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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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以班主任的名义担保，绝对不是瑛予做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怎么误会。”　政教处办公室里，政教主任把那沓试卷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
　　或许是发现自己现在的愤怒有些过头，于是正了正西装外套的宋主任接着说：“小裴啊，之前你还一直不赞同搜书包这件事，说什么侵犯他们的隐私。我怎么说的，你看，这一搜不就搜出来了吗。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些。”
　　“我的学生我了解，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裴老师不卑不亢地帮我争取到。
　　政教主任有点生气的样子，正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想了想然后说：“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两天。在星期四之前我不会下任何处分。但是你查你的，我也有我的方式。如果到了星期四你还拿不出什么来证明你是对的，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决定，也希望你对自己的轻率负责。”宋卫国特地在最后一句话上加重了语气。
　　裴老师松了口气地看着我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是一个老师所能给予的所有关怀和信任。
　　看着裴老师的笑容，我知道我应该回以信赖的微笑，可是我不确定我的笑容是否勉强。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平静，不是因为试卷的事，而是因为裴老师。
　　“小裴你可以走了。李瑛予，你留下来。”政教主任用机械地语气说道。
　　临走时，裴老师微笑着握着我的肩膀，让我不要担心。
　　“你要怎么解释。”裴老师走后，政教主任狠狠地问道。
　　“即使我说不是我偷的你也不会信，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那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教务处失踪的那份原题会在你的书包里。难道是它们自己长了脚走过去的不成？”政教主任提高了嗓子吼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份试卷会出现在我的书包里，总之不是我做的。”一直以来就不喜欢他，欺弱怕强还公私不分，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让我假装对他尊重起来。
　　“老实说，我也不相信偷拿了试卷的会是你，你的成绩很好，又何必要做这种事呢。如果你坦白承认的话，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理，顶多就记个过，毕竟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但是如果你还像现在这样死不承认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跟你明说好了，这件事证据确凿，而且有同学亲眼看到了，所以即使我刚刚那样答应了裴老师，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这么好的老师，你怎么忍心让她为难呢？”宋主任诚恳地提醒我说。
　　“你说有人亲眼看到的，什么时候看到的，那个人是谁？”我吃惊地问，怎么会有人亲眼看到，我根本就没有做，哪来的亲眼看到？
　　“是谁你就不用管了，至于什么时候，就在下午上课前的十分钟。怎么样，你有话说吗？”
　　呵，连时间都拿捏好了。上课前的十分钟我刚好去厕所了，完全没有人能证明我这十分钟里到底干了什么。
　　“没话说了吧？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你现在的态度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我承认？”我尽量压抑着情绪，故意问到。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宋主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狠狠地望着我说。
　　“我只是觉得奇怪，没有别的意思。”　
　　“李瑛予，这就是你对待老师对待长辈的态度吗？”宋主任气愤地拍案而起。
　　“我又没说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你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能够连基本的长幼尊卑都不放在眼里。别太狂了。我告诉你，今天可是当场在你的书包里搜出试卷的，裴老师偏袒你，但是不意味着我们会坐视不管。”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承认什么！”。
　　我已经尽量压抑着不要把这件事闹大，但是听到这些话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还不承认！”
　　“呵，承认？即使是最轻的处分也足以让我失去保送的资格了吧。坦白点吧，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只要我没有保送资格了，那么宋恩贞就是第一人选了。
　　“高一的时候，你不是也为了我给校长写了封信，害你那个在食堂工作的亲戚被开除而耿耿于怀吗。这才是你急于要我承认偷试卷的目的吧？”。
　　“没大没小的东西，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屡教不改，我今天就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尊进师长。”宋卫国说着抓起手边的教棍怒气冲冲地朝我走过来。
　　我自然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但是我也不是一味委曲求全的人。我握紧拳头死死站在原地，不就是用打的吗，要打就打好了。
