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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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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武独与段岭早已商量清楚,段岭接着武独的话说:“本想呈于牧相,由您判断,但后来既然阿木古临去之时喊出来了,在场的所有人又都听得清清楚楚,便索性将两封信一并交给了郑彦,昨夜回宫后,郑彦定会亲自禀告陛下,也好有个物证,否则乌洛侯穆已经知道咱们这边把物证拿在手里,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真是永无宁日。”
  牧旷达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中,许久后,看了长聘一眼,长聘缓缓点头,不语。
  那一瞬间,段岭脑海中灵光一闪,理解了这两人的意思!不由得心道好险,否则局势将会更不可控。
  牧旷达与长聘一定密谋过扳倒蔡闫,这么一来,武独提到过的话就全部对上了!牧旷达要的不是控制李衍秋,而是这整个南陈的江山!若这两份卷子落到牧旷达手中,蔡闫马上就要死无全尸。
  而他“王山”什么证据也没有,只有手头的两份卷子,能顺利回朝吗?
  “你这‘自作主张’。”牧旷达冷冷道,“可是自作主张得太过头了,王山。”
  武独不看牧旷达,只是盯着昌流君说:“是我作的主张。”
  “罢了。”牧旷达微有怒气,说,“你俩都出去,昌流君也出去。”
  三人便起身离开,段岭心神不定,看了眼武独。武独却摆手示意不妨,低声道:“他能把咱们怎样?惹恼了老子,毒死他一府人,教他全家鸡犬升天去。”
  段岭笑了起来,从这话想到牧磬,便决定先去看看他。
  房中,牧旷达眉头深锁,将一杯茶放在案角,长聘取过喝了。
  “相爷,现在想来,王山所为,其实是最好的办法。”长聘说。
  牧旷达细想之后,也觉长聘说得对。
  牧旷达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知这是最好的办法?郑彦听见了喊声,当夜就带着密信回报李老四,比起经我手一次再呈交,更令人相信。我只是担心王山这小子心思阴沉,无人教他,他竟想得这般通透,实在不似这个年纪的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只怕养不熟。”
  长聘却是笑了起来,牧旷达突然想起另一事,也笑了笑,点头,说:“与你有相似之处。”
  “还是养得熟的。”长聘说。
  牧旷达道:“也罢,是我看走眼了,只盼他能考个功名,传他回来吧。”
  长聘便到外头去让人再传段岭回来,趁着这时候,牧旷达又说:“当真是天助我也,指日可待了。”
  长聘说:“相爷进宫的时候太多,谢宥已有怀疑,还须千万当心。”
  说完这句,两人便不再交谈,各自沉默。

  ☆、第111章 出游

  段岭刚到牧磬房里,话还没说几句就又被叫了回来,这次长聘自觉出去,让武独不要进来,余下牧旷达与段岭二人,外头关上了门reads;追妻路漫漫 娘子休要逃。
  牧旷达怒意已消,打量段岭,说:“昨夜设宴,黄坚等你二人一夜不来,须得去朝大师兄告个罪去。”
  “是。”段岭忙恭恭敬敬道。
  两只狐狸,彼此心照不宣,牧旷达自然不会去吩咐他不可走漏风声这等废话,段岭当然也不会到处去说。
  “记得信里说什么不?”牧旷达说,“元人通信,竟是用的汉文,倒也稀奇。”
  撒了一个谎,就势必要撒更多的谎来圆它,段岭竟是忘了这茬,只得说:“确实是汉文,我也奇怪不知为什么。”
  牧旷达沉吟片刻,说:“你且写出来看看。”
  段岭取了笔墨,当场模仿拔都的口吻,捏造了第一封信,说:“个别之处,记得不甚清楚。”
  牧旷达唤了声长聘,说:“去书阁里将布儿赤金拔都上一次送的信取来看看。”段岭心中怦怦地跳,又写了第二张,将两张并作一张,说:“第二张也是拔都亲笔,写的是议盟,这一张记不清楚了。”
  写完后长聘已把另一封信笺取来,放在牧旷达面前,牧旷达对着看了眼,说:“确实是元人王子的口吻。”
  段岭又过了一关,心里松了口气。长聘随意一瞥,笑道:“你这字迹倒是与他有二三分像。”
  昔年拔都学写汉字,念书做文章,大半都是段岭所教。段岭这才发现这点,说:“真的吗?”
