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医生,好久不见[师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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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知不知道是我都无所谓，反正已经很讨厌了。”
　　
　　白信宇的语气很平静，只是那平静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意味，似是叹息。林开阳疑惑地抬起头来，白信宇却已经走出餐厅了。
　　
　　……
　　
　　张少严看了眼安宁手边的书，笑着道：“对了，想好实习之后要留在哪科了吗？”
　　
　　安宁微怔，然后垂眸道：“反正不会是血液科和急诊科吧。”
　　
　　张少严用带着笑意的眼角瞄她，“看来老林给你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啊。不过……”他若有所思，“为什么血液科也不可以？”
　　
　　安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头默默吃饭。
　　
　　其实她不选择急诊科并不是因为林开阳的关系，只是单纯觉得自己不适合，急诊科的节奏很快，需要灵活的思维和反应能力，可是她自认为是个比较慢比较细致的人。
　　
　　至于血液科……她之前有好多论文都是围绕着血液科为题，毕竟曾经在那里战胜过病魔，感情也会倾注多一些。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有些望而却步的心情。
　　
　　张少严看安宁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勉强，聊了几句日常，他开始把话题引入正轨，“听说……你今天和老林闹翻了？”
　　
　　安宁握着筷子的手本能收紧，导致筷子掉落到桌子上，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张少严默默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站起来去拿了一双新筷子，还端了一摞盘子过来。
　　
　　安宁不解地望着他。
　　
　　张少严把面前的桌面腾空，把盘子叠成五层金字塔的形状，“假如用金字塔来比喻医院里的阶层。第一层是主任医师，第二层是副主任医师，第三层是主治医师，第四层是住院医师，最底层是实习医师。你同意吗？”
　　
　　安宁不觉地用手肘支着下巴，点头道：“同意，其实应该比喻成食物链更贴切，那我们一定是最底层，被吃掉不能反抗的那种。”她低叹一声，“好想马上升到住院医生，那样就不用做什么都看人脸色了。”
　　
　　张少严失笑，“升到住院医生也不是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每一个医生都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虽然实习医生排在最底层……”他从最底下抽出一个盘子，整个金字塔瞬间有了崩塌之势，“看到了吗？这里是根基，如果基础没打好，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安宁这才明白，原来他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开导自己。想暗示林医生对她严厉是为了让她把根基打好。
　　
　　她把书合上，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眸冲张少严一笑，“谢谢你张医生，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林医生是我的导师，我应该尊重他。当面顶撞是太过分了，我会和他道歉的。”
　　
　　张少严定定地看着安宁，他一直以为她那不与人亲近的姿态很迷人，这才发现原来她笑的时候才是真的好看，有点冰雪消融的感觉。
　　
　　在他失神的时候，安宁已经站起身了，“我要回去了。”
　　
　　“对了……”
　　
　　“嗯？”
　　
　　张少严也站了起来，“我把我的电话给你，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当然，没有需要也可以打……”
　　
　　安宁被张少严身后的陈欢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仔细听他在说什么，陈欢也看到了安宁，和她招手，“安宁，我正找你呢，我刚才在布告栏那边看到了个很靠谱的招租启示，你快跟我过去看看。”
　　
　　餐厅里人来人往，陈欢并没有注意到张少严是和安宁一起的，她就顾着拉安宁去看自己发现的好东西了。
　　
　　安宁点头和张少严示意，然后就被陈欢拖走了。
　　
　　张少严的目光一直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回头才发现她的书忘在桌子上了，他摇头笑了笑，把书收了起来。
　　
　　……
　　
　　安宁跟陈欢一起站在布告栏前，陈欢指着其中一张招租启示道：“你看这个怎么样？我觉得这条件真心不错了，离医院又近。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方便从姑妈家搬出来，我都想去租这个了。”
　　
　　安宁凑近一看，是一套公寓合租的单间，位置离医院很近。只是下面备注了十个条件：
　　
　　“一，不得带朋友。
　　二，11点之前必须睡觉。
　　三，不得大声听音乐。
　　四，做饭打扫房租减半。
　　五，睡觉前必须说晚安。
　　六，再忙也要一起吃早餐。
　　七，没有隔夜仇。
　　八，必须为医院工作人员。
　　九，业主很忙，看房必租，非租勿扰。
　　十，请勿致电，有意请附上自己姓名，发送短信至以下号码：9xxxxxxx”
　　
