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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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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神色有不对头的地方,所以赶紧一一查过去。便是除夕前,才被我查到,厨房里的冻鱼身上,被人下了南疆的毒。可我并不曾涉猎这一科,又不敢告诉别人,只好令厨房停了那东西的供应,把冻鱼悄悄地藏起来,就等您回来!可谁知道,又出了这种事情!”说着说着,牟燕娘竟然第一次在仙居殿里,在众人面前,呜呜地哭起来!
……
……
明宗一下子从御案后头跳起来,惊喜交加:“醒了?”
洪凤踌躇道:“是。陶一罐去把仙居殿的人挨着个儿骂了一顿。后来查出来,厨房的鱼身上,竟然还被人下了毒。陶一罐大怒,把阿舍的厨房全砸了。然后跑去邹娘娘床前,说:害死小皇子的,除了推你入水的那一位,还有别人;你要就这样死了,我指天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这是什么毒,让你就这样冤死……然后邹娘娘就痛哭着醒了……”
明宗呆呆地坐在御案后,心乱如麻:竟然还有毒……竟然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竟然除了戴绿枝还有别人……她怎么受得了,她怎么受得了……
洪凤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儿也红了,忍不住举袖擦眼睛:“娘娘哭得都出不来声,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掐了人中醒过来,再哭,再晕过去……陶一罐看着娘娘惨痛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给娘娘上了针灸,让娘娘又睡了过去……”
明宗双手捂着脸,一声长嚎。
☆、301。第301章 掀桌
邹惠妃醒了是好事。
虽然不再动辄昏厥,可邹惠妃一直在哭,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桑九和横翠都哭着劝:“再哭下去,您的眼睛就彻底毁了。”
陶一罐无法,跟牟燕娘细细商量了许久,也只有叹口气随惠妃的心:“她伤心,不让她哭,郁结在心,就更麻烦了。”
但这种时候,明宗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因为他每次去仙居殿的时候,邹惠妃仍旧还在“睡觉”“静卧”“休养”。
明宗连碰了三次钉子,终于明白了:惠妃不愿意见自己。
三天后,明宗实在是忍不住了,下令找来了陶一罐:“你邹娘娘打算什么时候醒?”
陶一罐直言不讳:“端看圣人何时处置此次的事件。”
明宗叹了口气,扶额:“孙德福不是已经在查究竟是谁在给惠妃下毒了么?”
陶一罐终于露出了这一年多被邹惠妃惯出来的痞气:“那就等孙公公查出来呗。”
明宗摇摇头,顿了半天,无奈道:“我告诉过田田,我有苦衷……”
陶一罐眨眨眼,想了想:“那个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您自己去问邹娘娘吧!”
明宗气得吹胡子瞪眼,陶一罐却在他不曾说话时又赶紧加了一句:“上午邹家来人问邹娘娘,圣人和太后谁给了什么说法没有。娘娘摇头。来人说了一句知道了,那就好。然后就走了。”
那就好?
什么好?
好什么?
明宗心里升起了浓重的警惕,连忙喊道:“洪凤,进来!”
知趣地避到外头的洪凤急忙推门进来,躬身:“圣人有何吩咐?”
明宗急道:“赶紧去看看邹家,老师这几天在干嘛?”
洪凤迟疑一下,低声道:“太傅前日请几位亲家吃了顿饭贺正,据说,明日那几位回请邹太傅。”
明宗一拍桌子:“糟了!”
接着又坐下,捧着头,愁眉苦脸起来。
却无一分一毫的怒气。
陶一罐挑挑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
……
初十。
早朝。
邹家骤然发难。
国子监司业肖持呈奏折,当面历数祭酒戴群十年来贪赃受贿,私卖试题放纵考生谄媚权贵,种种事宜;并道“当立即请大理寺勘察”。
翰林院待诏、户部主事邹畔呈折,质疑吏部官不满编却薪俸超编事,矛头直指吏部尚书赵盟。
军器监正使邹虔呈折,奏报陇右道观察使裘峰失却大批军器却隐瞒不报,指出军器丢失在兰州,恐为蛮族所获,又此类状况由来已久,前任兰州刺史裘峙恐有失职之罪。
礼部侍郎邹齐呈折,弹劾礼部尚书崔酲遮掩其子崔润纵妻杀妾,知情不报,徇私枉法。
工部尚书蒋拓呈折,提醒宝亲王在京郊修建别业,强征民田、规制不符,恐非宗室之福。
——邹家老三的岳丈,邹家老二的儿子,邹家老二,邹家老三,邹家姑爷。
这是递折的所有人。
皇后的父亲,贵妃的父亲,裘昭仪的叔叔和父亲,崔修容的父亲,以及,自己的亲兄。
这是被告发、弹劾的所有人。
明宗看着这一案子的奏折,知道邹老爷子这是真怒了。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都不是能够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事。
明宗觉得有些头疼。
半天,一声长叹,看向坐在一边拄着拐杖的邹太傅:“老师,朕必会给惠妃一个公道,还请您耐心等候些日子,等朕把一切查清。”
邹太傅冷冷地一拱手:“老臣不急。”
这都是弹劾折子,可却一个御史台的人都没有。
谏议大夫魏冲看了半天出来呈折的众人,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去看今日恰好排班的裘峙的脸色,又想起昨夜那人在自己家中轻描淡写的话:“如今邹氏伤了身,休养怕是要个三两年,贵妃贤妃年纪老大,皇后早晚被废,倒是年轻的嫔御们,十分有机会诞育皇长子。只是如今圣人的心思,全都放在邹氏一家身上,实在是令人扼腕……”
若是自己的女儿能生下皇长子,日后……
魏冲的心下顿时火热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够出面打击一下邹家,不论是不是能成功,清正的名声能落下不说,想来圣人也会有自己出面缓颊,能够松一口气,从而对自己另眼相看吧?或者自己的女儿就能因此得圣人青睐呢……
魏冲再也按捺不住,断然出班:“臣,谏议大夫魏冲启奏!”
