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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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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瞧了瞧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先赚点钱,换件衣裳,不知您可否为我寻个门路?”
  猎户全然没有想到这样仙风道骨的客人所谓的难处竟是这些铜臭俗物,他略犹疑了一瞬才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先借我的衣物给你,赚钱的话……我见你似乎会使剑,山里的猎物都能换钱。”
  青年自然是再感谢不过,猎户的衣服于他而言有些小,但他也的确是不合适再穿着这样破烂的衣物行走了。
  他向猎户道了谢,猎户有些不放心他,想要随他一并上山,他笑着婉拒了猎户。
  青年道:“我旁的本事没有,打猎倒是好手。昔年带着我的徒弟在外,因她挑食,天上地下还有水里,能抓的我基本都抓过,也算是个熟手。”
  他说到这一步,猎户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他今日原本的计划也是去集市里将柴和前几日攒下的猎物卖了。看青年的样子,也不像是嘴上说说的花架子,他掌心里因握剑而结成的茧,甚至要比猎户惯常拉弓砍柴积累下的还要硬。
  不过猎户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年纪这么轻,已经有徒弟了吗?”
  青年回答:“是啊。算算年纪,也该有七十岁了。”
  猎户听见这话只当青年玩笑着说,他笑着说:“那你不是得过百岁了?”
  青年淡笑不语。
  猎户自然将他的笑当做了玩笑后的一笑置之,接着说:“对了,我叫曾于,熟悉我的人一般叫我曾四。你若是打到了猎物拿去集市里,直说我的名字,他们不会欺了你。”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还是将名字告诉我,我今日先去和他们说一声。”
  青年已经走出了猎户瓦屋的木篱,听见他这么问了,方才回首。
  他笑了笑,回答说:“温晦。”
  猎户瞧见他语气温和,气息清透,背对着光时,仿若这光不是从天上来,而是由他而生。
  他告诉了猎户自己的名字,说叫做“温晦”。
  猎户愣了一瞬,回过神来,青年已经上山去了。
  他挠了挠头发也不知道是哪个温哪个晦,却莫名觉得这该是个好名字。
  “毕竟有这名字的是那样的一个人嘛。”他嘀咕着,虽有些舍不得,还是收回了视线,转去收拾自己的猎物。
  温晦上了山,他并没有骗猎户。秦湛是个公主,嘴巴挑剔得很,就算学了辟谷,也还是喜欢吃各种各样的东西。两人昔年游历野外时,温晦几乎要用“磋磨”两字来形容当年秦湛对他的种种要求。
  秦湛以着“小孩子需要营养长身体”为由,要过天上的红喙鸟,清河里文鳐鱼,林中的葱聋……有的没的,温晦因此十分熟悉用剑去捕猎任何一种动物。
  只是现在有些麻烦。
  人倒是察觉不出,动物总是敏感。他在炼狱窟待了许久,身上的瘴气一时半儿清不干净,动物们远远的闻着气息便散去,哪里等得到他靠近。
  温晦没办法,也只得站在原地,捏了一决。
  他的手指看似只是随意微动,地面却骤然翻腾了起来,藤蔓在地下暴涨翻涌,转眼之间动物起此彼伏的惊慌声接连不断。温晦等了一息,又将藤蔓尽数撤去。他顺着翻出的土壤一路往前,瞧见了被刺穿的不少动物。
  温晦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唉,好像多了。”
  那一天的苍山集市,大部分的人的视线不由都投向了一名带着剑的猎户身上,他看着实在不像个猎户,却拖着约莫有一车的猎物往前。因为没有车,他只能用藤蔓将小些动物都绑在最大的那头麋鹿身上,自己则拖着麋鹿的角一路向前。
  他拖着的猎物大约有两个他的大小,可这人却像提着兔子一般容易,众人瞧着他走了半晌,见着他卖了猎物,拿着那些钱先去换了套合适的衣裳。再出来的时候,只有少数人才敢认他就是刚才的猎户。
  温晦换了衣服便找了集市上最近的赌场,一把把翻盘,直到赚够了自己想要的盘缠,才收了手,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前脚离开,后脚赌场的打手便被主人示意跟上他。温晦似无所觉,竟仍是往偏僻处走,这些打手见之心喜,只恨不得现在就进了没人的巷子,好给温晦个教训。
  只可惜他们还未入林子,便先遇见了华林云家的人。
  为首的是个青年,他见到这群人尾随着一名剑客,当下皱眉大喝:“你们在做什么!?”
  这些赌场打手一惊,刚想要回头骂一句“莫要多管闲事”,却看见了他衣服上的云纹。
  在苍山,再恶的人也不会动华林云氏——这是苍山的规矩,是苍山对恩人的回报。
  规矩不能变,哪怕这些人再想了结了温晦,却也只能暂且退下,绝不与华林云氏起冲突。
  那青年见那些打手都退了,方才走上前去,对似乎此时才有察觉的温晦提醒了两句,提醒完后,他说:“我观阁下也似是我道之人,落于苍山被恶徒纠缠,可是遇见了难事?”
