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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说我爱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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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议论电影的情节,他只是随口答应着。忽然听人低低叫了声:“四少爷。”他
回头一瞧,正是程允之的听差。他没有做声,起身跟着那听差走出去,穿过月洞
门,后面是一幢西式的洋房,这里本来是专门给谨之招待女客用的,因为现在客
人都在前面听戏看电影听书,所以这里反倒静悄悄的。这花厅也布置得十分漂亮,
落地长窗全都垂着罗马式的窗帘,窗下摆满了温室培养出来的牡丹,娇嫩鲜艳。
但见谨之立在那里,看着那牡丹,似乎正在出神,而程允之坐在沙发上,捧着一
杯茶,低头正轻轻吹着杯中热气。
那听差唤了声:“大少爷,四少爷来了。”程允之抬起头来,程信之叫了声
:“大哥。”那听差已经退出去,程允之问:“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信之
默不做声,程允之道:“你刚才对谨之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信之知道不
宜再隐瞒,于是将事情详详尽尽,如实说了,程允之听了,连连跺脚:“老四,
你胆子也太大了。
怎么能擅自做出这样的事来?万一叫慕容沛林知道了,你将置谨之于何地?
瓜田李下,他岂不疑心是我们程家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谨之一直未曾开口,此
时方道:”大哥,你别怪四哥。“她脸上神色平静,语气也平缓如常:”再说,
本来那孩子就留不得。“如果没有你(21)
程允之道:“自然留不得,可也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叫人知道多有不便。”
程信之沉默片刻,说:“不管从西方还是东方的观念,这都是有害天良的事情,
再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我们能置身事外最好。”程允之道:“怎么能够置身事
外?慕容沣真是瞒得紧,咱们倒一丁点儿风声都没听到——看来他一早打算将这
孩子留下来了?就算以后将这孩子交给谨之抚养,总归是绝大隐患。”又道:
“这种旧式的家庭,就是这点不好,三妻四妾只当平常。如果只是在外面玩玩,
反正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我们谨之怎么可以受这样的委屈。如果这孩子当真没了,
倒还好了,可万一竟然生下来,又是儿子的话,那就是长子了,此事非同小可,
要从长计议。”见信之默不做声,素知这位四弟貌似性格温和,其实极有主见,
执念的事情素来都不可动摇,于是话锋一转,说:“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由谨
之自己拿主意吧。”
谨之出来之后,见到舒东绪,便问他:“司令呢?”舒东绪说:“六少昨天
一夜没睡,才刚到书房里休息去了。”谨之于是走到楼上去,谁知小书房里并没
有人,她转身出来,又往后面的楼中去,那里的书房其实是好几间屋子相通的套
间,他日常都在这边办公。
她看到在走廊那头站着两名侍卫,知道慕容沣定然是在这里,于是推门进去。
外面是一间极大的会客室,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人踏上去悄无声息。里间
的门半掩着,只听慕容沣的声音,似乎在对谁讲电话,语气似是恼怒至极:“当
然不能封锁车站,难道这点事情就要闹得中外皆知不成?你们给我动点脑筋,她
一个孤身女子,能够跑出多远?我告诉你,若是这件事情办不好,我就亲自过去
…
…“
谨之在门外伫立了一会儿,终于听他“咔哒”一声挂上电话,她等了许久,
屋子里寂静无声,再无动静。她轻轻推开门,视线所及,只见慕容沣已经仰面半
躺在沙发上,眼睛虽然闭着,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她的手无意识地扶在胡桃木的
门上,木质温润微凉,这屋里本来光线就十分晦暗,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浑然看
不真切。她想起那日他替她簪的玫瑰来,幽香甜美,仿佛依旧盛开在鬓侧。
其实是屋子里放着一瓶折枝晚香玉,暗香袭人。她一转念就改了主意,转身
又无声无息走了开去。
慕容沣睡着了不过一两个钟头,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低声叫:“六少,六少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没有睡醒更是烦躁,将手一挥:“滚开!”那人稍稍
迟疑了一下:“六少,是我。”他这才听出是舒东绪,坐起来揉了揉眉头,问:
“怎么了?”舒东绪道:“有尹小姐的消息了。”慕容沣本来满脸倦色,听到这
句话,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问:“在哪里找到的?”舒东绪硬着头皮道:“刚才
圣慈医院的斯蒂芬大夫派人来说,他今天早上接待了一位女病人,要求做手术堕
胎。斯蒂芬医生原来曾看过报纸上登的照片,认出是尹小姐,当场就拒绝了。尹
小姐见他不肯,马上就走了。我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包括车站、码头……”
他听着慕容沣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正在惴惴
不安间,慕容沣已经操起茶几上的那只成化窑花瓶,“咣当”一声掼了个粉碎,
犹不解气,伸手横扫,将那沙发上堆的锦垫全扫到地上去了。那锦垫里充填海绵,
分量极轻,落在地上四散跌开,他一脚将一只垫子踢出老远,怒不可遏:“给我
搜!哪怕上天入地,也得将她给我找出来。”他额上青筋暴起,本来眼中尽是血
丝,现在更如要噬人一样:“我非杀了她不可,她要是敢……她要是敢……我一
枪崩了她!”
