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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无法告别的城.-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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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说:“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再回到我身边的话,我可能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我低头笑笑,抬手绕在他的后颈上,踮起脚尖亲吻了他。他也伸手揽在我的腰上细细地回应。
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咳,急忙从杨康怀里跳开。杨敏之带着一副卷轴推门走了进来。
“你有什么事吗?”杨康语气冷淡地问说。
杨敏之没有理他,只看着我说:“顾小姐刚才那番演讲真是精彩极了,连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换掉公司的发言人了。”
我没有做声。
“顺便说一句,那个没有任何艺术鉴赏水准的刻薄的混蛋是我们的父亲。”
“是吗?”我笑说,“看来,我这辈子也别想嫁入豪门了。”
“显然是这样。不过,你却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他记住名字的女人。”她一边说着居然也笑了起来,我不禁有些惊讶,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
“那还真是荣幸。”我回说。
她又笑了一下,取出一张票单递给我说:“现在我来转述一下家父的口信:这是去年12月21日晚上你们损毁的那幅画的账单,希望二位尽快偿还。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我有些犹疑地接过账单,只瞥了眼上面的数字便差点晕了过去:“杨女士,其实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你不要刚刚告白了五分钟就背叛我好吗?”杨康斜了我一眼说。
“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哦,至于这幅大作,”杨敏之将手里的卷轴交给我说,“父亲说送给你们了,他本人对人体艺术没什么兴趣。祝二位好运。”她对我一笑便转身离开。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的画说:“这可怎么办啊?工作还没音讯,就已经背上这么沉重的债务了。”
“那你要快点回去工作才好,我还等着你养家呢。”杨康一脸戏谑地说。
我牵着他的手走出酒店大厅。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门庭外的草叶上还挂着未干的雨珠,一道彩虹悬于广场的喷泉之上。
六月末,我和友人们重又忙碌了起来。夏安应出版社邀约,开始整理第二部作品的书稿,方路扬也在为首次个人作品展做着最后的准备。唐文心因为签证的缘故每天都有一大堆的表格和申请要填写,苏珊也四处咨询起了高中择校事宜。
我在一个周四收到了《听。说》重新开播的消息。节目换了赞助商,每周减少了一期,播出时间调到了周一至周四晚上11:55。骆唯和Tommy他们嘴上说着“怎么看都是被冷处理了吧”,脸上却都带着喜悦的笑容。那天晚上,他们又约我去了朝阳路的餐厅吃夜宵,赵铭泽也难得地跟我们一同去了。吃到一半时,他感慨说:“真没想到,我一个拿了半打主持大奖的北大毕业生,居然沦落成一档辣椒酱冠名的午夜节目的主持人了。”
“不是很好吗?听起来红红火火的。”我笑着举起酒杯说,“来,让我们一起把我们的十点钟赢回来。”
录制节目的那天,赵铭泽看上去有些紧张,我便上去握了下他的手,对他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去。
他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澄清什么,更没有发表什么回归演讲或者自由宣言,他只是像往常一样用他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对着台下满满的观众说了一句:“欢迎收看由武陵辣椒酱冠名播出的《听。说》,我是赵铭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亦走到他身边,微笑说:“我是顾小曼。”
一个周日,我走过一片宁静的街区,旋转的水管正在喷洒着草地。阳光下,藩篱架上的野蔷薇看上去生机勃勃。
我要去一座咖啡馆,我的朋友们正在那里等我。那里有一个四方的小院,院子里有棵梧桐树,这个时节,应该已是一片碧云接天的景致。那里还有一座露台,我犹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到这座咖啡馆时,下午的阳光在那里投下形状不规则的阴影。我们可能会像从前一样,点一杯咖啡,谈论小说、电影和爱情。这些年来我们从未改变。
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年。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句:They only bee true whe。
多谢各位的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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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番夕8偶然
他们深信,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
