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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章-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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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在金麟殿,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我心中十分不安,今晚你且回永乐宫歇息,明日再来。”
经历才刚一番对峙,姜郁也不愿执着,温言嘱咐毓秀好生休养,又细细吩咐侍从悉心服侍,才带着傅容回永乐宫。
一出殿门,他望着天上的圆月,才意识到今日是十五。
从前是每月十五得一见,如今却是日日相见非十五。姜郁心里好笑,摇摇头,裹紧大氅,快步走去了。
周赟等在寝殿中伺候,毓秀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出门。梁岱灭了几盏灯,两个人站在床边五步的距离,各怀心事。
帐中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毓秀每咳一声,周赟的眉头就皱的更深,直到守夜的郑乔来换二人,周赟还迟迟不想走。
毓秀将周赟叫到床边,小声吩咐几句。周赟不敢违抗毓秀的意思,这才去了。
毓秀命郑乔只守在外殿,待寝殿中只剩她一人,她就忍不住痛吟出声。
头痛还好,有了头痛,就可以掩盖身体其他地方的痛,不管是手脚,还是心。
这一局棋下到如今,她面对的是被肢解的局面,在姜壖看来,她已然是一个不可有作为的人彘。
所谓“将计就计,置诸死地而后生”,恐怕这就是死到极致了。
毓秀侧卧在床上,强迫自己集中心力思索。所谓审鬼堂一事,她原本是不肯采信的,如今看来,除了倾信程棉,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声叹息未罢,毓秀听到了风声。那人开窗的声音虽小,却掩盖不住灌进寝殿的风。
毓秀料定来人是凌音,否则他不会在才刚来探望她时,悄悄找机会叫她支开姜郁。
毓秀想撑着身子坐起身,手脚却动弹不得,只有等来人走到她床前,替她掀开床帐。
殿中灯光昏暗,毓秀微微眯着眼,看到的就只是一个逆光的人影,直到她看着那个人跪在她面前,听到他开口说话的声音。
“皇上万福金安。”
她原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听到这个声音了。
一时间,毓秀恍若梦中。
虽然之前凌音就隐晦地告知华砚可能会看到的情景,可当他当真掀开床帐,看到毓秀的憔悴的面容与半白的发色时,他还是吃了一惊。
华砚本以为自己会痛心,感受如从前每一次看到毓秀受苦时那种痛不欲生,可他除了吃惊,什么其他的感受都没有,甚至连一点作为旁观者的怜悯也没有。
从帝陵出来之后的这些日子,他不断地确认七情六欲已经从他身体里剥离,可也是直到今晚,他亲眼看到这个重过他性命的人在情感上变得无足轻重,他才不得不面对他已无心无情这个事实。
你若无情我便休……
讽刺的是,如今却是他无情了。
或许真如陶菁所说,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是福是祸都是未知。从前不管是甜蜜也好,酸楚也好,那些不该拥有却丢弃不掉的感情,一并随风而去。
他和毓秀的关系,也终于可以变得单纯。
11。14晋江独发()
毓秀挣扎着想起身; 华砚忙上前去扶她。二人四目相对的一刻; 毓秀已泪流满面。
华砚想掏出丝绢为毓秀拭去泪水,手摸到怀里,才记起他穿的是夜行衣。
毓秀看到华砚尴尬的笑容,只觉得他眼前的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 即便他对她一如从前的温柔; 眼眸却通透清净。
毓秀不愿病态示人,只想披衣穿鞋。
华砚起身寻了丝绢巾布,替毓秀擦了手脸; 再帮她穿好靴子,才退后几步,跪地行伏礼道,“多日不见; 臣对皇上十分想念。皇上龙体欠安; 臣心甚痛。”
多日不见,十分想念……
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从华砚口中说出来,毓秀只觉得满心违和。
更多的是失望。
他嘴上说痛; 面上却无一丝波澜。她直觉他们中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华砚一贯儒雅稳重,温润如玉,极少说动情的话,却不该像现下这般沉静淡然; 无动于衷。
毓秀的心被忧伤与惊喜两种情绪填满; 顾不得华砚的冷淡。待华砚直起上半身; 她已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软软跪到地上。
毓秀伸手抚上华砚的脸,借着殿中的昏光,一寸一寸细看他的面容。
他的眉眼在她眼里模糊不清,只因她的泪水一直往外涌,才擦干的脸又变得像水洗一般。
华砚安安静静被毓秀抱着,神色淡然,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也只是因为他不能对她的心境感同身受。
他们的重逢,没有预想中抱头痛哭的场面,似乎也只有毓秀一个人,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些日子我做过很多个梦,每每梦到你,我都不愿醒来,只怕梦醒的时候,一切都成了空。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
