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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列车没有终点 by:陶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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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肯德基的师傅认得这边的人,就过来做,嗯,工资比在那边高,”小年小声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忻楠看起来有点歉意,“是吗?我都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上课?”
小年摇摇头,黑亮的眸子看着忻楠,又瞧瞧他放在手边的一大捆报纸。忻楠顺着他视线落下去,忽然弯着唇角笑起来,与平日的稳重温和不同,此时此刻他竟甜蜜得象个孩子,“我约了你宁宁姐。”他把报纸捆竖起来给小年看,报纸里面还有一层蓬蓬的雪色的纱纸,——衬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
她不是我宁宁姐!小年心里有些郁闷。忻楠哥的表情是真的有些奇怪,小年浑身泛起一股凉意,脸上却扯出一丝笑来,“很漂亮啊。”
“外面太冷了,怕冻蔫了。正好,帮我把报纸丢掉。”忻楠呼拉拉把外面的报纸拆开来,露出绑着银色缎带的漂亮花束。小年接过报纸团成一团,低着头,有点别扭地笑着,“那,忻楠哥你坐着啊,我还要干活呢,”说着要走。
“等会儿,”忻楠小声叫住他,“本来也要找你,忻柏下礼拜回来,你过来住几天吧。”
小年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角余光已经瞄到刚进店的人,“呃……宁宁姐来了,我先过去,回头再说吧。”
“啊?”忻楠立刻扭头看,表情又开始奇怪,兴奋中有些不安。不安?他站了起来向走进来的安宁招手,甚至没注意到小年迅速地溜走了。
他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向安宁宣布。
小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却再也无法安定下心神,视线不停地越过半圆形的餐厅向那个位置飘过去。
安宁看起来更漂亮成熟了,大衣除下后,露出里面一袭贴身的深紫色绸衣裙,衬着她修长的体态,雪白的皮肤,长发盘在脑后,看起来高贵雅致、光彩照人,仿佛刚从某个盛会出来。忻楠虽然不像平时那样随便,也穿着半正式的休闲装,但与安宁比起来,仍流露出浓重的学生气。
忻楠哥不是想求婚吧?小年被突然涌上心头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忻楠哥看起来那么振奋开心的样子,一点儿不像平时的他,还小心翼翼地拿着花儿,——那女人还是那么从骨子里透着冷冰冰的样子!
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安宁看到花,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一直都是忻楠在说话,她一直都没回应,只是半垂着头。可是瞎子都看得出她对忻楠说的话不放在心上,她看上去根本心不在焉。小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两个人,皱起眉头来,心里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
印象中安宁似乎只坐了一会儿,餐盘送上去,她一口也没动过。但是从她开始说话,忻楠的背影好像就僵住了,一动不动,小年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觉出不对劲。
安宁很平静地说完话,很平静地穿上大衣走了,来去阵风一样,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忻楠还是坐在那里,没起身也没有动。
小年担心地绕过去偷偷看他。
倒底发生什么?
忻楠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他眼睛有点出神,怔怔地望着凉水杯在出神。
小年叫了忻楠一声,没反应。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呆呆看着他。
这时候忻楠抬起眼睛来,完全没有看到旁边是谁,径直走去结账。小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冲回员工休息室,拿外套,换鞋子,乒楞乓啷把金属柜门磕得山响,旁边坐着休息的同事吓一跳,“小年儿,你干嘛?”
小年匆匆道,“帮我跟经理请个假,我有急事!”
“喂!喂!你还做着台哪……”
人已经没影了。
追出店门,小年四下张望,一下子就看到忻楠,心底小小松一口气。忻楠走得并不急,手抄在裤袋里,像散步一样。
小年稳稳地跟了上去。
冬天黑得早,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海边风很大,除了车之外,很少行人,走几步,有凉凉的东西撞在脸上,风卷着细小的颗粒,原来是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忻楠没有去乘车,当他走到路口拐弯之后,小年就意识到,他不是要回家去。小年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追上去?若追上去,又该说些什么?他只得继续隔了几步远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疗养区寂静无人的街道向前走。
夏天这里是很热闹的,现在几乎不见人,雪穿过重重枯枝落下来,在阴暗的路灯光线下若有若无。
小年缩了缩脖子,他的羽绒外套里面只有一件薄棉布衬衫,那是披萨店的制服,腿上也只套了一条单裤,冷空气一会儿功夫便透进去,寒战开始从皮肤侵到骨头里去。但是穿过疗养区走到海边之后情况更糟,没有了房屋和树木的遮挡,刺骨的海风直接吹到人身上来。小年咬紧牙,不去管那蚀骨蚀肉的风,反正冻得刺痛到一定程度就麻木了。连脑筋都冻僵,呆呆地似乎忘了自己为什么跟出来,身上冻到没知觉,只有心口一小片地方还在扑扑地跳。
忻楠仿佛一点没觉得冷,倚着铁栏杆,瞪着石堤下面翻腾的黝黑的海水出神。
就那样,也不知站了有多久。
即使当时,百感交集的忻楠也没有感觉,太多思绪翻腾令他头脑反而一片茫然,要到以后反复回味,才会心酸起来。真是傻!那个始终没有学会说话的傻孩子!
