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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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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小楼上最后面的一间房,后窗下是条很窄的街道。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身上还穿着破棉袄的驼子,正坐在春日的阳光下打瞌睡。
方龙香用铁钩挑起了窗户,道:“你看不看得出这驼子是什么?”
白玉京道:“我只看得出他是个驼子。”
方龙香道:“但他若摘下那顶破毡帽,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白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他头发的颜色跟别人不同。”
白玉京皱了皱眉,道:“河东赤发?”
方龙香点点头,道:“看他的样子,不是赤发九怪中的老二,就是老七。”
白玉京不再问下去,他一向信任小方的眼睛。
方龙香道:“你再看看巷口树下的那个人。”
巷口也有棵大果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将一壶滚水冲在碗中的藕粉里。
壶很大,很重,他用一只手提着,却好像并不十分卖力。
白玉京道:“这人的腕力倒还不错。”
方龙香道:“当然不错,否则他怎么能使得了二十七斤重的大刀。”
白玉京道:“二十七斤重的刀?莫非是从太行山来的?”
方龙香道:“这次你总算说对了,他的刀就藏在车子里。”
白玉京道:“那个吃藕粉的人呢?”
一个人捧着刚冲好的藕粉,蹲在树下面,慢馒的哚着,眼睛却好像正在往这楼上瞟。
方龙香道:“车子里有两把刀。”
白玉京道:“两个人都是赵一刀的兄弟?”
方龙香道:“他就是赵一刀。”他拍了拍白玉京的肩,道:“你能叫赵一刀在外面替你守夜,派头是不是不能算小了。”
白玉京笑了笑,道:“我的派头本来就不小。”
一个戴着红樱帽,穿着青皂衣的捕快,正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树下居然也买了碗藕粉吃。
白天京笑道:“看来赵一刀真应该改行卖藉粉才对,他的生意倒真不错,而且绝没有风险。”
方龙香道:“没有风险?”
白玉京道:“有?”方龙香道:“这戴着红棱帽的,说不定随时都会给他一刀。”
白玉京笑道:“官差什么时候也会在小巷子里杀人了?”
方龙香道:“他戴的虽然是红樱帽,却是骑着白马来的。”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
方龙香道:“你想不到?”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一向独来独往,怎么会跟他们走上一条路的?”
方龙香道:“我也正想问你。”
白玉京道:“会不会是凑巧?”
方龙香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白玉京倒了盏冷茶,一口喝下去,才又问道:“除了他们四个外,这地方还来些什么人?”
经香道:“你想不想出了去看看?”
白玉京道:“这些人很好看?”
方龙香道:“好看,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精采。”
白天京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来了的?”
方龙香笑了笑道:“你莫忘了这地方是谁的地盘。”
白玉京也笑了笑,道:“我若忘了,怎么会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
方龙香瞪眼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要我来做你的保镖的。”白玉京笑道:“保镖的是你,付帐的也是你,我既已到了这里,什么事就全归你一手包办。”
方龙香道:“你管什么呢?”
白玉京道:“我只管大吃大喝,吃得你叫救命时为止。”
方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个人倒很少会走错地方的。”
前面的窗口下,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一栅紫藤花下,养着缸金鱼。
一个年青的胖子,正背负着双手,在看金鱼,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衣人,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扶着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蹒跚的穿过院子。
三个青衣劲装的大汉,一排站在西厢房前,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白玉京道:“这三个人我昨天见过。”
方龙香道:“在哪里?”
白玉京道:“路上。”
方龙香道:“他们找过你?”
白玉京道:“只不过借了我的剑去看丁看。”
方龙香道:“然后呢?”
白玉京淡淡道:“然后当然就送回来了,就算青龙老大借了我的剑去,也一样会送回来的。”
方龙香皱皱眉,道:“你知道他们是青龙会的人?”
白玉京道:“若不是青龙会里的,别人只怕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方龙香用眼角膘着他,摇着头叹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
白玉京道:“是白玉京。”
方龙香眨了眨眼睛,道:“白玉京又是个什么人?”
白玉京笑道:“是个死不了的人。”
突听“叮”的一声,那金鱼缸也不知被什么打碎,缸里的水飞溅而出,眼见水花就要溅那胖子一身。
谁知他百把斤重的身子,忽然轻飘飘飞了起来,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花栅,整个人吊在上面,居然轻得就像是个纸人。
那黑衣人的裤子反而被打湿了。
白玉京道:“想不到这小胖子轻身功夫倒还不弱。”
方龙香道:“你看不出他是谁?”
