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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悲歌-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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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一丝担忧。雷翁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佩剑。艾雷恩被这种力量所折服,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地被折服那样。他看着他身边那些身着板甲的“骑士”,他们按照艾雷恩的观点压根不能被称作骑士,是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平民,在战火中失去土地,失去家人,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自己的意志与体魄,而雷翁对他们说,这才是他真正看重的。他用他的仪式册封他们为骑士,是的也是一套正规的令艾雷恩熟悉的仪式,只是没有土地,没有权力,而只有雷翁的意志。艾雷恩从心底里不能接受这个,但他并没有说,正像马奇科当初在那个恍然的夜晚倾听雷翁的遁词一样,他觉得自己是了解雷翁的意志的。那个令他可以与自己出生的国家为敌,在没有尽头的时间里不知疲倦地奔波,在命运未卜的旅程中舍弃一切而选择相信的意志。他记得雷翁提到过的那个统一的国度,那个高于一切的传统荣光的秩序,那个从小便印刻在他脑海中的正义,是的雷翁是可以恢复这一切的,而对于这一切来说,自己所能做的除了牺牲还能有什么呢?
艾雷恩又拧了一把毛巾,使劲地擦了擦脸,似乎这样可以使自己冷静下来。之后的事情都已经再清晰不过了。其实,艾雷恩后来想到,哈劳斯放逐格雷恩沃德或许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与他放逐瑞伊斯他们或许是相同的。他们都那样忠诚又重视名誉,因此当艾索娜夫人真正地归来的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效忠她呢?艾雷恩事后无数次地想到,当雷翁一得到格雷恩沃德重新回到斯瓦迪亚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周全的准备了吧。当特瓦林堡的领主,那个年迈仁慈而又具有威严的骑士应雷翁的请求独自一人出城见面的时候,他身后的夕阳烧的正旺,那时他见到雷翁的表情还是严厉的,其中的责备显而易见,但他显然还是充满耐心,准备听听雷翁想要讲些什么。事实上,雷翁只说了一句话。
“艾索娜夫人是这片土地唯一正统而合法的统治者。”
格雷恩沃德还是沉默的,只是眼神不那么严厉了,他那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疲惫的神态,似乎他早就知道雷翁的这句话并与之斗争很久了。终于他开口缓缓说道。
“她在哪?”
于是艾索娜夫人缓缓从人群中策马而出,夕阳那艳丽绚烂的光芒倾泻在她的身上,显得她那优雅的身姿格外动人。她摘下巨盔,面容清晰地显现在那疲惫年迈耳惊讶的骑士眼前。
“可敬的长者,忠心的封臣,格雷恩沃德,我回来了。”
那个老人迅速地跪倒在地,艾索娜令他起身。之后当时那支被称作斯瓦迪亚叛军的九十人的部队就拥有了一座两百余人的城堡,并且有一个勇敢忠诚而又富于智慧的老者的协助了。而后者在雷翁看来则更为可贵。
想到这里艾雷恩似乎还感受得到当时的兴奋,然而这种兴奋感很快地衰退下去,他很快记起,当时艾索娜真诚的话语中那个她可敬的长者,忠心的封臣,也是第一个被她流放的斯瓦迪亚领主,或者说卡拉德领主。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突然觉得绝望。
这时那厚重的大门传来沉沉的叩击声。
“我的主人,马奇科先生想要见您。”
震惊与讶异在明亮的阳光下鲜明地在艾雷恩的脸上显现出来。当他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沉重的大门敞开,大片的光亮倾泻了进来,照出了门口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苍老瘦削的人的身影。
“马奇科。”艾雷恩一下从座位上站起,然后直挺挺地站立着,像是刚刚那个起身的动作已经花去了他全身的力气,需要时间来缓缓劲。他睁大着眼睛,带着尚未消退的震惊与讶异,紧紧的注视着马奇科,随后他的眼中渐渐漫出了欣喜,像是在沉入大海多年的航船中又发现了幸存者,“真的是你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马奇科看着他,心里却一片平静,更多的则是疲惫,这种境况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事实上当他看到艾雷恩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不过是说明自己当初那本来就不抱指望的找寻彻底归于湮灭,印证了这多年来时间流逝的空虚。他疲惫沉重却又没有目的。他似乎是依凭着本能要来见艾雷恩的,仿佛这已然是他最后的使命与归宿。
第252章:助攻()
“非常抱歉,我没能找到他。”马奇科走到艾雷恩的面前,终于苦笑着说了出来,声音还是那样沙哑粗糙。
艾雷恩还是那样注视着马奇科,这回答是他在这多年来苦苦逃避却早已料到的。他看着马奇科,拍了拍他的肩,像是要拂去时间带给他的难以置信的衰老。“没关系了。”艾雷恩也苦笑着回答他,“至少你回来了。”
“其实不只我。”马奇科看向门外,那里还照射着炽热的阳光。他转回头看着艾雷恩,“知道吗,你有儿子了。”
“你可不像个会开玩笑的人啊。”艾雷恩笑起来。
“是雅米拉的。”在马奇科深邃的目光中显露出艾雷恩那惊讶的神情,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炎热的空气似乎凝结起来,使人窒息。
