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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黄书郎二三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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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师”。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张强说道。
“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啊……一直背颂当年追悼大会上的演讲稿……”朱老师摇头道。
我拉了拉张强,把他拉到阳台那里,“张强,我有一个主意。”
“你别想歪点子。”张强瞪了一眼我。
“不。”我摇了摇头,“王老和那些学生们一样,心里一直有执念,你忍心让他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完成心愿吗?”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奶奶活着的时候,曾经有一家人求我奶奶,让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太太醒过来,看一眼她一直叨念的重孙,我奶奶烧了一道符,将符水喂给那个老太太,老太太很快就醒了过来,像是健康人一样抱了刚刚满月的重孙,还跟家人一起吃了满月宴……”
“当天晚上那老太太就去世了。”张强说道,“你奶奶用的符咒,是‘催命符’。”
“可对于一个一直昏迷不醒的人而言,提前一个月去世,跟马上就去世有区别吗?”当时我问过我奶奶,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奶奶说人不能带着执念去死,老太太完成了心愿,就算走也是带着笑容的。
“不行。”张强摇头,“王老经历得够多的了,他应该寿终而逝。”
“我同意郑多的意见。”朱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身后,“我同意。”她脸上带着微笑,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直接穿透……她……竟然……“我了解我家老王,如果没有完成最后的心愿,他是不会与我一起归奉我主的。”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一直挂着天主教的宝石十字架。
叮叮叮……一串铃声响起,一直在磕瓜子看电视的护工放下手中的瓜子,从茶几下拿出药盒,“王老,该吃药了……”她穿过朱老师,走到王老身后,将药递给了他。
“我得去看看,这个护工粗手粗脚的,老王一直不喜欢她。”朱老师跑了过去,照顾王老。
“朱老师八年前就去世了。”张强说道。
“她……是因为放心不下王老,才不肯离开吗?”我看着朱老师说道。
张强点了点头。
“她是信奉天主的?”我问张强。
“是的。”张强点了点头。
“王老呢?”
“王老是无神论者。”
“信奉天主的去逝之后会去哪里?”
“华夏的归华夏,上帝的归上帝,她是十分虔诚的教徒,我查过她的资料,应该是归西方天堂由那边安排,王老会转入轮回。”
“也就是说,王老去世之后,他们反而会分开?”
“到时候他们连彼此都不记得了,分开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强说道。
“你这人,是不是没有感情啊?”我愤怒又辛酸地道,“朱老师说的一起归奉天主又是什么意思?”
“王老活着的时候曾经跟她开过玩笑,如果她的天主能让他在去世之前完成心愿,他就改信天主教。”张强说道,“可惜……西方的上帝比华夏的天庭还懒。”
“你这人是不是没有感情的?同情?怜悯?除了算计什么都不剩了吗?”
“原来应该是有的,时间久了……再多的感情也磨没了。”张强摇了摇头。
“我不信。”我看着张强道,我之所以对张强毫不客气还有一个原因,我一直恐惧四叔,四叔太冷酷无情,明面上对你客客气气捅刀子的时候毫不犹豫,所以我对四叔再怎么恼恨,明面上的“尊重”还是有的。张强……我不怕他,没有一秒钟怕过他,我知道不管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不会伤害我。“当初你之所以会成为第二十二个牺牲者,是因为你想要救那些学生吧?如果没有同情心,没有感情,你怎么可能会去冒险救人呢?”
“我又不会死。”张强冷淡地说道。
“可是烧死是所有死法中最痛苦的一种吧。”
张强看着我,许久之后他转过头去……“随便你!”
“喂!我不会画符啊!”我叫住了他。
“黄书郎会。”张强说完转过身走向护工。
护工已经喂王老吃完了药,正准备回去继续看她的电视,看见张强过来了笑着问他,“张老板,您准备回去了吗?”
