着,小蚂蚁刚才被迷龙和不辣一人一拳,打得现在还蹲在地上说不出话,但这不能稍缓死啦死啦的窘境。
他终于又把指头戳向小蚂蚁时已经想出了最烂的辄:“老子发你一杆枪一套军装,你这一百多斤摞这跟我打仗!我刚说的我就全吃回去!”
我:“……你找事做?”
已经晚啦,那只小蚂蚁虽然还痛得蹲着,但已经高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扶着壕沟往起站:“谢谢。谢谢。从北往南一路逃,好多次都想死了算啦。能走到这里和国军兄弟共御外侮。一是还背着书,二是那时就想,这微贱之躯总还是民族之城的一块砖,当此危难,不该由我自己作主。”
我便对死啦死啦打着冷哈哈:“致谢词都出来啦。我说团座啊,你不觉得他色不太正吗?你觉得咱们还不够后娘养的吗?”
死啦死啦:“什么色?他啥色?”
你看着一个聪明人犯糊涂就会很无奈,我带着这种无奈的神情戳打阵地上的一块红色。
死啦死啦:“不是吧?”
我:“……我是你的副官。你的副官告诉你,枪口向外没错,可在虞师公然拉进一个那色的就是大错特错。
他当然知道那是大错特错,所以他现在快进绝路啦。他甚至都不在壕沟里转啦,刚摔了他的梯子又被新丁扶起来了。
死啦死啦拿着望远镜爬到梯子上去向着对岸装犊子一日本人现在告一断落了,横澜山上的何书光又带着主力团在发飙。
小蚂蚁则向他和我们所有人烦着:“团长,我的枪呢?”
我们便推着他,擞着他:“走啦走啦。”
“他逗你玩的。”
“再不走大嘴巴子抽你,看见没,这么大嘴巴子。”
小蚂蚁:“可以没有衣服。我看见很多兄弟也没有衣服,可一定得给我枪。我知道来这里是来对啦。对啦真好。我老师说,对或错,很重要……”
我们就听见一声“你奶奶个熊”的暴喝,那个刚才还在梯子上装犊子的家伙从梯子上卷了下来,狠狠一拳砸在小蚂蚁的脸上,然后是下边紧跟着地一脚。
我们欣喜若狂,十七八个拳头一起举了起来:“揍他妈的!”
“我早想啦!”
死啦死啦:“都滚一边去!老子自己的事,自己料理!”
然后在壕沟里便是一片人头涌动,狗肉狂吠大叫。死啦死啦殴打着一个被我们推来擞去的小家伙,还要不时抽出拳头来,给某个忍不住对小家伙放了黑拳的家伙予以痛击。
我:“作为一根杀人无算的沙场油子,半个他也能把那只激动起来就要背过气去的小蚂蚁收拾成末。我们唯一奇怪的是,他到此时才祭出拳头。”
4、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小蚂蚁站在我们的阵地口儿。眼窝青着,嘴肿着,鼻血流着,一边抹着,还一边对我们深深地鞠下一躬。
小蚂蚁:“谢谢。”
我们涌在阵地口儿,一团人,对一个人。凶手死啦死啦站了小蚂蚁鞠下躬的对面,不说话,只喘气。
我:“走啦走啦,你别没够。”
小蚂蚁:“我错啦。幸亏你们提醒。其实我来滇边,本来是想去沦陷区打游击的,但是我又怕,因为那边特别难。现在我明白啦,难的地方也是中国地方,得有中国人在。”
不辣:“吹牛皮哪?你做了鬼就过得去。”
小蚂蚁:“只要真想去,总是过得去的。”
迷龙便抢了新丁的枪,拉了枪栓:“你个枪崩猴。”
小蚂蚁便又鞠一躬:“谢谢。”
那家伙一路蹒跚着下山,还在山路边摘了片树叶,擦他流不完的鼻血,我们在后边笑得轰轰的,不辣捶着我打跌。
死啦死啦绷着脸咬着牙在那里站着,呼气和吸气,呼气和吸气,我都有点担心他抢了迷龙的枪来一下子,还好,他一直站到那只小蚂蚁的背影都在山路上消失了也没动作。
死啦死啦:“……妈的小王八蛋,忘了我正事。”
迷龙便乐着:“有屁的正事。你要上去嚎两嗓子?”
死啦死啦便茫然了一会,听着横澜山的鬼叫,这一整段子功夫,战壕外的事情都快被我们忘掉了。
死啦死啦:“我是要嚎两嗓子……我东西呢?”
我:“啥东西?”
死啦死啦也不说,推挤着我们好回去阵地:“我东西呢?”
5、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克虏伯还跪在那门战防炮旁边,连刚才死啦死啦的大打出手都没让丫离开这门炮。死啦死啦站在他身边,没说话,但总算让克虏伯抬起一张哭丧的脸。
克虏伯:“缺这少那的。”
死啦死啦:“能使不?”
克虏伯:“光瞄都没啦。”
死啦死啦:“打得出去吗?”
克虏伯:“炮又不是打得出去就算的。”
我们便在旁边七嘴八舌地:“你管这破玩意干嘛呀?”