“你们两个可以进去了。”守卫依旧铁青着脸,费尔扬斯紧张的思绪被他那平静威严的沉重话音打断,他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他怯生生地望向巴斯卡,那个天真率直的大男孩只是一味笑着给他鼓劲,虽然费尔扬斯觉得他无法理解自己,却也由衷地感谢他。他俩小步地走了进去,步履轻的几乎难以听清。
艾雷恩认为自己已经收敛好了心情,然而当他看到那个迎面走来的羞怯沉默的少年时,他的心灵还是被他那惊人相似的容貌震撼到了。是的他长得跟他实在是太相似了,除了那双眼睛,那双犹如秋天的温科德河般平静温柔的眼睛,则与雅米拉别无二致。那个少女的面容再次在他眼前浮现,回忆的星火点点地闪现,又相继地在这现实的闷热空气中被无情扑灭。他只是看着费尔扬斯入了神,直到马奇科提醒他该说话了。
“你叫什么,我的孩子。”
“费尔扬斯,先生。”
那轻柔明亮的声音,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同样的清澈,同样的轻灵。
“孩子,不会有错的,不可能有错的,我是你的父亲啊!”艾雷恩周身都颤抖起来,他一把抱住费尔扬斯,让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费尔扬斯只感觉那力道使自己喘不过气来,但他却也觉得头一回感到这样温暖而安全,仿佛这样就可以得到永恒的休憩。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打湿了。他听到了马奇科那干巴巴的嗓音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还听见巴斯卡的哽咽声,他只是一味地说真好啊,真好啊这样的话语。他感觉这样很好但是却没有自己之前预想的那样幸福,他只感觉父亲对于他来说还是个陌生的词汇。眼前这个与自己这样相似的军人,就是他所谓的父亲吗?
“父亲,父亲。”费尔扬斯喃喃自语着。
“怎么了,孩子。”艾雷恩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柔和许多。
“当初我们是怎么分开的?”
艾雷恩稍稍松了些力气,费尔扬斯不知道这预兆着什么,他只觉得这个似乎他从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终于从幕后跳上了台前,而且那种想要得到答案的欲望竟然如此强烈。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父亲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怯懦,费尔扬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一身戎装的父亲,远不像看上去那样坚不可摧。
“我也有两年没有见到妈妈了。”费尔扬斯突然想起了那个熔铸在熹微晨光中虔诚祈祷的渺小人影,只觉得心中一酸。
“嗯,男人要成长起来必须要先挣脱母亲的怀抱啊。”艾雷恩松开了手臂,神情像是在努力地回忆起来了什么,但那神情转瞬即逝。他看着费尔扬斯,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慈祥还有些许难以令人察觉的羞愧。“再让我好好看看你。”
费尔扬斯看着父亲,心中却依旧感到疑惑,父亲似乎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在强烈的想要得到答案的欲望与害怕父亲为难的矛盾中,他感到煎熬与痛苦。
“这些事不是一时说的完的,等这次战争结束后,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你母亲,然后把所有的问题都弄清楚,好吗?”艾雷恩突然开口了,他轻抚费尔扬斯的额头,似乎这样他能看的更加清晰。
“我明白了,父亲。”费尔扬斯点了点头,眼中满怀着憧憬与期望。艾雷恩终于又微笑了起来,似乎所有记忆的断层又重新连接了起来,雅米拉仿佛即刻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巴斯卡冲向费尔扬斯,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会儿哭一会笑,仿佛亲兄弟一般。
马奇科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他看着从高耸的顶端倾泻进来的阳光,觉得炽热而真实,他疲惫的心灵再一次有了那或许短暂,但却无比真实的激情。
这都是干啥呢?什巴穆哈丁有些犯困,眼神变得迷迷糊糊的,城外的荒漠隐埋在无垠的黑暗中,低沉呼啸的风声仿若黑暗痛苦的呼吸,风中摇曳的灯火显得温暖又有些虚幻,他有些累了。但他仍然站在城墙上,即使站的不那么笔直,不那么有精神,依然给人一种肃穆而永恒的感觉。他们说明天又要打仗了,穆哈丁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子,好不容易过了段安生日子。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眼巴巴地瞅着这片黄沙漫漫的土地,按理说这里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大风与沙尘总是容易让人避退,日间毒辣的阳光与夜间寒冷的空气总是令人难熬,他总是跟自己抱怨为什么会降生在这个鬼地方,这种牢骚在他有生命以来的将近四十年的岁月里不曾中断,然而这个常常满面风尘,神情疲惫的中年男人从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是离不开这里的。
他出生在什巴祖默村,在他的印象里那的棕榈树安静宁谧,仿佛就永远在那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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