他若不回头,他会永远在他身后悄悄地站着。
忻楠只是觉得心乱,难以言表,可是居然还有理智告诉自己:你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沿着马路牙子不停地走,浮躁的感觉会慢慢沉淀下来,心情坏一点,走的时间就长一点,但总会沉淀下来,——激|情这样容易消耗掉,得不到心里所想的也是活该吧?忻楠嘲笑自己。
但这一次不同,他身上忽冷忽热,脉搏突突地跳着,有一种强烈到想要打烂东西,想要发泄的冲动……猛然回过头来,发现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忻楠无声地抽了一口气,一切冲动忽然烟消云散,这下子,他想起来自己刚刚是从哪里出来的了,“小年?……呵,走的时候忘了跟你打招呼。”
林小年哭笑参半的表情已经冻住在脸上。
忻楠脑子清明不少,“你跟着我出来的?怎么不叫我?”
小年过了半晌,才轻声问,“忻楠哥,你没事吧?”
忻楠心里苦笑一下,果然,他看见了。
“没事儿,只不过是我跟安宁分手了。”
小年没作声,雾蒙蒙的黑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下流露出一股温柔的味道,包含着一点儿担心,静静地看着忻楠。刚刚还在四处奔突游走的暴烈情绪倏忽间像退潮一样安静下来,忻楠现在只觉得灰心,揉揉干涩的眼睛,自嘲,“今年运气真是坏透了。”
“……”
“兄弟跑了,女朋友也吹了。”
“……”
“……怪不得年初算命的说今年是我的离散年。”
还有我啊,我还在啊!小年垂下头去。他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忻楠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伤心的时候……忻柏说他哥好喜欢那个女人……
然后两个人又沉默了。
一个,是不会说。一个,浓浓的倦怠涌上来,心飘荡沉浮,安安静静却没有着落,什么也不想说了。
最后还是忻楠先开口,“回家吧,”他从倚着的铁栏杆上直起身来。
小年偏过头看他。忻楠没有往日的温和,脸上也殊无笑意,神情语气都很冷淡,“走吧,晚了。”
回哪儿?小年犹豫地动了动有些刺痛的脚。
忻楠似乎在解释,“先送你到车站。”
是了,要他回“自己家”。
小年心脏“咚咚”狂跳起来,就好像公众场合想要发言前那种无比的紧张,好半天,才吭哧道,“……忻楠哥,我陪你好不好?”几个字而已,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忻楠怔了一下,笑了笑,“不用了。……你别多想,我没什么事儿。”几乎是本能的,忻楠不在小年面前表露什么,他自己并没有察觉。有了烦恼,家里的孩子若问起来,大人总归是一概否认,装作没事的。
对人好,有许多种。
对小年的这一种,就像对孩子。不求他分担苦恼,只给他看快乐的一面,忻楠并不知道他会为他说过的话后悔一辈子,他只是,认为自己今天的情绪不适合与小年这样的孩子相处。
在小年这一方面,却是顿时气沮。小年是一只怯懦的小动物,偶而试探着主动伸出小爪子去亲近自己喜欢的人,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立时以为是自己过份了。
世上的事,常常是这样,说倒底,识破别人的心,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谁都不知道,那年冬天,是从那个夜晚开始才真正冷了起来。
小年与忻楠分手,一个人乘车回去。雪越下越密,他站在楼下,呆呆地望着面前黑色的建筑物,觉得它像一只怪兽,意图吞吃自己,可是却无力反抗,只得一步沉似一步地走过去,直至彻底坠入深渊……交付不久的新楼房,大理石的梯级,装潢精致而华丽,弥漫着一股恶毒疯狂的寒意。
小年蹑手蹑脚打开门,窃视四周,房间里安静地骇人,没有异样的气味和声息,有一线黄|色的灯光从阿姨房间的门下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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