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给大侠-第8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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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昊无悔，比同龄的几个弟弟妹妹，似乎少了一点欢笑，却多了一点对这个世界的审视。

那充满稚气的脸上，有时竟会出现恍若成人的思考表情，令人啧啧称奇。

又过几年，昊无悔的惊人天赋展露无遗，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都进境极快，尤其是医道方面，竟然在七岁的时候就完成了蝶谷医经的通读，这时候，和他只差三天的昊音音，甚至还在背诵汤头歌呢。

大家都说，或许只有那个逆天学霸章少康，能和这孩子拼天赋了，连昊学当时学习这医经的时候，进度都没这么快。

只是有时候，昊学看着昊无悔的一举一动，心中难免闪过一丝黯然。

昊无悔的天赋，当然也是传承自父母。除了自己之外，周念莺当年在华清大学医学系，也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如果她没有失踪，和章少康到底谁才能更胜一筹？

当年在面试现场打的那个赌，终究是没有完成。

章少康已经是蝶谷医院总院的院长，被誉为有史以来医术最高的神医，接连破解白血病和艾滋病两项世界级医学难题，甚至连昊学当年的风头都被盖了过去。

不过，面对昊学，章少康始终以师礼待之。没有昊学的指点和帮助，他领悟能力再强，也走不到今天的地步。

若是念莺一直跟着我这些年，至少也不会比小章差吧……

昊学微微苦笑，看着昊无悔正在跟小伙伴们踢足球的身影，追忆那个接触不多却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

忽然，昊学脸上表情凝固，紧盯着昊无悔的身影，一丝阴霾掠上心头。

当天晚上，昊无悔熟睡之后，被昊学一根银针刺入昏睡穴，确保他不会醒来，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借这个机会，昊学仔仔细细检查了这个孩子的全身情况，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天妒英才，果然是天妒英才！

或许是周念莺怀着昊无悔的时候，正处在和卢锡安勾心斗角的时候，双方各怀心思，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对方，又因为共同的目标合作，每天斗智斗勇，完全没有安静养胎的环境。

昊无悔身上的暗疾，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现在去追本溯源已经意义不大，昊学立刻着手治疗儿子的这点先天疾病，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终归不能逆天而行。

这种娘胎里带来的病患，竟然是药石难医，任凭昊学想尽办法，中医西医各种手段都尝试过，还是无能为力。

又过三年，昊无悔十岁，隐患开始发作，这个文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选的少年英才，敌不过病魔的肆虐，身体开始日渐消瘦，精神也不可控制地萎靡下去。

孩子很坚强，哪怕是已经行动不便，仍然在病床上读书学医，有时候偶尔提出几条思路，都能够让一些胡子花白的老专家眼前一亮有所启发，随即更加心中难过。

这么前途无量的孩子，怎么就……

“还能坚持多久？”

蝴蝶谷的别墅中，孩子们都没在，昊学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十分沉重。

对王晓燕的提问，昊学没有隐瞒，黯然道：“如果还是没有办法控制，那……不超过半年了。”

王晓燕顿时就哭出声来，她从来都不是能压抑感情的性格，这孩子虽然不是亲生，可也从小一起带大，和自己的骨肉没什么分别。如今刚过十岁就要夭折，让人无法接受。

晓燕的哭声让整个屋子里的悲伤情绪迅速蔓延开来，连昊学都有些鼻子发酸。

他是孩子亲生父亲，也是这不知名的怪病的主治医生，他了解最细微的病情发展，却始终一筹莫展。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如今蝶谷研究所在昊天、昊学这对父子的带领下，正在向所谓世界五大医学难题中最难攻克的癌症发起一波波强有力的冲击，不出意外，十年内必然大获全胜。

但新的疾病，总会继续出现，继续成为人类健康的大敌。

就像昊学曾经看过千年之后的那种可怕的黑魔烂皮症，放在21世纪，比任何绝症都恐怖一万倍！

昊无悔娘胎里带来的这种病，任何典籍都没有记录，更是没有先例可以遵循。所以昊学集合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是无能为力。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熊慧娟比王晓燕沉稳得多，还不至于大放悲声。

“或许有。”

昊天和万芸坐在一起，闻言接口道：“早在三年前，我们就研究发现，造化果中蕴含的核心精粹，如果能够大量提取，给无悔这孩子每天服用的话，就有可能根除病患。”

“造化果？”

几个女人异口同声道：“咱们不是还有一些么，拿出来啊！”

“是呀，药王血灵丹我们可以不要的，反正多活几十年也没什么了不起。先救人要紧呢！”

昊学看着自己几位妻子，心中十分欣慰。

为了这个和她们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尤其是在孩子的母亲失踪十年的情况下，还是愿意放弃几十年的寿命来救人，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太少了。”

