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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a-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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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身影,在这刹那,有一丝的落寞和绝决竟牵动了我心内柔软的一角。
可,我的言语之间,并不见丝毫的退让和婉转。
“即是如此,恳请皇上免去奴婢御前宫女之职,奴婢自愿往庭院当值。”
我下榻,重重叩首于地。
金砖地很硬,我的额际很冰。
这句话,并非我的本意,隐约地,有着别样的味道,我是在赌气,还是在筹谋呢?
我不知道。
但,低垂的眼帘却清晰地看到他的脚步因这声响滞了一下,不过,只是刹那,仍径直往殿外行去。
明日,就是六月初六。
而我,终于,借着这一局,可以暂时不用面对澹台姮。
她已不可能成为景王妃,但不管她是否中选,对于我来说,则能避一时是一时,毕竟,我身为南越丽妃的身份,才是我最大的软肋。
心思百转间,袭茹轻轻走至我面前,将我扶起,她看着我额上的新伤,轻叹:
“何苦呢?和皇上去拗这口气?”
我没有说话,她扶着我坐回榻上,静静道:
“昨日云纱急禀于我,说你自尽,我本想就此瞒下,也免增是非,偏巧皇上唤你御书房当值,我才不得不禀明此事,皇上闻听后,立刻放下奏折,亲临你的屋子,你手心攒着一张纸,皇上看了纸上写的字后,竟当着一众近身宫女内侍的面,抱起你,并安置到这泰然殿。那一刻,我知道,你对皇上而言,始终是不同的,但,你要明白,你不过是名宫女,他,却是当今的皇上,不要试图可以赌得回多少,我在这宫中伺候了将近十年的光阴,除了那一人之外,皇上对谁,都是狠得下心的!”
“袭茹姐姐,你更该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对我这般不同,即便这是幸,对我,却莫过是劫。本是宫女的命,因眉眼与那人相似,才得几许垂怜,难道,姐姐,也认为我是借着这去赌什么,或要去攀什么吗?”
“墨瞳,哪怕你不存这个心,现下,知道这事的人,也必是这么认为,虽只有近身伺候的几名宫内侍知道,但难保不由这几人口里传到后宫诸位娘娘耳中,到那时,你拗着皇上的意,也是把自己推进是非,无人可保之境!”
“大不了就是赔上这一条命,我却不想违了心。”
“赔命?难道你父母把你送进宫来,要的就是一捧白灰出去?”
“我没有父母。”说出这句话,我的神色,竟没有一丝的闪烁。
袭茹未料得我会这么说,她摇了下头,微叹气:
“你倒真是心冷嘴冷的人。”
第七章 生死局(5)
我淡淡一笑,眸华流转间,缓缓道:
“在这,再暖的心,都会逐渐变冷变硬。”
我并不忌讳于她,亦不怕她搬弄是非。
这宫内,需要时刻堤防的人有很多,但,袭茹,她会是个例外。
“只怕不仅寒了自己,也累了别人。”袭茹轻声道,“早些歇息,明日选秀的值我会安排其他人去。这泰然殿,你即进了来,怎么出去,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间。”
“劳烦姐姐。”
她起身,缓缓往殿外行去,一边早有医女进得殿来,替我的额上的新伤上完药后,守在明黄的帘帐外。
果是怕再寻短见。
我微微笑着望向包扎完好的手腕,她们不会知道,我真的很爱惜自己的命。
景王,我是卑贱的宫女,但,我的命并不卑贱。
他伤我的手,伤我的心,所为的,就是让这‘卑贱’的人正视自己,去替他完成所谓的盟约。
那,我不会让他失望。
我把身子蜷缩进温暖的锦被中,才要阖眼,突听,殿里起了脚步声,我掀起榻边明黄的帐幔瞧出去时,却是小德子。
“时辰差不多了,你去把煎好的药端上来。”他把那医女支开,然后,一脸谄笑的走至我身边,问:
“姑娘可好些了?”
“德公公以为呢?”
“必是无碍。我给姑娘端了些血燕来,趁热,赶紧用了吧。”
他手中端着一碗洁白的乳汁似的盅,里面是晶莹红润,薄处,略带点黄红的血燕,丝缕地盘在那边,没来由,让我颦了眉。
血燕的腥气即便用乳汁做掩,还是让我无法下咽。我推了手,道:
“有劳德公公,我受不起这血燕盅。”
“这是景王特意吩咐让我准备的,姑娘才失了血,若不加以调补,身子怎会大安?”
他?
若不是他,我又何必陷进这生死局中,再无可避呢?
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我身份卑微,若用这等大补,反倒承不住,不如德公公代劳,也好回了景王的交代。”
“姑娘,眼见着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又怎会卑微呢?”他笑得愈发让人有些心悚,端着盘子凑近我,“皇上已有几日未曾翻牌,姑娘又被皇上亲自抱回泰然殿,成为主子之日必定指日可待。”
“是景王让你这么来与我说的?”