　　我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宋卫国手上的棍子正挥下来的时候，我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然后便是一道响亮的打击声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惊讶地回过头，竟然是慕黎汐。
　　那根直径大约两厘米的木棍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一截滚落在墙角，另一截还握在脸瞬间由红变得煞白的宋卫国手里。
　　“你没事吧？”我惊恐地转过身看着慕黎汐，紧张地问。
　　可慕黎汐的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是看了教导主任一眼，拉着我就出去了。
　　走出政教处的时候，楼梯转角处有一抹校服裙摆仓促地飘过，消失在墙角。
　　我不停地向慕黎汐询问着他受伤的情况，但是他却始终没理会我。
　　离开行政主楼，慕黎汐便甩开我的手，我赶忙跑到他前面，正要开口，慕黎汐却突然喝道：“你是白痴吗？干嘛不躲开！”
　　我还是第一次看慕黎汐这样发火，整个人都愣了，心里暖暖的却如鲠在喉。
　　“我……对不起。”我默默流下一滴泪来。
　　慕黎汐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用拇指拭掉我脸上的泪。从树叶间吹来的风，带着初春的气息慢慢从我们之间掠过，我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
　　“发什么呆，不陪我去医务室吗？”慕黎汐不耐烦地说。
　　我抬头看到已经往前走出几步的慕黎汐，跟了上去。
　　医务室的白色纱帘被风吹得轻轻地飘着，我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给慕黎汐敷药。因为慕黎汐拒绝让陌生人碰他，把医务室老师气走了。
　　一道发紫的於痕从慕黎汐右背一直延伸到脖颈，我敷药的手不敢太重，整颗心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你再不快点我就要感冒了。”慕黎汐催促到。
　　我打起精神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加快了抹药的速度。
　　上完药，慕黎汐穿好衣服默然走到窗前冷淡地看着窗外枝头嬉闹的鸟儿，我走到药架前把药放好。
　　“那件事我会处理，你什么都不用管，考试就行了。”慕黎汐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想怎么处理？”我望着从身前走过的慕黎汐紧张地问道。
　　因为我知道，如果是慕黎汐说过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
　　“你不用知道。”
　　慕黎汐走到门口，丢下一句话就走掉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以慕黎汐的性格，他说处理，到底会怎么处理？
　　“瑛予，你没事吧？”我一回到教室小菡便跑过来担心地看着我问。
　　“嗯，没事。”我有气无力地笑笑，答道。
　　“真的没事？大家都知道落到宋卫国手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带着伤出来的。”还没说完小菡就抓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嗯，真的没事。可能因为我是女生的关系，不方便下手吧。”已经放了学，教室里已经走得没有几个人了，除了留下值日的同学。而这个时候了，宋恩贞竟然也没走，是在等我回来吗？
　　我走到我的座位前，小菡已经帮我收拾好了东西。
　　“好了，我们回家吧。”我尽量若无其事地对小菡说，眼里却满是疲惫。
　　“你应该还不至于笨到把试题偷出来提醒学校来查吧。而且一份已经丢失的试卷也不可能再拿来考了。”宋恩贞背着书包走到我桌前说完神情傲慢地走了。
　　虽然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宋恩贞目中无人，又计较得失，但是同样好强的我知道，她只是害怕失败而已。也谢谢她刚才无理的信任。
　　“这丫头，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小菡看着宋恩贞的背影苦笑说。
　　“就是啊。呵呵。”
　　我和小菡走在学校里，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用奇怪地眼神打量着我，仿佛全校都知道了我偷月考试卷这件事似的。
　　小菡不解地看着交头接耳的人们，我沉默地往前走着。到底是谁要故意陷害我呢？
　　一回到家我便泡了个热水澡，让自己的心绪宁静下来。七点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做了晚饭，吃完后再把留给阿姨的饭菜放到电饭煲里热好，到房间看书。
　　今晚我睡得比平时早些，时钟刚敲过十二点就钻进了被窝。
　　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我听到阿姨回家的声音。阿姨推开房门看我的时候，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凌晨一点的时候，阿姨收拾好碗筷，洗完澡关了客厅的灯，我才重新睁开眼睛，转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出神。
　　慕黎汐到底会怎么做呢？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背上书包，笑着跟阿姨道别，坐上去学校的公交车。
　　一路上的街景落寞地从眼前掠过，也许因为太早，这个城市还没有从夜晚的疲惫中缓过神来，天空也没有睡醒，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在冷清的街道上疾步行走着。
　　下车之前，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不要去在意旁人的眼光。
　　被人误会的事常有发生，只是这一次误会的人多一点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瑛予。”我刚下车就听到背后小菡熟悉的声音。
　　我惊讶地转过身，看到背着笨重的书包正朝我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