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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宠--嫁值千金-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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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累,就回房间休息了。”
  母亲美丽的脸上有轻微的无奈,她就像是那时候传统的名门贵妇,穿着优雅的旗袍走过来,望着我的眼神也跟父亲一样,自豪,满意和愧疚。
  “如果真的累了就别画了,下午凝秋要跟同学去看电影,你也去吧!”
  一张电影票塞入我的手里,母亲柔软的手温暖而包容,母亲走后,我没有去看那张电影票,而是低头望着那一团被我揉得皱皱的素描纸。
  画室里寂静地只有我自己的呼吸,我重新摊开皱巴巴的纸,入目的赫然是一只展翅高的凌雀——
  苏凝雪也渴望着出苏家的牢笼,自由自在地在空中翱翔。
  但是她不能,也不出去。
  那下午本该去看一场喜剧电影,古灵精怪的凝秋却临时改变主意,拉着我去看了一部外国的电影,我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致。
  甚至在看到结尾男女主角双双殉情的情节时拧紧了眉头。
  我无法苟同那动不动就自杀的感情,只当是看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部被我几近鄙夷的电影叫《罗密欧与朱丽叶》。
  在当时那个时代,十九岁的女孩子就该嫁为人妇,从此相夫教子。
  所以,一般在女孩十五六岁时家里就该忙着四处张罗合适优秀的小伙子。
  在我十六岁生日那晚,我的婚姻大事被第一次搬上了家庭日程的台面上。
  我犹记得那一,送走了前来道贺的客人,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饭后闲聊。
  凝秋端着一块小蛋糕给我,并且热情地亲了亲我的脸颊:“姐,生日快乐!”
  她这样的言行成功换来一家之主的瞪视,但凝秋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小嘴,蹬掉了脚上的拖鞋,两腿盘踞地依靠在我的肩头,咧着嘴眯眼笑。
  我宠爱这个妹妹,她就像是另一个获得了自由的苏凝雪,将我对那种无拘无束生活的渴望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吃一口蛋糕,便被父亲的话语惊呆了。
  说话时他的手里还执着一颗白子,低着头看着黑白交加的棋盘。
  母亲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端上一杯绿茶。
  茶雾袅袅里,两人坐在一块儿依然像一对风华不减的璧人。
  然后,父亲搁下了棋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凝秋早已好奇心作祟地拿了照片上下左右翻看了个彻底。
  父亲平淡地阐述着:“老靳家的儿子年纪比我们凝雪同岁,人生得不错,性格我瞅着也还行,和我们凝雪挺合适的。”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思索起自己的未来,却发现前面一片茫然,找不到任何的头绪,而我的父母那一刻正在为我安排前面的路。
  凝秋握着照片看了半,半晌嘟囔一句:“这男的看上去不好,姐姐才多大的人,爸爸应该找个年纪大点靠谱的。”
  爸爸似乎不太赞同凝秋的说法,眉头皱着:“同龄才会有共同话题,对方也是有才学的孩子,相比婚后也能跟你姐姐相敬如宾。”
  凝秋并没有和爸爸争辩,她歪着脑袋看着我,嘴角带着贼贼的笑贴近我。
  她在我的跟前晃着照片,“姐姐想要嫁给这个小伙子吗?”
  我被她那故作老成的样子逗笑,摸着她软软的长发,眼角却瞟向凝秋手里的照片,但目光也不过停留了一秒便不着痕迹地挪开。
  照片里的他之于我,那个时候,依然还是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所以面对凝秋等待在那里的目光,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
  说着反手搂住她的身上,玩笑似地补充一句:“姐姐要一辈子陪着你。”
  然而我的心思却在这一晚过后沉重起来。
  虽然父亲没再提过关于我的婚事,我也只是会偶然记起,但潜意识里,这桩待定的婚事已经成为了压在我胸口的一块大石。
  那晚父亲拿出来的照片,不知是他忘记了还是刻意留下的,正躺在她房间的梳妆台抽屉里,每当她打开抽屉,那个男人都在静静地望着她。
  终于在某一日,我压制不住心底那道怂恿的声音,拿出了那张照片。
  安静的房间,门窗紧闭,我就像是一个窥觑了秘密的小偷,本平静的心在看清照片里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时逐渐变得紊乱。
  就是这个男孩,以后会成为我苏凝雪的丈夫吗?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许久许久的沉默。
  这个男孩很英俊,即便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那双幽深的眼睛却已敛聚了一股沉敛的暗涌,这样的男人以后绝对不会是一个平庸之辈。
  我不会质疑父亲的眼光,能让他赞不绝口的晚辈素来都不多。
  从母亲平常谈及他时的话语间可以听出,她的未来夫婿大约有八尺高。
  我看着照片里身姿颀长的男孩,蹙了下眉头,很快就去家中的保姆那里拿了一把软尺回来,然后对着墙丈量,然后刻出一条线。
  站在墙边,我目测的结果是,我大概恰恰到他的鼻尖。
  直到我在墙壁上标示出那一条红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做了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并且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量身高?