明宗看了看这个有名的墙头草,心中冷笑,却也庆幸有人出来顶雷,忙道:“说!”
魏冲躬身举起手中的笏板,先行了一礼,方道:“惠妃邹氏,孕期莽撞,乃至失足落水滑胎,本应追究其孕育皇子疏忽之罪。圣人宽宏,太后大度,念其为母之心亦伤痛不已,才未予责罚。而邹氏一党,却因此事断章取义、无中生有,构陷后宫眷属和皇室宗亲,实在是狂妄至极、无理取闹!臣启陛下,应掷还奏章,斥退邹党,贬谪惠妃,并视诬陷程度责罚这一众目无纲纪的小人!”
咦?这个似是而非的罪名,倒是按得很合适啊!
明宗睁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位“慢半拍”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唇角几乎要逸出嘲笑来,正要开口调侃,只听邹太傅淡漠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响起:“魏大夫,老夫记得,五年前,你家幼女与你家乡某巨贾之子定亲,后来你这位嫡女却欣然入宫——不知,你这位曾经的准亲家,现在如何了?”
如何了?!
还能如何?自然是家破人亡了!
魏冲脸色一变,额上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慢半拍这个外号,自然主要是冲着魏冲首鼠两端的做派起的;但同时,也的确是说他在临场应对这种事情上并不十分擅长,欠缺那么一点点急智。
何况,这种隐秘的事情,打死魏冲也想不到会被邹家探知。此刻自然是张口结舌。
魏冲气哼哼地一摔袖子:“老太傅何必又拉上本官?!”
邹太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连理都懒得理他。
明宗一听,不由得饶有兴趣起来:咦?魏充媛定过亲啊?那朕也算是夺人妻女了?
孙德福在旁边忽然发现明宗开启了看戏模式,不由得心中暗叹: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遗传力量太强大了!遂轻轻动了动袖子。
布料的摩擦惊动了明宗。
明宗这才发现,呃,其实是满殿的臣子们在看自己的笑话呢!只得悻悻地站了起来,道:“散朝。”
众人本来以为邹家会紧抓着明宗不放,却不料,邹太傅等“邹党”都面色不动,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齐声唱道:“送圣人。”
……
……
兴庆宫。长庆殿。
裘太后听说之后,皱起了眉头:“邹家,这是要掀棋枰么?”
对弈,博弈,这是在规则内下棋。就看谁的棋力强,就看谁的兵马壮。
可碰上邹家这么不讲理的招数,却是个棋手都头疼的——
你不是强么?你不是势大么?我不玩了!而且,我不玩,你特么的也别想玩!
余姑姑却想起了别的,出神半天,喃喃:“当年,裘家可不曾这样万众一心地帮咱们啊……”
裘太后也沉默下去。
过了好久,裘太后方微微揉一揉眉心,问道:“你先去查查,邹家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就算是有所知觉,但能够写成奏折言之凿凿,只怕是有些证据的。”
余姑姑不以为意地一摇头:“兴许只是个态度。大约就像魏冲说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所谓证据吧?”
裘太后摇摇头,眼神投向了窗外:“未必。邹家这未必不是投圣人所好,提前把这些需要整顿的事情和人家送到了圣人眼前。不然,你以为雷儿为什么没有当场在朝上翻脸?若邹家弹劾的是沈家、是凌家、是兵部,你看看雷儿跳不跳起来!”
余姑姑想了想,噗嗤一笑,嗔怪地看了裘太后一眼,方道:“听说,老太傅跟魏冲吵的时候,圣人看热闹看得两眼放光。不是孙德福提醒他自己也是当事人,他都能乐出声来!”
裘太后眨眨眼,十分无辜:“他不像个皇帝,你去瞪他啊!你瞪我干嘛?”
余姑姑气得一边咬牙一边笑,道:“哼!有其母必有其子!”
裘太后自己也呵呵地笑,显然不是拿这个当贬义词,很是有几分傲然地一抬头:“我教的就是他这种临乱不乱的心境!”然后,急忙转开话题:“你赶紧去查邹家的消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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