白玉京道:“看他的身法,好像是峨嵋一路的,但近三十年来,峨媚门下已全剩了尼姑,面且终年吃素,怎么会突然多了个这样的小胖子。”
方龙香道:“你难道忘了峨嵋的掌门大师,未出家前是哪一家的人?”
白玉京道:“苏州朱家。”
方龙香道:“对了,这小胖子就是朱家的大少爷,也就是素因大师的亲侄儿。”
白玉京道:“他那保漂呢?”言龙香道:“不知道,看他的武功,最多只不过江湖中的三流角色。”
白玉京道:“他自己明明有第一流的武功,为什么要请三流角色的保镖?”
方龙香道:“因为他高兴。”
缸里的金鱼随着水流出来,在地上跳个不停。
那黑衣人却还是站在水里,动也不动,一双深凹的眼睛里,却带着七分忧郁,三分悲痛。
方龙香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这人倒真是个可怜人。”
白玉京道:“你同情他?”方龙香道:“一个人若不是被逼得没法子,谁愿意做这种事?”
“何况,看他用的兵刃,在江湖中本来也该小有名气,但现在……”他忽然改变话题,道:“你看不看得出是谁打破水缸的?…”白玉京道:“司马光?”
方龙香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滑稽,简直滑稽得要命。”
白玉京笑了,道:“打破水缸的人若不是司马光,就是躲在东边第三间屋里的人。”
朱大少已从花栅上落下,正好对着那间屋子冷笑。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却捧着个脸盆走了出来,仿佛想将地上的金鱼捡到盆里,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脸盆里的水又泼了一地,白玉京道:“这位老太太又是谁?”
方龙香道:“是个老太太。”
白玉京道:“老太太怎么也会到这里来了?”
方龙香道:“这里本来就是个客栈,任谁都能来。”
白玉京道:“她总不是为我来的吧?”
方龙香道:“你还不够老。”
白玉京道:“青龙快刀,赤发白马,这些人难道就是为我来的?”
方龙香道:“你看呢?”
白玉京道:“我看不出。”
方龙香道:“你没有得罪他们?”
白玉京道:“没有。”…方龙香道:“也没有抢他们的财路?”
白玉京道:“我难道是强盗?”
方龙香道:“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白玉京忽然笑了笑,淡谈道:“他们若真是为我面来的,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方龙香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伯你,也许因为他们还在等人!”白玉京道:“等什么人?”
方龙香道:“青龙会有三百六十五处分坛,无论那一坛的堂主,都不是好对付的。”
白玉京又笑了,谈淡道:“我好像也是不好对付的。”
方龙香道:“可是她呢?”白玉京道:“她?”
方龙香道:“你那位女醉侠。”
白玉京道:“她怎么样?”
方龙香道:“她既然是跟你来的,你难道能不管她?别人既知道她是跟你来到,难道会轻易放过她?”
白玉京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方龙香叹道:“你明明是在天上的,为什么偏偏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到这里来受罪?”
白玉京冷笑道:“我还没有在受罪。”
方龙香笑道:“就算现在还没有受,只怕也快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隔壁有人在用力敲打着墙壁。
白玉京道:“她在隔壁?”
方龙香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道:“现在你只怕要受罪了。”
白玉京道:“受什么罪?”
方龙香道:“有时受罪就是享福,享福就是受罪,究竟是享福还是受罪,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袁紫霞枕着一头乱发,脸色苍白得就象刚生过一场大病。
门是虚掩着的,也不知是她刚才将门栓拨开的,还是根本没有栓门。
她手里还提着只鞋子,粉墙上还留着鞋印。
白玉京悄悄的走过来。看着她。
他忽然发现一喝醉了的女人,在第二天早上看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媚力。
他的心在跳。
一个喝醉了的男人,第二天早上若看见女人,反而特别容易心跳。
袁紫霞也在看着他,轻轻的咬着嘴唇,道:“人家的头已经疼得快裂开,你还在笑。”
白玉京道:“我没有笑。”
袁紫霞道:“你脸上虽没有笑,可是你的心里却在笑。”
白玉京笑了,道:“你能看到我心里去?”
袁紫霞道:“口恩。”
她这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女人从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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