华砚放开毓秀的手,膝盖往后退了退,跪地拜道,“是臣自不量力,自陷险境,让皇上忧心,臣罪该万死。”
毓秀苦笑道,“何来万死,你这一死已要了我半条性命。即便是现下你近在咫尺,我也不敢问你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只怕你的解释太过荒唐,让我意识到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华砚叩首道,“是人是鬼,臣也说不清楚,无心之人死而复生,的确太过荒谬。”
无心之人死而复生……
毓秀听到这一句,心已凉了大半,她手撑地挪到华砚跟前,伸手摸上他的胸口。
她的靠近让华砚有些措手不及,他想了一想,还是没有拒绝。
毓秀的手有点发抖,惊奇与恐慌两种情绪作祟,一时间,她觉得她全身的血都已逆流。
华砚的胸膛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丝心跳。
“惜墨,你的心……”
毓秀一阵哽咽,她宁愿重逢只是一场梦,也不愿接受华砚已是无心人这个事实。
华砚被毓秀抱住的时候,尴尬到身体僵硬。毓秀一边耳朵贴在他胸口,从前听过无数次的暖暖的心跳,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两人对面相望,两两无言,毓秀心中生出万念俱灰的绝望,华砚是她的挚友,是她的血肉,也是她人性中正直、柔软、以君子之道行事的那一部分。华砚失心,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个挚友,而是她心中的那个淑人君子也一并失去了。
即便得到天下,也要面对皇权累骨、绝世孤独的知觉如此明显,她仿佛置身一座孤岛,原本无论天涯海角都在她身边形影不离的华砚,已然去到彼岸。
毓秀的头一阵剧痛,华砚见她双手捂住头,痛苦地在他身上瘫成一团,下意识就抬手扶住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毓秀紧紧拉住华砚的手,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华砚单膝跪在地上,口上劝毓秀宽心保重,眼中却一派清淡。
窗开窗关,随风跳进殿中的正是凌音。
凌音快步走到床边,跪到华砚身边,一手搭上毓秀的脉,皱眉道,“皇上卧病深重,若不是今日是月圆之夜,我本不愿你二人见面。即便你如今已是一个无情之人,也要体谅尚有七情六欲的有情之人。”
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面上似有愠意,似乎是积怨已久,华砚受了指摘也并不觉得委屈,半字不多说,只试着想抽出握在毓秀手里的手。
毓秀双眼虽紧闭,握华砚的手却半点不松,凌音望着二人交握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伏在毓秀耳边说一句,“臣有几句话要同皇上说。”
毓秀这才慢慢松了手,华砚起身一拜,退到一边。
凌音将毓秀半扶起身,靠到他身上,轻轻帮她按压头上几点穴位,等她紧皱的眉头渐渐平顺,他才试探着说一句,“臣犹豫了许久……实不该贸然让华砚来见皇上,臣本以为他对着皇上会不一样……”
凌音身上带着淡淡的安神香味道,毓秀自觉头痛比之前纾解了不少,也听得出凌音话中的懊恼自责之意,便强挤出一个笑回一句,“罢了,他能回来,我便心满意足了。”
凌音的嘴巴开开合合,像是想说什么却难以启齿。毓秀猜他是要澄清毓秀复生的真相,就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朕听说苗疆有一种人蛊,可让死者死而复生。”
华砚摇头叹道,“皇上错意了人蛊的意思,所谓人蛊,并非让死者死而复生,而是以死者为蛊,赶驱的行尸走肉。”
毓秀看了一眼站在十步之外的华砚,他的脸色的确比活人少了一些红晕,也一直是近乎冷漠的面无表情,莫非他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并非是因为失心,而是被做成人蛊了吗?
毓秀心里虽好奇,却不敢再问,不管凌音给出的答案为何,只会让她更难过。
凌音心里纠结了许久,还是没能见华砚是如何复生的真相告知毓秀。陶菁与舒娴的私情,虽是宫廷禁忌,他却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若非毓秀应承,陶菁也不会以那种方式离开皇城,放他离去,是毓秀的意愿,大约也是最好的结局。
沉默许久,凌音才开口说一句,“人蛊要以人血为引,每每到月圆之夜,蛊宿就要向蛊主求蛊。这天下间没有谁比皇上更合适做华砚的蛊主,皇上可愿为华砚喂一杯龙血?”
又是龙血?
陶菁插在水晶瓶的那一支桃花,她身上的赤龙纹,陶菁胸口的金龙印记,都与龙血有关。虽然从前她从不信血盟之事,可自从她喝了闻人离的血之后,那一道赤龙印记留在她身体上,她想不认也不能了。
若她的血真是龙血,有起死回生之效,拿来救华砚也是理所应当。
毓秀点点头,蹙眉笑道,“若此法当真对惜墨有益,我自然义不容辞。请悦声取来玉酒杯和一柄尖刀。”
凌音心中虽不情愿,却不得不忍着伤心刺破毓秀的手腕,取了一盅血,叫华砚服下。
毓秀身体虽痛,精神的疼痛却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痛到极致,心已麻痹,亦或是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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