昊天苦笑道：“现在需要的不是造化果，而是造化果的核心提取物。这十年来，全世界都在寻找造化果，力度不可谓不大，但是毫无消息。咱们手里的这点，哪怕全都拿出来，也是远远不够，根本不足以治疗无悔的病。”

众人再次沉默下来，虽然这不是完全绝望，但是想到造化果这种根本就是人间绝迹的东西，和没有希望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周念莺还只是几个特定的情报部门在找，但造化果的样子早就广为人知，大家都知道这东西关系到数十年的寿命，能找到就是延寿几十年，谁不尽力拼命找？

这样情况下还是找不着，多半这东西早就灭绝，药王血灵丹也随之成为了一张无法实现的药方。

“爸爸，爸爸，我们去哪里呀？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

昊学的手机铃声，早就换成了这个，此刻忽然响起，倒是稍稍冲淡了一些悲戚的气氛。

天不怕地不怕？

只是这病，我就无能为力！

昊学重重叹了口气，看到是胖子付晓雨的号码，便接通了电话。

“老大老大老大！造化果有消息了！！”

付晓雨一句话就让昊学呼啦一下站起身来，一时间握着电话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在哪里？？”

付晓雨刚说了个地点，昊学瞬间冲出屋子，机甲在身，没来得及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破空而去！

在大西洋深处的一座似乎从来无人涉足的荒岛上，昊学看到了一间小小木屋，搭建得颇为简陋。

木屋前是付晓雨以及几个天剑内部成员，手里拿着几根造型怪异的植株，植株的顶端，三两颗黄色的果实点缀其间，正是让全世界找了十年而不可得的造化果！

“胖子，干得好！”

昊学激动地赶上前去，追问道：“哪里找到的，还有没有？”

“有的是。”

付晓雨指了指面前的大海深处，“没想到这东西在海底，大概在数千米的深处，一大片都是，数量极为可观。”

“我下去看看！”

昊学机甲瞬间变幻成潜水所需的形态，一转身就打算入海，却被付晓雨拉住。

“老大，您……先进屋看看吧。”

屋里？

昊学一愣，依言走进那间简陋的小屋，却又见到了一位十年不曾找到的故人。

周念莺。

可惜，此刻的周念莺已经气若游丝，双目紧闭，根本无法知道有人到来。

顺手打开床边的一本厚厚的日记，昊学翻开第一页，只有两个大大的字——赎罪。

翻过去，便是标准的日记格式，第一天的日期昊学记得清楚，正是京都大爆炸发生的那天。

第一天：我走了！卢锡安再也不可能奏响那段旋律，昊哥应该很快就会到来，我……羞于和他见面。

第二天：回首这些年，恍然一梦，我竟然对无辜的孩子怀有那样恶毒的杀机。现在我没脸见人，除非能够先偿还我的罪孽。

第三天：没人找得到我，我飘荡在这座城市里，恍若游魂。

……

第十天：大家都在找造化果？昊哥真是厉害，居然研究出了长生不老药，只是差在这味药材上。好吧，我来找到它！或许当我真的找到造化果，并且能够批量种植的时候，我也算是完成了自我赎罪，可以不怀愧疚地去到蝴蝶谷，跟昊哥，还有我的无悔孩儿，在一起……

三年零一天：好难找！到底在哪里？三年时间几乎走遍世界，可为什么完全找不到任何的一点点踪迹！莫非老天也不肯原谅我，不愿意让我完成这桩心愿么？

五年零一百天：不对不对，陆地上已经太多人在寻觅，哪怕是最神秘的神农架、野人山，也早就被搜寻无数次。为了延寿50年，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除了……海洋？

对！海洋深处，隐藏着人类至今未曾涉足的禁地，这东西除非真的绝迹，否则最有可能生长的地方，一定在海底！

六年零四十天：哈哈哈！这回对了！在这里，我从海鱼的胃容物里，提取到了造化果的残渣成分，在附近海底深处，绝对有我要找的东西！

六年零七十天：一切潜水装备都准备就绪，我每天潜下去一次，总有一天可以把它的所在地找到。

六年零七十一天：下水时间八小时，没有收获。

六年零七十二天：下水时间八小时，没有收获。

六年零七十三天：下水时间八小时，找到有可能入药的一种海藻，回头研究一下，造化果依然没有收获。

……

七年零三天：糟了糟了！京都那边传来消息，我的无悔孩儿……重病！而且居然要这种造化果才能治疗？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不能靠自己了，必须尽快通知昊哥，来这里大规模搜寻，找到造化果救人！

七年零四天：老天哪！这是你对我最残酷的惩罚吗！！可是我的孩子没有错，你惩罚我，不要夺走他……

七年零五天：一场风暴，我的船沉了，所有的通讯工具也随之湮没在海底深处。这座孤岛罕有人至，或许这就是我周念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