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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7-听听那冷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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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人告诉我,从严格意义上说,藏人并不认为布达拉宫是拉萨,认为布达拉宫是拉萨的标志,全是我们内地人。
西藏人认为:“拉萨”应当是大昭寺和八廊街。而这两处建筑,远不如布达拉宫在俗人眼里宏伟,远不如布达拉宫让世人注目。
这让我这个风尘仆仆而来的内地人吃惊不小。
如果,不来西藏,我会一辈子都认为布达拉宫就是拉萨。
当然,这么认为也没有什么错。在所有关于拉萨形象的资料上,布达拉宫仍旧处于显赫的位置上。但是,信徒们的朝圣目的地,决定了拉萨的另一个宗教地址。
现在,不但是信徒,包括游人,都知道了一条简单的规矩:不到大昭寺和八廊街,就等于没有到过拉萨;只有到了大昭寺和八廊,才算真正意义上到了拉萨。
八廊街的知名度,在内地只停留在是藏人贩卖民族特色商品的集散地的概念上。出发前,所有对西藏略知一二的人,都仙人指路似的告诉我要去八廊。这也是对的,步入八廊街,等于进入了一个露天民族产品的大仓库,多少有些仓储经营的假想。但你细细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人守着一个摊,而摊的面积都不大。据说此地有120多家手工艺品商店和200多个摊点。
纵览琳琅满目的金银宝石特产,你会看到藏民几千年的风俗,在眼前河流一般闪烁;你也可以看到藏传佛教,在尘封的历史里缓步走来。当然,你也会看到用处女小腿骨做的法号,也会看到一个个如碗的少女头骨;可是,先别好奇也先别动用你钱包,那肯定是赝品。只要你多少拥有一些塑料与骨质的知识,你会在阳光下看到黄色硬塑产品的完美,而少骨质的涩泽。
地摊上堆满了长长的铜质法号与手持嘛呢轮,宗教在货币流通里传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包括世界的各个不引入注目的角落。于是,这些法器在异国他乡,生出许多梦想与冲动,于是西藏形象地展示它的魅力;于是,各种肤色的人都往世界第三极靠拢,都想在这片高原上吹响向往的法号,都想转动自己的信念。
但我没有接受小贩们的诱惑,因为我知道历史上曾有间谍亵渎过这法器。
当然,亵渎过后西藏地图的空白,在世界视野里不断地一点点填补起来,我未买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海螺的镶嵌工艺制作太粗糙;粗糙得离原始太远了。
也不断有人悄声询问你:要不要藏刀?
这让你感到可笑。这么神神秘秘,竟然是一把藏刀。为了摆脱暗售者的纠缠,我比他更神秘地问:藏刀不要。有没有枪?对方没有准备,又问了一遍。我比画着说:手枪,杀人的东西。待他听明白后,以恐惧的目光瞟着我溜掉了。
不知道是去报警还是就此转行了。
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马具。这可能与我出生在草原有直接关系;但
和它的低廉价格也有相当重要的关系。在八廊街上,你可以看到不下五家专门卖骑兵用具的摊贩。鞍子,一律是上等好牛皮手工缝制的,有双面的也有单面的。而且服务周全,在一个铺里,你可以购到马镫、马垫、马缰、马嚼子、马笼头,总之一句话,你一转身就能将一盘鞍子备到马背上去,如果你背后确实牵着一匹马而不是一个女人的话,这是我留恋往返的地方。
卖哈达的也多,一摆就一排,大都是川人驻藏设的摊,赚信徒们的钱。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哈达并不是西藏原始特产。哈达是元朝时进入西藏的。当时,元世祖忽必烈接见萨迦法王时赠给他的。后来萨迦法王将这条两边绣着万里长城的哈达,带回了西藏。到后来,藏传佛教将它展示得淋漓尽致,注入宗教上一些解释,使后来人误以为哈达是西藏固有的。其实不然。
我决定给内地的朋友带回些唐卡当礼物,于是,翻来翻去,很是失望,便问:有没有密宗的双修图?