三十
扈子口监狱原本是羁押军事重犯的地方,严世昌被关进来数日,不吃不喝,
整个人几乎已经要垮了下去。他躺在硬木板的床上,只要一阖上眼睛,似乎马上
就回到那个寒冷彻骨的冬夜:无数的雪花从天而降,一朵朵轻盈地落下,而她惨
白的一张脸,没有半分血色。他觉得寒风呼呼地往口鼻里灌,那风刀子一样,割
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大口大口喘气,立时就醒了,冬日惨淡的阳光从高高的小方窗里照进来,
薄薄的日光映在地上,淡得几乎看不见。走道那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狱卒手里
拿着大串的钥匙,走起路来咣啷咣啷地响。那狱卒开门进来,见粗瓷碗里的糙米
饭依旧纹丝未动,不由摇了摇头,说:“严队长,你这又是何苦。”又说:“有
人来看你了。”
严世昌有气无力地站起来,随着狱卒出去。有一间屋子,是专给犯人会亲属
用的,里头虽然生了火盆,依旧冷得人直呵手。严世昌一走进去,看到两个熟悉
的身影,不由苦笑:“拾翠,你们怎么来了?”如果没有你(22)
拾翠见他形容憔悴,鼻子一酸,说:“家祉原来在德国人的医院里上班,现
在威尔逊大夫到永新开医院,一直很缺人手,发电报叫家祉来。我想着正好来见
见你,谁知道来了一打听,才晓得大哥你出了事。”严世昌见她眼圈都红了,说
:“哭啥,我又没事。”他们兄妹自幼丧父,严世昌十四岁便去当兵吃粮,攒下
军饷来,供得拾翠在外国人开的看护学校里念到毕业,兄妹手足之情甚笃。拾翠
背过身去,拭了拭眼泪,又问:“到底是为什么事?舒大哥说得含含糊糊的,只
说是办砸了差事,大哥,这么多年,六少交代的事情,哪一桩你没替他办好?怎
么就将你下在大狱里?”
严世昌叹了口气,说:“妹子,这事不怨旁人,是我自己不好。”
拾翠道:“这回我倒有机缘,见着了六少一面——果然是不讲半分道理。”
严世昌不爱听人道慕容沣的不是,轻叱道:“胡说,你如何能见着六少?再
说,六少只是脾气不好,待人上头倒是不薄,你别听旁人胡说八道。”
拾翠争辩道:“是我亲眼瞧见的。”便将自己从火车上被迫下来,至永新行
辕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严世昌听到一半,脸上已然变色,待听得那女子姓
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紧紧抿着嘴,他本来几天水米未进,脸色焦黄得可怕,
现在两颊的肌肉不停地颤抖,那样子更是骇人。拾翠见了,又急又怕,连声问:
“哥,你怎么啦?
怎么啦?“
严世昌过了好久,才问:“威尔逊医生在永新?……早先还是我将他从烽火
线上带下来,后来还曾经给四太太看过病……”拾翠不防他问出句不相干的话来,
怔了一下。严世昌低头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拾翠,
你得帮大哥一个忙。”
拾翠看他神色那样郑重,不知为何害怕起来,但想着他要做的事情,自己无
论如何要帮他做到,轻声道:“大哥,你说吧。”
天色暗下来,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罩着绿色的琉璃罩子,那光也是幽幽的。
舒东绪十分担心,不由自主地从门口悄悄地张望了一下。他这几天来动辄得咎,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今天听说在火车上截到了静琬,才稍稍松了口气。谁
知这一颗心还没放下去,又重新悬了起来。瞧着静琬那样子奄奄一息,只在发愁,
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份差事,可真不用交代了。
慕容沣亲自将静琬抱到楼上去之后,旋即大夫就赶来了。那位威尔逊大夫很
客气地请他暂时回避,他就下楼来坐在那里,一直坐了这大半个钟头,像是根本
没有动弹过。
他指间本来夹着一支烟,并没有吸,而是垂着手。那支烟已经快要燃尽,两
截淡白的烟灰落在地毯上,烟头上垂着长长一截烟灰,眼看着又要坠下来。他抬
头看到舒东绪,问:“医生怎么说?”
舒东绪答:“大夫还没有出来。”他的手震动了一下,烟头已经烧到他的手
指,那烟灰直坠下去,无声地落在地上。他说:“医生若是出来了,叫他马上来
见我。”舒东绪答应了一声去了,这行辕是一套很华丽的西式大宅,楼上的主卧
室被临时改作病房用。舒东绪走过去之后,正巧威尔逊医生走出来,舒东绪连忙
问:“怎么样?”那医生摇了摇头,问:“六少呢?”
舒东绪瞧他的脸色,就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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