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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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先生请问想死吗

　　　　　　你有没有在陌生的地方；随便瞄准一个人借手机打电话。如果你是骗子；这个肯定玩过；如果你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是个不太喜搭讪的正常人；那就去找个机会勇往直前地尝试一次吧。

　　　　顾盼盼运气非常不错，连续被一男一女当神经病拒绝后，第三位男士不知是可怜她还是其他，愣了一下，掏出了黑色爱疯递给了顾盼盼。

　　　　顾盼盼连连道谢后，没再犹豫半分，竟然一鼓作气熟练按出十一个数字，连她自己都没注意何时就记住了这几个冰冷的阿拉伯数。

　　　　大抵是握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电话一拨就接听，秦生难得一听客气疏离的职业化语调通过声波传来过来。

　　　　“喂，哪位？”

　　　　“请问先生你想死吗？”顾盼盼哼了一下，不小心撇到爱疯主人身躯一颤，她急忙扭过脸再来一句，“这次再放我鸽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啪的一下不给秦生说第四个字，顾盼盼温柔无比地挂了电话，又转过身来，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憨憨表情，说：“多谢！先生你真是好人！”

　　　　好人爱疯男默默吐槽，他好像真的遇到一只怪女人了。拿过手机，两步一退，跟逃离怪物一般逃走了。果然好人不是随便可以做的，以后须慎重啊慎重。

　　　　当顾盼盼在自家地盘上喝完四瓶易拉罐啤酒，看了两集美剧后，眼看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在逼近四个零时，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伴随声响的还有一股浓浓的烤鸭香气，在这个浮躁的深夜，叫人食欲一增。

　　　　“这都几点了？烤鸭店竟然还营业？”顾盼盼盼着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瞄了眼亲生放在大理石矮桌上的塑料袋。

　　　　“当然早关了，所以我登门踹了老板家，让他给我私家烤了一份，新鲜出炉，保证原汁原味！”秦生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坐，顺势把顾盼盼往旁边挤了挤，两人挨的很近。顾盼盼借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甚至都可以看清他的鼻梁上的些许毛孔。

　　　　眉梢那颗潜伏在睫毛边缘处的黑心痣似泛着妖娆的气息，隐约带着诱人和安抚的力量。这是秦生与生俱来的孽障，却也成了顾盼盼的魔障。

　　　　“秦先生，做人不诚实且暴力，会不会累得慌？”电脑上的美剧镜头突然出现一个变异的人类，血口大盆亮出非人类爪子，一爪绞死了另一个人，顾盼盼的胃一抽，烤鸭带来的短暂诱惑瞬间没了，“不是说今晚回不来，该陪你的恩人和妹妹！”

　　　　被血腥美剧镜头恶心的不止顾盼盼，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都不懂大晚上的看这样的电视精神不累身体不累吗？懒得按下暂停，直接关了页面，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去陪恩人和妹妹了？小盼盼你要不要这么……”秦生的肩膀在抖动，嘴角在抽动，不仅没有被顾盼盼冷嘲热讽外的话给刺激的上火，反而有种找到新乐子的愉悦感，“这么的别扭？”

　　　　吭哧了半天，还以为能找个什么新鲜词给她标签，顾盼盼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秦先生，严肃点！”

　　　　“好好好，”秦生笑着铺开带回来的吃的，难得一见的顺从和亲切，在顾盼盼看去这货却是心虚和不上心的表现，“吃完再说，好不？”

　　　　“不好。”顾盼盼既然决心一振女纲，就没有被忽悠放弃立场的打算，“不是说现在胡翠花爸爸基本退居幕后放手让年轻人大干了吗？怎么又出来了？”显然，问题的棘手性远超出顾盼盼的预料，她如果不说一个字，秦生似乎也绝对不会跟她多说半个字的。

　　　　“盼盼，你没有涉及过那些，又怎么能了解那么多。”秦生捏了捏她的脸颊，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喜欢这个动作了，“我不对你说那些，是不想你胡思乱想。上次让你搅近一个前期拆迁案，你就各种没安全感了。”

　　　　“那是你本来就有问题，你敢说从一开始你就没设计过我？”顾盼盼是没安全感，即使他们的关系转折如此之大，她也依旧没安全感，得失心终究无法看淡。

　　　　“是，我是设计了你。”秦生抚摸着她的脸，浅灰色的瞳仁里似藏了一堆情愫难以排遣，“盼盼，人生是用来经历和成长的。它们在告诉你和我，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要的设计无可厚非。”

　　　　顾盼盼排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东西！”

　　　　“王景扬站在他那些广大受害者的角度，就是咬着我不放。要不是相信他那个性格和他说的话，我真会怀疑，他是不是特意为了追杀你和我，才放弃王家的地盘，来着这个城市，继续他的公正检察官职业。”

　　　　“他说，他会公事公办。”顾盼盼不知怎么，突然说了那晚王景扬对她说的话，她无所谓信不信，可是白天秦飞的无心之言她还是留心了，“拆迁纠纷导致的纵火死人，我记得有几份文件上我有签字，当时是陆兵拿来的，会不会……有问题？”