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杨康的公寓里有座阁楼。
这阁楼并非普鲁斯特的阁楼,非是他孤独的情绪的庇护所。他不是那种心思敏感纤细、喜欢做白日梦的贵族青年,这阁楼于他不过是一个储藏室,他在那里贮藏着所有想要丢弃而暂时没有丢弃的东西。当然,这绝不是因为他怀旧,或者优柔寡断,他只是愿意给一些事物多一些存在的时间。这段时间是五年。五年之后,如果他依旧想不出这事物有何存在的必要,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扔掉,而不论它的价值如何。在过往的十几年中,他曾扔掉过雪茄、打火机、高中时代的制服、不能用来泡茶的金茶壶、坏掉的限量版手表、无法断定真伪的收藏品等。除了一张夹在相册里被他遗忘的卡片。
这卡片上用法文写了四句话,而今字迹已经模糊。然而他看见它的一瞬间就立刻想起了那四句法文的内容,以及那个吉普赛女人将这卡片交给他时的情形。
那已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准确的说是十三年前。某个秋日的下午,他坐在巴黎街头的一家咖啡馆里,凝神望着窗外熙攘的行人。旅行时,比起购物、观光或者去高级会所参加派对,他更喜欢像这样找个僻静的场所观察当地人的脚步。他认为,从一个城市的民众行走的步调里,可以窥见这个城市心脏律动的节奏。比如,纽约人和东京人的步履总是匆匆忙忙的,柏林人的步伐像他们的性格一样有力而严谨,南欧人的步子大都是懒散缓慢的。而巴黎人,他们的步子更像是牛的步伐,虽然闲散,却总带着一种傲慢和倔强。就在这牛的步伐中,走出了伟大的拿破仑和戴高乐,也走出了同样伟大的雨果、巴尔扎克和普鲁斯特。当然,他们身后也跟着一大批酒鬼、懒汉、无业者和性*者。
杨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便回头问他的同伴们说:“说起法国,你们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他身后的那帮年轻人暂停了一下喧闹的交谈。
黄令仪首先说:“el。”
坐在她身边的黄烨和胡一迪异口同声地说:“美女。”反正在这两个人眼中,不管哪个城市的文化符号都是美女。
黄令仪抬脚往胡一迪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胡一迪连忙龇牙咧嘴地改口说:“我说错了,应该是红酒。”
黄令仪斜了他一眼,起身和司机一道走了——她需要为晚上的成人礼试穿礼服,选好要佩戴的首饰。
杨康无奈地笑了笑,抬眼望见那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埋头看书的少年,便又问说:“喂,家晗你觉得呢?”
那边的杜家晗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罢工,高税收,投资禁地。”
黄烨的下巴差点磕在吧台上:“你这小子装什么深沉啊,给我说点青少年会说的答案好吗?”
杜家晗没理他,又低头看起了书。
“我说你出来旅行带什么书啊,是学校的作业吗?要不要哥哥帮你?”黄烨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手中那本厚厚的英文教材抢了过来,然只看了一眼就悻悻地扔给了他。
胡一迪在一旁笑说:“就你这重修王还好意思教别人,人家可是马上要去斯坦福读商科的天才少年,你高中都不知道哪年才能毕业。”
黄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胡一迪又转向杜家晗说:“不过,令仪的成人礼,你跟着来干嘛啊?”
“父亲说要与令仪姐建立良好的关系,因为以后说不定要联姻。”杜家晗一脸认真地说。
胡一迪脸色一变,抬手劈了杜家晗一掌说:“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居然打起我女朋友的主意来了。”
杜家晗捂着后脑勺愤恨地看着他,似乎想要还击,不过终究在身高和体型的劣势之下隐忍了下来,负气地起身换了个位置。黄烨一脸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杨康也笑说:“喂,一迪你不要欺负未成年人好么?”
胡一迪回过身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噢,差点忘了那个问题了。说起法国,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啊?”
杨康想了想说:“应该是那个吧。”
“哈?那个是什么啊?”胡一迪一脸的迷惑,俄而又有些不怀好意地问说,“我说你不会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吧?”
“我又不是你!”
“少装了,快点说到底是什么!”黄烨也上前附和说。
杨康只好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电影海报。不想那两人以为他指的是窗外,立马跑去窗前四处张望了起来。
“外面有什么啊?”胡一迪一边望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一边疑惑地问说。
“应该是美女吧。杨康,到底在哪里啊?”黄烨也回过头来问道。
一旁的沙发上,杜家晗依旧事不关已地看着那本字典一般的经济学著作。
杨康无力扶额,心说:跟这帮人在一起真是孤独极了。
黄令仪的成人礼是在巴黎一家私人会所的顶层举行的。晚上七点,公子名媛们结对而至,晚宴在管弦乐队演奏的古典乐中开始。黄令仪身着白色礼服,头戴王冠,捧着洋牡丹和桔梗草的花束款款走下楼梯,依照一套繁琐的礼仪向宾客们敬酒、演讲,而后又与众宾客围在大厅中跳了两支华尔兹。她的舞伴是个政治家的公子,自始至终都同她讲着无趣的笑话,不过她仍旧面带笑容地与他融洽地度过了那半个小时。杨康和杜家瑄又邀她跳了两支舞。胡一迪再去邀她时,她借故有些劳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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