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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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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迈心中一荡,但立刻又克制住自己,正襟危坐,沉着声音将重阳节药香事件细细说了一遍,接着,不仅交代了邹充仪令他想法子求娶贺氏,还把花期的死和她一家人的安置都说了一遍:“……如今,花期的妹子我已经送去了孙公公的老家,她的弟弟我以外出历练的名义,从同州转道,直奔幽州,放在了邹家大郎邹婓那里看管了起来。而花期的父亲,如今已经是弥留之际,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她娘就棘手些,我正琢磨着搁哪儿合适。不过,无论如何也会等她阿爷走了再说就是了。”
贺氏听得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半天,方颤着声音问:“将军,你已经介入这谋逆事件这样深了么?”
沈迈看着她的样子,以为这小娘子徒有其表,实际上还是个扛不了事的弱质女流,根本不是邹充仪口中的女中豪杰,心中惋惜,面上便不由得流露出来,口中叹气道:“夫人,我是当今的宠臣,羽卫的总管,当朝的冠军大将军,除了裘家之外,武将之中,属我的位置最高。这种事情,我不办,谁来办?圣人拔擢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我沈家虽然也是武将世家,可在大唐是压根数不着的人家。圣人给我这个正三品,不就是为了破格提拔后,我能知恩图报,舍命效忠么?而且,我大兄也已经发了誓愿……”
出乎沈迈的意料之外,贺氏在最初的震惊恐惧之后,已经渐渐地缓了过来,脑子竟然还能跟着他的话转:“大伯兄的那句誓愿不作数的。若逢宗室篡位,倘成了,国号还是大唐。他信誓旦旦地效忠大唐,其实在圣人面前,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圣人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大伯兄在他眼皮底下玩这个言辞花样,只怕反而会让圣人反感。倒是将军那些话,虽然用词粗鲁,却能让圣人彻底放下心来。”
沈迈心中大奇,又惊又喜,脱口道:“好聪明的小娘子!头次听这种掉脑袋的事儿,竟然还能有这份镇定!难怪邹充仪百般地跟我说贺家小娘是她知道的唯一一个担得起我沈家的女子!”
贺氏面上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又是自豪,又是埋怨:“当初采选,我真是失策,做什么要听崔姐姐的话,明着跟宫里的女人对着干!这倒好,被她们惦记了两年,还是没能逃过去!”
沈迈笑了,出其不意地拉了贺氏的手,任她怎样红着脸不肯都不放,笑道:“可若是你这样的人才,却掉进了小门小户去,哪怕是少年夫妻,郎才女貌;只怕十年二十年而后,你还会遗憾这样一身的本领没有机会施展呢!”
贺氏虽然仍在挣扎,心中却认同了沈迈的话,抿着嘴笑了笑,悄声道:“其实,这些事,京城已经不算什么大秘密,影影绰绰的,我知道一些。只不过没有这样详尽罢了。尤其是,没想到原来你和邹充仪早已知道了后面的人到底是谁——圣人难道不知道?”
沈迈想了想,道:“应该知道了。但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是真的有事发生,不论在朝臣还是在太后面前,这事情都会被轻轻抹去。而最后倒霉坏名声的,还是圣人这边的人。与其如此,不如隐忍,待拿到更大更致命的把柄,再一举击之!”
贺氏虽然镇定了下来,可手指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低声颤道:“去年传说的郑伯克段,是不是就是……”
沈迈眉梢一挑,笑道:“你竟然连这个都听说了?看来福宁公主真的是在作死啊!”
贺氏呻吟一声,伸手捂住了两只耳朵,喃喃道:“邹充仪,你害死我了……”
沈迈低声地笑,轻道:“没关系,你早晚有进宫见她的那一天,到时候,你跟她当面算账,我保你无事。”
贺氏颓然放下双手,又白了沈迈一眼,嗔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埋怨她?何况,她手里只怕还有底牌,而你在宫里最大的助力,便只有她。”
沈迈眨眨眼,奇道:“你如何知道她手里还有底牌?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宫里的助力只有她?难道戎儿不算?”
贺氏摇摇头,神情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是猜的。但是以圣人的性子,沈昭容一辈子只怕都只能是个昭容。而且,顶顶好不要生孩子,否则,咱们家跟圣人就没法相处了。至于她,邹充仪自己可能没那么大本事再寻到外朝的帮手,但是邹家老太爷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信邹家只给了她一个沈家。而且,邹二郎在军器监,工部蒋尚书又是他们家女婿,军方不可能没有人靠过去。你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最显眼的那个罢了。”
沈迈听到这里,脸色大变,皱紧了眉头,思索起来。
贺氏的喃喃还在继续:“而且,她应该早就暗地里查过我。所以才知道我顶得住你沈家这些芜杂。但她还敢把我送到你身边,说明,这位邹娘娘,必定是不怕我把这一层窗户纸看透捅破的。那就说明,她早就看准了,咱们家,跑不了必得跟她好好合作。而且,将军刚才的讲述中,我听着,她现在应该是极得圣宠,既然如此,如果我们结束跟她的合作,甚或转向对立;那么,倒霉的一定是我们,而她,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还能顺便解决了这件事在圣人心中的结,还她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莲花形状。”
说着,贺氏转向沈迈,眼神中果然闪过一丝无以伦比的聪慧通透:“所以,将军,待她一回大明宫,我第一件事,就一定得进宫向她祝贺才行。”
沈迈看向贺氏的目光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半天,才怪异地发声:“邹充仪到底是替我挑了个什么人当老婆?”