　　　　“你是不相信陆兵，还是不相信我？”烤鸭凉了，香气也变得淡了，两人都没有要吃的想法，再美味的食物此时反而成了无关的背景。秦生手臂随意撑在沙发靠上，身体自然放松开来，似乎他真的有些累了，“这么反常地喊我回来，原来又要审问我的。盼盼，麻烦你以后可不可以直接率性点，和以前的你一样，有什么一次性问完。否则，我不能保证后面会不会再回答。”

　　　　“我不想再掺到你和王景扬的是非恩怨之中，就像是我可以不计较王景扬以前的所作所为，也一样可以不计较你的行事作风。”顾盼盼抿着下唇，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她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只小乌龟，不亲不热不远不近，好好保护着自己，一个卑微的都市穴居人而已，早就没资格玩洒脱，“苏晓晓说我疯了，谁不去接受，偏要和在在一起。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又喜欢我什么。但是我已经选择相信了你，难道不是？”

　　　　短暂的沉默，秦生无法否认这一刻，他有多少冲动想跨越他们之间的一步距离，去紧紧抱住她。

　　　　“所以秦生，不要对我有太高的要求，我做不到的。”顾盼盼轻轻叹息，还来好好开始，他们似乎就存在数不清的小鸿沟，一个两个N个，“我没安全感，我会小心眼。我可以陪你醉笑看红尘，可以容忍你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但肯定没有办法忍你的欺骗。”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深夜的冷风八方窜了进来，吹冷了一室人和心。秦生的沉默，以他的耸肩和雅痞的微笑来打破。

　　　　“很晚了，早点睡。”起身，走向卧室。没走几步，又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脸，看向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前几天不是说要出去旅行么？就元旦好不好？正好我们也没地方去，没亲戚要走。”

　　　　“我答应暂时给秦飞的宠物店帮点忙，近期都不会有时间。”

　　　　“秦飞？”秦生眉头一紧，也仅仅只有一秒的瞬间，转而说道：“那天遛狗咬你的家伙？”

　　　　“与我们还是老乡，和王景扬很熟。”顾盼盼没想过隐瞒这个，加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上次在医院闹乌龙，秦生对秦飞的印象很不友善，后来她自动带入“同性相斥”的远离，以为秦生对她身边的异性物种都会如此。

　　　　而现在，秦生平静的表现，似乎又不对。

　　　　“也好，和猫猫狗狗们打交道，应该会让你快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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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天天过去，顾盼盼的人生因为动物的陪伴，好像真的替她拂去了生命里很多的阴霾，让她终于有了干净的身心，不再噩梦缠身，不再急躁和浮动。

　　　　不得不承认，秦飞长了一张阳光骚年的脸，除了偶尔无厘头和不靠谱，偶尔和陌生人闹出点乌龙事件外，真是个好伙伴。不但热情热心，还很具有正义感。就拿那次酒吧王景扬抽风，他果断揍人，就看得出这个人值得做朋友。

　　　　“每天都过来做事，你那个男朋友没意见？都没看到你们再有什么约会之类的了啊！”顾盼盼的到来，秦飞又多了个快乐，那就是八卦，“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那男朋友很小气，典型的天蝎男，你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啧啧，没眼光！”

　　　　顾盼盼准备好一对接生工具，等着给兽医下午来安排接生，听到秦飞又来折腾，特别最后那个“没眼光”，她就想那剪刀戳在他胸口。

　　　　“我和他好着呢，再说都奔三的人了，哪来天天黏在一起玩恋爱的，还不得腻死！”冬天到了，秦生确实忙的几乎看不到人了，连续几天没见人回来，顾盼盼也习以为常不再较真。上个月某个半夜，秦生一个电话打来，人都在欧洲了。

　　　　神奇的两个人，神奇的在一起了，又神奇的走入冷战形势的恋爱。她不是个传奇人物，所以再秦生没再出现任何消息的十天后，她打开他的次卧，又一次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该扔的扔，该打包封存的打包好，塞到储藏柜里，不见天日。

　　　　自从和苏晓晓的最后一通电话不欢而散后，她们也没再联系。顾盼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苏晓晓则被各种接连而至的事情弄的没法脱身。等她终于想起还有某个女人没处理后，刚订好票打算来找人，又被发现怀孕了。

　　　　顾盼盼在机场接机口紧急待命，等着苏孕妇大驾光临。

　　　　“哼哼哼，这里！”顾盼盼还在涌动的人群里搜寻，另一侧已然有位带着墨镜身着红色大衣的高挑女人超她挥手。

　　　　顾盼盼吐了口气，跑过去，不免斥责两句，“不是说有了吗？还穿高跟鞋？张海洋竟然也放你过来？”

　　　　“切，他管的了我？”苏晓晓一把抱住顾盼盼，在她背上捶了两下，“不错，还活着，没被禽兽脱皮拆骨！”

　　　　话一说完，苏晓晓却没放开她，顾盼盼却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猝然一僵。扑通轻跳的心脏声，在隐射它的主人情绪骤然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