　　安宁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深，“前面还可以理解，但有的条件真心奇葩，最夸张的是第九条……看房必租，非租勿扰，如果看了不满意呢？”
　　
　　陈欢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算奇葩吧，前面是为了室友之间的和平共处。后面说明这个业主真的很忙，何况只要帮忙做饭和打扫就可以房租减半了呢，这么好的条件，我反正觉得还不错。”
　　
　　安宁想了想，“我还是回家和妈妈商量商量再决定。”
　　
　　“好啦，知道你是顾家的乖乖女。”
　　
　　话音未落，陈欢的call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抱歉道：“活火山叫我过去，我先走一步啊。”
　　
　　“好。”
　　
　　安宁一直目送陈欢离开，她多希望也能一起去帮忙，可惜还得乖乖回去整理资料。抱着满腔热枕踏出医科校园来到中央医院实习。原以为离梦想迈进了一步，没想到每天只能对着病例和资料消磨着实习光阴，真的感到很遗憾。
　　
　　但是呢，她抬头望着医院上方蔚蓝的天空，还有回廊里家属满面笑容地接病人出院，忽然觉得这些小困难都不算什么了。
　　
　　她正想往资料室走，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拿出手机，把招租启示上的电话记了下来。
　　
　　晚上下班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妈妈难得见安宁按时回家，心里开心，在厨房里忙活着，“宁宁，你可要想清楚，那个会不会是骗人的啊？帮忙做家务就可以房租减半，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吗？”
　　
　　安宁在帮忙洗菜，闻言笑道：“不会是骗人的，那个布告栏只有医护的工作人员可以使用。”
　　
　　妈妈欣喜地看着她，“那太好了啊！你还不快去给业主发短信？不然那么好的房子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可是我觉得业主的其他条件有点……”
　　
　　妈妈打断她，“条件我觉得没什么。你睡得早，又不大声听音乐，而且和同事合租的话当然要处好关系，还可以互相学习。我怎么都觉得这个房子太好了。”
　　
　　安宁妥协道：“那好吧，我待会就去给他发短信。”
　　
　　“干嘛还待会？现在去啊！”
　　
　　“我菜刚洗到一半……”
　　
　　妈妈宠溺地把她往厨房外推，“行了行了，你在这还不够给我添乱的呢，赶紧去给人家发短信，不然被人抢走了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安宁擦了擦手，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思索了一下，编辑一条短信：“你好，我看到你之前在布告栏发的招租启示，我叫安宁，目前在急诊科实习，如果你的房间还没租出去，我可以去看房吗？”
　　
　　短信铃声响起时白信宇正在洗澡，这已经是今天第无数次响起了，但他还是穿好衣服，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中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
　　
　　在看到“安宁”两个字时微怔了一下，然后放下果汁，两手并用地回了条短信，刚打上“可以”又马上用退格键删除掉，换成：“我很忙，不确定租不要看。”
　　
　　安宁在收到短信时也是一怔，她现在真的有些好奇这位业主兼室友是什么性格的人了。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交流，回复短信：“我租。”
　　
　　“确定？”
　　
　　“确定。”
　　“明天晚上10点，公寓门口见，不见不散。”
　　
　　“宁宁，过来吃饭了！”
　　
　　安宁立刻把手机放到一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去厨房帮妈妈端菜。
　　
　　“房子的事问了吗？对方怎么说？房子租出去了吗？”
　　
　　安宁被妈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好笑，拉着妈妈坐了下来，“放心吧，已经约好了，明晚去看房。”
　　
　　妈妈这才放心下来，“对了，你这几天在医院感觉怎么样？尤其是被分配到急诊科，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跟打仗似的？”
　　
　　“差不多吧……”安宁含糊其辞，起身把盛好的饭放到妈妈面前。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妈妈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整理资料的工作。
　　
　　“那你见到白医生了吗？”
　　
　　安宁盛饭的动作一僵，然后低头道：“医院科室很多，白医生是血液科的主治医生，我被分配到急诊科，不是跟他的。而且他那么忙，医院又那么大，没有遇到很正常啊。”
　　
　　妈妈不赞同地看着她，“没遇到的话你不会自己去找他啊？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他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去打个招呼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宁宁，你到底怎么想的？”
　　
　　安宁有些后悔了，还不如刚才回答见过了。好像怎么回答都能就这个话题上引出下文来，她一边给妈妈夹菜一边搪塞道：“因为我刚来实习，很多东西都没搞清楚呢。不然这样，明天，就明天，我肯定去和他打招呼。”
　　
　　“嗯，这样才乖。”
　　
　　……
　　
　　安宁的手机一直放在一旁，因为和妈妈吃饭就没有再回复。
　　
　　白信宇侧卧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