贺氏脸上一红,再次娇嗔起来:“人家十九了,比邹充仪还大着几个月呢,她能想到的,凭什么我就不能想得到?将军不许看不起人家!”
沈迈惊喜交加,哈哈大笑,一把把贺氏搂到怀里,悄悄伏在她耳边道:“我一定不能让圣人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贺氏顿时满脸通红,却仍旧强撑着低声道:“也许邹充仪就是怕我进了宫,圣人发现我的好,所以才巴巴地把我先塞给了你呢!”
沈迈听了,越发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拽下帐子,室内顿时春色一片。
若是邹充仪听到贺氏的最后这一个推测,只怕要拊掌大笑了。
说实话,邹充仪后来拿到邹家送进来的关于贺小娘子的消息时,的确动了心思——要不,让她进宫给自己当帮手得了?但是不论怎么假设贺小娘子进宫的情形,邹充仪都是一声叹息。没办法,如果是现在宫里的这种情形,又都是潜在的对手,又没有家族的利害关系;但凡是聪明人,要不然,明哲保身装死去,要不然,只怕就要像崔修容这样奋起一搏了——是啊,后座还是要肖想一下的,这种乱局中,万一要是不一小心落在自己手里了呢?
所以,即便知道这位小娘子的确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而沈迈为了沈昭容,早晚会有动摇立场的一天;邹充仪权衡再三,还是把她送给了自己这位暂时的盟友。
桑九和横翠紧紧地依着邹充仪的脚踏,竖起耳朵来听她低声细细地解释这中间的关系。横翠有些泄气:“多好的小娘,送给那个大老粗,真是糟蹋!”桑九则低着头皱着眉毛琢磨,最后方才低声问:“娘娘的意思,沈昭容的心,也高着呢?”
邹充仪先责备地看了横翠一眼,低声道:“你给我好好学着点!”
方细声回答桑九的话:“沈昭容的位置决定了她不可能永远没有野心,即便现在她能清醒理智地不去参与这个争宠的乱局,但有朝一日她有孕,她阿爷再升官,圣人忽然觉得宫里不够乱,太后想要给我树个强敌之类的事情发生时,你很难保证,她不会一时冲动。万一她冲动之下与我结成了死敌,沈将军那种护犊子护到了骨子里的性子,只怕就真的会背后捅咱们的刀子了——那时候,贺家这位小娘子,肯定是他们爷两个的总军师。”
横翠困惑地看着邹充仪:“那娘娘干嘛要平白地先给自己竖起来这样一个强敌?”
邹充仪叹口气,看了她一眼,不语。桑九也跟着叹气,悄声告诉横翠:“没法子啊。这样一个聪明小娘,若是咱们干看着,保不齐就便宜了那边的哪个混蛋,那可就是死敌了;可若是咱们自己家里小郎君娶了去,圣人一准儿会生疑,就更不好了。如今落到沈将军手里,娘娘这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桑九想了想,又道:“何况,如今,娘娘算是白送了沈将军一颗无价珍宝;反过来对贺家小娘子来说,也算是个能够施展胸中丘壑的战场,她也应该能对娘娘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情。若是果然用得好,沈昭容能因此摁下争竞之心,沈家与咱们的合作关系也就更加牢固了。”
邹充仪赞许地看着桑九点了点头,道:“果然还是九娘,太后和余姑姑调教出来的人,与别个不同。”
桑九下意识地白了邹充仪一眼:“娘娘就会取笑婢子,回头横翠又要克扣我的月钱了!”
横翠捂着嘴笑得吭吭的,拉着邹充仪的裙角,半天才喘过来气,笑道:“娘娘,桑姐姐用这个借口用得太顺手,都忘了如今院子里的月钱是她自己在发了!”
邹充仪抿着嘴,一手一个,使劲儿地把两个人的头发揉个蓬乱,咬牙道:“我好心给你们讲解乱局,你们俩倒好,一个轮一个的跟我这儿捣蛋!反正已经说完了,都给我滚!”
桑九和横翠笑闹着起身,到镜台前,一人一个梳子,各自重新梳头。桑九一边梳,一边转过头来问邹充仪:“娘娘,若是照您现在这样说法,那最近还要请沈昭容来么?”
邹充仪嫣然一笑:“当然要请。咱们请不请是咱们的事,她来不来是她的事。咱们先做了自己的事,她的事她自己拿主意,咱们不管。”
沈昭容与明宗一道回了蓬莱殿,刚进门就被飞星拉了悄悄说了尹线娘来留的话,让她自己做主。沈昭容低了半天头,方才道:“先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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