“连丝袜带香皂带陪睡就换这堆破铁啊?”
“赔了夫人又折兵。”
死啦死啦:“七嘴八舌的鸟。兵要有个兵样子,炮也就得在炮位上。搁这不碍事?人都过不去啦。”
阿译:“那倒也是。”
我:“往哪搁吧?”
死啦死啦话也不说,蹭蹭地就往前进。克虏伯可找着自己啦,连新丁帮忙推炮都不要,推开了新丁便把挽带套在自己肩上,新丁只好在后边帮推。
我们也没热闹看,哗哗地跟着。
6、横澜山…阵地外/日/晴
何书光坐在壕外,挎着手风琴,鞋都踢掉啦,光着脚在地上蹭。
谁激愤也激愤不了这么长时间,激愤劲过去啦悠闲劲也就来啦,现在又轮到了西岸表演,何书光拉着手风琴给对岸伴奏。
7、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死啦死啦终于站在一个防炮洞外不动了,就是他刚才架梯子的地方,这个防炮洞挖得比较讲究,有支撑点还有窥视孔,它有时也做我们的观察哨。
死啦死啦:“就这个吧。”
我们就七手八脚地把炮拉到他说地定点上,射击孔是现成的,我们由克虏伯的意思把炮管子从那里支出去,然后似乎就一切大吉啦。
克虏伯呻吟着:“有炮啦。”
我们便哼哼着:“嗯嗯,炮都有啦。”
“了不得啦。炮灰团有炮啦。”
“走吧走吧。干点啥?”
克虏伯摸着他娘的炮,也舍不得走。死啦死啦盯着那炮,也没要走的意思。
死啦死啦:“没光瞄,你怎么瞄?教教我。”
克虏伯这会是沉默是金的行动派,二话不说,打开炮膛的身手以他那躯体来说也堪称利落,他从炮管里瞄着,一边摇着射界。
死啦死啦就看着:“能准吗?”
克虏伯:“好在也不远。打不动的东西还行。”
死啦死啦:“你给我瞄住那个看看。十一点半那块,嗯,瞄那丛草枝子。”
克虏伯不含糊,摇几下就瞄住了。死啦死啦看了看。
死啦死啦:“瞄好啦?准啦?”
克虏伯:“好啦。我瞄的没跑。”
死啦死啦看了看也就不看了,不知道在琢磨啥,我们就很新鲜地拥上去看,毕竟我们没几个人从炮管里看过外边的世界。
迷龙:“嗬嗬,小鬼子扭大秧歌呢,老子屁股也痒痒。”
蛇屁股:“去啊去啊。没人挡着你。”
死啦死啦似乎刚想起什么似的:“我说克虏伯,一装炮弹炮管子就堵住啦,你怎么拿炮管子瞄啊?”
克虏伯:“瞄好了就定住了呀。打一炮瞄一发。”
死啦死啦:“没搞懂。”
我:“傻呀。这都搞不懂。豆饼懂不懂?”
豆饼忙骄傲地点着头:“懂啊我懂。”
死啦死啦:“我没摸过炮啊。你装个我看看。”
他是这样的谦虚而好学,以至我们任何一人都没去想过丫到底想干什么。
我:“豆饼摸过炮呀?你丢了魂啦,团座。”
炮弹是现成的,随着炮拉过来的一箱,刚才也被新兵蛋子一并搬在旁边。克虏伯手脚快得很,拿一发,往炮膛里一送,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已经拉上了闩子。
克虏伯:“这就好啦。现在一拉就打刚瞄的那点啦。”
死啦死啦:“拉就打呀?”
克虏伯:“嗯哪。”
不辣:“退出来退出来。这破炮,老子不想看炸膛。”
克虏伯深受其辱地,尽管有诸多不满意,但他已经爱上了这家务事:“那是绝不会的!”
我:“退弹退弹。人多手杂。”
然后我就看见一只手抓住了炮栓上那绳子,死啦死啦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死啦死啦:“一、二、三。”
迷龙:“干啥呀?”
死啦死啦:“干这个。”
然后他猛拉了炮栓。
8、祭旗坡…阵地外/日/晴
我们的那处窥视孔——现在的炮眼猛震了一下,把盖着做掩蔽的枝草都给冲得跳了起来,一发三七战防炮弹,经过死啦死啦的嘴和克虏伯的手,从炮眼里猛吐了出来,飞向对岸。
西岸——和平了许久的日军同样放松,没有人开枪,至今也没有人开枪,只有死啦死啦开了一炮——而死啦死啦开炮的时候半个小队的日军正在自己的阵地之外。在何书光的手风琴伴奏和来自工事里自家人的乐器伴奏下拉着手圆舞。
于是那发用来打坦克的炮弹径直钻进了死啦死啦指点的那丛枝草,克虏伯形容得没错,像钻豆腐一样,枝草下的小土丘立刻开始爆炸,那就不是一发小口径炮弹能做到的啦——那一炮似乎引爆了一个小型的弹药库。
一片哑然。即使在我们数千人齐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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