  段岭取来信笺,细细地看,看到拔都熟悉的字,语法仍出现了不少错误,只觉既好笑又熟悉,不禁生出思念之心,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布儿赤金拔都从小便在上京长大。”长聘说,“这倒不会有假,想必是学到汉文,奇赤又不会读书识字,将祖宗的元文忘了,会说不会写,凡事都以汉文传书。”
  “我倒是觉得。”牧旷达看了一会儿段岭写下的信,说,“极有可能是拔都不愿让族中旁的人知晓,以免走漏风声,令事情脱离控制,于是用汉文写信予阿木古与哈丹巴|特尔。”
  段岭心里十分感激牧旷达,竟然把自己的谎给圆了回来。
  “也罢。”牧旷达说,“这就先留存查证。”接着把三份信件都交给了长聘,让他收起,又朝段岭说:“王山,放你一个省亲假,十五日后,须得回府,为长聘先生打打下手,也好学着管点事。”
  段岭知道这下终于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朝牧旷达施礼,退了出去。
  “我发现王山但凡发生何事。”长聘说,“俱是这副模样,倒是稳重。”
  牧旷达答道:“堪当大任,来日可慢慢培养,冲着他与磬儿这情谊,倒是难得的,长聘,咱们的计划,又得改一改了。”
  长聘沉默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这一天里阳光灿烂,皇宫中,李衍秋坐在殿内,身边只有一个郑彦。
  “你开什么玩笑。”李衍秋听完之后,眼睛眯了起来。
  郑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衍秋。
  “还有谁听到这话了?”李衍秋问。
  郑彦答道:“昌流君、乌洛侯穆、武独、冯铎、以及相府的王山。”
  李衍秋道:“绝不可能,山河剑法如何解释?先帝会把剑法教给一个外人?”
  “要是连先帝也被骗了呢?”郑彦道,“毕竟阿木古并未说清楚是什么状况,若一开始就是乌洛侯穆先骗过了先帝……”
  李衍秋道:“若是连他也被骗,我倒是无妨了reads;豪门新欢,总裁敢做敢爱。横竖他认了,于我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郑彦:“……”
  郑彦实在没想到,李衍秋居然会说出这么一通话来。
  “太子请见。”外头唱道。
  蔡闫来了,精神很好,看了眼郑彦,点点头。李衍秋注视蔡闫,蔡闫先请过安,跪坐在李衍秋身边,不说话,只看着李衍秋笑。
  “怎么?”李衍秋说,“想朕了?”
  “元人说是我假的。”蔡闫开口道。
  郑彦脸色微一变,李衍秋却道:“不必管他们说什么。”
  蔡闫又说:“当年他们也这么说。”
  李衍秋端详蔡闫,突然笑了起来,蔡闫却不说话,眼眶红了,转头望向一旁。
  李衍秋伸出手,搂住蔡闫的脖颈,蔡闫便靠在李衍秋的肩上,呜咽起来。
  “你还惦记着叔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李衍秋说,“你这人,和你爹一般的记仇,还记得你回来那天,也是这般抱着我哭。”
  蔡闫不住呜咽,全身都在发抖,李衍秋说:“过了三月初三,就满两年了,叔都不哭了,你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郑彦却仍在观察蔡闫,眉头深锁,一时不知是真是假。
  蔡闫在李衍秋肩前蹭,李衍秋便朝郑彦示意,让他退出去,抱着蔡闫,不住安慰他。
  段岭在纷扬的桃花中回了家里,武独却不知去了何处,段岭一到家,先去找那两封信,打开匣子,没了!
  段岭蓦然一惊,看见武独在剑匣中留的字条:桥下等你。
  段岭险些被吓得魂不附体,知道武独只是逗自己玩,四处看看,疑神疑鬼的。收拾停当,出了家门,见巷里武独身影一闪,想来虽然是逗他玩,却也不敢离开太远。
  三山环江岸,九水绕春城,江州城中水道纵横交错,九座古桥置于青石板路上,小船来来往往,不少渔民撑着载满河鲜的渔船,沿岸叫卖。桃花飞扬,正街距桥不远,来到桥下时,段岭到处张望,头顶挨了一根桃枝,忙抬头看。
  武独俯在桥栏前,朝下头的段岭笑,段岭跑上桥去,武独却闪身走了。
  “武独!”段岭道,“给我站住!”
  武独一本正经地在桥头站着,段岭走上前去,见阳光下,武独的笑容英俊无比,一身黑色武袍在温暖的春日里更是衬得身材英武,忍不住上前去,抱了下他。
  “怎么了?”武独问。
  “你怎么了?”段岭也问,“东西呢?”
  武独拍拍剑鞘,答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段岭扶额,说:“怎么都喜欢把重要东西藏在剑鞘刀鞘里。”
  不过也是,除了阿木古这倒霉鬼,只要是随身携带的东西,刀剑的鞘是最好的藏物处,毕竟对于刺客来说,几乎是剑不离身reads;豪门之冷情总裁缠绵不休。
  “上哪儿去?”段岭问,“有事吗?”
  武独似乎有点紧张,答道:“来,下来。”
  段岭的心情登时好了起来,连日里诸事繁杂,一件接着一件,如今大有海阔天空之境,云霾被一扫而空。
  武独到得溪畔码头,指指一艘小船,示意段岭先上去。段岭知道武独会撑船,本领还很高超,便欣然上去。
  武独解开系绳,跃上小船,长篙在岸边一点,小船便没入了水上集市的舟群中,不片刻,又如箭矢一般飞射出来,沿着曲折的水道一路前行,在狭隘的水道入口处排队等候黑甲军盘查,预备出城。
  段岭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船出游,不由得充满了兴奋感。武独过了盘检,又用竹篙一点,小船出了水道,进入大江,面前豁然开朗,尽是滔滔江水,滚滚东去。
  江面上千帆竞渡,武独几下升起帆,将帆索绕了几圈,随手一挂,上前与段岭并肩坐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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