“我准备回去了。”张强说道,“她也准备走了,明天我会再来的。”
“您可真孝顺,王老的子女都没有您来得勤……”
护工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又说道,“您认识一个姓胡的美女吗?长得可漂亮了,跟电影明星似的,昨天晚上她来看过王老,还给他买了不少东西呢。”
“认得。”张强点了点头。
“还是您记性好,我问王老的家人,他们都说不记得这个人了,也许是学生什么的……”
张强忽然停住了,伸手点着护工的额头,护工像是木偶一样僵住了,张强看着她的眼睛道:“忘记姓胡的美女曾经来过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张强松开了手,微笑着看着她,“再见。”
“再见。”她向我们挥了挥手。
胡美女……是不是胡丽姬?黄书郎说胡丽姬去整容了,胡丽姬坚持说是微调,黑白照片像素不高,我可以肯定照片里的胡丽丽就是胡丽姬,张强为什么要隐瞒她的事呢?他跟胡丽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脑补了一段道士与狐妖禁断之恋的故事,却不敢明着问张强。
黄书郎一直很忙,就算这次处理灵异教室的事,也没有跟着我来,而是拎着一个小布包说要回老家办事,也不知道他有一个那么大装的大口袋,为什么还要背个小布包……
我从王老家里开车回到家时,正好遇见他背着小布包骑着一辆摩托车回来,摩托车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像是美剧里面暴走族骑得那种超大的怪兽摩托。
“灵异教室的事……”他说完之后忽然皱了皱鼻子,凑到我跟前闻了闻,“没解决。你刚才跟张强在一起?”他的表情很嫌恶,我莫名的想起网上看到过的小段子,网友在外面撸猫回家,自家的猫对她非常嫌弃吃醋嫉妒。
“是啊。”我小心地藏起自己得瑟的表情,“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没有。”黄书郎摇了摇头,“缺什么都好解决,主要是户口和身份证的问题,你们人简直是发了疯,什么都弄上网,录照片、录指纹什么的,原来还能找个偏远山区假托个残疾、白痴什么的弄个身份,现在可好了,搞什么五保啊、低保啊、扶贫啊,那些再穷的人也要办身份证、上户口。”
“你在说什么啊……”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十几个化了形的同族……”
“之前你说的是几个。”
“十几个,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什么的加起来快三十个了,现在县城没意思,他们都想来省城或者去北上广发展,谁知道现在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我爷爷想了个法子集体□□,还特意把我叫回去了,谁知道只搞到不到七个名额,我一看那情形……就直接回来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年月……连妖都这么不好做吗?“要办真证吗?”
“废话!假证谁不会做啊!”黄书郎道。
我拿着门卡开了门,跟他一起上楼,在路上把灵异教室的事讲给他听,“张强为什么不会死啊?”
“我问过我爷爷,我爷爷说张强中了诅咒。”
“啊?”这世界上还有长生不老不死的诅咒,麻烦咒一咒我好不好。
“蠢。”黄书郎瞪了我一眼,“世上最苦人最苦,你以为是说着好玩的?”
他又偷听我的心声了……话说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为什么我听不见他心里的想法?
X大的大礼堂是1956年苏联援建的,苏联式的建筑风格,对称、冰冷,哥特式尖顶……
设计台阶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无障碍通行这种问题,我推着王老举步维艰,跟着我们一起来的朱老师并没有什么异能,只能在我身边干着急。
张强和黄书郎并肩站在台阶的最高处,从上向下看着我,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少表情,我出现时张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过去我觉得那是他亲和,现在却觉得他在伪装。黄书郎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手按在轮椅上,轮椅被一股气流抬起,顺利地滑上台阶。
我们走到了礼堂,这里早已经被布置成了七十年代时的模样,苏式的壁画被盖了起来,墙上挂满了红旗跟语录和挽帐,主席台上挂着□□的大照片。
不知皇甫灿从哪里找来了一群闲着无聊的群众演员,一个个不管穿着什么年代的衣服,跟皇甫灿握手之后,都变成了七十年代的军装(那个时代不管是不是军人都喜欢穿军装)或中山装,从像章到红袖箍一个都不少,这些人也许是得到了指示,一个个的表情严肃,比我COS的认真多了。
皇甫灿看见我们来了,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这两个人我弄不了,得您来。”他指着他们对张强道。
“我知道。”张强看了我一眼,手轻轻一挥,朱老师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列宁服”,整个人也年轻了起来,他轻轻握了握王老的手,王老的衣服也变成了中山装,整个人也年轻了。
黄书郎从口袋里掏出符咒,随手一晃化成一股火焰钻到王老的身体里。
王老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好像是小孩子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样揉了揉眼睛,“我这是在哪儿啊?”
“你在大礼堂替学生们开追悼会。”朱老师握着他的手道。
“瞧我,昨晚写了一晚悼词……”他站了起来握了握朱老师的手,“家长们都来了吗?”
“都来了。”张强说道,他一挥手……最前排出现了几十个抱着遗像的家长,他们有农民、有工人也有军人,有的年轻,有的已经年老,有的哭得眼睛红肿,有的表情严肃坚强。
“我得去见见他们。”王老说道,他走向那群家长,一一和他们握手,小声说着安慰他们的话。
“我去叫学生们。”我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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