  “在下祁连剑派云松,苍山的云起居士是我堂兄,我或许能帮阁下一二。”
  温晦道了谢,看了他腰侧佩剑一眼,而后才笑着问:“祁连剑派离此处甚远,你怎么来了这里?”
  云松脸颊微红,不知为何,他下意识便回答了温晦:“剑主曾说过执剑需行万里路,我新得了剑,便想着四处游历一番,也好与自己的剑磨合一二。”
  温晦:“……剑主?”
  云松道:“燕白剑主,阆风剑阁的秦湛秦阁主啊?”
  他回过了神,有些困惑:“阁下不知道吗?”
  温晦慢慢地笑了,他点头:“我知道。只是想起了些别的。”
  云松好奇:“和剑主有关吗?”
  温晦答:“算也不算,只是这话我也在骗我徒弟出门是用过。”
  云松见不得别人说秦湛半句不好,即刻皱眉道:“这是正理,阁下怎可用来骗人?”
  温晦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倒是云松见了温晦腰侧的剑似有流光,又确认温晦身上的气息虽淡,确实是修者的气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阁下莫非也是剑修?只是不知承自何派?”
  温晦倒是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他坦然笑答:“阆风。”
  云松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阆风剑修只有剑阁一脉,但剑阁如今只有秦湛与越鸣砚两人,再多的传人昔年都被从剑阁上逐出了。这些被逐出的剑阁弟子后来如何了,倒是无人去问,云松自然也将面前的人当做了昔年被逐的那些弟子之一。
  于是他顿了顿,行了一礼:“前辈。”
  温晦觉得这少年有趣,让他想起当年的一剑江寒。加上他腰间配着的剑又显然是剑阁里的流月,显然是与秦湛有什么关系,本想着多套几句话出来。可他尚未来得及哄这孩子去喝一杯酒,便先察觉到了别的东西。
  他笑了笑,也未再理会云松,转身便往巷子里继续走去。待云松察觉不对抬起头,面前早已空无一人了。
  云松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怒了他,对着巷口甚至叫了句:“前辈?”
  巷口当然没有人回答。倒是风吹来了一张银票落在了他的脸上。云松取下这张银票,银票上以灰写了一行小字,云松瞧着念了出来:“贺流月,请酒钱。”
  他满脸困惑:“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也没有。
  温晦走着,巷景便在他的周身快速流转变化,不过数十步,待他走出了巷口,身前再也不是苍山集市的热闹,而是旷野蓝天,瞧着不远处,便是炼狱窟的瘴气滚滚。
  司幽府君一身黑甲,连同知非否一并跪在地上。
  司幽府君见到了温晦,即刻低首,纵使极力压住了声线也难掩激动,他低声道:“魔尊。”
  温晦微微笑了笑,他向司幽府君伸出了手:“这三十年来,辛苦你等我。”
  司幽府君极为激动,他压了好久,方才压住了自己血液中升起的沸腾,他再次叩首,却不敢去碰温晦的手,只是道:“司幽府尽数待命,只需魔尊一声令下,便可再攻正道!”
  温晦笑而不答。
  知非否瞧见了,倒是从地上收礼起身。他瞧着温晦片刻,拱手笑道:“看来您另有打算。”
  温晦看向知非否,他问:“我被困于炼狱窟三十载,虽不得出,却也不是个完全的聋子。”
  他的笑容收敛,一夕间令人瞧着反倒像是冰雪雕铸。
  温晦慢声道:“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动秦湛。”
  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知非否便觉得像是座山压在了自己的肩上,待温晦说完,他竟也已站不住,噗通一声再次跪下。
  知非否面色发白,他的额上沁出冷汗,止不住心惊。若是三十年前的温晦已是人类能达到的巅峰,使人仰望。那么现在的他便是谁也见不到天边之外。他虽然站在知非否的面前,知非否却连他的半分界限也触摸不到。
  温晦现在的修为精进到了何处?
  他现在有多强?
  知非否甚至连“强”这个字还能不能形容温晦都无法确定。
  他简直已经不像是人。是啊,如果是人,怎么可能能够被打入了炼狱窟后,还能挣出?
  他或许早已不是人。
  知非否心里生出恐惧,面上却仍笑着回答:“魔尊误会了,我上剑阁为得是您当初交代的事情。”
  “您说要找一个瞎子,这些年来,枯叶宫在四境安插人手,寻到的天生目盲着约有千数,这些人如今都已被关入秘密的牢中。唯有剑阁上的那个,因是剑主的徒弟,属下不得不亲自去。”
  温晦毫不为所动。
  司幽府君瞧着知非否面色着实勉强,念及同僚情谊,低首对温晦道:“此事他倒未曾说谎,算上剑阁上的半瞎,枯叶宫却是已经将人寻得差不多了。”
  温晦沉吟,他的手仍抚在自己的剑柄上,但好歹没有再说什么了。
  知非否忽觉身上压力骤减,他松了口气,尚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温晦淡声吩咐:“你们既已找来了,便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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