小贩说有。于是,从最下面的格子里取出一幅双修图。看看构图,不太理想。又问还有别的样子吗?他说回家去取。我说:你多拿点。小贩也是放心,将摊交给我看着,自己回家去取。坐在卖唐卡人的架子上,往大昭寺正门一歪头,就可以看见从各地磕着长头朝圣到这里的信徒,正在一起一伏地续磕着。他们双手合掌过头,自顶、到额、至胸,一共揖三次,然后再伏地,双手平展放在地上,划地为号;再起来,再继续,循环下去,数年数月,送走终生。这些人从天南地北而来,是磕着长头到达的,是来朝圣的;我依稀看见额尔敦王喇嘛的母亲也在其中。
细细看去,大部分人额头都有一个圆圆的茧子,像是美人痣。
这时,卖唐卡的人拿着一卷双修图回来了。看看,觉得满意,讨价还价之后,便精心卷起,外用塑料包扎,内用圆木棍做轴,然后走近大昭寺大门。
你如果只逛了八廊街,而未能观赏大昭寺,你也就走了一半的拉萨。
公元648年,大昭寺建成。7世纪末,出现了供远方朝圣人居住的旅店。
从此,信徒们开始在八廊街,绕着大昭寺转经。这条八廊街,是信徒们最为重要的一条转经道。每到下午一定钟点,你会看到如潮的善男信女,手摇嘛呢轮,按顺时针方向开始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的转经仪式。
进得大昭寺,让我震惊。从西藏东走到西藏西,没有见到有如此规模之大的酥油灯阵,成数行纵队排列,以各自蚕虫般的灯焰,集合起一条长达五十多米、宽三米的灯河,在幽暗的廊庭里放射着佛般柔和的光彩。但你要靠近时,一定要多加小心,因为地面石板上不知道洒有多少酥油,也不知道洒了多少年。
风在上面都劈叉。
但是那些为寺庙自愿做事的女信徒们,却身轻如燕,来来回回给油灯挑芯加油换盏,未见有跌倒者。
同样让我惊讶不止的还有一排又一排的转经桶,也说不清有多少,感觉到是经桶绕着大昭寺转了一圈,这也是少见的。无数信徒们拨动经桶,天地之间发出雷鸣般的隆隆声响,大有宇宙全在这小小经桶里之势。
此时,夜静更深,已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伙伙武警和公安人员在走动,还有几伙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听着自己的鞋,在八廊街石板上作响,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有种顽皮得意感。
央珍一席话,将我的心情从喜剧风格变成了恐怖片格调。
她告诉我:八廊街白天做买卖,下午是藏族人转经的地方,到了晚上后半夜,是送死人的场所。
不知道怎么,湿漉漉石板上的月光从暖调子一下子变成了冷调子。
我左右看看,只有龙冬、韩寒我们一行四人,走在去天堂的路上,走在来世的愿望里。这让我感到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有些想入非非。
藏人是多么轻易地解决了生死问题,而内地人面对死亡的恐惧显得过分沉重了一些。
央珍说,她们小的时候,看到有的人家死了人并不哭哭闹闹的;而是到了后半夜,大家托着个酥油灯,将死去的人送到大昭寺门口,在这里和早日转世的家人告别;亲属不能随同死者前往天葬台,怕是死者的灵魂跟着回家,灵魂得不到超度。去陪同前往时如是十个人,回来时就是九个了,那个人就自己去了天堂。而回来的人,也不能回到死者家里,也是怕将灵魂误导归家,走错了去天堂的路。过去大昭寺邻近有客房,他们便住在这里,现在到亲友家借住也就行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但仪式还是那么讲究。
八廊街是活着的拉萨。
是西藏一本新旧结合版的历史字典。
是雪域高原微缩的景观。
是转经与贸易的共同体。
当你重新审视这个奇特的地方时,宗教正以它奇异的魅力走进灵魂深处。这就是我认识的八廊街与大昭寺,也就是文章前面所说的“拉萨”。
(本文作者:江浩)
第三章女儿当自强
一个人坐在简陋的房间里,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我在想自己如此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女儿当自强。
那是1998年的夏季。空气中弥漫着浮躁的味道,我的心也正如这躁动不安的空气,充满了迷惘、困惑,间或还有一丝即将走上社会的新鲜感。
由于之前忙于考研,真正着手找工作已经是春节以后了。北京的春天阳光明媚,我的心却随着向社会的一步步探入而一点点阴霾起来。
当年的就业形势格外严峻,大学毕业生破纪录地比哪年都多,政府机关要分流,企事业单位谈下岗,仿佛你苦练了四年游泳,总算出师了却已找不到下水的地方。
与大多数同学一门心思要留京不同的是,我的目标仅仅是找到一份自己喜欢并擅长的工作。北京、上海、珠海、深圳、郑州的多家外企、国企向我敞开大门,但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搞我的本专业。看着近在眼前的诱人条件和丰厚待遇,我却几乎不假思索地放弃了。
我决定背水一战。
我削尖脑袋似的跑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招聘会,可没有人相信一个理工科毕业女生的文字功力,哪怕一个尝试的机会也没有人愿意给。眼看周围的同学大多已“花落人家”,我却仍“待字闺中”,失落、焦虑,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充斥于心。父母托人给我找了个进出口公司的工作,我却不愿意让40多岁的父母再看别人的脸色,也不愿意借助别人的力量,便放弃了这个很多人羡慕的机会。
临近毕业收拾行李时,我丢掉了所有与本专业有关的书,我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创维闯进了我的视线。
“五一”节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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