  难道我的心里竟然已经在慢慢接受这桩婚事了吗?
  日子一地过去,我的心思却一比一混乱,而那张照片也从梳妆台转移到了我的枕头下,一如当初凝秋把喜欢的小说搁在枕头下以便随时拿出来看。
  也许每个人的爱情发生得都不一样。
  我也从未想过苏凝雪的生命里竟会有这样一场遭遇。
  呆板沉闷的苏凝雪也开始渴望起爱情,对象是素昧蒙面的世交独子。
  如果可以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愿意把那张照片藏在枕头下伴我入眠,更不愿意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种思念一个人又酸又甜的沼泽中。
  然而我知道穷极一生都难忘,他深蓝色的学生装,他挑起的眉头,他狭长富有张力的双眼,和他身后弥漫的那团雾气。
  那是我们的初见,镌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清晰无比。
  那一日,父亲再一次在外人面前夸奖我的钢琴赋,对那样华丽而空洞的辞藻我有的不过是厌烦,然后低调地退场进入琴室。
  想起父亲引以为傲的表情,想起凝秋自由自在奔跑在花园里的身影,我忽然感到一阵无力的焦躁,却发现除此之外我再无能力去抗争!
  于是,我把琴键敲得乱七八糟,本该是犹如地下河般静静流淌的乐曲,被我弹奏成了惊涛骇浪似的噪音,响彻了这个苏家大宅。我甚至能想象出客厅里父亲笑容僵滞后尴尬的脸庞,想至斯,我竟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摆脱了懂事冷静的面具,真切地笑起来。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铁青着脸的父亲。
  第一次叛逆的结果是,在一条高高的凳子上,罚站了一个小时。
  这样的惩罚对我而言,有点幼稚,也有点丢脸,那是处罚孩童的方式。
  可是,我,苏凝雪已经十六岁了。
  但我终究是屈服在父亲的盛怒下,挽起到脚踝的长裙站了上去。
  庭院里的葡萄架下,那些叶子正在渐渐变黄,我倔强地挺直脊梁,面对着墙壁,不去俯身揉发酸胀痛的小腿,任由风从我的臂肘下穿梭而过。
  空气里弥漫着夏之将归的味道,那些味道像青草,像花蕊,像未成形的叔籽,也像猫咪晒红的脚尖轻轻地踩在白纸上。
  我没有吃午餐,空腹外加体力透支让我在高凳上摇摇欲坠。
  掉下去会也许磕破我的脑袋瓜,伤到了某一条神经,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聪明绝顶的苏凝雪,只有痴痴傻笑的弱智女人。
  头顶摇曳的葡萄叶在脸上打下婆娑的阴影。
  我闭上了眼眸,极淡地笑了笑,身体就想是脱了线的风筝往后倾倒。
  时隔多年,我已经忘记我挑战的是身体的极限还是灵魂的极限,然而,我依然记得,当时我脸上的笑忽然便停止了,因为有一条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从后面,遒劲有力地阻止了我企图磕破自己脑袋的行为。
  我没有回头去看,但却听到一阵窸窣声,在墙壁的光影上,看到身后的人低俯下身,他另一条手臂穿过我的膝盖弯,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庭院的榕树枝叶间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昏昏沉沉的我在快要晕倒之前,被人从高凳上抱了下来。
  我依偎一个陌生的怀抱里,鼻翼间充斥着一股干爽的清香,男性下颌上的胡茬刺到我的额头,但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推开他。
  他的动作很小心,抱着我,就像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然后他把我放回地上,绅士地退开一步,我压抑着那阵晕眩感朝他看去,他英俊白皙的五官笼罩着淡淡的笑,身上的学生装领口的扣子被他折开两颗。
  看上去有点不羁的味道,然而他偏生又给人彬彬有礼的印象。
  我不知道我抬头盯着他看了多久,我的大脑里只有几个字——靳昭东。
  他是我父亲替我相中的结婚对象,亦是那个偶尔出现在梦中的身影。
  我站在他的跟前,果真恰恰到他的鼻尖处。
  有那么一刹那,我为自己精确的测量结果而沾沾自喜,那是从未有过的雀跃紧张的情绪,我的双手不由地在背后揪紧。
  除了家中的男丁,我还不曾和陌生男子独处过。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便解释道:“苏伯父让我来这里摘剪几朵花回去插在花瓶里,只是还没找到花就看到你——”
  我从他的话里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是父亲故意让他过来的。
  父亲这么做是想制造一场意外的邂逅来让他们彼此增添好感吗?
  他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听着很粗糙,却又带着少年独有的干净。
  他的背影拉长在黄昏的夕阳里,那挺拔的英姿看上去赏心悦目,我的视线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刚才自己似乎就靠在那里。
  突然有些心往神驰起来,在气氛尴尬起来之前,我率先一步问他:“你是——”
  明明知道他的身份,我却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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