“这——”小德子眼睛骨碌碌一转,压低声音道,“姑娘是明白人,景王费尽心思,要的,不就是姑娘出人投地吗?”
“我自会记得景王的嘱托,德公公,若无事,你也早点歇着吧。”
“姑娘明白就好。皇上明日选完秀后,就会增加新的小主入宫,姑娘,可得珍惜啊。”小德子收了笑意,端起血燕粥,慢慢躬身退下。
珍惜?我该珍惜的是什么呢?
到头,或许,亦不过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徒付了卿卿年华,仍盼不到自己所想要的。
其实,我素是不喜这小德子,纵然他也是替景王办事,可,他每每讨好,我总会有几分心神不宁,想来,我实是受不住别人的好。
慢慢依在软垫之上,这一季的春,终是要过了吧。
不知觉,竟又到了莺愁蝶倦的晚芳时,隔了年期,也隔了旧时的心……
第八章 惑君颜(1)
殿内拢了苏合香,睡意渐起,那名医女倒也不进殿来伺候着。
我睡在绵软的榻上,仿佛又回到南越的后宫,唯一不同的是,我可以睡得很安稳,不必为了明日忧心忡忡,更不必为了被弃耿耿于怀。
拢紧锦被,朦胧间,颈部一凉,似乎有人掀开锦被,突然揽住我的身子。
我素来睡得很浅,立刻被惊醒,浑身僵硬得才要转身,颈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别动。”
这一声把我的睡意顷刻惊散,僵硬的身子稍稍一颤:
“皇上——”
他身上有微醺的酒香,该是宫中御酿——梅花酿,此酒是取了冬日的梅蕊并瓣上雪露,按着制曲、渍料、蒸煮一系列工序成酒后,再用玉瓷坛盛了埋于地下,待过五年,方可取用,故性温,且养颜,为御用之酒。
即便如此,自我当值来,却从未见他饮过酒。
这一次,是为了我的不驯吗?还是源于其他呢?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的处境,让我没有心力去思考这个疑问。
他的手臂份外灼热,却只揽着我,并无逾矩的动作。
“你不用呼吸吗?”
他淡淡问出这句话,我才发现,摒住呼吸已有许久,忙深吁出一口气,赫然觉得因着这口深吁,身子反贴紧了他。
脸上的红晕如他的手臂一样的灼烫,我强定心神,道:
“皇上,您这般,于礼不合!”
“朕告诉过你,普天之下,没有朕要不得的人。”
“得到人,却并非心。”
定是因为刚刚摒息时间过长,导致头脑发晕,所以我才会昏了似的说出这句话。
“朕不需要任何人的心!”
他更紧的钳住我,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我的心,丝毫感觉不到这份温暖。
“别动,朕要安置了。”
他的手移滑到我不盈一握的纤腰,隔着薄薄的中衣,他掌心的温度,一分一分愠贴于我的肌肤之上。
然后,他渐渐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传进我耳中,我更加不敢擅动。
不知道怎样熬到了卯时,只知道,顺公公在帐帘外启禀的声音时,是带着一丝异样的:
“万岁爷,该起了。”
“嗯。”他仍旧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早已醒来。
我惟有装睡,身子纹丝不动,他揽住我腰际的手却并不松开。
顺公公竟也知晓他宿在偏殿,那么,昨晚的事,必会当成我有意媚主,抑或是帝王临时起意,临幸一名宫女?
“进。”玄忆复拥住我半晌,陡然手臂松开,我觉到可以真正吁出一口气,已听得宫女内侍鱼贯进入。
他将薄被盖住我的身子,起身下榻。
即便他离开锦衾,可,那里的余温,却仍是让我觉到暖意未曾消散。
或许,他不过是汲求温暖,和我一样,被寒冷冻心的人。
但,我没有任何的温度可以温暖他,温暖我自己。
可,我终是太天真,他亲自抱我进泰然殿开始,就注定,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终将墨瞳这个名字,这个人,刻进他的生命里。
第八章 惑君颜(2)
“皇上,那墨姑娘留还是不留?”顺公公的声音里,还是带着异样,或许,这样的事,让伺候三代帝王的他都没有办法启齿。
除皇后,三妃之外,其余嫔妃侍寝于承欢殿,子时必须离开,而我,以宫女之身,竟伴驾到了卯时,纵然不是承欢殿,但,泰然殿也隶属昭阳宫,是以,顺公公亦无法揣测圣意。
玄忆虽是少年天子,但却一统三国,这分君威,使得他昨晚的出格之举,连顺公公都不敢去违,或许,也是怕应了之前那句狠话吧。
“不留。”
玄忆淡淡说出这两个字,我听得有人细碎的脚步声向我靠近,浑身又开始僵硬起来,却听得玄忆喝止:
“福如,谁准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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